“你們是大明朝廷的官船嗎?”


    “並不是”


    “哦,那算了”


    “我們大人是明人,現在是一國伯爵,有興趣坐下一起喝一杯嗎?”


    ……


    “是朝廷的官船需要水手嗎?”


    “你是水手,一起坐下喝一杯吧”


    ……


    碼頭的酒館裏,一幕幕相似的場景正在上演,一方是來自‘東升號’的許三爺,一方則是前來應聘的一眾水手。


    為了招募水手,張小白和許三爺商量之後,讓人寫了幾塊大板子,碼頭上擺一個,各家酒館也都擺上。


    上麵寫的也很簡單,就用漢文寫著一句話‘碼頭上最大的那條船需要水手’。然後每天就負責接待就可以了。


    如果說之前的招聘啟事,每天有一個人來麵試就算不錯了,現在最起碼翻了十倍不止,而且來的水手也都普遍有些意向。


    才僅僅過去三天時間,張小白就發現,好像自己可以招到需要的人手。


    雖然大明朝廷已經四十多年沒有巡視南洋了,可是舊港這裏依舊滿是大明三寶太監的傳說。


    現在一條傳說中的大船出現在了碼頭上,水手們想當然的認為,這就是大明朝廷再次巡視諸洋來了,每天都是成群結隊前來應聘的,而且人數還有上漲的趨勢。


    至於麵試嘛,隻要不是太過殘廢,張小白這裏照單全收。


    生怕前來麵試的水手不樂意,除了免費酒水暢飲,還安排了大船參觀,讓水手們親自登船考察工作環境。


    幹淨整潔的甲板,寬敞的水手艙,一切看起來都那麽賞心悅目,不得不說,真沒白打掃。


    再加上張小白的船上絕不拖欠工資,以及還有未來的高額分紅,在許三爺的連環轟炸下,有幾個小夥子能扛得住?


    半個月的時間,張小白的船隊就招滿了,是真真切切的招滿了,或者說是超標了。


    畢竟‘東升號’最多可以承載將近兩百人,可是實際上隻需要不到五十人就足夠輕鬆駕馭這條船了,多出來的就是作為儲備的武裝力量。


    張小白已經沒有多餘的火器,可以配給‘東升號’了,最後隻能是靠著冷兵器的人海戰術作為終極武力。


    當然,這麽轟動的事情,也帶來了一些負麵的影響,那就是舊港的當權者,也認為這是大明帝國的派來的使者。


    很是經過一番溝通才解釋明白,原來是來自遙遠地方的一個小國家,隻是來這裏買些香料而已。


    至於什麽友好通商協議就不用簽了,一來王宮離這裏也遠著呢,多遠?上千裏地以外呢。二來呢,我們這本就是自由港口,隻要老實繳稅,隨時歡迎。


    “大人,咱們什麽時間返航?”


    距離許三爺他們到達舊港已經過去二十多天了,經過這些天的休整康複,東升號的船員大多都已經恢複了活力。


    雖然像埃斯科拉這樣的重傷員,已經不存在完全恢複的可能性了,但是經過這二十多天的休息,身體也恢複了不少,最起碼已經沒有了那搖搖欲墜的樣子。


    自從身體稍微好點之後,埃斯科拉每天必做項,就是跑到‘東升號’上仔細檢查一番,從甲板到底艙,可謂是船隊中最勤快的一位船長。


    “費爾南,你覺得咱們來時的那條海路怎麽樣?”


    張小白沒有迴答費爾南的問題,反而是問了費爾南一個問題。


    “嗯~,那條航線很危險,非常危險,可以說是一條噩夢般的航線”,費爾南本來還滿是期待的心情,瞬間就變得低迷了許多。


    “如果你自己帶隊的話,你有信心帶著他們返迴裏斯本嗎?”,張小白緊接著問了費爾南第二個問題。


    “大人,您這是什麽意思?您不打算返迴裏斯本了嗎?”


    聽到張小白的話,費爾南的臉色大變,他不確定張小白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如果是字麵意思還好?如果說張小白已經不打算會裏斯本了,那麽事情可就嚴重了。


    “不,你想多了,我還是要迴裏斯本的,我就是想問一下,你對這條航線的理解,作為一個老船長,你有沒有信心獨自帶領船隊返迴裏斯本?”


    張小白看到費爾南的臉色,連忙搖了搖頭。


    “那大人的意思是?”,費爾南滿臉都是疑惑的表情。


    “你先告訴我你的答案,這是咱們這一路上經過的海圖,如果讓你領航的話,你有沒有信心帶著大家返迴裏斯本?”


    張小白說著便把一大張海圖,在桌子上鋪開了。


    費爾南仔細看了看桌子上的海圖,這張海圖比他們在裏斯本時那張海圖要更加的精細,當然,這也很正常,他以為這是張小白在這一路上,不斷收集海圖整理之後的。


    “咱們現在是在這裏”,費爾南在海圖上巨港的位置點了點,然後手指一路順著島嶼移動,“這是咱們這一路上經過的地方,從舊港到特爾納特、蘇祿、呂宋、小琉球、琉球、寧波、漢城、堺和箕灣”


    “大人,隻要有海圖,這些航線都不難,真正難的是這裏,說實話,我並沒有太多信心帶領大家穿過這裏”


    費爾南說著,便是一巴掌拍在了海圖上,臉上滿是不甘心,“如果不是大人您畫的這個海圖,我根本不知道這裏怎麽走”


    “說說你的判斷”,張小白最關心的也是這裏,費爾南這一巴掌拍的不是別處,就是從白令海峽過北冰洋到達戴爾角這一段,也是整個航線中最危險的一段。


    “咱們來的時候,用了四個月的時間穿越了這片冰洋,這全靠大人的準確領航,可是,我做不到”


    費爾南說的有些喪氣,“整個這一片海域,除了巨大的冰山、嚴寒之外,最重要的就是那白茫茫一片的大霧,就算是有著羅盤可以指向,可是這種天氣會讓我們,根本無法準確定位”


    “在那片蜿蜒曲折的航道中,如果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就算是知道方向也沒用,更別提在四個月內穿越那片冰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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