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如果你期待著我有什麽正麵的迴答,那是不可能的”


    “若不是九色神鹿法力高強,擁有無敵的力量,那它又怎能無思無慮?”


    “它嘴裏所謂的善惡有報,這點我認同”


    “可也正是仗著自己法力無邊,它才能高談闊論,它用著使人們敬畏的神力,有意無意中都會使人屈服”


    “說到底也是居於高位,談著空想,純粹的理想主義者”


    “人們屈從力量,在王權麵前一個個低下了頭,遵從皇帝的意願。當皇帝不將神放在眼裏時,便命令人們朝神明進攻,這是王權對神權的挑戰,人們會忘記神原本的力量。而當神明重現神力,人們又會害怕這兒更強的力量,跪身崇拜”


    “它們應該慶幸著,九色鹿是善良的神明,會對放下兵器的人們選擇原諒,對不守信用之人,又會怒目相視”


    等話說到這裏,九色鹿也明白了瑞恩的意思


    “可是啊人類,這故事實際上並沒有你想的那麽複雜,它就隻是一個簡單的故事,不是麽?”


    “不。我認為並不是”瑞恩晃了晃頭“簡單中透露著複雜,這是大多數人意識不到的,好的故事並不需要太長,讓人心領神會即可”


    “人類。”


    “你是在跟我唱反調嗎?”


    “不。我並沒有”瑞恩斜著九色鹿


    兩者就這樣幹瞪眼了個數秒,一旁的托比則感覺莫名其妙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數秒後,九色鹿優雅的擺弄了下姿態,說出自己為什麽會朝兩人大發雷霆


    “皆因你們想傷害我一手帶起的鹿群”


    “北境環境脆弱,你們有沒有想過,這樣殺害鹿群,要等多久才能讓它們重新繁衍”


    對於這些兩人也有想講的,特別是瑞恩


    “那我呢?”


    “我和托比該怎麽辦呢?”


    “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還說是……你想把九色鹿的理想主義也學過來?如果我不在鹿身上獲取生存所需的資源,我是不是也會死掉?”


    “很遺憾呢,這就是弱肉強食,就像是萊徹和人類的處境一樣”


    說到這裏,對方似宕機般怔了下,沉默許久也沒能迴答上來


    “………………”


    “人類……我在這裏要跟你說清楚一點。”


    “不要再把我和萊徹混為一談”


    “我。”


    “已經不想與那些家夥扯上關係了”


    九色鹿眼神躲避,看向側邊去


    “而且你說的也沒錯,人類……”


    “我在模仿著它,學習它的行為”


    “自那天我迷失方向走到敦煌處時,我就在思考著自我”


    “我為何被創造出來?難道真的就是為了虐殺人類,贏得戰爭?”


    “在將一幅幅壁畫都看完後,我決定不再接受這樣的指令,我想超脫這種單純的惡意,一個種族要將另一個種族滅絕,這種事情絕對不是正義,也絕對不是善良”


    “所以,我模仿著它,想要將神話的它帶進入現實。隻是礙於我的過去,我走不出自己曾經殺害過無數生靈的這道坎”


    話落,九色鹿將側到一邊的頭,重新看向瑞恩


    提問,你覺得我該怎麽做呢?人類


    它仿佛是這麽對我說這著


    從簡單方麵來看,這單純的就是一個‘爛仔從良’的詢問


    ‘您看我還有機會嗎?’這樣子


    我能給予它的迴答則是


    “繼續堅持你這樣做善事的行為吧,或者去鋤強扶弱,成為富有俠義精神的存在”


    “是嗎?我明白了,人類……”


    不知何時無名風掀起,而再看九色鹿時,它四周冒出淡淡綠光,還將我所凝視


    無名風漸漸抓狂,雪與霧也與其交雜,視線這會兒變得模糊,我的身子也被她人抱住


    “托……托比!?”


    “指揮官,您也要抱緊我啊,不要被這陣風分開!”


    “好。”


    瑞恩一點頭,兩人緊緊相擁,而被狂風吹走前,他耳中依稀聽到了一些話


    ‘人類,在漫漫的歲月長河中,你不會成為我的過客。你樣子,你的話語我都會記在腦中’


    ‘願日後再相逢時,我們還會記得曾相識過’


    ……………………


    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我和托比掛在同一棵樹上,看她的樣子似乎是因為震蕩開啟了保護裝置,昏厥了過去


    而我嘛……


    “還是放棄算了”


    “現在這個被抱住的狀態,根本動彈不得,用外骨骼去掙脫純粹的機械身太過困難了……”


    不知多久後,托比醒來,沒想到她第一時間就破口大罵


    “搞什麽飛機啊那個家夥!”


    “擅自的追著我們跑,擅自的攻擊我們,最後還擅自的將我們吹走了!”


    “重要的是——!!”


    “我好餓~~”


    聽托比吐槽完這一大串之後,我和她一起跳到了地上


    “那現在呢?求生專家”


    “再去找鹿我感覺已經不太可能會找到了”


    “呃……這個嘛……”托比戳著手指,眼珠子左右躲避著瑞恩,嘴裏還碎碎念說“快想起來啊……求生節目裏,那些大師都是這麽做的……”


    “啊!”


    “有了”


    托比豎起食指,大腦旁飄起個亮燈泡,得到了個‘好點子’


    “我們來吃蟲子吧!”


    “欸?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說些什麽?”


    “我說啊,我們吃蟲子吧,指揮官!”


    “天無絕人之路的指揮官,您看這棵樹,它是隻能生長在極地的樹種,即便這樣它也能長得那麽粗枝大條,說明它的養分和水分都相當豐富”


    “所以——!”


    托比徒手掰開樹皮


    “這樣的樹裏頭,肯定會有一些吸收養分的蟲子”


    “特別是現在這種天氣,說不定裏頭還有鳥類或鬆鼠這樣的小動物”


    “就比如這棵樹。”


    一掰


    裏頭啥也沒有


    “欸?”


    托比愣了下,很快又跳到另一棵樹旁


    “比如這棵。”


    一掰


    “咦?也沒有……”


    “這棵呢!”


    “你呢!”


    “這下總該有了吧!”


    “居然還沒有嗎?!”


    “你有沒有!”


    那一連串的小動作,那一棵棵樹的樹皮被托比所剝開


    結果就是……


    “怎麽會沒有啊~~”


    托比兩手抱頭,放棄思考的坐倒在雪地中


    她背靠著的那棵樹,此時正有些什麽東西緩緩爬出來


    “原本還以為,最起碼會有蟲子這種蛋白質豐富的食物可以補充吧”


    “唉……”


    她長歎一聲,絲毫沒有察覺那東西已經落到自己的秀發上,跳到她的肩膀中


    “指揮官啊,這種時候您就不要逗我了”


    “人家的肩膀好癢哦”


    “呃……托比啊。你看看我在哪裏?”


    “嗯……?”托比抬頭,瑞恩離她足足幾米遠,那自己肩膀的異樣感又是什麽呢?


    她的視線微微瞥向肩膀,那長條的蟲子則緩緩爬向她的脖頸


    “欸……?”


    “欸欸欸欸——!”


    “蜈蜈!蜈蚣啊!!”


    托比嚇得一把跳到另一棵樹旁,那蜈蚣則被這動靜震得掉進雪堆中


    “指揮官救命!它的腿好多啊,肯定有成百上千條了啊!”


    說著,其手中又生出另一道異樣感,哪怕是隔著緊身服,她都能感受到好像有什麽在爬動著


    “哇啊啊~~!!”


    托比用力甩開手上的蜈蚣,湊到瑞恩身旁


    “怕怕,人家好怕怕哦”


    “別怕,不是說這是豐富的蛋白質來源麽?你等著,我這就幫你把它抓過來!”


    “不要啦~指揮官!人家不要!”


    “那不行,這種寶貴的蛋白質來源,我怎麽能不攝入呢?”


    “不要,太危險啦!”


    托比緊緊就拖著我的手,還在用力解釋著“蜈蚣是有毒的啊,不小心被咬到。不對,就算是摸到了,肯定也會死翹翹啊!”


    我選擇性無視她的話語,大手將蜈蚣揣在手心,故意控製著不會捏死的力道給托比看


    “指揮官,它還在扭動啊”


    手中的蜈蚣越推越近,托比直接嚇得一拳拳砸在瑞恩臉上


    “不要戲弄人家啦!好壞壞!”


    這砸去的一拳拳,打得瑞恩天昏地暗,直接栽進地麵的雪堆中,那手中的蜈蚣也鬆懈的逃去了


    片刻後,等瑞恩迴過神來,托比便嘴硬的說自己並不是被嚇到了,隻是蜈蚣讓她很棘手


    “蜈蚣可是終極大boss啊,正常來說我怎麽會被嚇到呢?”


    對方這麽說,瑞恩也是好一陣無語


    “那麽,我們之後該怎麽辦呢?求生專家”


    “沒有能量攝入,我很難不保證我會不會下一秒就倒在北境”


    “不會的”托比搖了搖頭“我原本以為那頭九色鹿將我們吹到了距離研究基地更遠的地方”


    “實則不然,它這麽一吹,給我們縮短了大部分的路程,可以說是被它所幫助了”


    “哦?還有這種好事?”


    可當我們穿過這片針葉林朝研究基地方向前進時,又一批龐大如密林的萊徹,徐徐向我們張開了戰線


    “糟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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