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妃也正式拜訪了卿貴妃。

    卿西兮自從被封了貴妃,這宮裏道喜的都沒有斷過。宮門前來自各宮各院的妃嬪們紛紛前來討好,就連黛妃也走形式的過來湊了個熱鬧。

    蘭妃來的時候沒有帶任何的賀禮,但大家都知道蘭妃與卿貴妃交情不一般。梅蘭的日子似乎一下子就好過了很多,自從大家認為她攀上了卿貴妃這顆大樹,大家突然間對她開始和顏悅色起來,很多人也開始討好她,就連自己宮裏的那些下人們最近竟然也收斂了很多,蘭妃不由得冷笑,原來這宮裏除了皇上,卿西兮竟然也有這般的能量。也許真的是宮裏貴妃空閑太久了吧。

    卿貴妃在內室召見了蘭妃。

    卿西兮一直沒有笑臉,一張小巧潤白的臉上沒有絲毫的笑意,眉宇間有著一種不怒而威的神情。

    蘭妃自然知道自己的日子並沒有外界想得那麽好過,畢竟是自己害得卿西兮身陷冷宮,差點人天永隔。可是蘭妃看著卿西兮,心裏不知道為什麽,怎麽都不能相信麵前的這個女人竟然會自殺,這多少讓她覺得很是不能接受。

    如今她已經決定跟太皇太後決裂,投靠卿西兮了,不管等待自己的結果是什麽她都已經沒有了退路。

    蘭妃給卿西兮行禮,“給貴妃娘娘請安。”

    卿西兮眼睛並沒有看她,而是一直看著自己手中的茶杯,沒有開言。

    蘭妃半蹲的姿勢僵在那裏。沒有讓她免禮,她自然是不敢起來,一時之間,麵色不由得有些發青。

    良久卿西兮才挑了下眉毛,說道:“免了吧!”

    半蹲得時間久了,蘭妃僵硬地站直身子,心裏有氣卻不敢言明。

    卿西兮也沒有給她看座,隻是放任著她站在內室的中央。

    蘭妃見狀自是知道卿西兮還在怪自己,不由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說道:“我知道姐姐此刻一定還在怨我,怪我當時鬼迷了心竅,姐姐平時待我有恩,可我居然還恩將仇報,但妹妹當時也有難言之隱,我隻是一個小小奴婢,雖然僥幸上了妃位,卻無權無勢無背景,在這宮裏我就是個任人宰割的羔羊,太皇太後發話,我如何敢不遵從,如果不是實在沒有辦法,我又怎麽會舍掉我自己的親生骨肉。姐姐啊,妹妹其實早就後悔了,可是我不敢說什麽呀。當時因為姐姐不讓我在驚鴻院中再多住幾日,我心裏生了很多怨恨的心,因為離開前我的孩子就得先離開啊,我,我…”說到這裏,蘭妃不由得大哭起來。

    卿西兮冷冷地看著她演戲。隻是這個戲份裏多少會摻了些真心的成份吧,那畢竟是她自己的親生骨肉。隻是一個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能夠舍棄的人憑什麽還可以讓她再相信她呢。她的唇邊掛著冷冷的笑,似笑非笑地說道:“我明白妹妹當時的境況,知道你當時也是別無選擇。如今你既然肯幫我洗清了冤屈,自然我們就是在一條船上了,剛才你說是太皇太後逼迫你誣陷我的?”

    蘭妃見卿西兮肯開口說話,話語溫煦,似乎絲毫沒有怪罪自己的意思,不由得心裏長長出了一口氣,說道:“迴姐姐,正是太皇太後,試想妹妹我用什麽去跟太皇太後抗衡呢?”

    卿西兮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臉上的笑意更大了,她的目光溫柔似水,卻原來竟然是太皇太後。明著不能要自己的命,竟然想出這樣的計策置自己於死地,隻是她卻最終聰明反被聰明誤,害死了自己最疼愛的孫子拂塵。

    拂塵這兩個字一出現,她的心又狠狠地疼了起來,麵色也在瞬間變得蒼白,她強自笑著說道:“我明白,隻是如今你站出來幫我洗清冤屈,怕是太皇太後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蘭妃聽了這話,目光中射出一股怨毒,說道:“要不她也沒想讓我活下去,我不想就這樣帶著這個秘密死去,就算我最終不能逃脫她的毒掌,我也要把這個秘密說出來。”

    卿西兮笑,她明白蘭妃的意思,就算她死了,也可以讓自己去替她複仇,因為自己與太皇太後一直都是對立的。果不其然,蘭妃接著說道:“太皇太後數次想要姐姐的性命,想來在冷宮之中也定是危難重重,如今不管姐姐是不是嫌棄,妹妹都已經與姐姐站在一起,隻是如果妹妹真的有一天不再了,還請姐姐一定要為我的孩子報仇。”

    卿西兮挑了挑眉毛,輕描淡寫地說道:“這仇可不容易報,那是太皇太後,是皇上的親祖母,我們能做些什麽呢?”

    蘭妃一雙秀目睜大,說道:“難道我們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就隻能坐以待斃了嗎?”

    卿西兮說道:“你也稍安勿躁,她老人家身子越來越不好了,能不能熬過今年還很難說,你又何必再跟她一般見識呢。”

    蘭妃與卿西兮想得自然不一樣,如今卿西兮已經晉升貴妃,又有著皇上的千萬寵愛,太皇太後自然是會顧忌的。可是對於自己這個背叛者怕是就沒有那麽好的耐心了吧。她心神不定地又看了看卿西兮,卿西兮此刻正拿著那隻白玉瓷的茶碗端詳著,似乎並沒有考慮她所想的。她不由得氣道:“當初姐姐答應如果我能為你洗清冤屈定會保我的。”

    卿西兮看了她一眼,也不惱,笑著說道:“我答應替皇上給你求情,如今你不是沒事了嗎?如今你要讓我找太皇太後報仇,這如何使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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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蘭妃竟也一時語塞,良久才說道:“即便姐姐想息事寧人,怕是太皇太後也不會肯善罷甘休吧。”

    卿西兮笑意更深了,看來這個蘭妃還真是了解太皇太後呢。她與太皇太後之間隻能有一個活下來,如果太皇太後不死,想來用不了多久就是她的忌日了吧。

    宮落雪那天晚宴陪著太皇太後一起退席,迴到寢室。

    太皇太後氣得一口鮮血直直噴了出來,拂塵死了還沒有多久,這個卿西兮就全然忘記了拂塵而晉升為貴妃,她不由得老淚縱橫。

    拂塵是僧侶,不能以國禮下葬,一把大火燒得連屍骨都不剩了,如果不是她卿西兮非要入寺超度拂塵又如何會有這樣的大劫。

    靈堂被放火,至今也沒有查出罪魁禍首,蘇紫墨不著急查辦親弟弟的案子,卻封起了貴妃。她早就知道這個女人是禍水啊,早就知道這個女人一定要除掉。本來她還想等她誕下子嗣之後再動手,如今看來怕是自己等不了那麽久了。

    宮落雪陪著太皇太後進了內室,扶著她在軟榻上躺了下來,拿著濕巾為她擦拭著唇邊的血跡,垂著淚說道:“太皇太後,你這是何必呢?”

    太皇太後一把抓住宮落雪的手說道:“你就知道哭,光哭有什麽用?怕是用不了多久這後位就要換主了。”

    太皇太後此話一出,讓宮落雪著實吃了一驚。這本就是她的心病,但到底還隻是自己的憂慮,如今聽得太皇太後的話語才發覺原來這已經不是自己的猜想了。太皇太後老謀深算,如今就已經看出了這個趨勢,怕是自己的後位真的是岌岌可危了。

    她擦幹眼淚,看著太皇太後說道:“那臣妾要怎麽辦?”

    此時的太皇太後自是不會想到她卿西兮敢算計她,而且是在算計她的死期,她隻是有股莫名其妙的預感,這個卿西兮此時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清淡疏離,任人宰割的小女子了,怕是她的野心一個貴妃滿足不了吧。

    的確區區一個貴妃如何能滿足卿西兮呢,她要這個貴妃何用,她要的是她們的命,然後她還要能全身而退,不能給自己的家族帶來滅頂之災。當初那個善良純真的小女子已經隨著拂塵的死去一同死去了,現在留下來的不過是一個充滿了仇恨的靈魂。

    太皇太後說道:“怕是有你就沒有她,有她就沒有你了。哀家在這宮裏數十載沉浮,什麽事情沒有經曆過,難道還會怕她一個小毛丫頭嗎?哀家如今也是快要入土的人了,在哀家走的時候一定要讓她跟哀家一起上路。”太皇太後再說這話的時候,目光中露出一抹猙獰,讓宮落雪無端地打了一個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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