掖庭宮

    宮落雪一早就聽聞了太皇太後的懿旨,知道太皇太後終是沒有拗過皇上。隻是她也全然沒有想到太皇太後會想出這樣一個辦法,把卿西兮降為三等宮女賜予丹妃身邊伺候,有意思,她的唇角不由輕輕浮起一絲微笑。

    宮萍在院子裏摘了好大一束臘梅花走了進來,把青瓷的花瓶擦好,然後把花一支一支的插進花瓶裏,淡淡的香氣從室外飄進來,讓整個屋子都蒙上了一層唯美的氣息。

    “主子笑什麽呢?卿妃被發落到丹妃宮裏有什麽可笑之處嗎?想來是丹妃恐怕要又喜又惱了。”宮萍一邊插花一邊慢條斯理地說著。

    “此話何解?”

    “喜得皇上定是會常常去往丹紅院,惱得是皇上看得卻不是她唄。”

    宮落雪笑著說道:“你這丫頭,最近這嘴裏越來越沒有德行了。”

    “主子,奴婢說的不對嗎?怕是往後這丹紅院裏就有好戲看了。這黛妃娘娘費盡力氣才把卿妃弄出來,結果卻是這樣一個結局,不知黛妃娘娘是何感受啊。”

    宮落雪坐在床榻之上,榻上放著一個四方形的小桌子,上麵擺著些精致的點心,她拿起一塊輕輕放進嘴裏咬了下,吃了一口,才緩緩地說道:“你的眼光太膚淺了。這卿妃能從修籬宮裏出來,她怎麽就不能從三等宮女在變迴卿妃娘娘呢?世人都如你這般沒有個長遠的見識,都知道卿妃此次是定難翻身,本宮倒是覺得不然。”

    “主子的意思是卿妃娘娘依然會得寵複位?”

    “何止得寵複位,怕是比這爬得還要高。”

    “主子這話是什麽意思?比這爬的還要高,會晉升貴妃嗎?宮裏夢貴妃死後皇上就一直沒有加封過貴妃了,就算是黛妃娘娘這許多年家族為皇室立下漢馬功勞,也沒有升到貴妃的等級。”

    “說你目光短淺嗎,黛妃哪能與卿妃相比。黛妃家族太過囂張,皇上斷是不會再助長她家族的氣焰。反倒是卿妃的家族,這兩年卿妃失寵,他的家族不僅沒有受到連累,反倒勢力越來越大了起來。更因為宮裏沒有了靠山,所以卿家的人事事小心謹慎,辦事認真,肯吃苦,很得皇上嘉獎。前幾日父親派人送來消息,說卿妃的哥哥卿幀道又在青嵐高地立下赫赫戰功,受到皇上加封,近日正在迴京途中。”

    宮萍對家族之事並不是很明白,但也知道主子的擔心並不是多慮,想來定是卿家如今的勢力已是越來越大,大到已經讓老爺宮有道有所顧忌了。

    “主子有何打算呢?如今卿妃在丹妃的宮中,與主子您是井水不犯河水。”

    宮落雪沉吟了會,好久才淡淡地說道:“如此才好下手,即便出了問題也不過是丹妃的責任,斷不會怪到本宮的掖庭宮來的。”

    她頓了頓又接著說道:“放去丹紅院也好,本宮到是突然想出一個辦法,能除去這兩人讓本宮心煩的人。”

    宮萍把花插完,灑上些清水,擺在案幾之上。迴身走到門口向外看了看,並無什麽閑人,才關上門轉身進屋。

    “主子的意思是?”

    “卿妃犯事必定要是罪不可恕才好,於情於理都不能讓她脫罪,如果隻是一般的小事情,別說皇上不會怪罪於她,即便是怪罪了也不痛不癢。所以此事總是要從長計議才好。”

    宮落雪又狠狠的咬了一口點心。繼續說道:“丹妃肚子裏那個孩子倒是個不錯的由頭,如此即可除了逆子,又可以推給卿妃。皇子沒了,怕是就算皇上肯包容,太皇太後這次也是斷不會輕饒的。”

    “可主子,如今丹妃身邊已經沒有咱們宮裏的眼線了,上次清宮的時候丹妃全都換成了自己人。”

    “這樣就更好了。這樣丹妃就隻可能懷疑卿西兮了。”說到這,宮落雪不由得笑了出來,似乎已經看到了卿西兮悲慘的下場。

    “丹妃宮裏沒有我們的人,可以再物色。這個宮裏有幾個能忠心不渝的。本宮看丹妃身邊那個丫頭,叫什麽來著?”

    宮落雪看向宮萍。宮萍記起丹妃身邊總是跟著一個俊俏伶俐的小丫頭,說道:“好像是叫點翠的。”

    “對,就是她!”

    “主子,她是丹妃的貼身丫頭,也是心腹,如何能從她身上下手?”

    “不然,這個丫頭仗著有幾分姿色,其實這心裏頭怕是不甘心的很,本宮見她每次看到皇上都是有些搔首弄姿的,定是個不安份的主。”

    “主子此刻提起,奴婢倒是也想起來了。每次點翠看到皇上總是怪怪的。她也不找盆水兒照照自個的樣子,就憑她也想著勾搭皇上。”

    “有想法總不是壞事,至少她有想法不是壞事,人隻要貪婪就能被收買,先在她身上下手試試吧。”

    “是!主子,這卿妃降為三等宮女的懿旨已經下了,她宮裏的人要如何處置呢?平日裏她身邊的人也都是囂張得很的,看來就很是討厭,要弄到咱們宮裏好好收拾收拾嗎?”

    宮落雪道:“當然不能,如果卿妃的奴婢在本宮宮裏出了事,本宮豈不是全身是嘴也說不清楚?何況近日之事已讓皇上起了疑心,如何還能做這樣的事情。”

    “那主子就要饒過她們嗎?”

    “饒不饒都不用我們。這宮裏看她眼紅的怕是多得很吧,就算是放得內司局去,你關照一下,她們還有好果子吃嗎?”宮落雪說的時候心情很是愉快的,比當年聽說卿妃遷居修籬宮的時候還興奮。

    宮萍心領神會。

    “鄯海那邊案子查得怎樣了?”宮落雪轉移了話題,如今梅妃案還沒有個定案,她這心裏也總是不踏實。

    “鄯海那邊風聲把的嚴,一點消息也沒傳出來。”

    “那些人都怎樣了?”

    “奴婢都已經安排了,定是會趕得及的。”

    “嗯,死人總是比活人讓人放心。”宮落雪冷冷地說。

    宮萍迴道:“奴婢明白,請主子放心。”

    “黛妃那邊有什麽動靜嗎?”

    “已經著人看著了,可進出並無陌生人,隻是太醫白長軒跟黛妃娘娘往來的多些,總會去凝黛宮給黛妃診脈。”

    “怎麽?黛妃病了嗎?”

    “奴婢聽說似乎是黛妃娘娘想要皇子了,再請白太醫給她調製。”

    “想要孩子了?”宮落雪冷笑:“哪有那麽容易,當年她用計打掉本宮的孩子,本宮怎麽可能會讓她懷上皇上的骨肉呢?真是癡人說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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