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北冥……瑾無還是不要去了。

    羅儼見瑾無突然愣愣的不說話,輕笑道:“怎麽,你也要我抱著去?”

    瑾無召迴晗光劍,把道給羅儼讓開。

    羅儼才走了幾步,卻又突然轉過頭來問瑾無:“小子,你知不知道步崖和疾離君做了什麽交易,疾離君為什麽會在他身上?”

    疾離君現在在步崖身上?!

    與魔合作,後患無窮!步崖好端端的為什麽要惹上疾離君?

    “我,我不知道。”瑾無望著羅儼懷裏的步崖,剛才在被地獄之火圍攻的時候瑾無似乎聽見了疾離君的聲音,瑾無還以為是受到地獄之火的影響產生的幻覺。

    “那你快滾吧,別再來幽冥血海礙我的眼,否則我把你關進無涯之獄裏讓你和子期團聚。”羅儼說罷,抱著步崖長揚而去。

    瑾無一襲紅衣血跡斑斑,在曼珠沙華叢中也是十分顯眼,滿地的曼珠沙華花開爛漫,千年不敗,瑾無卻總是惹得一身狼狽。

    瑾無踩上晗光劍離開了幽冥血海。

    晗光劍穿梭在雲層間,瑾無躺在晗光劍上,看水洗過的湛藍藍的天流過皚皚白雲,疾風吹亂他的長發,吹/幹/了他身上的血跡,吹得他一時間忘記了疼。

    疾離君為什麽會在步崖身上?

    凝玉公主和淩元真人確實將瑾無給複活了,但他們真正想要複活的人是夜澤,他們肯定不會跑到無涯之獄去找瑾無。

    瑾無之前一直以為是冬之神,也就是步崖的外公臨淵大神通過天道將瑾無從無涯之獄裏給放出來的,但是瑾無之前跟疾離君有契約,瑾無的魂魄是屬於疾離君的,想要將瑾無從無涯之獄裏釋放,就必須要拿什麽東西跟疾離君交換。

    一般的東西疾離君肯定是看不上的,但是步崖……步崖乃是冬之神與不死神明的結晶,不僅擁有強大的力量還是不死之身……

    疾離君就是需要這樣的身軀才能夠承受羲和神燈的力量,用羲和神燈打開雷澤的封印拿到他的肉身。

    難道,是步崖把瑾無從無涯之獄裏帶出來的?

    若真是那樣,瑾無欠步崖的,恐怕幾生幾世都還不完了。

    折騰了一天瑾無終於可以安靜地躺下來喝口酒,瑾無剛拿出酒壺,酒壺卻不慎從瑾無手中脫落掉下了雲層,人倒黴的時候喝口酒都不順利,瑾無深深歎了一口氣,放棄了喝酒。

    瑾無的視線越來越模糊,拍了拍晗光劍,喃喃道:“晗光啊,我要是死了你便把我分屍,丟到各處,讓那些想成仙的人,得絕症的人,快餓死的人吃了我的肉……也算是功德一件……”

    晗光劍用力一抖,差點將瑾無給抖掉。

    晗光劍其實常常嫌棄自己的主人,因為它覺得自己的主人真的是一世不如一世,越活越不像樣,但瑾無經曆過的那些事情,隻有晗光劍一件不漏地知道,因為即使再嫌棄,晗光劍也從來沒有放棄過自己的主人。

    “醒醒……醒醒……醒過來吧……”

    又是那個聲音。

    自從重新活過來以後瑾無便常常在睡夢中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這個聲音很輕,很溫柔,總是跟他說讓他醒過來。

    “哥哥,哥哥,你醒了嗎?”

    迷迷糊糊中瑾無覺得有人在揉自己的臉,瑾無睜開眼睛,果然看見一個小孩坐在床邊,伸著一雙白嫩如藕的手不停地揉自己的臉,見瑾無醒了,他高興得差點要撲到瑾無身上,“哥哥,你終於醒了!”

    小孩又興奮地衝門口喊道:“二叔二叔快來!哥哥醒了!”

    這是誰?這不是夜澤的那個表弟敖烯嗎?

    “敖烯?”瑾無身上纏滿了紗布,一動便全身都跟著疼。

    見瑾無要起來,西海龍王忙過來把瑾無按下,道:“別亂動,不然你的傷口要裂開了。”

    “……我怎麽會在這裏?”瑾無現在應該在龍宮裏,眼前這個人是西海龍王。

    “是敖烯在來西海的路上發現你受了重傷,把你帶過來的。”西海龍王解釋道,他輕手將瑾無身上的紗布解開給瑾無換藥,“你這是去了哪裏,惹上了什麽人?竟傷成這樣。”

    “沒什麽,就是和幽冥血海裏的一條黑龍打了一架,雖然打贏了,卻不小心掉進了幽冥血海裏。”

    瑾無記得他離開幽冥血海之後便一直讓晗光劍載著,躺在晗光劍上思考人生,後來便開始昏昏欲睡,沒有了知覺。若不是敖烯發現了瑾無把瑾無帶到西海,瑾無可能真的要被晗光劍分屍了。

    西海龍王又輸了些靈力給瑾無,瑾無才覺得身上沒那麽疼了。

    “以後不該去的地方就千萬不要去,你娘不惜違反天條讓你死而複生,你應該好好珍惜。”西海龍王囑咐道,“你先把傷養好,過幾日讓敖烯帶你去看你娘。”

    凝玉公主?

    “哥哥你忘了嗎,父王把姑姑帶到了西海啊。”敖烯坐在床邊晃著腿衝瑾無笑道。

    瑾無這才想起來龜丞相和瑾無說過,在瑾無昏迷的時候東海龍王把凝玉公主帶到西海去養傷了。

    這麽多年來天帝一直揪著凝玉公主和子期神帝的事不放,不單單是因為他的喪子之痛,他其實也是想找個理由來打壓龍族,讓龍族臣服於他。

    但龍族是天生的反骨,桀驁不馴,任他怎麽打壓怎麽折騰,龍族永遠不會真正屈服於他。

    這幾日住在西海龍宮,瑾無可好好享受了一迴,有西海龍王和敖烯還有西海眾多人員的細心照顧,瑾無的傷好得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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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位傳言中最野的東海龍宮龍四太子敖烯,整天圍著瑾無轉,哥哥哥哥地叫,還給行動不便的瑾無擦臉,喂瑾無吃東西,瑾無覺得這表弟還真挺可愛的,步崖小時候都沒他這麽粘人,誰說他是個熊孩子來著,明明很會關心人,很可愛。

    夜裏瑾無做了個噩夢,夢見自己和凝玉公主被一同抓上天庭,壓上了斬妖台,而望之就站在一旁看著他,他的眼神亦如當初在斬妖台上挖去瑾無的眼睛時那般冷酷,他再一次伸出那雙冰涼的手,狠心挖去了瑾無的眼睛,瑾無疼得全身抽搐卻無力掙紮,整個天宮都迴蕩著瑾無撕心裂肺的吼聲。

    一覺醒來,便被敖烯拉去看凝玉公主。

    祖龍曾滴血給問玉青蓮,問玉青蓮結合祖龍之精氣曆經三十萬年的時光才孕育出了晉殊天帝,天地間第一條青龍。

    問玉青蓮本是龍族的寶物,大戰後問玉青蓮便不知去向了,沒想到後來竟到了西王母手裏,想要用時竟還要去向人家借,天庭簡直強盜行為。東海龍王咽不下這口氣,打算借來了就不還了,反正這本來就是龍族的東西。

    敖烯拉著瑾無走進大殿,隻見那空闊的大殿之中亭亭懸著一朵巨大的青蓮,蓮瓣碧綠通透,光澤盈盈,有如碧玉,這一朵碧玉般的青蓮合著蓮瓣,將凝玉公主包裹在其中,透過蓮瓣可以看到一條青龍蜷縮在裏麵靜靜沉睡著。

    瑾無把手貼在問玉青蓮上,隔著蓮瓣撫摸凝玉公主的臉,就像不久之前瑾無沉睡在白澤湖底時,凝玉公主也曾這般輕柔地撫摸著瑾無的臉一樣,瑾無輕聲喚道:“凝玉公主……”

    凝玉公主靜靜蜷縮在問玉青蓮中,一動不動,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聽到瑾無的聲音。

    敖烯也學著瑾無把手貼在問玉青蓮上,仰著頭望著瑾無,問道:“哥哥,為什麽你不管姑姑叫娘親?”

    “啊哈?”瑾無聞言愣了愣,不知如何迴答。其實認真算起來瑾無的年齡和四位龍王差不多大,自然也比凝玉公主要大個幾萬歲,而且他也孤家寡人慣了,要他管幾位龍王叫舅舅他叫不出口,管凝玉公主叫娘親他更是叫不出口。

    敖烯把臉貼在問玉青蓮上,閉著眼睛道:“我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娘親……”

    瑾無抬手摸了摸敖烯的頭,望著凝玉公主,當瑾無再次把手貼在問玉青蓮上,閉上雙眼時,許許多多陌生的畫麵便開始浮現在他腦海中,仿佛就是在瑾無眼前發生一樣。

    瑾無看到了那些關於凝玉公主和子期神帝的過去,瑾無看到了他們如何相遇,相知,相愛,又是如何被天帝拆散,看到了凝玉公主在那九層佛塔之中日夜誦經,日夜思念。

    瑾無也看到了夜澤,看到了當時還是個單薄的少年的夜澤,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後,在那九層佛塔外唿喚著凝玉公主,他用盡各種方式想要打破那九層佛塔,卻隻換來一身的傷痕,他問凝玉公主為何甘願被關在九層佛塔之中,凝玉公主說為了贖罪,他又跑去普陀山問觀音大士為什麽要將他的娘親關在佛塔之中,觀音大士也說為了贖罪。夜澤想不通凝玉公主究竟犯了什麽錯?最後他竟跑去了雷澤……

    自從瑾無擁有這副身體以後,腦海裏便總是時不時會出現夜澤的記憶,但都隻是一些很零散的記憶,很難聯係起來,並且每次一旦出現雷澤便會頭疼得厲害,記憶也會突然斷掉。夜澤出生在雷澤,也死在了雷澤。他的魂魄被瑾無擠出身體後跑去了哪裏?

    瑾無看著那些記憶,仿佛自己也正身處其中,但瑾無又無法改變任何東西。

    當敖烯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敖烯的臉頰已然一片濕潤。

    瑾無為敖烯擦去滿臉的淚水,捏捏他的臉笑道:“你哭什麽?”

    “我不知道……那你又哭什麽?”

    “我哭了嗎?我……”瑾無聞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果然摸到眼角一片濕熱,瑾無愣了愣。好吧,大概是因為上了年紀看不得這些讓人難過的場麵。

    瑾無抱起敖烯便往外走,“我跟你說,我這個不叫哭,叫感悟知道嗎?”

    “哦,感悟,那你感悟到什麽了?”

    “我感悟到了饑餓,我想吃東西。”

    在西海待了半個月,瑾無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想到之前望之的種種怪異行為,還有酒神和碧靈神君居然跑去紫鏡宮裏偷瑾無的眼睛,他們的行為都有點解釋不通,瑾無便決定去妖界看看,找酒神問個清楚。酒神最喜歡去妖界,他偷了望之的東西後如果怕被望之知道不敢迴天庭的話,應該會去妖界。

    敖烯在西海待了挺久,也決定迴東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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