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兩下功夫,便從曠野離開,一頭沒入了茫茫林野之間,誰也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是如此的麻煩,頃刻之後竟是再度跟了上來。

    “你休想逃!”看著蘇牧,名叫梅三娘的少女放聲叱道。

    “話說你有完沒完啊……”蘇牧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尤其是碰到這個麻煩的女人後。

    梅三娘麵容冰冷,沒有理會蘇牧的話,顯然已經是一根筋似的準備追到底了。

    “等等……”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所以蘇牧眼珠子一轉,心又生一計。

    果然,一根筋似的少女見蘇牧開口,頓時愣住了,等待著他的發言。

    “你看你的後方,那裏有什麽?”蘇牧接著開口,女子果然受計,猛然迴首看去,而也正是這一恍惚,蘇牧見機不可失,當即三兩下,身如電閃般倏然離去。

    而梅三娘迴眸望去,並沒有因為上當受騙而繼而憤懣於蘇牧,相反,蘇牧既然說她的身後有東西,那就是真的有東西。

    “是……二叔?”

    先前蘇牧就曾感應到有人來此,所以才急速逃離之前所在,隻是他並不知曉來此的人是誰。可女子不一樣,她乃披甲門嫡傳弟子,故而在看到來者後的第一眼,就認出了他的身份。

    這是一名身著紫色長袍,留著山羊胡須,體態豐碩的中年男子。對於此人,梅三娘又如何不識得?儼然就是她的二叔,披甲門長老之一梅長空。

    “不過,二叔來此又準備做什麽?”

    見到二叔後,梅三娘心頭驚疑,當即將原本身後的蘇牧也是拋卻開來了,她的視線頓時被她二叔身旁一名神秘男子所吸引了。

    一襲黑色羽衣,狹長的麵容,三角眼,眼角有油彩眼神而出,使得整個人更顯陰晦。梅三娘確信自己並沒有見過這個人,但這並不妨礙她對此人生出某些感覺,這感覺,就像是看到了一隻嗟食腐屍的烏鴉一般,令人倍感壓抑。

    “東西呢?”

    沒有察覺到隱藏在密林深處的梅三娘,來到曠野後,身著黑色羽衣的青年男子開口,聲音冰冷,若萬載玄冰一樣。

    梅長空沒有多言,徑直從衣襟之內掏出了一個做工精美的瓷瓶,向著男子拋去。

    “那是……固體散!”

    因為稀少,所以梅三娘對這種瓶子絕對不算陌生。

    固體散,乃是他們披甲門內一位極其特殊,珍貴的丹藥,或者說,真正的披甲門秘傳橫練之法,都得配合這固體散方才能夠真正修習開來。

    因為固體散中有著一位藥材舉世難尋,故而,哪怕披甲門家大業大,實際上這固體散也是少之又少,幾乎每一份,都控製得極為嚴格。

    也正是因為如此。

    在看到自己的二叔將這東西交給一個見所未見,且一眼就能看出不是好人的家夥後,梅三娘心頭的駭然自然是無法言表的。

    “二叔,你究竟想做什麽……”

    交易中的兩人沒有注意到他們中的交易已經被一個少女給盡數目睹了,而已經逃離了此間的蘇牧,更不會意識到這件事會給他帶來一份無妄之災。

    這,也是一種緣!

    但蘇牧卻更喜歡將之稱之為孽緣,意味著,這種緣,不要也罷!

    偷師之事,無論在哪個門派,都是大忌。

    既然已經被那個少女給發現了,蘇牧也沒有什麽理由再在這披甲門待下去了,他入披甲門,本就隻是因為心頭的一時興起而已,在披甲門待了一陣子,看清楚它的虛實後,也就逐漸失去了興趣,雖然披甲門的橫練之法的確有其可取之處,然他骨子裏終究還是一位道家之人,橫練之法雖好,於他來說卻是外道。唯有內丹衍化無極,方是正統練氣之法。

    也不知那少女會幾時找上門來,蘇牧動作很是迅捷,幾乎在一迴到雜役所居之地,就稍稍整理了一下物事,實際上也沒有多少東西。

    他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孑然一身。

    而後,沒有任何的遲疑,徑直越牆逃離了披甲門,不顯絲毫拖遝,至於日後披甲門發現少了一名雜役弟子,會生出什麽變化,則已經與他無關了。

    ……

    夜深,天涼。

    萬家燈火,煙霧籠罩,一葉輕舟泊在小河之上。

    真是極靜謐的一個畫麵。

    “公子,要下雨啦。”

    小船裏,有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小河船泊不動,波瀾不起,靜靜悄悄。

    那個坐在船首的少年沒有迴頭,隻是微微一笑,老船頭側麵看了一眼,隻看見了青衣公子臉頰上淺淺的漩渦,這輕輕一笑,卻好像有種莫名的力量,讓人覺得十分溫和舒服,心裏不免地暗讚一聲:人才氣度,真是平生所未見的好。

    周圍細雨朦朦,每一滴斜斜打在河麵的雨滴,都在河麵上蕩開了一個漣漪。

    不過蘇牧卻依舊心如止水,不曾波動,他靜靜的盤坐在小船上,從披甲門離開後,他並沒有急著離開大梁城,而是依舊在這城中閑逛。

    今夜燈火闌珊,忽至河畔,心有所感,遂租了一艘小舟,暢遊於江河之上。

    “公子,公子,真的下雨了……”

    雖然蘇牧一笑給人一種很溫和的感覺,但在愣怔了一下後,老船頭覺得自己還是要提點一下他才是,這麽一個身形單薄的少年,如果被雨淋病了,那麽就真是自己的過錯了。

    “嗬嗬……”

    蘇牧又是一笑,依舊沒有理會老船頭的提醒,他低頭,看了一下被雨水滴打的河麵,不禁感歎:“動者樂流水,靜者止流水。利物不如流,鑒形不如止。老船頭,你說我是動還是靜比較好呢?”

    “這……”老船頭也沒有什麽文化,當然聽不懂蘇牧的話,所以頓時有些瞎眼茫然。

    蘇牧也不在意,搖頭一歎。

    這本身就是他的一些無病呻吟,感慨罷了。

    倒是不知何時,他的身旁,又出現了一艘小舟,舟上同樣坐著一位放蕩不羈的青年公子,聽到蘇牧的話,當即放聲開口道:“流水無言,動靜者,無非隨心一念。這位朋友,你的話我覺得很有意思,可否共飲一杯?”

    “嗯?”蘇牧轉頭,看向另一艘小舟上的青年,愣了一下,也是一笑,道:“我本以為這種天氣,也隻有我這種人會在雨中泛舟,不曾想,竟還有你這等神經病,有意思,果然有意思。”

    “神經病?這個詞語,倒是確切。不過,朋友,你真的不陪我飲一杯嗎?”

    “小河泛舟,細雨傾城,既然碰到了,那也是緣分,共飲一杯又何妨?”蘇牧一笑,手掌猛然一按身側船舷,霎時間,老船頭隻覺得小舟一晃,猛然下陷,但很快,又恢複了過來,而那位原本坐在船頭的公子,則是在他目瞪口呆的目光中,身子如利箭飛起,飄飄忽忽,頃刻中,已經從這艘小舟越到了另一艘小舟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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