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觀察的第七天,蘇醒後的第三天,具體時間路明非從老媽喬薇尼那裏了解到。


    老爸路麟城說要觀察七天,剛好一周。


    七天可真漫長,這房間連廁所都沒有,老媽拿來一個夜壺,路明非隻能直播拉屎。


    喬薇尼說:“兒子,沒事的,盯著屏幕的是我和你老爸,沒有別人。”


    路麟城說:“明非,不要有什麽偷跑出去的想法。”


    路明非當然不敢有,無死角的監視,他隻要表現出異常,老爸就會開口提醒。


    房間的門每次打開都能看到紅色的光線,光線全部鎖定要害部位,腦袋和心髒。


    老爸老媽每次進來看自己,路明非都是歡喜和恐懼交織。


    他問過老媽是怎麽迴事,但老媽說東扯西,就是不願正麵迴答。


    第七天,最後一天,路明非不知道自己多久沒合眼,他依靠三餐來判斷時間,在這不見天日的牢籠裏。


    早上是豆漿油條,中午和晚上是正常的飯菜,多是路明非小時候喜歡吃的菜品。


    老爸老媽還記得自己,這算是暗藏寒冷中僅有的溫暖。


    路明非用脈搏計算時間,差不多該到第七天的晚飯了,過完今天就能自由。


    真能自由?路明非不敢在心底給自己下這個保證。


    門忽然打開,比路明非預想的要早一些。


    “兒子,吃飯,再過六個小時,你就能出去了。”喬薇尼笑得開心。


    路明非點點頭,抬頭又看見那些紅色的光線,老爸路麟城藏在黑暗裏露出半張臉。


    “老媽,我真能出去嗎?”路明非問。


    “傻兒子,你說什麽呢,肯定的,老媽還會騙你不成?”喬薇尼撫摸路明非的頭發。


    “我總覺得自己在做夢,老媽。”


    “這不是夢。”


    “我被關在這裏是因為學院的通緝,對嗎?”


    喬薇尼將飯菜放下,擁抱路明非,輕拍他的後背,“等出去了再說。”


    “老媽,你覺得我是怪物嗎?”路明非將問題全部拋出。


    “你是我兒子,傻瓜。”喬薇尼說。


    路明非問不出話了,在這個女人麵前,他再多問題都可以沒有答案。


    這份溫柔他等了很多年,裝出來的堅強無法保持堅不可摧。


    “老媽,能陪我聊聊天嗎?”路明非帶著些哀求的語氣。


    喬薇尼鬆開懷抱,跟路明非一起坐在床邊,哪怕耳中的通訊器裏,路麟城在不停地勸阻。


    沒人可以勸阻一個女人對兒子的愛。


    “先吃飯,冷了就不好吃了。”喬薇尼說:“我有很久沒做飯了,不知道還合不合你胃口。”


    “老媽你的廚藝跟以前沒什麽區別。”路明非想起小學的那點事情。


    “喜歡吃就好。”


    “老媽,能給我講講這裏的事情嗎?避風港到底是什麽,你和老爸這些年都在忙什麽。我一直都很想你們。”路明非平靜地訴說著:“我以為你們會去學院看我,我等了快兩年。”


    “抱歉,兒子,我們跟昂熱校長很熟,但我們沒有迴學院的資格。”喬薇尼說。


    通訊器裏,路麟城命令式地讓喬薇尼閉嘴,這些事情不能跟路明非說。


    但喬薇尼已經在說了,無法阻止。


    在路明非的問題上,路麟城總是沒辦法跟喬薇尼保持統一。


    黑暗中有下屬詢問路麟城:“秘書長,是否需要對路明非進行麻醉?”


    路麟城猶豫片刻後說道:“不用了,他遲早知道這些事情。”


    喬薇尼跟路明非講述了避風港存在的意義,以及她和路麟城所要做的事情需要隱蔽。


    這涉及到了一個黨派,末日派。


    秘黨在百年前曾發生了嚴重的分裂事件,哪怕昂熱作為秘黨領袖,也隻能做到同時聯係各個派係,但無法完全整合這些力量。


    喬薇尼表示他們隻是跟昂熱校長關係不錯,但跟秘黨的其他人……一言難盡。


    末日派認為秘黨所做的事情阻止不了龍族的複興所以脫離了秘黨,跟秘黨的主流思想截然相反。


    避風港是末日派的一處營地,之前的大本營。坐標完全隱蔽,因為在北極圈裏,不被衛星捕捉。足夠安全。


    路明非沒想到事情是這樣的,他以為爸媽是執行什麽不能公布的任務,沒想到這牽扯到了派係之爭。


    那麽緊接著的問題來了,為什麽要把自己丟到叔叔家,為什麽要讓自己進入學院。


    路明非平靜地問。


    這樣的問題明顯觸犯了某種禁忌,槍聲響起,喬薇尼還在猶豫該不該迴答,路麟城就已經果斷地做出了決定。


    大劑量的弗裏嘉子彈命中路明非的胸口,他手上還拿著筷子和湯勺,來不及嚐一口老媽煲的魚湯。


    喬薇尼攙扶住往前傾倒的路明非,對著門外的路麟城破口大罵:“路麟城你tm是不是有病?兒子問點問題都不行?”


    “這些問題,他不該問,你也不能迴答。”路麟城走進房間,“他還需要繼續觀察,明天不能讓他出來。”


    “他長大了,有疑惑很正常。這些事情不說明白,他也會自己調查明白。”喬薇尼想得很通透。


    路麟城不這樣認為,“昂熱校長的計劃失敗了,我們要做的是計劃失敗後的事情。我已經安排了人手對他進行精神治療,喬薇尼,他是我們的兒子沒錯,但他也是計劃裏最重要的一環。如果不能進行修正,就隻能處理掉。”


    “滾nm的路麟城,你答應過我,無論如何不會對兒子出手。虎毒不食子,你還真想殺了你親生兒子?”喬薇尼怒了,把路明非平放在床上後就衝過去一巴掌打在路麟城的臉上。


    路麟城臉上的巴掌印和嘴角的血跡闡述著這一巴掌力氣之大。


    他淡然地拿出手帕擦了擦嘴,看向喬薇尼的眼神中沒有責怪,“喬薇尼,我隻是把最壞的結局提前說出來,不代表我希望結局是這樣。”


    “路麟城,不管如何,你都不能動我兒子。他要是有什麽意外,老娘跟你拚命。”喬薇尼的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


    路麟城知道喬薇尼不是個愛開玩笑的女人,他默默點頭,說了句:“我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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