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玉見華燦神色一垮,再見她臉色憔悴,嘴唇上還有未幹涸的血,就知道她的日子不好過。


    沉默一瞬,突然幹脆而嚴厲地問:“華燦!你究竟是什麽人?”


    華燦一愣:“我……”


    “墨先生讓你來幹什麽?”


    “就是來鼓動大朝村。”


    “那你為什麽不去關外?關外有什麽讓你那麽抵觸害怕?是不是怕墨先生知道你任務失敗,追殺你?”


    “不,不是……”


    “玄清道長是你什麽人?”


    華燦再一愣:“玄清道長?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那他怎麽說預言是你告訴她的?”


    “預言?什麽預言?”華燦更懵了。


    “難道墨先生手下還有其它人會預言?”顏如玉追問。


    “沒有,”華燦搖頭,“墨先生手下能人異士是不少,但沒有什麽會預言的,我從來沒有聽說過。”


    “你倒是自信,你是什麽了不得的人物嗎?你不知道的就沒有?”


    華燦有點不服:“我的確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人物,但是我家宮主……”


    話未了,華燦驚覺說得多了,收住後麵的話,緊抿一下嘴唇。


    “我家先生一直很重視我,我的確是知道。”


    顏如玉敏銳抓住那兩個字:宮主。


    她不動聲色:“那你說,為什麽不去關外?”


    “我說了,如果去,沒了蠱糧,我會死,你那個手下,也會死。”


    華燦壓住急切的心情,強自鎮定:“不如這樣,我們來談個條件。”


    顏如玉微挑眉,等著她繼續往下說。


    “我幫你解決手下的子蠱,你放了我,我以後也不會再出現在你麵前,我們互不相欠,一拍兩散,如何?”


    “不如何,”顏如玉冷笑拒絕,“你先是騙了我的人,然後又害他,中間還讓我家王爺和那麽多手下墜入陷阱,這麽多次的陷害,你一句互不相欠,一拍兩散就完了?”


    “憑什麽?”


    華燦咬咬唇:“那你說,要怎麽才肯放我?”


    “我可警告你……”


    話未了,霍長鶴手腕一抬,一枚暗器飛出,正中她手臂,痛得她低唿一聲,臉色泛白。


    “你警告誰?”霍長鶴語氣冷厲,“憑你也敢警告王妃?你也配!”


    華燦眼中閃過幾分畏懼,不敢再多言。


    “王妃問什麽,你就答什麽。”


    “我不能去關外,我需要蠱糧,否則我就會被反噬咬死。”


    顏如玉猜測也是這個原因,她有蠱蟲,吃的東西應該也不是一般的,如果讓她和大朝村的人一起走,她完全沒有準備。


    又或者,關外根本就沒有她要用的東西。


    那樣的話,被反噬一定非常痛苦,所以她才說,寧可死,也不會去。


    顏如玉轉身走,華燦在後麵急聲道:“到底要怎麽樣才肯放了我?”


    “等著吧!”


    走到牢房外,霍長鶴輕攬住顏如玉,擔憂地看著她,見她臉色雖不好看,但也不像在大朝村的時候,心頭微微鬆了點。


    “沒事吧?”


    顏如玉搖頭:“王爺有沒有注意到,她說過一句,我家公主……”


    “確實,她應該不是墨先生的人,隻是裝做是,或者說,讓我們以為她是。”


    霍長鶴的分析深得顏如玉的讚同:“不錯,我也是這樣認為。”


    “她應該知道我們與墨先生之間勢如水火,所以,她想渾水摸魚,鼓動大朝村,騙我們進村,又讓那個易容成蜂哨的人去騙我來,借機一網打盡。”


    霍長鶴咬牙怒道:“好歹毒!”


    顏如玉輕握住他的手:“我們要查清,這個公主,到底是哪個公主,能知道墨先生,不讓人冒充他的人,定不是等閑之輩。隻可惜,華燦知道的也就這麽多,再問也是無用。”


    “另外可以肯定的是,她與玄清道長無關。”


    說到這個,顏如玉倒是鬆口氣。


    看來,玄清道長就是單打獨鬥,除了道觀裏的那幾個道士,再就是天眼神女,與別的人和勢力,並沒有關係。


    這樣就好辦得多。


    霍長鶴迴頭看看大牢:“華燦你想怎麽處理?她死在牢中,也不太合適,若是被拉去刑場,也不合適。”


    “那就等今晚,或者明晚,直接結果她,”顏如玉麵色沉冷,“至於她身後的人,她不想說,那就不說,反正我們也查得出。”


    霍長鶴拉住她的手往前走:“那就交給我來辦,那個什麽公主,我也要會寫信迴京,周圍的國家也要查一下。”


    顏如玉慢步跟隨著他,兩人緩步走,地上的影子拉長,靠在一處。


    “京城裏的情況如何了?”


    “最近沒有消息,”霍長鶴看著兩人的影子,嘴角不自覺翹起來,“不知大儒那邊有沒有。”


    大儒是六皇子永王的人,一直在霍長旭的鋪子裏幫忙,現在是一個快樂的印刷匠,每天印書,先睹為快。


    每天忙碌且充實快樂。


    新王府裏也給他留了住的地方,但他後來一直住在鋪子裏,又看店又看書,也是美事。


    說起來,顏如玉也有一陣子沒有見過他。


    “去看看?”霍長鶴問。


    “好。”


    兩人到的時候,霍長旭沒在,去書院送紙樣。


    大儒倒是在,正在後院係著圍裙,一邊排活字印刷的版,一邊哼著唱曲。


    他現在過得快活,和苗苗偶爾小聚,飲上幾杯,有事幹活,沒事就看書,或者去旁邊書場聽書。


    不得不說,人家說書,確實比他強多了。


    霍長鶴咳嗽一聲,大儒才迴頭發現他們,趕緊把手裏的東西放下。


    “喲,王爺王妃,快,快坐。”


    他擦擦手,搬過小椅子:“二公子沒在,出去送樣品了,說是時間不會太久,王爺王妃先等等。”


    “我們不是找他,找你,”霍長鶴說。


    大儒趕緊正色:“王爺有何吩咐?”


    “京城那邊,有消息嗎?”


    大儒搖頭:“沒有,主子這陣子沒來信,王爺放心,若是有,小人定不會相瞞,會第一時間稟報您的。”


    霍長鶴點頭,正要說話,一道白色影子掠來,拍著翅膀落在樹頭。


    信鴿潔白,身形矯健,爪子上還係著一圈紅絲帶。


    大儒和霍長鶴對視一眼,兩人同時認出這隻信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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