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爽的金秋,一輛奧迪q7行駛在高速公路,寸頭的司機,棱角分明的臉龐,隱藏著身經百戰的殺氣!

    這是一位從特種部隊退役的職業保鏢,也是車主的私人司機。

    坐在他身旁副駕駛的青年,二十出頭,氣宇軒昂,英俊瀟灑,一臉冷酷,深邃的目光中,仿佛承載著浩瀚的宇宙真理!

    對比三年前的那個廢物,實在是天差地別。

    王軒銘記那三年之約,他答應過,要迴去娶她,還要風風光光,衣錦還鄉!

    他踏上了迴鄉的行程。

    還記得曾經一貧如洗的他,承諾過,三年之內,如果做不到,那就去死,那是他立下的血誓!

    現在,剛剛過了兩年半……

    三年前——

    王軒十九歲,畢業於職業學院,混了三年,沒學到什麽有用的東西,匆匆畢業。

    因為他的家裏,仿佛是水深火熱,家徒四壁,父母都生了病,需要他站出來,做個男子漢了。

    他沒什麽本事,學曆也不高,找工作很困難,隻能找那些最簡單的活,比如工廠。

    結果肩負重任,帶著僅有的一千多塊身家,到了南方某市,一座工業化的小鎮。

    他以為,錢夠用了,進了工廠,可以住宿舍,吃飯打卡,基本不用花錢。

    但是結果很可惜——體檢,不通過!

    原因是,查到他的血液中,有一種新型病毒,害處不詳,疑具有傳染性。

    並且心髒衰竭,心率異於常人的波動。

    工作人員建議他,去醫院做一個詳細的檢查。

    忐忑不安的王軒,抱著最後一絲僥幸心理,體檢費都不夠,還是借的。

    他隻希望,醫院給出的結果,是他的身體沒有病!

    隻是體檢報告出來了,醫生用一種很遺憾的語氣告訴他,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藏在血液中的不明細胞,不具備傳染性,並且不確定會對人體造成什麽傷害,是一種未知的新型病毒,還需要進一步查驗。

    壞消息是,心髒衰竭壞死,情況堪憂,有可能,他隻剩下五六個月的生命!

    晴天霹靂,徹底摧毀了王軒一切信念!

    從那天起,他露宿街頭,身上沒剩下一分錢,不敢迴家,家裏已經窮成那樣了,他更不想伸手再去問父母要錢,無法找工作,沒有住的地方,飯都沒得吃!

    那幾天,他想起了有幾個高中同學,跟他稱兄道弟的,借了他很多錢。

    如果他們能夠還錢,也許他能撐過去,可是,交友不慎。

    朋友們一個個欠債不還,要麽無人接聽,要麽拖著不還,這就是他所謂的好兄弟!

    那一刻,王軒絕望了,看透了!

    他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白,再不還錢,他要死了,然而並沒有什麽卵用。

    這種朋友,不要也罷,於是絕望的他,刪號拉黑,從此,一刀兩斷!

    但是,接下來,他不光要麵臨已知死亡的恐懼感!更要麵對未知的痛苦!

    隻有十九歲的他,一開始,還不相信醫院的說法,他們下了一紙死亡判決書,告訴他,心髒即將壞死,除非換一顆心,否則隻能活六個月。

    他不信,不想認命。

    幾天後,腹內空空,王軒坐在免費公園的角落,瑟瑟發抖,生不如死。

    這時候,他已經沒別的辦法,看了看朋友圈,通訊錄,他茫然無措,他不知道還能求助誰,他發現自己已經沒朋友了!有,也隻是虛偽的人!

    至於親人,不想告訴,也不敢告訴!告訴他們,自己馬上就要死了?

    “老天爺,從現在開始,我們賭一把——我誰也不想求助,如果我能活下去,就是天意,如果我死了,也是天意!

    我想看看病魔,能把我折磨成什麽樣子!”

    王軒咬牙切齒,強烈的求生欲望,在與命運抗爭。

    他還有最後一條路,去做個乞丐吧,隻要能夠拉得下臉,委曲求全,那就去要飯?

    可惜了,本來他還很糾結,最終,老天爺連要飯的機會都不給他,他連個乞丐都做不了!

    因為,病痛說來就來!

    三天後,心髒爆發第一次猛烈衝擊,強烈的心絞痛,就像有一個人,拿著一把刀子,插進他的心窩,拔出來,再插一刀,千刀萬剮,淩遲之刑,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他躺在地上,雪上加霜,疼得連饑餓這件事都忘了,隻能捂住胸口,滿地打滾!

    整個公園的人,都躲得遠遠的,看到滿頭大汗,痛苦不堪的他,估計還以為他是個碰瓷的。

    如今這世道,挨家挨戶,自顧不暇,不幫他,也是正常。

    從早上,疼到午夜十二點,這心絞痛的折磨,真是慘烈!

    最疼的時候,他會拚命把頭撞在地上,恨不得一死了之,死亡,是解決一切痛苦的捷徑。

    但即便撞得頭破血流,痛依然在!無計可施!

    強忍著,他還想活下去!

    半夜,疼痛停了,他已經餓了三天,又承受了一場非人的折磨,有氣無力地走出公園。

    這座小鎮,治安不太好,路上車輛亂停,混亂不堪,垃圾滿地扔,隻能用髒亂差來形容他所處的環境。

    這時候,他已經餓得不行了,真想去乞討,可是夜深了,乞討,都是一件奢望。

    他盯上了路邊的兩個垃圾車,他想翻翻垃圾,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剩菜剩飯。

    隻要能夠活下去,活一天算一天。

    更可惜,垃圾車裏,有塑料袋,有塑料瓶,挨家挨戶的剩飯,估計都從下水道衝走了,他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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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地上,有一堆蟑螂,爬來爬去,偶爾,能夠看見一隻大老鼠,王軒眼前一亮,饑餓讓他忘記了一切,這些惡心的東西,就是他生的希望!

    他以為,心髒病,就這樣結束了!

    可是從淩晨五點鍾,那種刺痛,又開始了,而且,愈演愈烈!

    千刀萬剮尚且不足以形容,這是有一道閃電,反複劈在他的胸口!

    哢哢哢!

    生死刹那!心痛一次,他就在生死間徘徊了一次,而這種徘徊,又要忍受一整天,從早到晚!

    他的心髒病,格外有規律,剛好從淩晨五點,到次日半夜十二點,然後停止,給他留幾個小時喘口氣的機會。

    每天都是如此,隻會越來越痛!

    路上行人來來迴迴,看見他,全部繞道走,怕是被他訛上了,沒有人願意理會他的痛苦。

    到了晚上,停止了,也深夜了,他又得找吃的,他已經折磨了一整天,身上沒剩下半點力氣,走也走不動!

    地上還是一堆蟑螂,那就吃了吧,偶爾遇到一兩隻老鼠,他就算吃大餐了。

    除此之外,他走不動了!

    他的生命,從這天開始,畫地為牢,被固定在了這兩輛垃圾車,一堆垃圾旁邊,很是諷刺。

    白天就是痛得隻能掙紮,滿地打滾,無人問津,晚上餓了一天,走也走不動,於是爬到垃圾堆,蟑螂老鼠,是他的食物。

    別人喝剩下的礦泉水,一滴兩滴,扔在垃圾堆裏,不知道有沒有病菌,不重要了!

    他隻是不想死,隻是不甘心!

    這種生不如死的生活,病魔纏身,折磨了他兩個多月。

    這兩個多月裏,本來,他早就該死了,因為蟑螂都要被他的五髒廟滅絕了,老鼠也不是天天都有,也快被他斬盡殺絕了!

    那接下來,塑料袋,塑料瓶?自己挑?

    兩個多月,手機關機了,行李箱被當垃圾扔了,身份證全丟了。

    這都不重要,兩個月沒換衣服,沒洗澡,而且還靠著一堆垃圾,他身上的味道,那是……

    路人退避三舍,來來往往上班的人,會捂著鼻子,繞道而行,一臉厭惡,一臉嫌棄!

    不要說救他!不幫他,他都能理解!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可是,你們能不能,別說風涼話?

    這兩個多月,王軒痛苦得已經禁言了,他沒說過一句話,感覺已經成了啞巴。

    沒人伸出援手,這個社會如此冷漠,他相信他們是有苦衷的。

    但是,他卻在最痛苦的時候,疼得撕心裂肺的時候,還能聽見一些風言風語。

    ……

    “呦,這家夥還沒死呢?生命力夠頑強的!”

    “這活著真可悲,他沒有家人嗎?都不來幫他?”

    “八成是碰瓷的?碰瓷都能這麽拚命,真是有職業道德!”

    “離他遠點,這種人真髒,他身上肯定有傳染病!”

    “快點死了吧,早死早托生,活著都汙染環境了……”

    ……

    他活得不如狗,有苦說不出,認了!

    可是,聽見這些閑言碎語,王軒心中,有一隻惡魔,有一股衝動!

    這就是人間?還是地獄?

    這些人,都這麽恨他嗎?他做錯了什麽?吃你家大米了?無冤無仇,不幫忙算了,詛咒他早死?

    他不服!

    本來他早就該死了,可是他生出一股強烈的恨意,他不服!怨念也是一種信念,讓他能夠活下去!

    所以,他堅持到了現在!

    他感覺,死神已在向他招手,他變得空虛,壓抑,毫無力氣,他靠在肮髒的角落,再也無法掙紮,心絞痛停了,可是,他也要死了。

    沒有六個月,隻有兩個多月,醫生的話,或許很仁慈了。

    死亡,是一種什麽感覺?

    唯有親身體驗過,才知道,那就是一切,化成模糊的亂影,目光空洞,幾乎什麽都看不見。

    喪魂鍾在敲響,他的心髒,也許馬上就要停止跳動!

    他發現,死了也好,這個世界,安靜了。

    可是,沒那麽容易!

    因為,臨危之際,生命中唯一的女神,出現了……

    兩年半後,王軒把曾經的痛苦隱藏起來,現在他迫不及待地想迴家,接媳婦兒,兌現他當初的誓言——衣錦還鄉,明媒正娶!

    他是從地獄重生歸來的人,他已經真正死過一次!

    現在,他自己都不確定,他還是不是人,隻有一件事可以確定,他不是正常人。

    因為——基因突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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