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祈福流程繁瑣,一整個儀式下來,一上午便過去了。


    簡單用過午膳,眾人都各自迴院內小憩休息了。


    葉姝華也準備迴院子,卻被太後攔下。


    “接下來幾日你就在哀家院子裏吧,左右哀家這院子寬敞,有你住的屋子。”


    “皇祖母,不用的——”


    “行了,此事聽哀家的。那個院子實在偏僻,你若出了事,哀家九泉之下如何麵對晶晶。總之,你就守著哀家,不許再去那個院子了。”


    太後態度強硬,葉姝華執拗不過,便也隻好應下。


    命竹影和吉翠去院裏,將自己的衣物和物什取來。


    葉姝華替下卞嬤嬤攙扶著太後的胳膊,扶著她坐在榻前,貼心調整了高枕的位置,讓太後舒舒服服靠了去。


    太後舒服地唿出一口氣,抬眸望著她,這才問道:“昨夜究竟發生了什麽?那血跡是怎麽迴事?昨夜景天當真去找你了?”


    此時,屋內隻餘葉姝華和太後二人。


    卞嬤嬤早就屏退左右,在屋外候著了。


    葉姝華坐在榻前圓墩子上,守著太後,手下沒停,力道剛剛好,為太後捏著發酸的胳膊。


    道:“是,餘公子確實來找了我。那血跡其實不是血,而是紅色顏料。至於究竟發生了什麽。”


    她頓了頓,抬眸又道:“今日渃文柳無辜發瘋傷了皇後還揚言要殺皇祖母您,其實都是因為她中了一種毒,叫吐真幻水。這種毒很奇特,隻要聞了不消片刻就會失去意識,做出這種瘋癲之事。”


    “這毒在昨夜外孫女去院子中時,就發現了,但好在我有所準備,並未中毒,之後我命竹影去探查,是何人下毒目的為何,這時候,餘公子便來了,而且他不小心中毒了。”


    太後眉頭壓得很低,沉思片刻,幽冷道:“下毒之人想要借景天之手誤殺了你!”


    葉姝華點頭,“沒錯,當見到餘公子來並且中毒後的反應來看,外孫女便猜出來了。”


    “這種毒很奇特,中毒之人會將心底的負麵情緒無限放大,會迫使人暴躁憤怒,當時餘公子直接拔刀就朝我砍。之後竹影迴來,我才得知這一切是渃文柳和徐妍盈的計謀,當時她們就在牆頭看著屋內的情況。”


    “外孫女當時就想著將計就計,將門窗關死,和餘公子打鬥了一番,待察覺她們走後,才當下打暈餘公子,待他毒藥勁過去後,才讓竹影將他送迴去的。”


    “之後,我又讓竹影去渃文柳屋內偷來了一點毒藥,就等著今日她開門中招。”


    葉姝華和盤托出,太後緊鎖的眉頭算是鬆展了。


    太後想得比葉姝華多,也想得更遠。


    默了一瞬,眼光寒涼,一下道出重點:“那毒藥是皇後給她的!”


    葉姝華詫異太後能一下子想到此處,點頭,“外孫女猜測是的,這和外孫女那日在皇後宮殿所中之毒一模一樣。”


    “皇後這個毒婦!”太後死咬著後槽牙,滿眼憤恨。


    葉姝華輕柔太後肩膀,柔和道:“皇祖母不必生氣,左右外孫女沒事,而且,現在有事的是渃文柳。至於皇後,此事外孫女自有法子引到皇後身上,雖說不至於讓她倒台,但受點罰還是會有的。”


    “你需要哀家怎麽做?”太後一下就知道葉姝華說話的重點是什麽。


    她笑了笑,開口:“皇祖母隻需態度強硬一些,一定要懲罰渃文柳就好。”


    明白一切,太後算是徹底放寬了心。


    不管皇後意欲何為,但都是縱容渃文柳謀害華兒,她絕對不能坐視不管!


    但華兒心中自有謀算,她也不好插手。


    如此,那便隻等華兒計謀成功後,待處罰皇後時,狠狠責罰她了!


    累了一上午,太後也是累了。


    葉姝華陪著服侍了一會兒,太後的唿吸便平穩了下來。


    她輕手輕腳起身,又躡手躡腳退出房間。


    卞嬤嬤一直守在門口,見郡主出來了,便福身行禮。


    “皇祖母睡下了,有勞卞嬤嬤守著。”


    卞嬤嬤應是,“這是老奴應該的。”


    葉姝華囑咐完,便準備去側廂房歇息,卻見餘景天來了。


    他身長如玉,俊俏清秀。


    拱手作揖。


    “皇祖母剛剛睡下,不便見客,可是調查那二人死因有了線索?”


    餘景天視線劃過她的麵龐,卻片刻不敢停留,垂眸。


    “正是。”


    “可是徐妍盈所為?”


    餘景天沒抬眸答:“正是。”


    “我會告訴皇祖母的。”


    餘景天再次應是,但卻依舊站著沒走。


    葉姝華猜著他是有話與自己說,便隨他出了院子。


    廊下紅漆廊柱排排而立,午後日光照在上麵,在廊內形成傾斜的影子,落在地上變成一條黑線。


    遠遠看去好似琴弦。


    葉姝華和餘景天並行,緩步走在廊下。


    逐一將影子踩在腳下,而他們的影子也與廊柱的影子重疊。


    “你找我何事?”


    見他許久不說話,葉姝華率先開了口。


    餘景天麵露愧疚,終是開了口。


    “昨夜對不起,我知道是因為中毒了,但……還是對不起。我本應該不能隻看字條就斷定是你傳信的,我隻是太——”


    因為太開心了,所以連字條的真偽都沒辨,興衝衝就找她來了。


    “我知道,你不用自責,而且,我也沒事不是嗎?”


    葉姝華笑著打斷她,又道:“而且,論武功你雖然比我高,但近身搏擊,十招之內你可奈何不了我。”


    她自豪地指了指自己。


    餘景天這才抬眼細細瞧向她,水眸盈盈,目光漣漪,皮膚光潔透亮,唇瓣不點而朱。


    微微一笑,唇邊蕩漾出弧度,美得似天邊泛起的極光。


    他的心也不由自主怦怦跳了起來,似要衝破胸脯跳出來似的。


    突然,他耳邊響起祖父的話。


    你配不上郡主,早些死心吧,


    他眉眼瞬間垂了下去,目光肉眼可見黯淡了下來。


    “你怎麽了?好像不高興的樣子。”


    “你不會因為我說你近身搏擊不如我生氣了吧?”


    餘景天收迴思緒,忙搖頭,“怎麽會?當然不會了。”


    葉姝華勾唇笑意加深,“我就知道,你是餘老最器重的嫡長孫,怎麽會這般小氣。”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殺害那兩人是徐妍盈所為?”不然她怎麽會命人提醒他,一早去池塘。


    他也不會因此發現那兩具屍體。


    葉姝華沒打算瞞他,“嗯,不過,一定要收集好她謀害二人的罪證,等迴京城,才能治她的罪。”


    “寺人和婢女說到底都是低賤之人,她是徐家嫡女,就算治罪,怕是也是無關痛癢的閉門思過,挨板子。”


    葉姝華不以為然,眼尾上揚,“我要的,就是這無關痛癢的罪責。”


    徐妍盈不傻,聯合渃文柳謀害郡主,和殺死一個小婢女和寺人的罪責比起來,孰重孰輕,她清楚得很。


    她會認下隻殺死小婢女和寺人,葉姝華也想讓她認下。


    如此,謀害郡主的罪責,就會如數落在渃文柳的頭上。


    渃文柳,就別想推脫幹係。


    餘景天極其聰慧,從言語中,自是知道葉姝華另有她的算盤,便也依著她的意思行事。


    他又想起兩月前,她拒絕自己提親一事。


    自那之後,他難受了好一段時間,腦海裏也一直縈繞著她的身影。


    他一直想當麵問一問她,為何沒有答應他的提親。


    相比於殷子荀,他覺得他是最好的人選。


    期間在宴會上見過她幾次,但,她身邊總是有殷子荀跟著,又見他們好似親昵般。


    他心中又酸澀又憋悶,似溺水喘不過氣來。


    這次她身邊沒跟著殷子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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