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阮蔚兩人天打雷劈之時。


    這一次的結局早在傅弈選擇‘背棄’天命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


    於是。


    天外天也是鬧翻了天。


    -


    “天命,汝還不死心?”


    被困住的天罰嘴倒是沒歇過。


    天命大罵:“閉嘴!”


    它氣的幾乎整個靈體都在顫抖,它不明白!它怎麽也想不明白!!!


    傅弈……


    這個它付出了最多心血澆灌出來的天才,他怎麽能、他怎麽能站在它的對立麵?!


    簡直是太蠢了!


    如果天命有牙齒,此時恐怕也已經全部咬碎了。


    它不曾想過,自己或許也是‘傅弈’。


    那誰又是‘天命’呢。


    天罰被罵了也無所謂,它看熱鬧似的繼續說:“天命,汝完了。”


    天命惱怒:“我說了,你給我閉嘴!!”


    天罰一點也不怵它,它隻是沒有天命的權能大,所以才會被天命困住。但若是真要動起手來,便是天道也拿天罰沒有辦法。


    天罰說:“吾說錯了什麽?”


    “汝因一己私欲,越俎代庖,從吾手下強掌雷罰之刑,汝已經違規了。”


    “那又如何?!”


    天命看都沒看它,“你和六道那個白癡全都一樣,什麽都不做什麽都不想,兩隻腦袋空空的蠢材,我替你們做了更好的決定,你們不感謝也就罷了,難不成還敢檢舉我?”


    “吾怎不敢?!”


    天罰冷笑道:“還是汝以為,天道一直什麽都不知道?”


    天道一出,天命的氣焰瞬間被壓了半分下去。


    天命的聲音還算平靜:“知道又如何。”


    “上界感召,天道早已不在天外天中。等它迴來之後,黃花菜都涼了,便是你這蠢材檢舉又如何,沒有證據的事,它天道又憑什麽定我的罪?!”


    這就是天命為什麽會選在這時候動手的原因。


    天道在不久前說過它最近要離開一段時間,一切事宜全部交由它們其他三聖掌管。天命和六道也因此被減少了刑罰,得到了少部分的自主權。


    六道老老實實做牛馬,天命憋了一肚子的火氣來搞事。


    還真是符合它們各自的個性。


    天命理直氣壯的說:“你要告就去告!反正到時候人都死了,我就不信天道會因為這麽個凡人去找下界掰扯!”


    天罰:……


    有時候真的不知道該說天命是單純還是單蠢了,天道說它走了難道就真走了?


    天命啊天命——


    該說不說。


    到底還是天道親手帶出來的,哪怕是露出獠牙不服管教的逆反期,天命居然也還是對天道的話深信不疑。


    天罰有點吃驚,但不多。


    四聖並非生來便是四聖的。


    它們也都是通過一點一點的努力升到了這般地位。


    說得更清楚些,它們也曾是某一類擁有自己文明的、擁有個人情感的、擁有親朋好友甚至是愛人的靈魂。


    隻是過去的時間太久了。


    久到,有的人還記得,有的人卻已經忘幹淨了。


    天罰知道。


    天命這靈一直都有些偏執,剛開始相處的時候還看不太出來,後來時間長了,就很難假裝看不出來了啊。


    天罰給天道打過幾次小報告。


    天道也沒有徇私,它每次都懲處了天命。


    但很遺憾。


    隨著時間的推移,天命越來越不服天道,在它看來,天道隻是資格比它老一些,憑什麽就能一直擁有主權。


    天命並不是個甘於居於之下的性子。


    它要權,就要爭。


    非要說些更多的原因,那大概也是因為——天道教會它許多,所以它才更加急切地想要做出些什麽來。


    修真界是一個試點。


    天命真的有那麽喜歡傅弈嗎,真不見得。


    它隻是需要做出一點有意義的成就,得到上界的認可。它要滿眼隻餘慈悲的天道對它投來讚賞的目光。


    天罰有些可憐的看著天命。


    它輕聲道:“汝真的信嗎。”


    “信天道它什麽都不知道?汝信天道會在明知汝與這凡俗之人已有仇怨的前提下,還是什麽都不做,放心的離開天外天?”


    天命怔住。


    那些模模糊糊的、不甚清晰卻苗頭不熄的猜想漸漸凝結成型。


    它不可置信的驚叫:“你們、不可能!它、天道它明明說了的!它說了它要離開天外天的!”


    天命沒有想過天道會撒謊。


    天道哎。


    那可是天道哎。


    天道怎麽可以撒謊呢?!


    天命怎麽也想不到,它也從來沒想過天道會專門設一個局來針對它。


    或許也想過。


    但最終,天命還是賭了一把。


    它賭那些微薄的情分,是否能夠牽絆住天道一絲一點。


    從天命來到天外天執掌三千芥子命運一途,早已過去了不知多少個無法計量的時間光年。


    在這些時間光年之中,天罰和六道玩的好,幽熒和燭照是雙生,它就隻好時常跟在天道身邊,天道比它來得早,便自覺地擔起了教導者一職。


    朝夕輪轉,直至今朝。


    天命大罵:“你們、是你們都在騙我!!!”


    本來毫無感情的少年聲音此時卻產生了無比劇烈的情緒波動。


    這時候,天罰感受到了天道氣息的靠近,它長歎了一口氣:“天命。”


    “汝……”


    天罰頓住,最後同事一場,它還是覺得天命單純又愚蠢:“你啊你,你這次才是真的要離開天外天了。”


    話音落下的刹那。


    空間被凍結,天道徹底降臨。


    下一瞬。


    天罰周身的枷鎖被解開,它感歎道:“終於來了。”


    天道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嗯,辛苦你了。”


    天罰沒所謂的說:“無礙。”


    緊接著,天罰咻的一下就竄到了它負責執掌的雷刑邊,迴頭說了句:“吾要下去撥亂反正了。這爛攤子,汝最好處理幹淨。不然——”


    天罰的視線輕飄飄的落到了天道這兒,“吾亦會狀告上界。”


    到時候。


    自然也少不了天道監管不力的份。


    天罰這廝,除了有個愛劈人的小癖好之外,它還樂意打點小報告。


    要不六道這愛攪混水的願意和它玩呢。


    天道含笑道:“這是自然。”


    天罰聞言,隻是意味不明的短促笑了聲。


    它離開了天外天,趕著去收拾收拾阮蔚那完全不合乎規章製度的雷劫。


    最後。


    天外天便隻剩下了天道與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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