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池皚真的有點紅溫了。


    但很快。


    更加讓他紅溫的事情出現了——


    望池皚跟著伏龍寺的隊伍走到門口時。


    “爹!爹!他們憑什麽來我們望家抓人?!爹、救我啊爹!”是女子的尖叫聲。


    望池皚眼神一凜,他猛迴頭:“萱兒?”


    望家二小姐,望若萱哭哭啼啼的說:“爹、爹我不想去執法堂!”


    要論望池皚這一生有什麽真心疼愛之人。


    恐怕就是他自己的女兒了。


    他就這麽一個閨女,平時真是捧在手心怕化了,放在心上怕摔了。


    很惡心吧。


    他自己的女兒是塊寶,卻對旁人家的姑娘百般刁難。


    望池皚焦急的轉頭:“見空佛子,這一定是誤會了,我家萱兒最是乖巧,手無縛雞之力,怎麽會——”


    “怎麽不會。”


    男聲直接打斷了他,“她可太乖巧了,手無縛雞之力還會強搶民男,可怕的很。”


    望池皚:“什麽?”


    池衿緩步走出,身後還跟著捂著肚子笑到直不起腰的握瑜。


    見空也愣住了,“啊?”


    池衿磨了磨牙。


    他麵無表情的指了下自己,“民男。”


    握瑜直接笑噴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池衿的臉唰的一下就黑了。


    他悶不吭聲。


    在眾人的注視下,握瑜隻能便笑便解釋:


    “我們一進去,望若萱就要讓人把池狗抓起來,哈哈哈哈哈、她說,她說她最近缺個男仆,撲哧——男仆、哈哈哈咳咳、哈……”


    天地良心。


    握瑜真不是故意笑的。


    她隻是一想到當時池衿的變臉絕技就忍不住罷了。


    池衿:“……”


    親師姐嗎。


    確定不是表的嗎。


    望若萱這時候真的知道害怕了,她哭的眼睛都腫了:“我隻是、我隻是沒認出來,嗚嗚、抓個人而已,都沒有成功啊啊——”


    池衿:“噤聲。”


    瞬間。


    尖銳的女聲隱匿在風中。


    池衿看都懶得看望若萱一眼,他實在是不明白這有什麽好喊冤的。


    若他隻是個生的好看些的普通人。


    望若萱難道會就此收手嗎。


    不會的。


    她的悔恨、她的委屈,隻是因為這次碰上了池衿這個硬茬子而已。


    見空雙眼微眯。


    池衿什麽時候學了萬劍宗的噤聲術?


    蓬萊仙宗和萬劍宗的關係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了嗎?


    話說。


    上次萬劍宗的表演賽,萬劍宗劍尊和蓬萊仙尊是不是都沒出現來著?


    ……


    不急。


    望池皚還是沒氣夠。


    畢竟望家還是在邊陲城橫行霸道太久了,那些黑料真是翻都翻不完。


    尤其。


    因為望溪行給的情報十分準確。


    她想一窩端望家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蓬萊仙宗一行人都知道該往哪翻,這麽一來,簡直一抓一個準哇!


    不止望若萱。


    望池皚膝下一共三子一女。


    然後——


    一家人整整齊齊的、全數落網!


    望家大門還被蕭玄同推倒了,便是想遮掩,這麽一大堆‘囚犯’的長列,也實在是很難遮掩的住啊!


    於是。


    早晨的盛況再一次出現。


    短短一日,望家本就不高的聲譽更是低到了穀底。


    也沒太大關係。


    本來就是廢墟,何必過多擔心。


    講認真的。


    望家這群亂七八糟的人犯得烏七八糟的事都夠現世的法製欄目拍他個百八十期了。


    望池皚氣得目眥欲裂。


    池衿還站在一邊輕飄飄的來了句,“哎呦喂。”


    “還是沒找到師姐呢 ~ ”


    望池皚:“……”


    他的眼神都變得有些恍惚了。


    感情你還記得你是來找人的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專程上門來普法的呢!!


    正在給望家幾兄妹上鐐銬的見空一聽。


    他震驚:“什麽???”


    “阮蔚沒了?!!”


    蕭玄同:“……你說話,挺冒昧的。”


    消失就消失。


    說什麽沒了這種不吉利的話。


    老父親 · 男媽媽 · 蕭玄同可聽不得這個。


    池衿也不愛聽,“亂說什麽。”


    他本來的相貌就很盛絕,帶著幾分怒意時看人更是叫人挪不開眼。


    望若萱就看呆了。


    見空不好意思的抿唇笑了笑,他迴歸正事:“所以到底是怎麽迴事?好端端的,你們怎麽就上望家來了?”


    握瑜現在也是好起來了。


    她成蓬萊仙宗官方代表發言人了:“我們是出來曆練的。”


    “本來打算去蠻荒,這次來望家是因為望溪行邀請我們來玩,等玩夠了,她會給我們開出關許可。”


    見空的眉心跳了一下。


    要死。


    他說呢,這大魔頭怎麽好端端的一聲不吭的就來邊陲城了呢。


    感情是望溪行你小子引狼入室啊!


    見空不知道的是。


    這次是阮 · 大尾巴狼 · 蔚自己湊上來的。


    -


    這邊見空正在心裏嘀咕著呢。


    正帶著妹妹找人的望溪行打了個噴嚏,她揉揉鼻尖,有些奇怪。


    望積羽:“怎麽了,姐?”


    “沒事。”


    望溪行搖了搖頭,她抬眸,看向了一處略顯寒酸的門戶。


    她輕聲道:“走吧。”


    望積羽也明白時間緊迫,她點頭,低頭看著手上的名單,隨手畫了個圈。


    望積羽咬著筆杆子,問:“姐,你覺得這招能成嗎?”


    望溪行:“難說。”


    阮蔚出的招一般都挺險的。


    有風險,還陰險。


    阮蔚的計謀總是帶著極其鮮明的個人色彩。


    望溪行很了解阮蔚,她總是絕不虧待自己,卻也很擅長坑害他人。


    純粹的害人主義罷了。


    望積羽扁嘴:“那我們還照做?姐,你真不怕她騙你嗎,那些東西就這麽給她了?那可是你花了這麽多年時間才——”


    “她不會的。”


    望溪行打斷了妹妹的話,她上前,輕輕的叩響了這一處門戶。


    門內傳來了蹣跚的腳步聲。


    在門開之前。


    望溪行斂眉垂眸,看了一眼望積羽。


    她的聲音很輕很淡,像是要散在蕭瑟的秋風裏,可卻還是堅定了:“你知道的。”


    “蓬萊仙宗,做不出那樣的事。”


    “阮蔚尤其。”


    -


    池衿接著說:“誰知道師姐上午進了望家門,下午就失蹤了。”


    望池皚:“……”


    他!就!知!道!


    見空:“哦?”


    眾人的視線又從池衿身上慢慢移到了望池皚的身上。


    望池皚急忙說:“我是真不知道阮蔚的下落!”


    這話是真的。


    但很無奈。


    望家的所有誠信值都在望家子女一個接一個以被囚者姿勢出來的時候慢慢的扣成了負分。


    望池皚顯然也意識到了自家的信譽危機。


    他隻能強撐著解釋道:“早上,所有人都親眼看著阮蔚進的我們望家大門,就算你們覺得我會對她不利,那我也不可能選在今日對她動手吧!”


    “我不要命了啊?”


    常懷瑾看了一眼還在唿唿睡大覺的望莫瀾,又看了一眼望池皚。


    一切盡在不言中。


    常懷瑾摸著下巴:“這很難評。”


    望池皚:“……”


    “有這麽一個兒子難道是我的案底嗎?”


    他怎麽知道,這世上居然會有望莫瀾這麽愚蠢的人,而且這個蠢才居然還是他的兒子!


    常懷瑾點頭:“很難不是啊。”


    望池皚沉默了。


    不是。


    你們蓬萊仙宗的人說話是不是有點太侮辱人了啊。


    蕭玄同說:“你的意思是,我師妹用腿走進望家之後,自己長翅膀飛了嗎?”


    望池皚沉默了一瞬:“……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握瑜很認真的說:“不可能。”


    “首先,人是不可能長翅膀的;其次,人更不可能突然長出翅膀;最後,會突然長出翅膀的是——”


    “會突然長翅膀的是妖族!”


    常懷瑾搶答。


    他雙眼亮晶晶的看向蕭玄同,“大師兄大師兄,我這次說的對不對!”


    蕭玄同:“……嗯,不錯。”


    三師弟難得能迴答出一個人盡皆知的問題。


    誇一下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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