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別鶴真的是被阮蔚氣到吐血。


    他本來就沒想過要對常懷瑾動手!


    拜托,那可是通州碩果僅存的常家遺孤哎?!他是想不開了才敢當著十方大比那麽多師長的麵對他動手啊!


    最多、最多下點小毒而已啦!


    說起十方大比,萬劍宗先前那位嫡傳難道不就是個血淋淋的例子嗎。


    阮蔚、阮蔚、阮蔚!!!


    神經病啊憑什麽對我的小美下這種狠手!


    在一旁冷眼觀看親哥精彩紛呈的變臉表演的尉遲離鳶,“……”


    多年和尉遲別鶴互坑的慘痛經驗告訴自己。


    他又要開始抽風了。


    畢竟——


    養獸寵的人,沒有一個是不瘋的。


    -


    阮蔚非常貼心的‘蓋’上了小美的眼。


    常懷瑾還在一旁冒著星星眼:“師姐果然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 ~ ”


    “她都不忍心看幼崽受苦哎——”


    在常懷瑾心中,阮蔚始終都是那年血色迷蒙之中,叫少年人一眼驚豔的桃林中的仙上泠仙。


    師姐劍指之處,就是他常懷瑾攻打之地!


    阮蔚毫不猶豫地接受了這個褒獎:


    “我也覺得。”


    這世界上果然沒有比她更善良的人啦!


    尉遲別鶴都動了這樣的歪心思,她還隻是往他的獸寵體內設區區一個定時炸彈呢 ~


    人不要臉就會過得很快樂。


    秋濃日,“……”


    你是怎麽做到和阮蔚朝夕相處還能說出這種鬼話的?


    喻之椿,“走吧。”


    “去見見掌門。”


    阮蔚應聲。


    在常懷瑾信誓旦旦的保證和秋濃日的一臉嫌惡下,兩人終於走入了事件的正題。


    阮蔚,“他在哪?”


    喻之椿指了指高聳入雲的山巒,“那兒。”


    阮蔚,“……”


    她忍不住問:“你們不是媚修嗎,為什麽要在山洞裏閉關?”


    人家劍修跑山洞裏是因為能禦劍飛行。


    你們湊個什麽熱鬧?


    這時候的修真界連攻擊法器都並不很多,更別提專門用靈石來支持飛行的法器了。


    阮蔚:有些時候真的搞不懂這些古人的腦子裏在想什麽哈。


    喻之椿非常嚴肅的看著她,“我們宗門曆來閉關都是這樣的。”


    “大家嘴上說劍修虎、劍修虎,但內心還是非常羨慕他們的晉升速度的。”


    劍修是最容易進階的道。


    也是出過最多飛升仙人的道。


    他們隻需要打架、養傷、進階……然後再打架,周而複始。


    久而久之,修為自然而然的就上去了。


    或許是為了湊熱鬧,或許也是為了求個心安,整個修真界便也莫名其妙的掀起了在山洞裏閉關修煉,還有住處越高就越貼近天地靈氣,也就是能更快速進階的說法。


    阮蔚,“……”


    好好好。


    阮蔚拋出靈劍,直接抓著喻之椿的後領子飛身上劍。


    喻之椿,“你能不能讓我站在劍——”


    阮蔚垂眸,平靜的看了他一眼。


    她一直有一種平靜的瘋感,就像那種一言不合就微笑著殺人的變態。


    此時。


    阮蔚的臉上寫滿了——你也配站在我的劍上?


    失憶是失憶,不算。


    喻之椿,“當我沒說。”


    兩人很快就到了雲層之上,阮蔚先是將人丟了下去,隨後利索收劍、落地。


    喻之椿一個趔趄,“哎呦——”


    他本性並不純良,也不願在阮蔚麵前偽裝。


    尤其,喻之椿自認身份正統,至少在師長前輩們麵前,他就是正統。


    往後若是真有機會,在嫡庶之分上,他怎麽也得占個嫡吧!


    嫡嫡道道——


    有些庶狐狸不識好歹,真是一朝龍在天,凡土腳下泥。


    無需多說,立刻發賣!


    喻之椿脫口而出,“你摔池衿就算了,你還摔我?!”


    阮蔚緩緩的轉頭。


    她眉梢輕挑,一個更加純粹的問號臉浮現。


    阮蔚,“你在和他比什麽?臉嗎。”


    她滿臉的不可置信,也是真心的覺得喻之椿不自量力。


    池衿那張臉擺在那兒,就不必多說了。


    喻之椿,“……”


    可惡。


    碰上了個寵妾滅妻的家夥。


    在和美人骨比臉的問題上,他有權保持沉默!


    懸崖峭壁之上,洞府的位置極高,遺世獨立,仿佛是與人間隔絕的仙境。洞府門口,可以俯瞰整個世界,看到遠處的山水和近處的雲霧,讓人心生敬畏之情。


    看得出來。


    這位合歡宗掌門是真的很想進階了。


    “人呢。”


    喻之椿進去走了一圈之後,沒找見人。


    阮蔚,“喏,在這兒呢。”


    喻之椿聞言便走了過來,太高了,他有些心慌。


    阮蔚看出他的不適,麵無表情的遞了一節衣袖過去讓喻之椿拽著。


    多少是個心理慰藉。


    喻之椿也不同她客氣。


    阮蔚那價值不菲的白衣都快讓他拽裂了。


    兩人站在崖邊朝下望,一個穿著粉衣的人影在緊緊的貼在岩壁上,一步一跳的向上攀爬著。


    喻之椿,“……”


    “我結丹之後的洞府絕不選這麽高的。”


    爬上爬下都得花一天。


    合歡宗可不是玄天閣那閑得燒錢聽個響兒的少爺宗門,他們宗門,除非世家大族出身,不然也是很少催動以靈石為動力的飛行法器的。


    阮蔚看了一眼他瘦弱的手臂,真誠建議道:“我建議你別選洞府。”


    喻之椿那身板,光長高不長肉,一看就缺乏鍛煉,瘦的跟雞仔似的。


    阮蔚都怕自己一巴掌能給他人都掀飛咯。


    那山下的人影聽見了頭頂的動靜,忍不住抬頭,“喂!”


    “你倆有空就下來接我一下啊!”


    喻之椿下意識的看向阮蔚。


    阮蔚皺眉,“我去?”


    喻之椿反問道:“那不然呢。”


    阮蔚無語,“……他也算是你師祖吧。”


    “是啊,”喻之椿點頭,理由非常充分,“但我去幫他,我外邊的師尊看了會傷心的。”


    “她心眼小,看不得這個。”


    阮蔚,“……”


    好好好,欺負她師尊不在是吧!


    哼。


    無所謂,她有二師叔。


    鬥嘴歸鬥嘴,阮蔚還是飛身而下,直接將這位合歡宗掌門以一種同樣的羞恥姿勢提了上來。


    合歡宗掌門一落地就立即整理了自己的儀容儀表。


    該說不愧是合歡宗的掌門嗎,阮蔚甚至覺得他俊的出奇了。


    合歡宗掌門整理完,才睜著一雙桃花泛濫的眼眸看向了阮蔚二人,悠悠然開口說:“為什麽要逼我出關?”


    看似是對著兩個人,其實隻是在問阮蔚。


    阮蔚挑眉,笑得純良乖巧。


    她倒是開門見山,“有一些事想請教掌門。”


    合歡宗掌門,“哦?”


    他的聲音似有勾韻,也帶著些許謎語一般的蠱惑意味。


    “如果是李家的事,就不必多說了,我無可奉告。”


    合歡宗掌門笑得勾人,他故作俏皮的用指尖畫著圈兒,喃喃道:“你來的時間也不短了,大概也摸清楚了,我們合歡宗在這邊陲不過是討口飯吃,一向做不得主。”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乎?


    在這個時期,有那麽一個淩駕於所有宗門世家之上的皇權,他們這些邊陲宗門,確實隻能稱得上是討口飯吃。


    阮蔚聞言便笑,“我可沒聽說過合歡宗掌門做不了主的傳聞。”


    “多虧了你呀 ~ ”合歡宗掌門媚眼如絲,他倒是一點不介意身旁名義上的徒弟那已經鐵青的臉色。


    他繼續說道:“還是你來了這兒,我們才好受些呦——”


    阮蔚微微眯眼。


    這合歡宗掌門還真不是個善茬,話是說了一籮筐,但拐彎抹角的,全是一堆廢話!


    阮蔚沒工夫和他打啞謎,李戟川現在死生不定。


    法顯那一屋子的邪術書籍,指不定就是衝著獻祭李戟川去的。


    沒有時間了。


    阮蔚,“原來是多虧了我啊!”


    她故作震驚,驚訝的情緒十分外露,是十足十的矯揉造作。


    合歡宗掌門微笑以對。


    半晌,阮蔚輕歎:“可是——”


    “你怎麽就沒有告訴我,我要報的恩情,可是另有其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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