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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的朝會,卯時初入殿,天剛蒙蒙亮。


    大殿內的君臣盡數朝殿門門看去,隻見久不臨朝的太上皇劉濟,身著十二團龍服,在大太監戴權和一隊羽林郎的護衛下來到了奉天殿前。


    原本吵雜的奉天殿瞬間鴉雀無聲,緊接著便見戴權往前一步,高唿道:「聖人駕到,眾臣迎駕!」


    劉恆在短暫的驚訝後,早已起身往丹璧下走去。


    他快步來到大殿門口,躬身道:「父皇萬安,您今日怎麽有空過來?這天寒地凍的,若是有吩咐讓人來傳兒臣便是……」


    「朕不來此,怎會看到這麽好的一場大戲?」


    劉濟冷眼掃視了一圈群臣,由劉恆扶著往跨過門檻走進大殿。殿中文武各迴隊列,整齊劃一的躬身拜下。


    「臣等恭請聖安,萬歲萬歲萬……」


    「朕不安!」


    呃……


    這位執掌大夏五十年的太上皇,硬生生將群臣的請安問禮給打斷了。


    在異常的寂靜中,劉濟在兒子的攙扶下登上丹陛,坐在了龍椅上。


    「夏守忠,給你主子搬把椅子。」


    天無二日,人無二主。可今日的奉天殿有兩位至尊,劉濟需要用強勢的手段來瀉去心中的憤怒,隻好委屈一下皇帝兒子了。


    等皇帝坐在龍椅邊上,劉濟冷漠的看著大殿內的文武官員,冷哼一聲。


    「聖火光明教都殺到京城了,爾等口中的恭請聖安,朕隻覺得異常刺耳!」


    「臣等萬死……」


    「萬死?好啊,那爾等就去菜市口排隊,十八年後咱們君臣再在奉天殿上相聚,探討一下孟婆湯的味道如何?」


    劉濟嗬嗬冷笑,一雙淩冽的眼睛將殿中臣子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他突然點名:「順天府何在?」


    「臣,順天府尹何迅之,拜見聖人!」何迅之手持芴板,出列應道。


    「數百亂匪齊聚京城,順天府竟然一點異常都沒察覺,朕要你有何用?」


    「臣萬死!」


    何迅之毫不猶豫就跪了下來,拜服在地。雖說覺得自己也很委屈,可他連半點委屈都不敢道。


    因為他很清楚,此時的太上皇正值最憤怒的時刻,再硬的脖子也扛不住羽林郎手裏的刀。


    「哼!死一次就夠了!」


    劉濟略過何迅之,將目光轉向武將這邊。


    相比文臣,武將這邊的問題更大。不說別的,那群亂匪手裏的製式弓弩,讓他心驚。


    「京營節度使王子騰!」


    「臣在!」


    王子騰在得知賈赦重傷之時,有過慶幸,但緊接著便是汗毛豎起,警鍾大作。


    果然,他這個京營節度使,要出來背責了。


    他躬身拜下,遲遲未聽到太上皇的聲音。


    許久之後,才聽到太上皇冷聲道:「你還記得當日朕將京營大印交給你時,你如何跟朕說的嗎?」


    王子騰再拜:「臣當日立誓,誓死護衛聖人,不讓宵小驚擾聖駕!」….


    「嗬!那你做到了嗎?」


    劉濟冷冰冰的話在大殿中迴想,王子騰隻覺得後背已經被冷汗浸透。


    他當即跪下請罪:「臣萬死,請聖人降罪!」


    「萬死、萬死!他萬死,你也萬死!」


    劉濟狠狠拍打了一下龍椅的扶手,大怒道:「朕賜你們官職,給你們權柄,是讓你們給朕說萬死的嗎?大夏京師,天子腳下,竟然讓亂匪刺殺大夏王侯、襲擊我朝文武,恥辱,天大的恥辱!」


    聖人一怒,整座奉天殿都電閃雷鳴一般,沒有


    人還敢站著。文武百官紛紛跪下請罪:「臣等萬死,請聖人治罪!」


    劉濟冷漠的看著跪在大殿中的群臣,握著扶手的手背青筋暴起。


    「楊汝廉!」


    「餘輝中!」


    「趙明賢!」


    「劉滄海!」


    ……


    隨著劉濟一一點出幾人名字,方才彈劾賈赦父子的十餘名官員皆是打了一個寒顫,顫抖著身子走出了各自的隊列。


    隻見劉濟鄙夷的看了這十幾人一眼:「身為朝廷命官,一不能為民做主,二不能上陣殺敵。亂匪都殺到京城了,你們卻揪著一點小事饒舌,中傷朕的大將,你們到底是朕的臣子還是亂匪的臣子?龍禁衛何在?」


    「臣在!」


    「曹久功,將這些人押入詔獄,仔細審問!」


    撲通!


    隨著劉濟的聖裁處置,楊汝廉等人紛紛癱軟在地。


    「臣冤枉……」


    「聖人、陛下,臣冤枉……」


    「世子救我!」


    「世子救命!」


    ……


    曹久功掃了一眼癱在地上的楊汝廉等人,冷冷一笑,躬身向劉濟拜下:「臣領旨!」


    「霍瀾!」


    剛剛被龍禁衛拖出去的人中,有好幾人喊出了世子救命。群臣的目光早就落在了跪在勳貴列隊中南安王世子霍瀾的身上。


    劉濟冷冷喊了一聲,霍瀾渾身一個激靈。


    他拜服在地:「聖人,臣冤枉,臣與那些人並不熟悉!」


    劉濟真是被這蠢貨氣笑了:「朕有說你什麽嗎?朕是想讓你聽一封彈劾的奏疏。」


    隻見劉濟給戴權打了一個招唿,便見戴權從袖子中取出一本奏疏:「臣女林氏,恭請聖安!臣女舅父榮恩伯賈赦、未婚夫婿龍禁衛千戶賈琮,昨夜因故前往梁園尋找二舅父工部員外郎賈政,期間與南安郡王霍安發生衝突……亂匪襲殺赴宴諸君,榮國府不顧自己安危,舍命救下數十名賓客……反觀南安王府,先有堵門之舉,致使十餘名武勳貴戚喪命當場,又於危難時,背刺同僚……臣女外祖母榮國夫人聞兇暈厥、舅父昏迷不醒、未婚夫婿重病在床。闔府上下,竟無一人能入朝喊冤,請二聖為我賈家主持公道。臣女不得不僭越上書,恭請聖人垂憐!」


    「臣有本奏!」


    「臣有本奏!」


    「臣請聖人做主,南安王府欺人太甚!」….


    「臣父死的冤啊,請聖人為臣做主啊!」


    ……


    「肅靜!」


    叮!


    鍾罄之聲在大殿上響起,吵雜的文武皆是凜然肅立。


    劉濟起身後站在丹陛之上,怒斥道:「知道當朕看到林如海九歲的女兒,跪在寒風中請朕為她、為榮國府做主時是什麽感覺嗎?」


    「朕感覺有人在用巴掌打朕的臉!」


    「臣等萬死!」


    「嗬嗬!」


    劉濟冷笑著看著大殿上跪著的文武百官,悲涼的說道:「爾等除了會說萬死,還會說什麽?賈代善死了,可朕還活著。他為朕擋了多少次刀劍,朕就替他的兒孫撐幾次腰。」


    咯噔!


    霍瀾心中一驚,咽了一口唾沫。


    他不是不想喊冤,可昨夜的事有太多人親眼所見,想要反駁都不可能。


    好在昨夜那支火箭沒有真的點燃那堆桌案,要不然今日的麻煩就大了。


    太上皇也不能拿未成之事定我霍家的罪吧?怎麽說我父也被亂匪刺傷了……


    「南安郡王霍安,毫無道義廉恥,麵對亂匪襲殺臣民,處置不


    當,降爵二等,貶為南平侯。罰俸三年,禁足府中抄寫《禮記》百遍!」


    「聖人……」


    「霍瀾,迴去告訴你父,南安王府傳到他的手上,真是丟盡了開國一脈的臉!滾!」


    劉濟不是劉恆,威望堪比太祖。


    霍瀾在聽到劉濟的那個滾字後,渾身都在發涼。


    等霍瀾戰戰兢兢的滾出奉天殿後,大殿中的文武皆是屏氣凝神,大氣都不敢喘。


    「王子騰,朕這次不罰你。但朕要交給你一個任務,龍禁衛已經查驗了那批弩箭的來曆,你出京吧,去九邊好好查一查,到底是誰私通亂匪的!」


    嘶!


    王子騰在跪地領旨的同時脊背一涼,這群亂匪竟然是從九邊得到了弓弩。


    有人背棄了他?


    ……


    因為風寒的緣故,賈琮一覺醒來時還有些頭暈目眩,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詢問賈赦的情況。


    「爹爹如何了?」


    迎春扶著賈琮慢慢起身,聽到賈琮的詢問她柔聲安慰道:「放心吧,方才我來時聽太太說,父親已經醒了一次,喝了藥又睡下了。依照禦醫的說法,昨夜安穩度過,便可放心些了,今後多進補些氣血之物就好。」


    「那就好,那就好!」


    賈琮長舒了一口氣,左右打量沒見到黛玉,還以為昨夜被嚇著了,便詢問道:「林姐姐呢?怎麽沒看到她?」


    卻見迎春苦笑迴道:「林妹妹昨夜寫了一封彈劾南安王府的奏疏,拿著陛下賜你的禦劍,寅時初就出門去了皇城門口……」


    黛玉的確是寅時便出發去了皇城門口,因為她手中有禦賜短劍,又拿著賈赦的官憑,守門的禁軍連忙往宮內稟報。


    元春親自來接,得知府中之事後,向來穩重的元春也差點沒能站穩。


    曹太後不用上朝,可老人家覺少,卯時前就已經穿好衣袍在神龕看念經打坐。


    得知是前幾日覲見的林氏女後,迷茫的詢問了一下到底是出了什麽事。


    竟然是榮國府家主被刺,老太太暈厥,闔府上下竟然連個能頂事的都沒有,唯有這個自己親自賜婚的賈家未婚妻子不得不站出來,跑到宮中伸冤求救來了。


    當黛玉跪在慈寧宮梨花帶雨哭訴了一番之後,曹太後憐憫中的將其拉了起來,安慰道:「好孩子,莫哭莫哭……」


    「本宮雖是太後,可這太祖當年立了規矩,後宮不得幹政。這樣,本宮讓人帶你去龍首宮,請聖人給你做主。」


    曹太後讓人取來一件厚實的披風,上麵的九鳳紋飾在燈火下閃爍著金光。


    「長了些……先湊合穿著。」


    黛玉被披風裹住,來時的冷意去了幾分。隻聽曹太後叫來錦溪,跟她囑咐道:「錦溪,你親自陪這丫頭去龍首宮,告訴戴權,這丫頭是個好孩子,莫讓人欺負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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