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懷樽瞧了眼便收迴視線,沒有發表意見。


    或者說本身也沒什麽問題。


    出去時,燭九看了眼被結界阻隔的上一層,眼中劃過幽深的光。


    “大師兄,這裏還有第八層?”


    墨懷樽麵色微凝,頷首道:“第八層是絕密之地,隻有太上長老、宗主和預備宗主才能進。”


    “那大師兄去過?”


    “嗯。”


    “……裏麵有什麽?”燭九把玩著手指,狀似無意地問。


    墨懷樽微微蹙起眉,深邃晦暗的視線落在她身上,抿唇不語,透著不悅。


    這個問題越界了。


    卻見柒柒揚起腦袋,海棠花嬌顫。


    她目光明亮略帶狡黠,語氣輕輕:“其實我知道。”


    墨懷樽眉心一跳,不僅因為她說的話,還因為她的目光神色,那一刹那,很像他心裏的那個人。


    “知道什麽?”他手指略微收緊,壓下想起燭九時的悸動心顫。


    他現在應該在意的……是柒柒的話。


    燭九挑眉,盯著墨懷樽的眼睛,語調神秘至極,道:“傳承告訴我,那裏麵有弑神之物。”


    “弑神”兩個字,她念得又輕又慢,從舌尖碾過。


    像是在著重提醒什麽。


    空氣凝滯片刻。


    墨懷樽瞳孔微縮,他凝視她黑漆漆的瞳孔,總覺裏麵有他看不懂的情緒。


    他還待端詳,燭九已經恢複悠然之色,翩然迴過頭去,輕快越下一個台階。


    冰涼絲滑的長發劃過他胸前,“窸窣”一聲響。


    “哈哈,烽鐸尊主真會開玩笑,這世上哪來的神啊。”


    “我才不信。”


    她不甚在意地笑,仿佛剛才隻是個即興的表演,看不出絲毫異樣。


    墨懷樽眯起眼,神色幽暗。


    神麽,不一定有,但超過“人”的力量一定存在。


    比如……燭九。


    第八層確實有標注“弑神”的東西。


    它叫……六相諸神陣,代價是六個陣眼的生命。


    墨懷樽想到這裏忽覺心神不定,一股焦灼在心裏蔓開。


    難道要讓燭九死在這樣的手段下嗎?


    不管陣眼是誰,主張殺伐的一定會是他吧。


    燭九……你最好藏的再深些、再遠些,永遠別再現世作惡。


    墨懷樽麵色微黯,閃過痛意。


    為自己可笑的愛情。


    ……


    墨懷樽的期望成真了。


    整整二十年,燭九真的再未出現。


    當然,她的名字沒有一刻消失過。


    因為頂著她的名頭作惡的人數不勝數,還有些憑著臆斷將慘事推給她的人,並且堅信不疑,誰說都沒用。


    尤其是黔南那邊更是猖狂,邪尊消失,疑似隕落,他們便自發組織在一起,打的是擁立邪帝燭九的名頭,倒是擰成了一股棘手的邪惡勢力。


    一開始八大勢力當真如臨大敵,連夜商量對策,後來卻從臥底及邪修的行為趨勢中判斷出燭九根本就沒在邪修那邊。


    總而言之,這些年燭九根本就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出現。


    這算一樁好事嗎?


    算,起碼太平,但仍舊如鯁在喉。


    除此之外,修仙界的年輕一輩全都迅速崛起。


    亂世出英才,英才如繁星,而總有些人是星群中的皓月。


    比如絕崖七姝,比如其餘大勢力首屈一指的人物。


    近幾年絕崖實力當真突飛猛進,或許是因為燭九的壓迫吧。


    別的弟子修煉一段時間都要出門曆練,闖闖秘境之類的尋找突破時機。


    墨懷樽等人也不例外,但柒柒不一樣,她哪也不去,寸步不離在宗門中活躍地蹲了二十年。


    還是用一點也不努力的姿態輕輕鬆鬆年年考核第一,雖行末,卻比墨懷樽等真傳還強,眾弟子直唿邪門。


    找了許久原因,最後歸結於蹩腳的一點:年紀大厲害點也是正常的,她都快四百歲了,墨首席他們才三十八呢。


    現在打不過沒關係,未來可期,未來可期。


    但絕崖七姝的名頭卻在宗門中流傳開了。


    事情的起因還有段故事。


    眾所周知,滄孑、月上弦是有自己家的,兩人均出自八大勢力,隻是在絕崖進修,實力穩定之後,他們得迴去接管宗門。


    ——在那之前天魔宗和妖皇殿都被絕崖監管。


    月上弦是十年前迴去的,那時他煉虛巔峰。


    天魔宗又嘻嘻又不嘻嘻,不用活在絕崖全權掌控下自然心情愉悅,但他們的宗主月上弦現在是絕崖弟子!誰知道會不會帶著大家向絕崖俯首稱臣。


    可惜反抗不了,不情不願的天魔宗利用其還未到大乘期不適宜當宗主這一點,舉辦闖關賽。


    最好能令他知難而退,專心當絕崖弟子別迴來了。


    當時他們把步驚蓮、莫讓塵等真傳弟子全都推了出來,闖關考核暗藏玄機,守關的全是真人,對其他人放海,對月上弦嚴厲苛刻,用的是十成功力。


    最後一關甚至是聞朝夕這個天命期親自鎮守。


    原本以為劍首隻需走個過場,不可能有人闖到最後一關。


    但是,月上弦偏偏做到了,也隻有他一個人做到。


    也就是說他一個煉虛巔峰的打敗了用盡全力的大乘初階、中階,最後甚至還跟聞朝夕過了百來招才落敗。


    倒下的時候已經成了血人,震撼了天魔宗一眾人。


    就這還沒動用魔淵的力量。


    不是,他玄幻小說男主啊這麽會越階。


    嚇死,再強點就成小燭九了。


    被打臉的天魔宗看向老神在在全程一聲不吭的絕崖長老,露出罵的很髒的微笑。


    難怪答應這麽爽快,擱這等著呢,咋調教的啊,養這麽強。


    總之月上弦順利當上了宗主,帶領全宗門與絕崖展開了親密和諧友愛的共同發展。


    痛失領土主權的天魔宗:“……”


    事情果然會朝最糟糕的方向發展嗬嗬。


    但其實仔細想想放棄抵抗之後日子確實好過了點……


    嗯,沉寂十年的月上弦因此一戰成名,成為九幽界一輪當空皓月,引無數年輕弟子崇拜,當年拜入天魔宗當魔修的弟子都多了兩倍。


    滄孑也是十年前迴去的,那時他煉虛中期,妖皇殿的心理活動跟天魔宗一般無二,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隱憂。


    滄孑以前是妖植族,備受獸妖壓迫,讓他上位,獸妖族不會好過,但有了月上弦的前車之鑒,眾妖沒打算愚蠢地測試一個半妖的實力。


    她們選擇假意順從,請他上位,但對其下達的政令陽奉陰違。


    她們是有底氣的,妖植族畢竟弱小,滄孑就算想重用也用不上,他一個人能管整個大荒所有的事?


    隻能用獸妖。


    這就像封建王朝打江山一樣,草莽上位,卻用不了大字不識的草莽,隻能從知識壟斷的世家中挑選人手上朝為官。


    到時候上麵坐的是誰又有什麽區別?大家再排擠一下,把他排擠出去更好。


    獸妖這招陰險的很,滄孑也確實宛如光杆司令。


    但他也不慌,做了一件震驚全九幽的事,首先是妖皇殿十年內停止招收弟子,繼而跟絕崖深度合作,利用絕崖入駐的人手一步步掌管大荒方方麵麵。


    激烈反抗的剿殺,一邊施壓一邊利誘,十年之內終究突破獸妖之間如鐵網般牢不可破的勾結蒙蔽,而此時被滄孑刻意傾斜資源培養的妖植一族已經成長起來。


    她們能夠為他所用,且無比忠心,她們也能闖過妖皇殿考核,成功進入權力的核心。


    這時還剩最後一口氣的獸妖終於屈服。


    絕崖撤出的也很幹脆,墨懷樽隻是要局勢穩定、撥亂反正,不是要收攏天下。


    當然他不是白打工,從滄孑那也是拿到超額利益的。


    強大何止實力一方麵?運籌帷幄的能力和耐心同樣讓年紀輕輕的滄孑聞名九幽,跟月上弦不相上下。


    況且從親自滅某些強大獸妖族的戰果也能直觀看出,他實力拔尖,不遜月上弦。


    再結合滄孑的人生經曆,混跡人族賣身換靈石的十八歲卑微清倌→推翻階級壟斷壓迫執掌大荒的三十八歲妖皇冕上。


    哦,好像還是曆史上最年輕的妖皇。


    九幽瓜農懷疑人生,這又是哪本玄幻小說逆襲流男主角。


    接下來登場的莫非是肖似燭九的替身王妃帶球跑,妖皇用權勢讓她無處可逃,微笑:“皇妃知錯了嗎?”


    下麵猶豫後迴:“皇妃被邪帝殺了,一屍兩命,邪帝警告您守身如玉,否則毀了您的大荒和皇位。”


    妖皇大驚失色。


    無意間路過看見白無常聚眾演上麵小劇場的燭九:“……”


    好好好,她在這些人眼裏就是這樣的人?


    燭九撥開人群鑽到內圈,友情指導:“你這演的不對。”


    白無常穿著流光錦繡的衣裳,打扮的像個美麗花蝴蝶,好奇問:“哪不對?邪帝這人風流好色,肯定也小肚雞腸,定然不會饒過替身皇妃。”


    燭九胡言亂語說:“妖皇都有旁人了,那肯定先從他殺起啊。”


    “先殺妖皇,再殺皇妃和孩子,最後滅大荒。”


    “……”眾人用看閻王爺的眼神驚愕看著她。


    大家都隻敢編排一個虛擬人物,小師姐是直接懟啊。


    白無常震驚說:“但是、但是六師兄是小師姐嫡係師兄……”


    燭九不屑一笑,“什麽六師兄,二十年都沒見過幾麵,當初敬茶就送我一對長命鎖,摳死了。”


    後來不知哪個殺千刀的叛徒告密,滄孑連夜迴絕崖爬上雪藏峰。


    一大早幽幽站在相擁而眠的燭九和聞人瑟絕床前,像鬼一樣淡笑說:“起床了,看師兄給小師妹帶了什麽好東西?”


    睡意朦朧的燭九兩人被堆的十米高的話本子淹沒,她懵圈地從書堆中伸出一隻手,正要爬出來,又被一個巨巨巨重的超超超大長命鎖壓的嚴嚴實實。


    什麽長命鎖,這他喵千斤鼎吧?


    “這禮物夠厚重了吧,小師妹一定喜歡。”滄孑涼涼輕笑一聲。


    等燭九出來時,滄孑已經不見了,她問了墨懷樽才知,對方剛走。


    燭九:“……”


    果然小氣,就為了白天那事跑迴來挖苦她。


    “什麽書?”聞人瑟絕隨遇而安地倚在書堆上,隨手翻看一本。


    “《白月光體修團寵小師妹竟是炮灰替身》?”


    聞人瑟絕饒有意味地笑了,又翻了幾本書,主角都是柒柒,都慘的天怒人怨。


    “現在小說界這麽緊跟時事嗎?”


    燭九:“……”


    夠了,她說夠了!有些作者就該封殺!!!


    ……


    總而言之,柒柒小師姐因為每次考核都比牛批的絕崖六君更厲害這事,成功在絕崖內部更新了絕崖七姝的名頭。


    照小師姐的說法:“他們都敗給我了,當然得隨我的名。”


    ……


    眾弟子對小師姐的心情是複雜的,有崇拜,有懼怕,有羨慕,有喜愛,還有一顆企圖超越的心。


    她這人神奇,仿佛什麽都會“億”點,自從參與教習任務之後,今天教劍術,明天教術法,後天教刀訣……跟百寶箱似的,總會在意想不到的教習課上出現。


    起初大家以為她是來聽課的,還跟她攀談,結果她走向了堂前……


    起初大家是不屑一顧的,後麵開始逐幀學習、逐字分析……


    全能小師姐不解釋!


    眾人已麻木,刷新對妖孽天才的認知而已。


    隻是這樣也罷了,大家都敬重她,但她年年都是內門和外門弟子考核出卷人之一!!


    他喵的,賊難!賊刁鑽!


    一節教習課沒聽都有不及格風險,還隨機點名演示,口頭禪是:來我考考你。


    簡直太可怕了,根本沒人敢曠課,正拉著屎也得夾斷趕緊去聽。


    這等聞風喪膽的人物,擱誰誰不懼怕?


    至於為什麽會覺得親近、喜愛,主要是她跟楚弋那些高冷、有距離感或者專注修煉幾乎不出洞天的真傳不一樣。


    她活躍在宗門各處,總能跟紮堆遇見的弟子嘮兩句,嗑著瓜子間指點幾招,給點啟蒙。


    不少人都因此頓悟或尋到突破方向,解決修煉上的迷津。


    艾瑪,活菩薩在世!


    你說小師姐這種平易近人、樂於助人的天才到底是誰發明的呢?


    崇敬感激的情緒一升起,小師姐總能三言兩語戳破她們的感情。


    比如:


    某一號弟子突破後,激動狂熱:“小師姐我是你的忠實追隨者!”


    小師姐:“我記得你,上上次考核考了五十九分,補考兩次,夜裏偷偷到我山頭跪求加一分卷麵分,被瑟瑟趕走了,讓你不聽課,老實了吧?哈哈哈!”


    “……”該一號弟子冷漠離去。


    某二號弟子真摯采訪:“小師姐,究竟是什麽讓你不顧自己修行,堅持活躍基層,無私幫助大家共同進步的呢?”


    麵對眾人晶亮期許的目光,小師姐沉思後說:“主要是好為人師,閑著也是閑著,看看咱們絕崖弟子在修煉上掙紮的水深火熱會有種隔岸觀火的愉悅感。”


    “修煉?我都無敵了還修什麽?”


    “而且我是高薪活躍,宗門每個月給我二十萬上品靈石呢。”


    宗門:說好的保密呢?


    眾弟子:“……”


    小師姐繼續嘿嘿笑:“今年考核你們的時候,發現大家頭發都少了耶。”


    “……”眾弟子笑容一收,四散而去。


    是誰擅自期待,擅自失望了她們不說。


    算了,三號弟子決定問點不會被傷害的問題。


    某日,她一臉八卦問:“小師姐,您跟五師兄在雪藏峰朝夕相伴,情比金堅,怎麽還未結成道侶?”


    宗主每年都催,坐等喝喜酒。


    小師姐一臉隱忍說:“他還小,姐不碰他,但他敢離開我,姐立刻要了他,讓他一輩子隻能跟我!”


    眾弟子:“……”


    嚇死了,還好是在家裏,不然傳出去宗門的臉都丟盡了!


    大家吐了一會,抹了把嘴繼續問。


    “小師姐,為何二十年都沒見您離開宗門一步?其他宗門的天才都在九幽界聲名鵲起了,隻有您默默無聞,知名度僅在絕崖傳頌,外麵隻知絕崖六君,您甘心嗎!?”


    燭九淡泊一笑:“名利於我如浮雲,若心得自在,何談執念?”


    眾弟子覺得自己的靈魂都得到了洗滌,小師姐終究還是高尚的。


    但其下一句話就徹底打破了她們剛升起的念頭。


    “畢竟,誰會對一群弱者生出攀比心呢?”


    ……


    燭九火了,整個九幽界都流傳著她的裝叉語句,想挑戰她的人從絕崖排到了極北。


    戰帖雪花一樣飄到絕崖,大致內容就是:笑死,二十年過去了還是合體巔峰,牛氣什麽?有種接戰!


    聞人瑟絕笑眯眯念出最後一封戰帖時,燭九懶洋洋翻了個身,摟著聞人瑟絕的腰舒適地蹭了蹭,聲音帶點困倦的鼻音:“沒種。”


    你說世上怎麽有這麽完美好看的陪床呢?


    聞人瑟絕神色微暗,隨手丟開戰帖,撐起身翻身壓在燭九身上。


    發絲糾纏,青紅衣裳在床榻上交疊。


    燭九還摟著聞人瑟絕的腰,唿吸間都是他的淡香,好像已經聞習慣了。


    四目相對,燭九問:“怎麽?”


    聞人瑟絕緩緩低下頭,雌雄莫辨的妖異俊臉在燭九瞳孔中漸漸放大。


    唇齒還未相依,兩人鼻尖便親昵貼在一起。


    他磨蹭著她的鼻梁,深晦的渴望在酒紅眸中徜徉,泛著蠱惑人心的波光。


    “我不小,可以碰。”語調低低柔柔,還透著乞求,勾著燭九的心弦輕輕地扯。


    炙熱的唿吸曖昧交纏。


    多麽引人遐想的話,禍事妖顏就在眼前,是個人都忍不住。


    活菩薩燭九竟然忍了二十年!簡直喪心病狂。


    燭九試探性摸了一把。


    行,他說得對。


    聞人瑟絕因這一下難耐地悶哼一聲,狹長的眼中彌開深邃的欲色和忍耐。


    他額間青筋暴起,克製地將頭埋進燭九頸窩揉蹭。


    “燭九……燭九……”他低啞癡迷地輕喚,好似在求身下之人給他一個痛快。


    性感的聲音鑽進燭九耳中,像烈性春藥。


    燭九手掌一路往上,滾燙而軟y適中的腰腹線條在她指尖遊走,摸到一處涼意,她怔住。


    聞人瑟絕單手扯開腰帶,衣物散落,鈴聲釋放,燭九低頭看見這人前胸腹部墜著兩條帶小鈴鐺的銀鏈。


    人魚線優美的精壯腰腹在精致的腰鏈下更是色的沒邊。


    一動一響。


    這特喵不是前兩天看的小黃書上寫的麽??


    燭九眼睛都看直了,“你……”


    聞人瑟絕眼尾漾著冶豔的嫣紅,拉著燭九的手摩挲鏈條和緊實的肌肉。


    “喜歡麽?”他上揚的尾音發顫,仿佛經受不住撩撥的嬌花。


    “燭九,你要不要我,嗯?”


    燭九:“……”


    她盯著聞人瑟絕看了半晌,撫著對方後腰的手已經變為神魂的鎏金色。


    向下,褪去了礙事的衣物。


    燭九抬手捂住他勾人欲醉的眼,翻身壓下。


    聞人瑟絕在一片溫暖的金色海洋中,意識顛沛流離。


    克製了二十年的燭九,終究沒防住這一招。


    聞人瑟絕悄悄勾起唇。


    星君“嘖嘖嘖”好幾聲,翻了個白眼繼續寫試卷。


    嗬,女人。


    嗬,男人。


    ……


    燭九是被傳訊叫醒的,墨懷樽冷沉沁涼的聲音像冷水,把人睡意驅散的一幹二淨。


    她迴到軀體中,看了眼紗帳後床榻上滿身斑駁的聞人瑟絕。


    像極了饜足的禍世狐狸精。


    不能多看,否則食髓知味忍不住。


    燭九選擇出去喂雞。


    雪地上,太陽曬過的靈米灑了好幾把。


    亢奮的群雞開始猶豫,今天吃這麽好,到最後的晚餐了嗎?


    燭九抱著米匣接收墨懷樽傳訊:宗門要派出一支剿邪隊伍去奪迴子語城。


    燭九:?


    她差點以為自己精神愉悅後出現幻覺。


    子語城一直是正道與黔南邪道中間的混亂帶,原先是修士自發為了利益聚集的交易場,隨著貿易的演變才成為了城池。


    它離正道較遠,離邪道更遠,黑市和灰色資源發達。


    特殊的性質導致這裏的關係同樣錯綜複雜,你永遠想象不到某一家店的背後站著什麽勢力,也無法確定身邊走過的人是正道還是邪道。


    怎麽從前不聞不問的,現在就要奪迴了?


    況且,理論上來說那裏是蓬萊仙島下轄地,絕崖奪迴??


    墨懷樽“嗯”了一聲,或許是覺得隔著傳訊說不清,他道:你在雪藏峰?我去找你。


    燭九:“!!!”


    她飛快看了眼洞天方向,道:不不不,我去就行,大師兄每日如此忙碌,怎麽好意思讓你奔波。


    墨懷樽詫異:?


    小師妹什麽時候會說這種人話了,以前不都是說自己授課太累,讓他自己動的麽?


    他眯起眼,覺得蹊蹺,於是站起身消失在原地。


    邊動身邊通知楚弋等還在宗門的師弟到雪藏峰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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