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弋撇了下嘴,眼神若有若無掃過邊上風止意等人,冷笑說:“順序身份要搞清楚,有些人別覺得自己很特殊似的。”


    眾弟子安靜如脆皮雞,都知道二師兄說的是其他幾個真傳弟子。


    這一個半月來,寒潭那邊每天都在打架也不是什麽秘密。


    幾個真傳弟子一碰麵就宛如弑母仇人,非要打出個好歹來。


    看守寒潭的長老撫摸著自己熬出來的黑眼圈,露出麻木的微笑。


    原本寒潭隻有風止意和滄孑兩個病友,現在還多了個月上弦。


    三個男人一台戲,還是修真界,可想而知打成什麽樣。


    寒潭長老原本的任務隻是守著風止意和滄孑,多一個人後,本就忙碌的生活更加雪上加霜。


    僅僅如此?哼,不。


    還有楚弋時不時犯病來搗亂,非說要聽什麽愛情故事、燭九風流史。


    風止意和月上弦不鳥他,滄孑理,他聲情並茂地講述自己跟燭九相遇相知相愛的故事。


    楚弋也不知怎麽,氣的跳腳。


    吵著吵著四個師兄弟就大打出手,那刀子是真往心口捅啊。


    寒潭長老嚇得要命,每天都在拉架,眼睛都不敢閉,她心力交瘁,向任事堂反應這事,要求把三人分三個病房,禁止楚弋出入寒潭,順便把她調走。


    千百歲正是闖的年紀,她覺得自己還能在外為宗門奔波賣命好幾年。


    任事堂迴應說最近待命長老全都領任務出去了,在職長老也都說有要務脫不開身,要麽就是在閉關突破,沒有人手,讓她再堅持一段時間。


    寒潭長老:“……”


    天殺的!昨天她去找楚長老買速效救心丹,分明看見隔壁峰四個長老無所事事在打牌烤雞吃!!


    任事堂查了一下說:她們今天就領任務出去了。


    寒潭長老:“……”


    一定是故意的,這群沒有同理心的垃圾同僚!


    任事堂也很同情她,私下討論一番,說要給她加薪十萬,年末最新研製的駐顏丹給她三分之二。


    寒潭長老又哭又笑,虛弱的聲音像熬三個大夜打王者連跪還跑了八百米的大學生。


    “年末?我還能熬到年末嗎?”


    總之,原本人人羨慕的閑職在寒潭長老上任之後變成了黑職,而她,想逃根本逃不掉。


    當然了,寒潭長老的痛苦無人在意,除了楚長老。


    但楚長老是不會說一個字的,小太子在家鬧也比去外麵找死強。


    他好不容易勸住楚弋,沒讓他跑出去大海撈針找燭九,這時候就是要心硬如鐵,忽視別人痛苦。


    最多讚助幾瓶速效救心丹。


    沒事噠沒事噠,大家都是這麽熬過來的。


    此時,滄孑幾人沒搭理楚弋。


    執事長老轉身向幾個真傳弟子頷首問好。


    他是內門弟子升成的長老,地位方麵勉強與真傳弟子平行。


    寒潭長老雙眼發綠、宛如走火入魔說:“我看你這職務沉悶瑣碎的很,兩眼一睜就是看名單,寒潭風景好,不如咱們換一換吧?”


    執事長老:“……”


    不要,幹這個起碼還能兩眼一睜,寒潭長老眼睛都閉不上。


    由於燭九用的身體被挖了心髒,所以月上弦與月上霜之間的雙子感應失效,在場四人沒人認出她。


    也沒人在意她。


    但寒潭長老多看了燭九一眼,眼中揣測,道:“這位是?”


    這衣著一看就是外來人。


    執事長老認定燭九隻是來走個過場,不欲說明,原本想敷衍了事,卻聽邊上燭九語氣篤定道:“我是宗主新收的真傳弟子,柒柒。”


    然後轉頭對男團組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師兄們好,初次見麵,有禮了。”


    眾人:“???”


    場麵死寂了,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凝聚在燭九身上。


    執事長老笑容僵在嘴角。


    救命,首席讓他低調處理,結果現在全宗門就知道了!!


    危!!


    有內門弟子看出燭九修為底細,眾弟子經過一番觀察、猜測、交換信息,得出一個問句:她憑什麽?


    但良好的素質以及長老在場,大家隻是眼神充滿質疑,沒吭聲。


    寒潭長老也發現自己問了個不合時宜的問題,尬笑兩聲,傳音問執事長老:“咋迴事?”


    執事長老心裏苦澀,“她拿著宗主親傳玉牌來的。”


    寒潭長老秒懂:“哦,宗主喝多了幹的混事。”


    楚弋掃了燭九兩眼,一臉深思對執事長老說:“咱們宗已經落魄到這個地步了嗎?”


    嗬嗬。


    燭九真誠接話道:“二師兄有所不知,若非不久前在百穗城親眼見過您跟燭九交手被暴打,師妹就是拿了宗主玉牌,也不敢不自量力來絕崖呢。”


    言下之意:你實力不咋滴都能當真傳,我覺得我也行。


    眾人:“!!!”


    我超,壯士!上來就硬剛楚弋!


    家人們,就衝她敢懟楚弋,必須一鍵三連支持一下!


    連滄孑三人都側目以對。


    執事長老發現自己看走眼了,這個柒柒可能是個不好打發的硬茬子。


    這麽一番操作,很快全天下都知道她是宗主真傳了,趕出去對宗門名譽不好,宗主本就不高的信譽更雪上加霜,但真收徒不也純招笑嗎?


    楚弋絕崖小霸王當慣了,聞言怔了下,繼而冷冷看著燭九,眼中仿佛有漆黑的暴風雨在凝聚。


    “你活膩歪了?”


    燭九還沒說什麽,邊上滄孑冰冷微笑道:“小師妹此言差矣,當時被暴打的是十七皇子淩淵寒,不是楚弋。”


    幫楚弋說話?


    那必然不可能。


    “楚弋是被淩淵寒暴打的。”他慢悠悠接了一句,“沒輪到燭九,他就不行了。”


    楚弋黑曆史被揭,麵上濃雲密布,“你一個當時在楚倌陪笑的有什麽可說的?”


    滄孑笑意不減,“我是對燭九陪笑,你甚至都陪不上。”


    眾人:“……”


    這個價值觀是不是不太對,這是什麽很光榮的事嗎?


    誰會在意啊。


    楚弋會。


    他陰冷低笑,“滄孑,打個賭吧。”


    “說說看。”


    楚弋:“就看格物塔層數,誰高誰贏。”


    “輸了就公開承認自己是廢物……誰都配不上。”


    他應該想說的是“配不上燭九”,但遭到楚長老及時阻止,才沒堂而皇之說出這種話。


    楚弋又睨了眼燭九,抬起下巴道:“連她都配不上。”


    咋那麽欠呢。


    燭九道:“就怕有些人連新來的小師妹都比不過。”


    楚弋乜她,冷傲至極,“你年紀大了,我不跟你計較,想當我師妹?總歸也是白日做夢,出了格物塔自己灰溜溜走吧。”


    還挺文明的,沒說滾。


    星君忍不住了,“這能忍?揍他,快揍他!”


    燭九冷笑:“這賭我也想接,不如輸了學狗叫吧。”


    楚弋一口答應,眸光譏諷:“第一次見自己趕著送死的,行唄,想出名成全你。”


    燭九又看月上弦三人,神色微緩,臉上掛起笑,倒真像個小師妹的模樣。


    “三位師兄可有興趣?”


    風止意誠實搖頭:“我不愛聽狗叫。”


    月上弦冰冷漠然,仿佛已經喪失所有喜怒哀樂,看都沒看燭九。


    滄孑淡笑道:“這有什麽意思,輸的人不僅要狗叫,還得承認贏的人跟燭九最般配,如此我就願意參加。”


    楚弋狂狷一笑:“行。”


    正合他意。


    出乎意料的是,聽了滄孑的話後,冰雕一樣的月上弦忽然說話了,“可以。”


    聲音又冷又啞,沒有從前清脆,讓人懷疑這人到底多久沒開腔了。


    寒潭長老震驚地看著月上弦,他有發言權,這位病人進了寒潭就一句話沒說過!


    要不是會唿吸,他都懷疑有木偶混進來了。


    風止意緊跟著說:“嗯,我也參加。”


    眾人:“……”


    不是說不愛聽狗叫麽?


    完辣,師兄們全是栽在燭九手裏的戀愛腦!


    眾弟子私下裏悄悄傳音。


    一楚弋粉絲義憤填膺。


    “切,你當燭九萬人迷啊,二師兄就不是,他可沒說過自己喜歡燭九!二師兄這麽冷傲霸道的人,怎麽可能跟其餘師兄爭同一個女人,你敢編我都不敢信!”


    “嗬嗬,那他成天往寒潭跑聽愛情故事,完事還破防,咋滴,閑得蛋疼?”


    那人思考一瞬,道:“二師兄隻是純賤而已。”


    “……”


    額,這麽一想好像也有點道理。


    一刻鍾已到,格物塔開放,眾弟子非常有禮地讓幾個真傳師兄先進去,燭九緊隨其後,見人走光了,她們一邊走一邊議論紛紛。


    “管他誰愛誰的,我還是比較想聽學狗叫,他們玩的真大啊,一想到他們四個真傳有三個要當著我的麵狗叫,我就興奮的身體顫抖,桀桀桀!”


    眾弟子也十分亢奮,就像平靜的生活忽然泛起漣漪,真有樂子。


    “還是絕崖好,有二師兄這樣惹事生非的真傳弟子,不像別的宗門,真傳弟子都規規矩矩的,修煉生活都索然無味。”


    “嘿嘿嘿,大家猜猜誰會贏?”


    要不是門內不讓打賭,她們高低得賭一發。


    “那肯定是二師兄!他上次期末考核就已經爬到了八十一層,今年進步這麽大,包要到八十五層的。”


    “我也站二師兄,主要是認識十八年了,對他實力有底氣,其他幾個畢竟才入宗沒多久,這是第一次闖格物塔,經驗上也吃虧。”


    月上弦、滄孑、楚弋之所以空降真傳卻沒闖格物塔,其實是因為那時他們剛剛遭受巨變,心理狀態極不穩定,所以才暫時擱置下來。


    “第一次咋了,六師兄可是四萬年才有一隻的半妖,在陣營戰上展露的實力有目共睹,我就覺得他這麽溫柔氣質的男子定能後來居上!”


    “我看你就是單純喜歡這一類長相,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前幾天剛私藏了六師兄的小像!”


    “哼,膚淺,像我這種媚強的人,必然毫無質疑站四師兄!他剛契約了魔淵,現在都煉虛期了,比大師兄修為都高!”


    “切,誰跟你說修為等於戰力,咱們絕崖弟子最信不得這個。”


    “三師兄從小鎮守珈嵐城,小小年紀就每天活在生死危機中,實力是一刀一劍打出來的,最契合格物塔的戰鬥環境,我就覺得三師兄一定能贏!”


    大家各有見解,直到有人揶揄笑道:“欸,你們怎麽這樣,隻能看見幾個師兄,難道沒看見咱們小師姐嘛~”


    “小師姐”三個字音調轉了十八個彎,諷刺意味拉滿。


    眾人跟著竊笑出聲,有人擠眉弄眼道:“要我說,真傳師兄們這種隻能說個樂,真要押寶還得看柒柒小師姐呢~”


    “哈哈,笑死,小師姐三百多骨齡合體期,差點就趕上我這個平平無奇的外門弟子啦!”


    嘲笑聲不加掩飾,隔著一道門都能聽見。


    但也有人有其他看法,“話不能說這麽早,說不定有沒發現的過人之處呢。”


    “起碼心態好,麵對楚弋都能口出狂言,還有膽量參加真傳弟子比賽,這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雙方各執一詞,但大多數都沒太在意燭九,注意力都在楚弋等人身上。


    ……


    總而言之,師兄妹打賭的事就這麽離奇發生了,而且因為中心人物都是重量級,賭約還炸裂。


    此事一傳十十傳百,不出意外很快就能傳到絕崖外麵去,被那群虎視眈眈的宗門當笑料聽。


    寒潭長老、楚長老、執事長老麵麵相覷。


    執事長老職場上出現重大失誤,頭皮都要炸了,略帶埋怨對楚長老說:“怎不勸勸楚弋!現在鬧這麽大怎麽收場!”


    說好讓燭九保持默默無聞,他咋給首席交代啊?


    楚長老皮笑肉不笑:“勸了,沒聽。”


    他說話要是有用早就有用了。


    “倒是你,怎麽偏偏挑人多的時候把那個柒柒帶過來,若沒有她煽風點火,事情也不會這樣,我看這個人也不是省油的燈。”


    執事長老悔恨苦笑:“你們信我,她在司命殿的時候真的很老實!”


    他轉而控訴寒潭長老,“怎麽剛好在人多的時候帶滄孑他們過來闖關,這麽能鬧騰,這下好了,全讓人看笑話。”


    寒潭長老瞪了瞪眼,不服氣,“明明是楚弋自己去挑釁,他們才一起過來的,跟我有什麽關係。”


    “要怪隻能怪看守楚弋的長老辦事不力。”他若有若無瞧了眼楚長老。


    楚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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