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瑟絕滿意地接過,緋紅薄唇正要觸到杯口時,忽然眼波微動,蹙眉停住。


    “不會有什麽至昏之物吧?師侄上迴將本尊冷酷地踹下靈船,本尊傷心了好久。”


    易遲就知道他得作妖,抿嘴露出一個害羞的笑,“上迴還以為五師叔是拐賣少女的修真界惡霸呢,這次您放心,我是真心實意尊敬您的。”


    聞人瑟絕紆尊降貴地抿了口茶,易遲正期待地看著他,忽感左手異樣,她一低頭,掌心赫然是那艘紅袖靈船。


    一條靈光氤氳的紅線係在她無名指上。


    線的另一端握在聞人瑟絕手裏。


    他修長白皙的指尖一挑,易遲便情不自禁身體踉蹌,撲進了對方胸膛。


    從易遠的視角看,活脫脫是易遲急不可耐往人家身上撲。


    鼻尖馥鬱芬香,掌下的身體溫熱結實,腹肌的輪廓觸感堅挺。


    易遲腦子都空了,咬著牙憋出一句,“……師叔這是何意。”


    頭頂響起聞人瑟絕泛著邪氣的低柔嗓音。


    “小師侄,這就是本尊送你的禮物,一根無妄咎絲,怎麽樣,本尊的傀儡絲,可從不贈活人的,你是第二個。”


    “這次,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掉了呢。”


    這熟悉的瘋批話語。


    易遲內心破口大罵,非常想把聞人瑟絕提溜起來暴打一頓。


    深吸一口氣,她忍。


    無助地瞄向墨懷樽,卻見墨懷樽臉色第一次這麽冷,攝人的目光定在聞人瑟絕身上,恐怖的壓迫感猶如實質。


    “瑟絕,放開她,她不是你的那些傀儡人偶,也不是誰的替身。”


    聞人瑟絕與他無聲對視了片刻,暗調的瞳孔像浸潤酒液,唇下的痣魅惑惹眼,最終輕笑一聲,身體後仰。


    一經脫離控製,易遲火速跳開。


    “你先去休息吧,讓唐昨給你們在拍賣會安排住所,明日隨為師去逆霄城參加問天典儀。”


    易遲應聲,看了兩人一眼,轉身離去。


    唐昨辦事很周到,一見麵就將易遲兩人領到事先就準備好的客房,走之前欲言又止,似乎想聊什麽的樣子。


    易遲笑問:“唐主管未來五十年的賠償計劃是怎麽安排的?”


    對方不吭聲,走了。


    易遲進屋內坐下,摩挲著無名指,一臉糾結。


    被綁上無妄咎絲,在哪都逃不出聞人瑟絕的感知,還怎麽趁機溜走。


    就算她強行扯斷,也得找個恰當的時機,讓對方抽不出空來捉她。


    易遠同情地看著她,“雖說聞人尊主行為怪異了些,但如今已經是你五師叔,應當不會傷害你的,問題是絕崖尊主竟然會同意將你提為首席真傳!簡直聞所未聞。”


    易遲也想不通,皺了皺眉,“他可不就是昏了頭了?我就隨口說說,本以為他會知難而退,把我趕出去呢。”


    易遠習慣了這人說話的大逆不道,已經選擇性忽視,繼續說:“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易遲百無聊賴地撐著腦袋,看起來不太關心,“什麽?”


    易遠很著急,企圖讓她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你會被其他真傳弟子針對、約戰,玉之清作為絕崖真傳大師兄,修煉不足百年,已經化神中期,比你高出整整兩個大境界。”


    今日易遲雖贏了,可那玉之清不僅被境界壓製,而且什麽手段都沒使出來呢。


    易遲揪著擺件綠植上的葉子,並不覺得被約戰是個問題,她一個先天靈體,想突破就突破的人,還是滿級修士重生,能打不過幾個化神期?


    眼見著易遠還要苦口婆心繼續勸他找尊主收迴成命,易遲悄無聲息轉移話題。


    “那顆轉靈丹,你想要嗎?隻要服下它就可以修複丹田,繼續修煉。”


    易遠眼中倏地迸發渴望,又硬生生壓下,清秀的臉上滿是猶豫,“這丹藥太過貴重,日後我要如何報答你?”


    他這兩天已經見識到了這人的神異和強大,一句話概括:這等人物,跟他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又談何需要他的報答。


    麵對這麽大的誘惑還能保持冷靜,眼神清明。


    易遲不由對他另眼相看,可這書生瞻前顧後的疲軟性子得掰一掰。


    她思忖片刻,說了句,“所以這不是給你的。”


    易遠一怔,眼中光芒暗下,低下了頭,“我本就受之有愧。”


    半晌沒聽見聲音。


    再抬頭時,隻看見易遲向門口走去的窈窕背影, 像別具一格的修竹墨客,她側了側頭,“睡吧。”


    屋內安靜下來,易遠抿緊唇,定在原地,眼神前所未有的黯淡迷茫。


    易遲來到隔壁,盤算著明日去逆霄城買個煉丹爐,丹方所需草藥已經齊全,就差開煉了。


    墨懷樽給她的那枚丹藥固然珍貴,可她既決定了給易遠塑九極靈丹,就不會食言。


    手指摸到手腕上的儲物鐲,易遲忽然想起那盆七燁重華,眼睛一亮,搬出來放在窗邊曬月亮,又細心澆了點水。


    花開六分果然極美,比她從前那盆養了五百年還隻是個花苞的漂亮得多。


    淡淡的幽香蔓延開,靈氣充沛幾倍,對易遲的先天靈體來說,這功能其實很雞肋。


    她隻是單純喜歡七燁重華,第一眼就喜歡。


    易遲打坐修煉,運轉周天,引靈力拓寬筋脈,丹田內的靈力濃鬱宛如液體,周圍靈氣興奮異常。


    下一瞬一個沒控製住,毫無阻礙地——築基巔峰。


    易遲:“……”她沒準備突破啊!


    ……


    翌日。


    易遲見到墨懷樽時,他正用靈訊符傳訊,似乎是在處理絕崖公務。


    眉目鋒潤,容貌俊美,神色巋然沉定,像一尊永不動容的玄色神像。


    易遲腳步頓了頓,忽然想起宗門未滅前,墨懷樽其實並不是這樣。


    那時他是修真界第一門派的首席真傳,金係十成單靈根,天生刀骨,百年內修至煉虛,是所有人可望不可即的驚豔天才,烏行雲一出,天下刀修黯然失色。


    他的傲氣和激昂藏在縱橫的眉骨間,不需張揚,已淋漓盡致。


    墨懷樽望見易遲,見她盯著自己目光奇異,問道:“你有話說?”


    易遲迴神,搖了搖頭。


    墨懷樽也不追問,頷首淡聲道:“易遲,來我身邊。”


    易遲心一跳,繃著脊背與他對視。


    沉默了下,挪步到墨懷樽身邊。


    墨懷樽伸出修竹般的手,撫向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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