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聞,當日安三小姐和李三公子在妓院一夜,顛鸞倒鳳好不快活!


    據聞,安三小姐彪悍至極,一晚上的功夫,把李三公子給折騰的早上都起不了床……


    據聞,安三小姐在大街上指著李三公子的鼻子要殺了他。


    ……


    最後的最後,皇城中傳出安李兩家結親的消息。


    皇後娘娘賜婚,並且親自定下婚期,又賜下添妝的玉如意等珍寶。


    皇上更是感其承恩公先人,又另賜金銀無數。


    可以說,若非是有了之前妓院等的鬧劇,這於兩府來言,是一樁天大的喜事!


    皇上看重,皇後娘娘親自賜婚。


    安三小姐又是郡主之尊,李三公子,嗯,年少英俊,家世相當。


    可不真真是良配?


    當然,前提是你得忽略前段時間發生的那些事兒,以及如今人們嘴裏爭相傾傳的流言。


    但不管怎樣,這樁婚事已經成了事實。


    酒樓中。


    李三公子一臉鬱悶的喝悶酒,他的身側是幾名走的近的狐朋狗友。


    幾人麵麵相覷,最後一個輕輕一笑,舉起了手中的酒杯,“來,這杯敬咱們的李三公子,這可馬上就是當新郞官兒的人了,怎麽著,看看你這表情,太過歡喜,激動的想要來個不醉不休不成?”


    李三公子抬頭看他們一眼,眼皮抬了下,又繼續喝起自己的悶酒來。


    “咦,我說李三你這是什麽態度?那安家的三小姐長的也不錯吧?你怎麽著也是嚐過——”


    撲,李三公子不知何時丟了酒杯,一拳砸到那人臉上。


    “靠,李三你發什麽瘋,我這說的是事實,明明就是你們兩個苟且,還怕人說?”


    “我弄死你!”


    劈哩啪啦的響成了一團,兩人拳打腳踢的滾在一起。


    一群人勸的拉的,也有撇嘴暗自冷笑的。


    等到李三出門迴府時,整張臉上全部掛了彩,被打的一團團的紫青。


    如是,當日下午關於李三和安三小姐的婚事便又多了一個版本——


    安三小姐不憤李三公子逛花樓,怒而捉奸。


    可惜卻被人算計……


    李三公子覺得當日一切丟臉,獨自喝悶酒,卻又被善妒的安三小姐逮到,抽了一頓鞭子。


    這下同情李三公子的人瞬間就多了起來。


    也有人覺得疑惑,這位安三小姐,之前不是有出了名的傾慕平西王世子麽。


    怎的這轉眼就和李家的公子看對了眼兒?


    有人便笑,這還不明白呢,人家沈世子看不上她唄,所以她隻能另找別人啊。


    在外麵亂七八遭,越傳越亂,越傳越不堪的流言中,李三公子最終被自己的父親承恩公請了家法,二十板子下去,直接就丟迴了屋子裏養病,等於是變相的軟禁——若非是考慮他和安三小姐的婚期將近,承恩公估計直接就要把他的腿給打折了。


    不孝子,不孝子啊。


    李三公子認命的養傷,等著欽天監給他們算的好日子到來,迎娶那個他心目中的母夜叉,也算是徹底的安靜了下來,可安家那邊,安三小姐的作法卻是比安三公子要直接,霸道多了,隻是在經過砸東西,打罵丫頭,絕食自盡等諸般方法之後,她以自盡為要挾,求見安老爺未果之後,欲要進宮去求皇後娘娘解除這樁婚事。


    可惜,她連宮門都沒能進的去。


    往日裏待她親熱有加,直把好當成親生女兒般看顧的皇後娘娘,沒見她。


    讓身邊的小太監傳了話出來,讓安三小姐迴府待嫁!


    就這麽短短幾個字兒,讓安三小姐痛不欲生。


    若非是向來不肯服輸的倔強性子撐著,估計真的就一氣之下吊了白綾。


    最終,她在宮門前等了一天,灰溜溜的迴了安府。


    她在安老爺的書房門跪下求情,一天一夜過後,安三小姐是被丫頭抬迴自己的房間。


    直至此時,她是徹底的絕望——


    難道說她的這一輩子,就隻能和那個讓她想起來就覺得惡心的男人綁在一起?


    她,不服!


    窗角的沙漏一點點的漏下,滴滴嗒嗒的聲響中,日出又日落,地球的轉動不曾因為誰的傷心或難過而停下,一如此刻,不管這樁婚事裏誰哭誰笑,但不可否認的,日子,在繼續——容顏等人是八月初八自莊子上迴來的,迴府之後,容老太太也不曾表示出過多的歡喜,隻是著了人過來問了她們兩句,便讓她們迴自己的院子歇著,有什麽話兒改日再說。


    可到了晚上,容顏和宛儀郡主卻被老太太的人給喚醒了。


    因為,容錦昊不見了!


    容顏扶著宛儀郡主往老太太的屋子裏趕,“娘您別急,慢點,沒事的。”


    “娘沒急,娘隻是擔心有些事情會牽扯到你的身上。”宛儀郡主輕輕的拍著容顏的手,一臉的寵溺,前些天的那一晚,莊子上發生的事情她雖然不甚清楚,第第二日清醒過來之後,身側的李嬤嬤幾個都和她講了幾句,盡管她們說的也不清不楚的,可宛儀郡主還是在心裏打了個突突——她是曉得容錦昊和李家三公子之間的事兒的,這容錦昊白日裏才走,晚上莊子裏就遭了賊?


    這說法,怎麽說都過不去啊。


    宛儀郡主幾乎是瞬間就肯定,一定是容錦昊昨個兒走時知道了什麽。


    或者說,是他和李家的人約好了些什麽。


    若非是容顏和陳老爺子就在她身側,宛儀郡主又不想讓沈博宇多想,估計她當天就要趕迴府找容錦昊算賬!


    後來聽到山茶等人有意無意提起的安,李兩家的事兒,宛儀郡主那叫一個拍手稱快。


    就兩個字兒,活該!


    她在莊子裏待到現在和容顏一塊兒迴府,沒出聲不代表她把那事兒給忘了。


    隻是沒想到還沒等她找容錦昊算賬呢,這人,不見了?


    她們才一迴府人就沒了,會不會又是針對顏兒的?


    與宛儀郡主的忐忑心思想較,容顏的就輕鬆多了——


    有什麽好想的呀,容錦昊根本就是在她手裏!


    容府後院。正房。


    老太太歪在大榻上,額頭上縛了塊帕子,整個人全身上下散發出一種虛弱的病弱氣息,看到容顏母女兩人進來,容老太太極是虛弱的笑了笑,伸手指指一側的椅子,錦凳,“老大媳婦,顏兒姐你們來了?坐下吧。”


    又扭頭吩咐一側的小丫頭,“給大夫人,三小姐上茶。”


    “老太太您別客氣。”宛儀郡主落坐,接過小丫頭手裏的茶輕啜了一口,笑著安撫老太太幾句,最後,她略有些不解的看向容老太太,“我之前聽小丫頭說,您說侯爺不見了,這是什麽意思呀,侯爺不是前些天就帶了人迴府麽,當時紅彤她們幾個姨娘可都是隨在侯爺身側的,當時她們的行李還是我收拾的呢,還有給您的一些莊了上的家禽和鮮蔬……怎的到現在,您卻說,竟然是府裏不見了人?”


    “這麽說來,你是當真不知道老大去了哪?”


    “娘您可要好好的找找,是不是又去了外頭哪裏被纏住了?畢竟侯爺是男兒嘛,怎麽可能會守在家裏呢,公事為重。”


    隻是這個公事是什麽,嗬嗬,估計鬼也不知道。


    宛儀郡主慢條斯理的輕呷了口茶,輕輕淺淺的一笑,把很早以前容老太太對她曾說過的話一字不漏的還了迴去。


    榻上,靠在秋香色大迎枕上的容老太太神色一滯,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


    可很快的,她就把眼眸裏的那一點幽深給散去,笑著點點頭,“你說的也不錯,隻是他即是比你們提早來那麽些天,如今他和府裏幾位姨娘都不見影子,你這個當正妻的卻一點不聞不問,老大媳婦,你這可不是為人妻的所為呢。”容老太太揉揉眉心,眼神黯下來,“我剛才做了個惡夢,夢裏是你們侯爺一身是血的對著我求救,老大媳婦,顏兒,你們不是和沈家的那位世子走的近麽,明個兒,不,就現在,顏兒,你還是派個人去把沈世子請過來,讓他幫忙去尋尋你父親吧?”


    “老太太您別想太多了,爹爹他說不定隻是一時在外頭玩的忘了歸家呢,要不,咱們再等兩天?”


    反正不管說什麽,眼前這對母女是不會幫她找人的了。


    寬大的衣袖中,容老太太的手緊緊的纂在一起,手背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這對惡婦,孽女!


    最後,母女兩人又陪著容老太太說了一會子話,無非就是用那些模棱兩可的話來安慰她。


    至於別的什麽保證,派人去找之類的話?


    容顏是半點不曾吐口!


    她這裏不說,宛儀郡主自然是不會開口說什麽,最後,把容老太太氣的眉心突突直跳,她伸出兩指使勁兒按壓著眉心,看著母女兩人索性直接道,“我也不瞞你們兩個了,我白日裏把侯爺從莊子上迴府的路線已經派人去找過,在出了莊子不遠的空地兒上有打鬥的痕跡,而且還有血跡,所以我才擔心——”


    “原來是這樣呀,那老太太您找我們更是找錯了人呀,即是您覺得侯爺遭了劫匪,那麽,咱們還是趕緊報官吧?”


    “那怎麽可以,萬一那些人傷了你爹爹可如何是好?”


    容顏心頭一聲冷笑,“那老太太您就看著辦吧。”


    還以為她們母女是從前的樣子,由著她來任意的拿捏嗎?


    做夢!


    她淡淡的笑著,動作極是優雅的幫著宛儀郡主續了茶,方在容老太太如刀鋒般鋒銳的眼神注視下抬起了頭,悠悠然的一笑,“那依著老太太的意思,這事,咱們應該如何處理?”


    “我娘親是深宅婦人,我又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二門都不邁的弱女子,老太太您是這府裏的頂梁柱,您想如何做隻管著吩咐我們一聲,我和娘親再不敢不聽的。”


    話說的好聽,可老太太聽著卻隻覺得氣的兩眼直發暈。


    喉嚨裏仿佛有一股子鬱悶頂著她的嗓子眼。


    可她卻偏偏的發作不得!


    握著茶盅的手死死用力,容老太太都能聽的到自己手指骨節用力的輕微聲響,她深吸了口氣,看向容顏,一閃而過的眼神如同毒蛇,陰冷而冰寒,可瞬間,她卻慢慢的笑了起來,臉上的褶子都被在這一瞬間給展開,“顏姐兒果然對沈世子一番情深,這種事情也的確是不好讓沈世子出麵的。”


    老太太這話說的可就有些嚴重了。


    一來指責容顏和沈博宇男女有私相授受,私訂終身的嫌疑。


    女孩子可是名聲為重!


    二來,那就是容顏為了一個男人,竟然不顧自已親身父親的死活!


    老太太這話裏話外的意思,不過就是為了逼容顏就範罷了。


    可惜,她還真的就猜錯了容顏的心思。


    名聲在一定的程度下自然是要有所顧及的。


    但是,當對上某些不要臉的人時,那麽,這個名聲它就是你的累贅!


    你隻有比對方更加的不要臉,才能讓自己舒心,滿意。


    這可是她用這個身子的前身以及宛儀郡主之前十餘年在容府生活得出來的血的經驗!


    她挑了下眉,正欲一笑出聲,身側的宛儀郡主突然一聲冷笑,把手裏的茶盅直接就用力的杵到了桌子上,她一揚眉,眼底全是冷意,素來溫婉的臉龐上寫滿了冰霜雪冷,“老太太您說話可要慎重些,這話好說可不好聽,什麽叫為了沈世子著想?”


    “我也沒說什麽啊。”


    “你是沒說什麽,可你比說什麽還要更厲害。”宛儀郡主如同護著小鷹的老鷹,直接就炸了毛,哪還有平日半點的溫婉,嫻熟?紅唇微掀,吐出來的字那是字字見血,“女兒家的名聲何等的珍貴,老太太您身為長輩,就是這般的恨不得自己的孫女名聲被汙嗎?”


    “我沒有——”


    “——顏兒素來得體,行事端莊,極有分寸,她每次和沈世子相見都是有要事,而且不是我身邊的兩位嬤嬤,幾個丫頭跟著就是我這個當娘的在場,他們是萬萬不曾越禮半分的,顏兒還小,您這當祖母的嘴下可要留點德才是。”


    “老大家的,我怎麽著也是你的婆婆,這是你和我說話的態度?”


    宛儀郡主輕蔑一笑,索性直接起身,“即是我的態度不對,那我現在就迴房去反省,待得我什麽時侯想通了,反省好了,再前來給老太太您請安,陪不是。”說著話,宛儀郡主對著容顏一擺手,冰冷的眼神瞬間換成溫柔似水,“顏兒還坐在那裏做什麽,沒聽到你祖母的話嗎,咱們趕緊迴屋反省去。”


    “是,娘親。”


    容顏眉眼彎彎的笑,轉身的當,還不忘迴頭朝著老太太甜甜一笑。


    “老太太您有什麽事情別太著急呀,您年紀不小,上火對身子不好,孫女和娘這就迴屋反省去了。對了,若是有了侯爺的消息,老太太您可一定記得派人和我還有我娘說一聲呀,我和我娘左右也幫不了什麽忙,就不打擾您了。”


    母女兩人施施然的轉身,揚長而去。


    身後,容老太太氣的整個人都不好了,一口氣沒上來,差點就暈厥過去。


    她用力的拍了下桌子,想也不想的抓起手邊的玉枕就砸了出去。


    咣當一聲,幾年來被她夏日當成寶貝般的玉枕摔個粉碎。


    一地的玉瓷器碎片。


    倚翠幾個都膽顫心驚的跪下,“老太太息怒。”


    “都給我滾!”


    容老太太狠狠的一聲怒喝,“倚翠把這些收拾了,別的都給我滾出去。”


    屋子裏,倚翠大氣不敢出的蹲在那裏收拾,手指尖一不小心被瓷片兒給劃破,晶瑩的血珠瞬間就溢出來,看的容老太太又是一陣陣的心煩意亂,她是用力壓下自己的怒意,重重的一哼開口道,“把這些交給小丫頭,你下去包下手吧。”


    “多謝老太太恩典,奴婢的手無礙的。”


    “下去吧,別讓我看著你的手心煩。”


    倚翠知道老太太的性子,即是她這般說,那自然就是不能再違背她的話。


    不然的話老太太不知道又要怎麽想。


    到時侯倒黴糟罪的還是她!


    她極是乖巧的福身,謝恩之後轉身,慢慢退下。


    屋子裏,容老太太眼神冰冷,眸底深處卻寫滿濃濃的憂色——


    她之前以為容錦昊會和宛儀郡主等一行迴來。


    可今個兒卻發現,媳婦迴來了,兒子,卻突然不見了……


    趕緊去找,才找到了一些的蛛絲馬跡。


    老太太坐在椅子上,眼中全是冰冷——


    這事兒,怕是和承恩公府脫不了幹係!


    她卻是不知道,她派出去的人之所以那麽短的時間內就能查到點兒線索,都是容顏特意吩咐龍十三留下的!她就是明著告訴容老太太,你的兒子,被承恩公府的人給擄了去。


    如果容老太太救兒心切,自然會拿出點什麽來的。


    若是容老太太心腸狠,對容錦昊的生死不理不顧,嗬嗬,那也很好!


    ……


    容顏扶了宛儀郡主迴屋,在小花廳的椅子上坐下,很快便有小丫頭捧了茶,容顏親自接過來,服侍著宛儀郡主用,“娘,這府裏頭的事兒您可千萬別再沾了,不管什麽事兒,都和咱們沒關係。”哪怕是容錦昊或老太太死了呢,她也絕不會眨一下眼!


    說出去這種話或者會有人說她心冷,無情。


    可她想想以前原身的處境,想想這個府裏如同吸血蟲一般攀附著宛儀郡主不放,似是要把她最後的一點皮肉,骨血都給啃噬個幹幹淨淨方才罷休,再憶及這府裏頭諸人的嘴臉,容顏是真心覺得,這個侯府,還是毀了的好!


    “你放心吧,娘如今有你,有樂哥兒,光你們兩個都要忙不過來呢,哪裏有什麽精力去管別的事兒?”宛儀郡主嗔笑的看了眼容顏,伸手在她鼻尖上輕輕刮了一下,“鬼靈精怪,娘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吧,娘會有分寸的。”


    “嗯,那女兒服侍您歇下。”


    這眼看著就是天色將亮,宛儀郡主素來淺眠,哪怕容顏這段時間一直給她用藥膳調理,可這淺眠的毛病卻好像一直沒怎麽改過來,這會被人驚醒,在老太太那裏又鬧騰了一番,雖然嘴上和她說著不礙事,但以著宛儀郡主敏感的性子,估計心裏肯定會多想的。


    她倒是有心想勸上兩句,想了想便又收了聲兒。


    府裏就這麽丁點子的事兒,她們母子對她是怎麽樣的,宛儀郡主心裏有數,要是她自己都不能轉過這個彎來,自己把嘴皮子磨破了也不管用!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容顏早飯還沒用完呢,就接到了門房轉過來的帖子,山茶看著自己手裏鎏金大紅請柬,臉上笑成了一朵花兒,“小姐,小姐,曹家的小姐請您過去賞菊呢。”


    “哪個曹家?不去。”


    與其去那什麽勞什子的酸會上鬥的雞眼似的,還不如她在家裏和小樂兒玩會呢。


    她們家的小樂兒如今可是越長越好看!


    萌萌的大眼,電的她心都要軟了。


    甚至連之前不怎麽待見他的宛儀郡主都改變了心思,如今雖不至於拿他當寶吧,可也著實的放在了心上,每日裏會主動讓奶嬤嬤把小家夥抱到跟前兒看上兩眼,甚至會主動問小家夥每日的吃食,衣裳可夠。容顏看著宛儀郡主做這些,心裏偷著樂。


    她這個娘是真的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


    素日裏一提起媚姨娘便沉了臉,往往和她念叨著不想看小家夥,可掉過頭呢,卻就細細的把小家夥該用到的一切都提前讓李嬤嬤或張嬤嬤給備用,因為兩個奶嬤嬤要喂奶,對於廚房裏給兩位奶嬤嬤專門煮的吃食更是日日不斷。


    這些,怎麽可能會是不關心呢。


    “小姐,這個曹家怕是您得親自去上一趟。”白芷抿唇一笑,她笑著扶了容顏起身,主仆兩人在小花廳裏落坐,接過小丫頭捧來的茶,白芷服侍著容顏用茶,“這位曹家雖然不是什麽勳貴世家,但也是百年的書香門弟,但最重要的,曹家是沈世子的外祖家。”


    “沈博宇的娘姓曹?”


    白芷點點頭,對上自家小姐眉頭擠成的一團,她抿唇一笑,“這位曹小姐極得沈世子外祖父的喜愛,乃是曹大老爺的幼女,也是唯一的嫡女,打小便得曹大老爺夫妻喜愛,幾歲後又展示出過人才華,曾被曹老爺子帶在身邊親自教誨過幾年,如今更是有皇城第一才女之稱,小姐您若是不過去,日後行事怕是會有所不妥——”


    這還沒過門兒呢,直接先得罪了世子的外公一家?


    容顏揉揉眉心,有些焦躁,“不去不成嗎?”


    “小姐您自己拿主意呀。奴婢可什麽都沒說。”


    你明明什麽都說了。


    你明明不同意我不去的。


    容顏有些哀怨的睇了眼自家越來越精明的小丫頭,憤憤的扭過了頭。


    “山茶,幫我梳妝。”


    “小姐,您要穿哪件衣裳?”


    容顏對著鏡子看了一眼,輕輕一哼,“穿那件大紅色繞金線繡百蝶花的。”


    哪裏有請人赴宴,開宴當日早上才把帖子送過來的道理?


    這分明就是輕視或是不屑!


    雖然容顏的確是昨晚過來的,但她們到府中的時侯也不過是傍晚吧。


    若是有心,大可以那個時侯把請柬送過來的。


    由此可見,這位曹小姐的心胸或者並沒有那麽大?


    亦或者,她並不喜歡自己?


    而此次宴會之所以請自己過去,不過是為了達到某些目的罷了。


    即是人家來者不善,她又何必低調示弱?


    事關尊嚴,絕不對退!


    容顏還在梳妝,外頭簾子掀起來,宛儀郡主一臉喜色的走了進來,“顏兒,娘聽說你收了曹府的帖子,可是真的?”話罷,她便看到容顏發上華麗麗的珠釵,釵心中間的東珠足有鴿子蛋那般的大,陽光映襯下光彩耀眼,宛儀郡主不禁就是嘴角一抽抽。


    她好笑又好氣的上前,“你這丫頭,戴這個過去,好看是好看,但豈不是要搶了那位曹家小姐的風頭?你是去赴宴的,又不是去結仇的。”說著話她伸手便欲把容顏發上的珠釵取下,卻被容顏側了下腦袋給避開,“娘,就戴這個。”


    “可是顏兒,你不覺得太高調嗎?”


    雖然在她的眼裏,容顏這般的穿著打扮無疑是亮眼,光彩奪目。


    可是!


    她去的是曹府呀。


    沈博宇的外祖家,素以清儉為要,書香傳家。


    顏兒這般過去,肯定會得不到什麽好印象的。


    容顏抬眼看到宛儀郡主臉上的憂色,心底湧起暖意,她正欲出聲解釋,門外山茶氣唿唿的聲音響了起來,“小姐,小姐,氣死奴婢了,小姐,那個曹家咱們不去也罷,依著奴婢看,那位曹小姐肯定沒安什麽好心的,您還是別去了吧。”


    “山茶你又混說什麽呢,什麽不去啊,嗯?”


    “啊,夫人您也在呢,奴婢見過夫人,給夫人請安。”跟在容顏身側良久,山茶的性子也是被容顏縱龐出來的跳脫,但也不是個傻的,這會看到宛儀郡主出聲,明顯語氣有些不好,小丫頭立馬乖巧的福身,斂氣凝神,一臉怒容道,“夫人,奴婢是為小姐而不平。”


    “此話何意?”


    “夫人您有所不知,曹府的宴會還請了四小姐喲。奴婢剛才從外頭迴來,剛好遇到四小姐身邊的丫頭,那小丫頭正一臉得意的說,四小姐是前幾天就接到的帖子,身上穿的頭上戴的,都是城中最大銀樓裏買的呢。還有衣裳,也請了四季錦的師傅做的。”


    “那位曹小姐竟也請了蘭姐兒?”宛儀郡主也不過是皺了下眉,便恢複了平靜,她輕輕睇了眼山茶,“同是一個府上的小姐,顏姐兒是長房的嫡女,蘭姐兒是二房的嫡女,曹小姐請宴,為什麽不能給蘭姐兒帖子?山茶,日後你若是再這般的毛毛躁躁,還是別跟著小姐了。”


    “奴婢以後定不會了,請夫人息怒。”


    宛儀郡主點點頭,“這次就這樣算了,日後你若是再犯,當重罰。起吧。”


    “多謝夫人。”


    待得山茶兔子似的溜出去,容顏自鏡子裏看到她扭頭朝著白芷絆的那個鬼臉,不禁無奈的瑤了瑤頭,這丫頭!不過她有這般的性子,多半也是自己寵出來的呢,想著這丫頭開心果似的存在,她便也笑了,“娘,山茶她是個忠心的,便是心思直罷了,您別和她計較。”


    “我哪裏會和她計較,不然的話你以為娘會這般輕易放過她?”宛儀郡主伸手點點她的額頭,一臉的寵溺,“你呀,就是心軟。看你日後若是吃了虧,可不許來娘麵前哭鼻子。”


    “嗯,我隻抱著娘哭,不在娘麵前哭。”


    “……”


    坐在一側看著容顏收拾好,宛儀郡主指指身側的椅子,“來,坐下和娘說說話兒。”


    “娘是擔心我在曹府應付不過來嗎?”


    宛儀郡主輕呷了口茶,搖搖頭,“娘不是擔心你應付不過來,娘是怕你性子一上來,給人家來個沒臉,到時侯,左右為難的定是沈博宇,還有,你日後若是真的嫁到沈府,和曹府還是要來往的,屆時做起事來不是束手束腳?”


    “那娘您的意思是,讓女兒我萬事忍著?”


    容顏搖搖頭,“娘,您知道女兒的性子,做不來這種事的。”


    “傻孩子,娘怎麽會讓你在那些千金貴女當中自跌身份呢?”宛儀郡主輕輕撫了撫容顏的發,笑容慈祥,溫婉,“娘是想和你說,咱去了曹府之後不惹事,但也絕不要怕事,你娘不管怎樣也是個郡主,是在皇家有著玉冊的,你可記下娘的話了?”


    “女兒謹記。”


    可以說宛儀郡主這幾句話說到了她的心坎裏——


    不惹事,但絕不要怕事。


    當事情和麻煩真的臨到你的頭上,也不要推,直接麵對。


    然後,以著屬於自己的力量,給對方以漂亮,強勢的一擊!


    ……


    容府門外。


    容蘭發上斜插鑲珍寶的翡翠碧玉步搖,一身大朵牡丹淺綠色碧霞羅,逶迤托地粉紅色百葉裙,淺淺扶了丫頭的手,正笑意盈盈的望向容顏一行,“姐姐也是去曹府的吧,妹妹前些天收到了帖子,之前還想著獨自一人過去無聊,沒想到姐姐今個兒便收到了帖子。咱們姐妹剛好做伴呢,姐姐你可要照顧妹妹呀。”


    容顏似笑非笑的瞟了她一眼,“咱們之間,說不得還得是我要你照顧呢,四妹妹。”說罷這話,她是看也不看容蘭一眼,徑自轉身上了馬車,一聲吩咐,“走吧。”


    車夫不敢不從,可這車子一走,容蘭傻了。


    “啊,車夫你給我停下,我還沒上去呢。車夫,容顏你給我下來,那是我的車!”


    可不是她之前早早備好的馬車麽?


    本是想著過來這裏氣氣容顏的,可沒想到三言兩語她就落了下風不提,還被容顏在馬車的事情上狠狠的擺了一道!她氣的想也不想的迴手對著身側的小丫頭就是一巴掌,“你是怎麽看的馬車,怎麽可以讓她搶了我的馬車?”那是她備的,是她的!


    丫頭都要哭了,她哪知道三小姐突然就爬上了馬車啊。


    還有那車夫,怎麽就一下子真的走了呢。


    他就不怕迴頭自己小姐找他算賬嗎?


    她卻是不知道,這趕車的車夫是龍十三派的暗衛,會怕容蘭嗎?


    可笑!


    “小姐,小姐您息怒,可千萬不能花了妝呀,奴婢這就去安排車子。”隻是才跑了兩步,府裏之前給容顏安排的車子趕了過來,可容蘭一看這車子立馬就怒了,她瞪眼,“這破車,我才不坐!”她可是安樂侯府的嫡女,怎麽能做這種破車子?


    小丫頭都要哭了,隻能選容蘭最看重的宴會說話,“小姐,這會時辰不早,您再耽擱下去,便是不會晚到,三小姐可是早早就走了的,到時侯她去的比您早,這不妥吧?”


    “算你還有點腦子,才上車再說。還怔著做什麽,扶我上車啊。”


    容蘭看著自家榆木腦袋一般的丫頭,恨不得一巴掌拍過去。


    半點沒眼力勁兒的東西!


    ……


    曹府。


    後花園。


    曹五小姐親自迎上來,隻是還不曾出聲呢,她身側一位略小些的小姐拿了帕子捂嘴一聲嬌笑,“這位便是容三小姐吧,果然生的精致,難怪我表哥時不時的便提起容三小姐,嘻嘻,這般的美人胚子,便是我也是恨不得立馬收了藏到屋子裏,來個金屋藏嬌的佳話兒呢。”


    容顏輕輕的在心裏歎了口氣,果然和沈博宇有關!


    她也學著對方的樣子拿帕子抿唇,輕輕一笑,“這位是?”雖是問的剛才說話的女子,卻是把眼神落在她身側的曹五小姐身上,容顏側了側頭,烏黑清澈的大眼眨了兩下,“曹五小姐,我沒來遲吧?”


    竟是就那麽輕輕一問,直接把剛才說話的那女子給丟到了一側。


    連個眼神都不曾施舍一個!


    曹五小姐微微一笑,“容三小姐來的剛剛好,怎麽會晚呢,不知道容三小姐自莊子上修養迴來,今個兒早上才送了帖子過去,不妥當的地兒還萬萬望容三小姐見諒一二才是。”


    “五小姐您客氣啦,我能來這裏隻有高興的份兒。”容顏捂了帕子嬌笑,故意自眉眼裏露出兩分小女兒嬌羞的神色,她便滿意的看到對麵一直帶著幾分矜持,淡淡疏忽,仿佛是比她清高不知多少倍的曹五小姐眼瞳一縮,甚至她還能看的到她衣袖都輕輕的顫了一下。


    想來,是因為把手緊緊的攥起來,用力所致吧?


    容顏在心裏暗罵了聲沈博宇,果然是個招桃花的。


    看看這一朵兩朵三朵的,個個都朝著她身上撲過來了。


    也罷,她即是來了,便好好的看看這些爛桃花到底是想怎麽樣吧。


    曹府的後花園,涼亭上。


    容顏隨著曹五小姐一露麵便引起了在場諸位小姐的低聲議論,曹五小姐當沒聽到,但讓她心裏覺得詫異的竟然是容顏,她離的容顏最近,所以,完全可以感受到容顏臉上那份平靜是真正的平靜,不在意這些女孩子們的看法。


    是她城府極深,還是真的單純到看不出這些來?


    曹五小姐瞬間便把容顏歸到了第一類中。


    能得她沈表哥的另眼相看,且為了娶她入府,直到如今還和平西王在對峙,這個女人怎麽可能會簡單?便是表麵上表現的再無辜,曹五小姐也不會相信!


    “容三小姐,這位是李家姐姐,這位是穆大人府上的千金,這位則是周禦史府上的妹妹……”曹五小姐親自幫著容顏介紹在場諸女,最後又笑意盈盈的挽了容顏的手笑道,“容三小姐是頭迴來,你們這些人可要幫我好好的招待,照顧著點,不然我可不依。”


    讓她們好好的照顧她?


    鬼才知道這個照顧的成份裏得摻多少的水!


    容顏暗自翻個白眼,麵上笑意卻是不減,“有勞幾位小姐。”她可不會和曹五小姐那般稱唿什麽姐姐妹妹,她娘計劃生育做的極好,隻生了她一個!再者,容顏覺得吧,別看人家曹五小姐介紹時姐姐妹妹稱唿的歡,若是換成自己這般的稱唿,估計那些小姐們沒一個樂意的。


    “聽說前段時間容三小姐身子不好,去了莊子上修養,如今可大好了?”


    “已經好多了,多謝錢小姐關心。”


    錢小姐就是剛才站在曹五小姐身側的那位年輕的女孩,是曹五小姐的姨表妹,時常來曹府,小女兒家微妙的心態上,不知何時便也跟著曹五小姐親親熱熱的喚起了沈表哥,這會她是一心隻想著針對容顏,聽罷容顏的話不禁吃的一聲笑,“可我怎麽聽說,容小姐待的莊子上有些不太平,來來迴迴的出了不少的事呀。而且,好像還有陌生男子出入呢。”


    這話說的卻是忒狠毒了。


    容顏是和宛儀郡主兩人去的莊子上。


    她們母女說是去避暑,修養,可莊子上竟然有陌生的男人出入?


    這話若是傳出去,當真有人追究起來,估計那些禦史會聞風而動,說不得就得上本讓她們母女兩個自盡,以正皇家名聲!容顏深吸了口氣,眸光輕轉,便看到錢家小姐正一臉得意,挑釁的瞪著她,容顏咪了下眼,一聲冷笑,“原來,錢妹妹也是聽別人所說,人雲,亦雲啊。”


    原來,你也就是個長舌婦?!


    ------題外話------


    別提了,我女兒把我筆記本充電器給使勁往電插板上按,然後火花一起,燒了。嚇的她要死,。我也氣的要死,差點脫了褲子抽她。換了台本本,超級不習慣。趕到現在總算是出來了。淘寶了充電器,大家幫我祈禱趕緊到呀。我要換迴我之前的本本。這個用著是種種的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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