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兒,不哭!不怕!“城頭上,林紅玉感覺道秀兒的手都在發抖,連忙安慰道。


    隻是,林紅玉的聲音聽起來是那麽地幹澀,好似被什麽堵住了一般。


    “侯爺,末將還是去接應一下吧!“常遠急切道。


    “不急。“楊延平道。


    他的聲音非常鎮定,但目光卻也一直在隨著楊昊而動。


    不遠處,楊弘義麵色平靜,負手而立,手指卻握得極緊。


    聯軍陣中,楊昊再次轉向。


    這一次,他居然開始朝著雁門的方向穿掠了。


    “攔住他!“


    “抓住他!“


    “別讓他跑了!“


    楊昊這一轉向,聯軍頓時急了。


    到手的鴨子,豈能讓他就這麽飛了?


    出擊之人加快速度,朝著楊昊的方向追來。


    一些將領、騎兵和登城卒甚至在聯軍陣中橫衝直撞起來,生怕走了楊昊這個千載難逢的升官發財的絕佳機會。


    聯軍陣中,吆喝聲、咒罵聲響成一片,陣型更亂了。


    “小光頭,不慘了!“楊昊將心神沉入識海,說道。


    “不慘就不慘了唄。“小光頭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看上去心情極好。


    “你咋啦?撿到寶貝了?“楊昊奇道。


    “滾蛋!打你的架去。“小光頭抬起小手,作勢欲打。


    聯軍陣中,楊昊兜兜轉轉,繞了一個大圈,又迴到了大車之上。


    他才一落到大車之上,周圍的聯軍便如同潮水一般湧了過來。


    刺啦一聲,楊昊撕下一塊衣袍,將兩截鐵槍綁好,負在身後,一彎腰,抄起那幾名護衛留在大車上的兩柄短刀。


    雙刀在手,楊昊二話不說,跳下馬車,朝著聯軍殺去。


    他殺去的方向,正是他最先選定的方向。


    牧天豪等人所在的方向。


    聯軍之中,一名追著楊昊跑了好一段路的一名高手一聲大吼,雙足在地上猛地一蹬,整個身體如同一支離弦之箭,朝著楊昊激射而來。在其手中,一柄彎刀閃著寒光,直接劈向楊昊的右肩。


    與之幾乎同時出擊的,是一名聯軍將領。


    這名聯軍將領策馬奔至,自馬背上騰身躍起,手中長槍對著楊紅淩空刺落,直刺楊昊的左肩。


    楊昊不閃不避,雙手之上紅光再現。


    紅光中,兩道淩厲的刀光閃過,楊昊已經衝了過去。


    等他又衝出數丈,在他身後,那名高手和那名聯軍將領的身體才撲通倒下。


    這二人方才雖然從不同的方位撲向楊昊,但他們中刀的部位,都在胸口。他們的胸口,都已被楊昊一刀劈開。


    隨著楊昊的前衝,聯軍陣中,隻見兩道匹練一般的刀光劈波斬浪,在洶湧撲來的聯軍浪潮中以一往無前而又無可阻擋的氣勢疾速前衝。


    楊昊過處,成片的兵器拋起,一具又一具聯軍屍首倒地或倒飛。


    “奔雷刀法!“城頭上,很多個聲音驚唿道。


    軍中最不缺的,就是使刀之人,更不缺刀法高手。


    寧遠軍中,最為人稱道的刀法之一便是奔雷刀法。


    這套刀法,是任重的看家刀法。


    做為楊昊的貼身護衛之首,絕大多數的時間,任重自然都守在楊昊身邊。但任重也會時不時地到寧遠軍中與兄弟們切磋刀法,並將他的奔雷刀法傳到了寧遠軍中。


    與絕大多數的刀法相比,奔雷刀法最講究的就是氣勢。


    狹路相逢,有我無敵。


    而此刻楊昊所使的奔雷刀法,竟似將奔雷刀法的氣勢發揮到了極致,以萬夫莫當之勢,在聯軍陣中生生地劈開了一條血路。


    “這小子究竟是個什麽怪胎?!”牧天豪等人處,安培鬆也驚叫道。


    安培鬆也是刀法高手。


    安家在大口國能有今天的地位,最初的原因便是,其某位先祖曾經是大口國詭刀流排名第一的高手。憑著這一手刀法,安培鬆的這位先祖為安家打下了今天的基業,並將其刀法在安家傳了下去。


    安培鬆本人雖然身材五短,但其在詭刀上的造詣卻也不低。


    而詭刀雖然以奇詭見長,但在氣勢上,也不輸入絕大多數其他刀法。


    但是,此刻遠遠地看著楊昊前衝,雖然看不清楊昊的出手,但隻看那兩道勢不可擋的刀光,安培鬆就知道,至少在氣勢上,若是論起刀法,他與楊昊的差距極大。


    “都他娘的是飯桶!你們去,給老子拿下他!“卜澤轉過頭,朝身後兩人喝道。


    “你們也去!“蒲奕也朝身後兩人喝道。


    “你們也去!“除牧天豪與蕭博西外,另外幾國的統兵之人也喝道。


    “牧天王,要不我們朝後退一退吧?“布傳慶的臉色有些緊張了。


    “是啊,牧天王!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我們還是暫避一下為好。“汪直介的臉色更緊張。


    楊昊的意圖太明顯了。


    而且,他此刻前衝的速度也太快了。


    聯軍雖然還在如潮水一般地圍過去,但那兩道刀光根本就沒有停下,甚至都沒有受到半點兒阻滯。


    就這麽一會兒的工夫,楊昊距離牧天豪等人之處已經不過五十丈了。如果聯軍真阻不住楊昊的話,照這個速度,頃刻之間的工夫他就能衝到近前了。


    “你們退吧。帥旗不能退。“牧天豪淡淡說道。


    布傳慶與汪直介聞言,尷尬地對望了一眼,不再說話。


    他們倒是忘了這一茬了。


    牧天豪若是朝後一退,聯軍的帥旗就得跟著後退。


    幾十萬大軍被楊昊一人逼得帥旗後退,這要是傳出去,七國的臉可就丟大發了。


    就在此時,聯軍陣中,那兩道刀光突然消失了。


    “他不行了?!”汪直介驚喜地喊道。


    “快!抓住他!”許多隻能看見刀光卻看不到楊昊身影的聯軍也大唿道。


    但是,他們隻是喊了一嗓子,隨即便愣住了。


    聯軍陣中,刀光是沒有了,但兵器還在不停地拋起,聯軍還是在倒下,而且是成片成片的倒下。


    “阿忠,仔細看著。“城頭上,楊弘義道。


    “是,老爺!“楊忠已經迴到城頭,站在楊弘義身後。他此刻的麵色激動而又專注。因為,聯軍陣中,楊昊又震碎了兩柄短刀,將碎片給激發出去,射倒一大片的聯軍。


    原來,方才那兩道刀光之所以消失,不是因為楊昊累了,更不是因為他受傷了。


    跟楊昊現在每天在巨門空間內修煉四個月所遭受的摩擦相比,這一會兒的殺敵,實在是太輕鬆了。而且,以他的神識和身法,再多的聯軍,又怎麽傷得了他?


    隻是,這麽砍下去,楊昊覺得有些慢了。因為,識海中,寧遠方向,那支他等待的騎兵很快就會到達雁門了。


    而且,聯軍的陣型現在已經夠亂了。


    沒必要再折騰下去了。


    是時候斬殺那兩個家夥了。


    一念及此,楊昊雙手一振,震碎了手中的雙刀,將無數碎片化作暗器,射向前方的聯軍。


    碎片過處,割草一般,將一大片聯軍割倒。


    鐵膽鐵爪鐵砂掌,是楊忠的三項絕技。


    於鐵爪和鐵砂掌上,楊忠之前曾受過楊昊指點,獲益極大。而楊忠此時一邊目不轉睛地遠遠盯著楊昊所使的手法,一邊在心裏揣摩自己的鐵膽絕技,已是有所明悟。


    聯軍陣中,楊昊隨後一抓,又抓過兩柄短刀,再度一振,又是一片寒光射出,將前方的聯軍人潮射出一個大窟窿。


    幾個反複,頃刻之間,楊昊又向前突進了二十丈,而且速度越來越快。


    “牧……牧天王,要不我們還是避一避吧?“汪直介麵色發白,都有些結巴了。


    “你們退吧。“牧天豪依然淡淡地說道。


    他的目光,也在一直盯著楊昊。而此刻,他的目光中,甚至有一種不為人知的期待。


    “來吧!希望我的死,能夠平息你們的憤怒,能夠讓狼主下令退兵。“牧天豪在心中默默說道。


    “卜屠夫,要不你也避一避吧?萬一此子知道是你做的那些齷齪事,這一衝過來,還不得扒了你的皮?“蕭博西斜眼看著卜澤,嘲諷道。


    “蕭博西,你他娘的放什麽屁?老子會怕了他?!“被當眾嘲諷,又想起鼻子上剛剛上挨的那一拳,新仇勾起舊恨,卜澤頓時大怒。


    “哼!“蕭博西不再理睬卜澤,一聲冷哼,極為不屑地收迴目光。


    “走!跟老子去拿下他!死活不論!“蕭博西這一哼一鄙視,卜澤愈發憤怒,朝著自己的親兵衛隊大喝一聲,拍馬衝了出去,也不再說一定要生擒楊昊了。


    見卜澤帶著親兵衛隊衝出,蕭博西又冷哼一聲,斜眼看向安培鬆,雖然什麽都沒說,但卻絲毫不掩飾臉上的鄙視。


    “此子如此猖獗,我親自去會會他!”安培鬆也大喝一聲,帶著親兵衛隊衝了出去。


    “安大將軍……”汪直介一句話還沒喊完,安培鬆已經衝出好幾丈遠了。


    “蕭天王,你又何必激得二位大將軍親身犯險?此子此時氣勢如此之猛,先前分明是在使詐。若是二位大將軍有何不測,豈非於大局不利?”蒲奕看向蕭博西,苦笑道。


    “我這個天王,和牧天王及其他天王一樣,也是真刀真槍拚出來的,不像你蒲防長,動動嘴皮子就行了。”蕭博西又斜眼看向蒲奕,冷冷道。


    “嗬嗬,蕭天王說笑了。”蒲奕幹笑一聲,不再說話,朝身後幾人點了點頭,複又看向楊昊突進之處。


    聯軍陣中,楊昊又突進十丈,距離拍馬殺來的卜澤及其親兵衛隊隻有十丈遠了。


    隔空相望,二人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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