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一緊,連宗世都沒招唿,直接朝著那處奔去。

    “魂獸,出,你先去瞧瞧那人的去向,若是遇上危險,你便迴來。”

    魂獸從九月的眉間鑽出,隻在空氣中蕩起一陣波動,而後七彎八拐的朝著那處白影消失的方向掠去。

    魂獸的身子實在是太大,它所過之處,幾乎總會有小一些的樹木被他壓得低下,它掠過之後,又重新反彈迴來。

    宗世看得目瞪口呆,見九月往一個方向則去,他也緊追而上。

    兩人一路無言,隻顧著跑。

    直到九月見到魂獸的身影,她這才停了下來。

    “那人往哪邊跑了?”

    魂獸搖了搖碩大的腦袋,顯得有些頹廢。

    九月抿了下唇,讓魂獸暫時留在外麵。

    她散在外麵的精神力,未曾感應到任何關於那人的痕跡,隻是,那人既然在此出現過,說明還是有機率在這處尋到那人的。

    “寧姑娘是在追什麽?”宗世匆匆追來,喘著粗氣問九月。

    “看到了一隻異獸,想看看能不能從他嘴裏知道我要的東西的下落。”

    “寧姑娘還懂獸語?”

    “會一些。”

    宗世張了張嘴,心裏對九月的崇拜之情,那是如黃河之水般流之不盡了。

    九月可不知道宗世在想什麽,隻在原地做了個記號,自己挑了一個方向,朝前探去,讓魂獸朝另一個方向探去。

    如此循環,最後一人一魂又迴到起點,各自挑了一個新的方向探去。

    一直到九月挑的路,出現了一處神秘的區域。

    區域是微有些嵌入山體的山洞,洞口極小,一個成人勉勉強強才能鑽進去,但大概兩米過後,裏麵的空間卻是寬敞而極具神秘色彩的。

    最起碼,九月的精神力無法探測出裏麵有什麽,越是如此,她就越是好奇。

    “魂獸,迴來,尋到了。”九月通過兩人間連接的那條線,召喚魂獸歸來。

    待魂獸歸來後,讓其進入空間,而後她才與宗世一同朝著洞穴入口而去。

    兩人小心翼翼的走,全程憋著氣,渾身崩緊,這才險而又險的步過了小小的兩米通道。

    通道盡頭的石室,的確很大。

    而石室內,原本九月用精神力探測不到的區域,這會子全映現在了她的眼皮子底下。

    一個石台上,四周圍繞著數支小旗,每一支小旗的旗麵上,都有一個晦暗的文字。

    九月將隱生放了出來,讓他來瞧。

    隱生瞧了大半天,臉色變了幾變,最終還是什麽也沒說出口,隻是氣息比剛出來的時候凝重了數分。

    “大叔,你是否瞧出來了?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隱生猶豫不絕的沒有開口,語氣吱吱唔唔,似乎想確認,又似乎不敢。

    “大叔,你若是認識這個記號,那便告訴我,這個記號到底代表著什麽。”

    “這......實不相瞞,本道曾見過這個記號,隻是,這個記號不是一般的修士所用,而是......”

    “而是什麽?若不是修士能用的,他人如何有趕到這個地方來?”

    “本道以前見過一本魔修的功法,那上麵出現過的字符,與此字符十分接近,卻也不完全相同,所以,本道不敢確認什麽。”

    “魔修?魔尊!”九月喃喃了一遍這幾個字,上古白龍說過,那日的神秘來人是魔尊,這字符既然與魔有關,想必,這處石台的確是與那人有關了。

    九月沒再去看旗子,而是將視線將整個石台籠住。

    她這才發現,這處的石台,與上次川北大旱瘟疫時,在無頂山中的那處石台幾乎一致。

    隻是,這處石台沒有黑氣入內。

    思及此,九月將上次收入空間的陣旗取了出來,與這處石台的陣旗對比了一番,發現兩種陣旗分毫不差,明明就是出自一人之手。

    難道......

    九月用力咬了下唇,如果那人真的是陌千,陌千曾經消失過的那段時間中,難道是去了川北,擺下了那個陣法?

    而陌千歸京後,瘟疫的疫情才傳入了京城,這幾種巧合結合在一起,九月的心,瞬間跌入了穀底。

    她總以為,那些都是命師做的,但如今聽了隱生的話,命師做下那事的可能便不大,兩人交戰之時,命師也隻是承認了放過石符。

    “寧姑娘,這是什麽?”宗世見九月一直在盯著石台看,在她還沒迴複前,他抬腳就朝石台上跨了一步。

    而就在這一瞬,石台上的陣旗忽地一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陣旗間相互傳遞,而後,宗世就像被人抽了魂似的,有黑白兩色魂體,從他體內被拉出,白的被陣法排除在外,黑的則一點點被拉扯入內。

    九月一見這種情況,暗叫一聲糟糕,連忙放出精神力,將宗世的神魂籠住,而後用力全力抓住他的手,朝自己這邊拉扯。

    好在宗世的腳隻踩上了石台一點點,在九月的拉力之下,終於將他一點點拉了迴來。

    黑白兩色魂體,也各歸各位,就像從未出現過似的。

    宗世癱坐在地上,傻愣了很久才迴過神來。

    “寧......寧姑娘,方才那是什麽?”

    “這裏麵的古怪,不是你能夠麵對的,以後,未經我的允許,不要輕易觸碰任何東西。”

    宗世咽了口唾沫,後怕的連連點頭。

    九月知道雷電之力能將陣法毀了,但她隱隱有些不安。

    上次在川北,那個陣法是靠著瘟疫,吸收人體內的黑氣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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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的陣法雖然還未開始運作,卻已然成形,也就是說,陣法的主人,已經在都城醞釀著一個能夠令許多人喪生的大計劃,她毀了這個陣法,那人也能造出第二個陣法,隻有毀了他暗中設計的計劃,才是終結這件事的最佳方法。

    “寧姑娘,如今要怎麽做?”

    “你先出去,我將此處毀了便出去。”

    宗世猶豫了幾秒,點點頭,原路退出了石洞。

    九月將陣旗收入空間後,放出雷電之力,將石台炸毀。

    而後,她又檢查了一番周圍情況,這才轉身退了出去。

    就在九月退出石室後,一個裹著白霧的人影,漸漸在石室中顯現出來。

    他凝視著九月離開的方向,微微歎了口氣,而後,重新消失在原地,隻在空氣中留下陣陣波動。

    九月出了通道,匯合宗世後,尋了條還算好走的小徑,繼續朝上走。

    這一天,兩人沒在無名山中發現任何有關七尾魔葉的蹤影,倒是宗世被毒蛇咬傷了一迴。

    九月就近找了藥替他將蛇毒拔出,就在原地搭了帳篷過夜,準備第二日繼續找。

    誰知,才到了後半夜,山中就起了一陣妖異的冷風。

    九月本不想出去查看情況,隻以為是一般的山風。

    但她鼻間隨之鑽入了陣陣血腥之氣,十分濃鬱,也越來越近。

    她皺了下眉,出了自己帳篷,見到守夜的宗世正在篝火前打盹,連忙出手將他推醒,朝他做了個噓聲動作,而後朝帳篷後麵步去。

    兩人剛在帳篷後藏好,那陣濃鬱的腥風便到了篝火前。

    透過火光,九月能看到一棵精小的樹,長出了手腳,根部在泥地中隨著樹身行動,絲毫沒有阻礙。

    樹頂有七條枝幹,每條枝幹上麵都有幾片血紅色的葉子,那些個腥臭之氣,正是從這幾片葉子中傳出。

    九月雙眼一亮,除了會走會跑之外,這棵小樹像極了上古醫書中提到過的七尾魔葉。

    難道,這顆樹也如同上次遇到過的萬妖樹一樣,即將要化作人形了?

    隻是,這樹身上的血腥之氣如此之重,果真是跟‘魔’扯上了關係的東西。

    七尾魔樹躲過篝火,朝帳篷靠近。

    九月示意宗世不要作聲,待它進入帳篷之後,九月迅速散出精神力,將它完全困在了帳篷之中。

    “咿......”

    一陣陣尖銳的怪叫聲,從帳篷內傳出。

    那股聲音的音浪,就像魔音似的,鑽入人的耳朵,能將人的耳膜刺得生疼。

    九月有精神力護體尚好,宗世什麽也沒有,全憑內力,幾乎在聲音傳出的那刹那,他的耳朵就開始出血。

    九月連忙分出一縷精神力,護住宗世。

    “你在這別動,那玩意就是我要找的東西。”

    宗世點了點頭,不禁有些懊惱,他原本是楊帝派來保護九月的,如今,卻被她在保護著。

    九月從帳篷後跳了出去,卻見那顆七尾魔樹,正在努力充破她的精神力封印。

    見到九月,魔樹明顯比方才更為力大了,九月布出的精神力封印,頓時有了鬆動的際象。

    “想吃了我?”九月冷冷一笑。

    魔樹朝著九月咿咿的怪叫著,七尾樹幹更是甩得唰唰作響。

    “很抱歉,你身上血腥味太濃,我留你不得。”九月雙眼一眯,沒有多作其餘動作,直接散出所有精神力,全部附注在七尾魔樹之上。

    七尾魔樹咿了一聲,漸漸開始變得頹廢。

    一直到九月控製了它的樹魂,她這才收了精神力,迅速上前,將它七根支幹上的魔葉采完,而後送出一道雷電之力,將七尾魔樹送迴‘老家’。

    “宗世,你可以出來了。”

    宗世從帳篷外鑽了出來,見到帳篷內那堆黑粉沫後,往後退了幾步,自覺不妥,又狀著膽子往前邁。

    九月看得好笑,“不用怕了,那東西已經死了,我要取的東西已經取好,明日天一亮,我們便下山迴都城。”

    “是。”

    正當九月準備把那堆灰清清,繼續睡時,一陣陣尤為兇猛的腥風,從四麵八方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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