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上監天殿,必須要邁過九九八十一道台階,而那禁製,就設立在中央。

    九月這一次沒有隱藏任何力量,到了禁製處,用精神力籠罩過去,那禁製便主動散開了一部分,將去路讓了出來。

    九月邁過那道禁製,整個人進入了另一個空間,禁製後的台階,像被施了術法,每一層都帶著阻力,九月要拚了老命,異常艱辛才走到監天殿的大門。

    隻是,到了大門,她才覺得渾身一輕,被施過述法的路結束了,麵前卻站著那個見過一麵的命師。

    他穿著道袍,臉上表情異常詭異莫測。

    九月才鬆泄下來的神經,再次一根根崩緊。

    “星月見過命師大人。”

    命師又冷又狠的盯著九月,“上次居然讓你隱瞞了過去,本道還真是小看你了。”

    “實在是師父有過交待,不能太放肆,畢竟,這可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時代,我身上的力量,也有可能被別的修士惦記,然後煉化。”

    “你師父鬼先生,全名是何?”

    “命師大人恕罪,我不可輕易透露師父名諱。”

    “不可透露?”命師冷笑一聲,緊接著便抬了手,指向九月,“這是監天殿,不是你想如何便如何之地!”

    隨著他的指向,一股帶著不善的力量,從他的指尖射出,直直撲向九月。

    九月抿緊薄唇,釋放出精神力,籠在自己身體周圍,形成一道無形的防護。

    在她精神力的感應下,命師射出的力量,她能清楚看見,那力量跟精神力不同,跟靈力也不同,而是黑色的,帶著邪惡,隻是離得近了,便覺得心中的惡念,輕易的就被那股力量勾起。

    九月穩定心神,當那股力量接近精神力防護罩時,她暗暗掐破了自己的指尖,將一滴血滴彈射向精神力防護罩中。

    在川北,黑氣最怕的便是她的靠近,以前不知道為什麽,經過去尋爐鼎一事之後,她算是知道了,問題出在她的血脈。

    當她的血融合在精神力防護罩時,命師的魔氣終於到了。

    隻是,那魔氣在碰到精神力防護罩後,兇狠邪惡的氣焰頓時萎靡了下去,還未開始攻擊,便主動退了迴去。

    “你......”命師大吃一驚,這次不再高傲,而是極其認真的上下掃了九月幾眼,“你是精神力修士,也不過剛剛到了初境二階,為何力量會如此強悍?”

    九月笑了笑,往前邁了幾步,比之前更為接近命師,“皇後命我來,是禱福的,不是來受你迫害的,命師大人是否本末倒置了?”

    “你到底還對本道以及皇上隱瞞了什麽?”

    “我跟你們真的不熟,所以,不管身上有什麽,貌似也犯不著跟你們交待。”

    命師皺著眉,一拂袖袍,怨怒的轉身朝裏麵而去。

    九月見命師離開,這才慢慢鬆下神經,跟隨著他,正式踏入監天殿的大門。

    監天殿的大殿,除了供奉著一個古怪的石像以外,空蕩蕩的,幾乎沒有什麽東西。

    但九月能嗅到,有一股若有似無的氣味從一個方向傳出,鑽入她的口鼻之中。

    “西樓,你來守著她,教她如何禱福。”命師朝虛空出聲。

    就見虛空的空氣一陣漣漪浮動,西樓憑空出現在大殿中,恭恭敬敬朝命師行了一禮,“好的,師父。”

    見西樓出現,命師什麽話也沒說,直接憑空消失在大殿中。

    九月不知道的是,命師到了另一處後,立即將藏在袖袍中的手拿了出來看,隻見上麵的皮熱像被什麽東西腐蝕過似的,露出了裏麵躁動不安的黑色氣體。

    “這個人,必須要死。”

    另一邊。

    九月看著依然小孩心性極重的西樓,想著西樓的身份,以及隱生尾生的囑托,心中不由生起了對他的憐惜。

    如果他沒被命師從小就帶走,他應當在異域過得很幸福快樂,畢竟是一門的少主,是站在權力上端的存在,如今卻是個專門替命師燒人的童子,比起真實身份的待遇,還真是有些天差地別。

    “公主姐姐,你還真敢進入這個地方來啊?”西樓清脆的聲音響起,“我三日前才燒了九個大哭大鬧的臭屁孩,公主姐姐便來了,其實說真的,我不太想燒公主姐姐。”

    “不想燒便不要燒好了。”

    “你不懂,進入這殿門的人,從未逃開過被燒的命運。”

    九月掃了眼大殿內的布置,發現也沒個坐的地方,隻好原地盤腿坐下,朝西樓招招手,“西樓,你先過來,我問你幾句話。”

    “公主姐姐要問什麽?”西樓坐到九月身側,托著腮。

    “最近是不是又有一些孩童被送了進來?”

    “嗯。”

    “他們中還有活著的麽?”

    “倒是還有幾個,不過應該撐不過三日了。”

    “西樓,我記得我以前說過,讓你尊重每一個生命,我也知道你燒他們不是你本意,但你要記得,手上沾了人命,便是壘了罪孽,不是不報,而是時候未到。”

    “公主姐姐,你說的這些我不懂。”西樓朝九月清脆一笑,狡黠的眸子裏綻放著無知無畏的亮光,“我與他們,是不一樣的,不,師父說過,能進入監天殿之人,與其它人,都是不一樣的。”

    “有什麽不一樣?食物鏈的頂端與末端嗎?”九月沒好氣的伸手拍向西樓腦瓜,“跟你說了這麽多,你怎麽就是不明白?你那狗屁師父教你的,沒一條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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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與壞又該如何區分?我們與他們不是一樣的,所以不能跟他們進行區分,而我們之間的區分方式,便是弱肉強食,靠力量說話。”

    “真想要捶子捶碎了你,將你重新組裝一次。”九月實在無力,西樓這小家夥的三觀都被命師教得扭曲了,分不清好壞是非。

    “但有時我也會覺得不對,覺得不對之後便又會覺得沒錯,在監天殿中沒人教我,我哪知道公主姐姐說的這些?”

    “西樓,你有沒有想過,你跟命師之間並不是你所見到的這種師徒關係?”

    “那是什麽關係?”

    “我......”九月憋下到嘴的話,“算了算了,現在跟你說,你也不一定能接受。”

    “那你若是不跟我說,我便更不知道了。”

    “那些還活著的孩童,被關在哪?”九月換了個話題。

    “無光之境中。”

    “何為無光之境?”

    “那是師父擺下的陣法,黑乎乎的,便是無光了。”

    “你能不能帶我去看看?”

    “不行,師父會不高興的。”

    “西樓,我是來禱福的,需要做什麽?”

    “師父沒吩咐,公主姐姐想做什麽便做什麽好了。”西樓放下托腮的手,麻利的起身,又伸手去拽九月胳膊,“雖然不能帶公主姐姐去無光之境,但能帶公主姐姐去我燒人的地方瞧瞧。”

    九月起身,任由西樓拽著,也不知道西樓念了什麽,兩人憑空消失在大殿中,不過眨眼間,便到了另一個沒有光亮的大殿。

    這處大殿四麵都是牆,牆上架了許多燭台,將空間點亮成昏黃。

    而大殿內擺了九個爐鼎,爐鼎下的火雖然還在燒著,九月卻感覺不到熱意。

    忽然,她眼角餘光看到了一個爐鼎旁放著的一隻孩童布鞋,有幾分破舊,卻幹幹淨淨。

    九月的心揪了一下,一步步朝那個爐鼎走了過去。

    “公主姐姐,你想做什麽?”西樓幾步跟上九月。

    “這裏麵燒的是孩童?”

    “是啊,這批東西,已經燒了三日三夜了,隻是,還需三日三夜才能完全融化被師父吸收。”西樓絲毫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認認真真的向九月解釋道。

    九月被‘東西’兩個字刺了一下,她張嘴想教導西樓,最終卻是什麽都沒說,隻伸手去掀爐蓋。

    在她掀蓋前,西樓連忙伸手去阻她的動作,“公主姐姐,不可,若是掀了蓋,這爐子東西便毀了。”

    九月輕易避開了西樓,胳膊一抬,將爐蓋打開。

    一樣東西忽地從裏麵竄了出來,浮在九月麵前。

    西樓噗通一聲坐倒在地,“壞了壞了,這九個東西壞了一個,師父非得把我的皮扒了不可。”

    九月沒心思去管西樓的念叨,她細細盯著眼前的一團白色氣體,“魂體?”

    那魂體不像隱生大叔,能自主進入她的精神空間,能與她對話。

    雖然那魂體隻是浮在她眼前,什麽言語動作都沒有,但九月還是能感覺得到,魂體在發抖,在害怕,在絕望。

    “爐鼎,出來。”九月思忖一番,將自己的爐鼎召了出來。

    爐鼎落在她掌心,九月朝那團魂體招招手,“你進來,這裏麵很安全。”

    那魂體不知道是被九月的話牽引,還是被爐鼎所吸引,毫不猶豫的便飛入了爐鼎之中。

    九月冷冷的掃了眼另外八個爐鼎,大概猜到,這些爐子會將孩童的肉身煉化,再將魂體煉化,最後才是命師能夠吸收修煉的東西。

    上古醫書中有記載,魂體一旦被毀,便是再無輪迴轉世的可能。

    命師這個歹毒的人,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竟然讓如此多的孩童成為他腳下的墊腳石,奪人命也就罷了,還奪去了他人的輪迴轉世資格。

    九月握緊掌心中的爐鼎,挪動腳步,朝第二個爐子而去,掀蓋,讓魂體進入自己的爐鼎中,然後是第三個爐子......

    “公主姐姐,你快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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