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君夜涼的逼問,九月沒有迴答,橫在她與他之間的問題實在太多。

    若是哪一天,她為了得到寶盒要殺入宮中,那他是選擇站在她這邊?還是選擇站在景龍帝那邊?

    好在,去廚房拿早飯的無雙無風適時入了寢殿,打破一室尷尬。

    無雙無風一見床榻上的畫麵,愣了一下,“主子總算醒了。”

    重點不是醒了,而是一醒,便要纏著王妃,自家主子這愛纏王妃的病,還有得治麽?

    “快把早飯拿來,我快餓死了。”九月朝無雙無風嘟喃道。

    “是是是。”無雙將早飯送到床榻旁,然後與無風就極有默契的退了出去。

    九月無語,但還是先喂了麵癱王一些粥,再自己開吃。

    吃完早飯,九月又忙裏忙外的幫他灑了一次藥粉,做了一次冰敷,毒仙婆婆也端了碗清心藥入內,讓君夜涼喝掉。

    做完一切,九月累得夠嗆,本來一晚上就沒睡,現在眼睛腫得跟兩個大核桃似的。

    君夜涼壓下心中不快,朝九月招招手,“小九,過來。”

    “不用了罷,你既已醒了,傷口想是在慢慢好轉,我迴西廂房補個覺。”

    “過來。”君夜涼堅持。

    九月隻能走了過去。

    君夜涼拍拍身側空空的床麵,“躺這,補覺。”

    “不用了吧......”

    “以前又不是沒在一起睡過,抱過,怕什麽?”

    “可是以前跟現在,總歸是有點不同的。”她要,避嫌。

    “有何不同?”君夜涼冷冷道,“本王除了身上加了些傷口,與以前,哪裏不同?”

    九月被反問住,無話可答。

    原地怔了好幾秒後,才不情不願的脫了鞋上榻。

    剛躺下,麵癱王的手便自然的穿過她的脖頸,做了她的人肉枕頭。

    九月秒閉眼睛,假裝入眠,將尷尬什麽的,通通擋在自己的世界外麵。

    這一覺,九月睡得天昏地暗。

    再醒來,又到了傍晚。

    她一睜眼,便條件反射的去摸他額頭,“不發燒了?”

    “嗯,好多了。”

    “那就好。”九月舒了口氣,“我看看你的傷口情況。”

    “嗯。”

    得到他同意,九月起身,搓搓臉,讓自己變得更為清醒一些,然後扒了他衣服,將紗布一點點揭開。

    可能是藥粉的藥性不錯,傷口已經不紅腫了,正在慢慢愈合,看著那些皮肉模糊的傷口,九月緊抿了下唇,“你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你老爹到底信你了沒有?”

    “父皇疑心甚重,昨日他沒想明白便迴了宮,經過一個晚上的斟酌,他大概會總結出一個道理,寧錯殺,不放過。”

    “所以說,你這樣自殘,還是換不來他對你的放心?”

    “至少換來了片刻的安寧,換來了你不眠不休守在我身邊的真情。”

    “我拿你當朋友而已,你別誤會。”

    “求下婚期,你早晚都會是我的人。”

    “我們之間,是作戲,不能當真。”

    “我想當真了。”君夜涼頓了頓,“哪怕你不願意。”

    九月深歎了口氣,處理男女感情這種事,還真是他媽的煩。

    心裏越是在乎他,自己的缺陷就越不想他知道。

    “那個......我們像以前那樣相處也挺好的,幹嘛一定要把關係往上升一升呢?”

    “人生苦短,我不確定,自己什麽時候便會沒了。”

    “胡說八道,你的人生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誰許你說沒就沒了?”

    “你這是在擔心我?”君夜涼心中騰升起股股期翼。

    “我這是在擔心一個老朋友。”九月實在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了,“在我們那,如果一個男人喜歡一個女人,便要先追求她,不會一上來就跟女人說,‘嗨,我們結婚吧’,這不現實。”

    “那要追求多久,女人才會卸下心防?”

    “這個......要看女人什麽時候對男人動心嘍。”

    “你的意思是,要我先追求你?”

    “呃......”九月被噎了一下,“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何意思?”

    “我胡說八道,沒有意思。”

    “那我便照著你家鄉的習俗,追求你。”

    九月的手腕,忽地被君夜涼擒住。

    她的心,仿佛也被他擒住了似的,一緊,然後瘋狂跳動。

    “你......放開我。”

    “不放,有生之年都不會放。”

    他的較真,跟他高冷的傲嬌,讓九月忍不住想要望天哀嚎,老天爺啊,為什麽要讓她的第一次敗在了神仙哥手裏?如果沒有那個意外,她現在就能光明正大的接受他,跟他說一句‘yes,ido’。

    “你想要追求我,手段太強硬是不行的。”

    君夜涼的手,瞬間鬆開了九月的手腕。

    九月救迴了自己的手腕,立即跳下床,將手背到身後,“追求是要有個過程的,從認識到普通朋友,從普通朋友到好朋友,再從好朋友到男女朋友。”

    “你既已把我當成了好朋友,那我與你之間,隻差最後一步。”

    九月張了張嘴,“你的腦袋能不能不要轉得那麽快?顯得我很笨,差評。”

    “這最後一步若想完成,需要多長時間?”

    “怎麽說也要個一年半載吧,因為我要看看你對我是不是真心的,不能因為你的幾句甜言蜜語,就把自己淪陷了。”

    “一年半載?”君夜涼凝成一團的額眉鬆了幾分,“那我便追求你一年半載。”

    “所以,我們現在還是保持像以前那樣就好了,你不要給我壓力,我也不會給你壓力,人生在世,活得輕鬆自在十分重要。”

    “嗯。”

    “那我們就這樣說定了。”

    “隻是......”

    九月垮下臉,“哪還有什麽隻是?”

    “隻是我向父皇求了婚期,若是婚期定了,我們便先成親,成親之後,再繼續你說的追求。”

    “反正之前我們作戲的時候就說好過,我嫁給你,給你擋女人,隻要成親後,你不強迫我,願意腳踏實地的追求我,成親就成親,沒什麽大不了,但是有一點,我要先跟你說清楚。”

    “哪一點?”

    “一年半載後,我還是沒辦法接受你的追求,那你便讓我離開。”

    君夜涼眯了下冷眸,這女人,她以來她還有機會離開?

    若是一年半載的追求沒有成功,這輩子,無論是用綁的還是囚的,他都要將她留在身邊。

    “這事以後再議。”

    九月撇撇嘴,一年半載,她的各項技能肯定也提升了不少,到時候想走,沒人可以留得住她。

    一切,似乎又迴歸到了從前。

    三日後,麵癱王的傷總算開始結疤了。

    但結疤,又是一件比割肉還要痛苦難受的事,傷口處總會隱隱泛癢,如果忍不住撓了,傷口便會複發,發炎;如果不撓,心智不夠堅定,那種癢痛,是常人忍受不住的。

    九月一直衣不解帶的守在君夜涼身邊,看著他因為忍耐,麵無表情的冷臉上起了各種痛苦表情,她的心也跟著一墜一墜,隨時有掉入冰窖的可能。

    她能做的,隻能是在他忍受不住的時候,用冰塊替他做次冷敷。

    又這樣熬了三日,這種癢痛的感覺,才漸漸降低。

    也正是這日臨近中午,宮中傳來了一道口喻,要君夜涼與九月一同入宮,命師出關了。

    入宮的路上,因為有了上次被刺的經曆,這次府中有的侍衛全體出動,護在了馬車兩側,一直到了宮門外。

    以前,景龍帝因為隻是試探,並未打算下殺手。

    如今有了疑心,要再派人來刺殺,那可就真的是生死一線間了。

    好在,一路平安。

    九月提著的心鬆了幾分,景龍帝喜歡扮好人,在宮裏肯定不會下狠招,免得招人話柄。

    進入宮門的,隻有九月與君夜涼,無雙與無風,其餘人都候在宮外。

    引路公公是老熟人小遠子,正是這貨,上次引了她去監天殿。

    到了禦書房外,守在外麵的蘇公公通報後,將九月與君夜涼好生請了進去。

    九月推著君夜涼一步步往禦書房裏走,一直到了裏麵,才看到一名仙風道骨的道人,手中正把玩著一樣東西,而景龍帝也未坐在高位上,而是與道人平輩而坐,道人身側,站著一名小童子,正是西樓。

    九月正要垂頭行禮,眼睛卻被道人手裏的東西引了過去,一眨也不眨。

    是寶盒!

    道人手裏拿著的東西,正是她心心念念的寶盒!

    君夜涼也瞧到了道人手裏的東西,不動聲色的伸手,在九月手腕中輕捏了兩下,示意她鎮定。

    九月深唿了好幾口氣,這才站在輪椅旁,與君夜涼一同行了個禮,“兒臣見過父皇。”

    “無需多禮。”景龍帝不冷不熱的朝兩人揮了下手,“命師出關一趟不易,你二人之事稍後再提,任命師先看完寶盒。”

    “是!”

    九月主動將君夜涼推到了一側,景龍帝沒讓坐,她也不敢坐,隻靜靜站在輪椅旁邊,一雙眼睛,再次直勾勾地落到了寶盒身上。

    “公主姐姐,你很喜歡這個盒子嗎?從你進來開始,我便瞧你一直盯著盒子在看。”西樓童言無忌,笑得露出了兩個大酒窩。

    九月瞬間將目光從寶盒上抽離,轉頭望向了笑得一臉純良的西樓。

    奶奶的,這小屁孩看著笑得人畜無害,那笑裏卻藏著軟綿綿的刀子。

    景龍帝與命師聞言,均望了九月一眼,隨即,命師將寶盒交還給了景龍帝,而景龍帝則又將寶盒寶貝似的藏迴了自己袖袍中。

    “這便是星月公主?”命師淡淡開口,聲音帶著股陰測測的森冷。

    “正是,還望命師為他二人算下婚期。”景龍帝答道。

    命師若有所思的盯著九月,像是要在她身上盯出個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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