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短短半日時間。

    涼王妃病愈的消息即傳遍了大街小巷。

    有人欣喜,有人憂,有人嫉妒,有人愁。

    隨著這個消息,將軍府嫡女碩陽郡主鬱結難平,病倒臥床的消息也跟著傳了出來。

    一時間,整個京城都沸騰了,說什麽的都有,但大部分,皆是一邊倒的支持涼王殿下的決擇。

    太醫離開涼王府後,九月正想翻身而起,卻被麵癱王伸手製住。

    “怎麽?府裏進了眼線?還要我繼續裝?”九月不解。

    “本王幫你上藥。”

    “嘶!”九月倒吸了口冷氣,“還真別說,你不提醒的時候沒覺得,經你這麽一提醒,頓時覺得兩隻胳膊疼得厲害,都怪你的爛桃花。”

    “嗯!”君夜涼淡淡應了聲,從袖袍裏拿出一個瓷瓶,“將袖袍往上捋。”

    九月一點也不矯情,直接將袖子捋到了最高處,露出兩條白嫩細長的胳膊,“涼王殿下,你快幫我擦藥,擦完藥,我要去見見隴月。”

    “你要出府?”

    “拜托啦,昨天隴月哭得那麽傷心,雖然是假哭,但我這心裏也是很不好受的。”九月朝麵癱王撒了個嬌,“你放心,我會戴上麵紗鬥笠,不讓人發現是我。”

    “明日隨本王入宮謝恩。”

    “我答應你的話,你就能放我出府去見隴月?”

    君夜涼抽了抽嘴角,正好,他也有事要出府一趟,這女人不在府裏,省得他還要費心思糊弄她。

    “迴府用晚膳。”

    “我保證,晚膳之前,一定會準時迴來。”得到能夠出府的允許,九月樂得直咧嘴。

    “本王讓無風在暗處護著你,若有何事,喚無風即可。”

    君夜涼一邊朝那蔥白的胳膊上抹藥,一邊冷聲叮囑。

    “你對我太好了。”有無風在,她就更不用怕會遭到暗殺了,畢竟,想她死的人可不少。

    “你是本王的王妃。”他不對她好,還能對誰好?

    “做為謝禮,冰淇淋雙手奉上。”九月讓智腦送了個甜筒出來,捧在手心,雙手奉上。

    君夜涼收好藥瓶,不客氣的接過甜筒,“本王真想見識見識,你身上到底還藏了多少稀罕玩意。”

    “吃你的吧,好奇害死貓。”九月放下袖子,蹦下床,“我走了,你自便。”

    “小九,記住一句話,你如今是涼王妃,是本王的涼王妃,沒有本王的允許,你若是敢弄傷了自己,本王定會讓你肉償。”

    “......”想著隴月說過麵癱王不能人道的傳言,九月特意掃了幾眼他腰腹以下。

    “若想知道本王能不能人道,你盡管試試看。”

    “有本事,你先把我撲了再說。”九月不信邪,磨磨牙,“我事先可跟你說好了,我不是黃花大閨女了。”

    “本王也說過,本王不介意。”

    “男人總是嘴上說一套,心裏是一套。”九月忽地想起了現代的胡成恩與殷姿那對渣男女,一個是男朋友,一個是閨蜜,到頭來,還不是背著她滾到一起了?

    甩甩頭,將那對渣男女甩出腦海,找了頂麵紗鬥笠戴上,悠哉悠哉地從後門出了涼王府。

    雖然沒看到無風,但她知道,無風肯定就在暗處護著她。

    九月一走,君夜涼立即從輪椅中起身,“朱影,將本王的黑袍拿來。”

    朱影如鬼魅般現身,奉上一個包袱,“主子可是要去哪?”

    “你與無雙隨本王去見一見神工老人。”

    “是!”

    朱影退了出去,君夜涼換好黑袍後戴上麵具,三人飛身離開涼王府。

    九月在街上晃蕩,一路走著,一路聽著街上行人各種討論妙音坊新上的竇娥冤一戲,那些討論的人都是一臉憤青樣,恨不能進入戲裏把竇娥的冤給平了。

    到了驛站,守衛說隴月公主去妙音坊看戲了。

    九月隻好又折去了妙音坊。

    妙音坊內大戲正在上演,門票已售盡,九月好說歹說,守門的那小廝就是不願放她進去。

    氣得她差點沒罵娘,她是妙音坊的半個老板,卻被個小員工給攔在了門外,還有沒有天理了?

    “智腦,把杜若給的玉飾送出來。”

    “是,主人。”

    玉飾到手,九月將手從袖袍中抽出,拿著玉飾在小廝麵前晃了晃,“看到了沒?還不給姑娘我開門?”

    “小的不知姑娘是代表寧九哥來的,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這就將門打開。”

    “你小子不錯,知道守規距,我剛才用銀子賄賂你你都沒動搖過,叫什麽名字?”九月拍拍小廝肩膀。

    “迴姑......娘的話,小的叫許仙。”

    “噗......”九月一個沒忍住,噗笑出聲,“很好,名字不錯,人也不錯,工作也很盡責,一會我跟杜若說說,讓你做個總管。”

    “謝謝姑娘厚愛,小的一定會好好幹活。”

    九月昂頭挺胸入了妙音坊,裏麵演的不是新出的竇娥冤,而是從頭開始演起的梁祝。

    在去找隴月之前,九月找到了正坐在台下看戲與控場的杜若,“你是杜姐吧?”

    “姑娘是......”

    九月將玉飾在杜若麵前晃了晃,“寧九是我同胎哥哥,他有些事來不了,囑咐我來瞧瞧妙音坊。”

    “原來是寧小哥的妹子。”杜若笑了笑,起身,“寧小妹隨我來,我們找個清靜之地說話。”

    “也好。”

    九月跟在杜若身後,不忘將剛才小廝的事說了一遍。

    杜若嗬嗬一笑,“既然寧小妹有意提點那小廝,杜姐我就做個人情,一會即將他提至內堂做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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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姐招人的眼光可真毒,隻是一個看門的小廝,就如此的守規距。”

    “那是,杜姐我也是風裏來雨裏去的人,眼睛若是不毒,怎能在這京城的大染缸裏立足?”

    兩人到了後台,一群人正在就地排演著台詞,九月看著那群人都眼生得很,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特色,“莫非,這就是竇娥冤一戲的演員?”

    “正是。”杜若朝那群人指了指,“寧小哥眼光獨到,不知寧小妹對這些人可否滿意?”

    “不錯,來妙音坊的路上聽了不少人在討論新戲,雖未見過他們的演技,但應該演得很深入人心。”

    “滿意就好,既然寧小哥把玉飾給了你,那這半月以來的收入,杜姐也一並給了你。”杜若從袖袍中搖出一疊銀票遞了過去,“還得勞煩寧小妹轉告寧小哥,有空之時,還得想想我們下一部戲要演些什麽。”

    “好說好說。”九月掩在麵紗內的眼睛直冒紅心,接過銀票,特意看了下數額,都是萬兩白銀一張,比上次那疊厚多了。

    她也不怕杜若坑她,畢竟,杜若是老狐狸,知道妙音坊要長久開下去,不能隻吃一兩個戲,若是沒有鮮新血液注入,遲早還得完蛋。

    “對了,近日有件事有些棘手。”杜若笑咪咪的神色瞬間沉了下去,皺起了額眉。

    “怎麽了?我哥哥不在,有麻煩事告訴我也是一樣的。”

    “不知寧小妹可知道第一皇商容家?”

    “知道。”

    “容家來過人,傳遞過容止少主的意思,說是想要收購妙音坊,但被我給迴絕了。”杜若道,“隻是,我這心裏頭總是擔心著,容家有皇家撐腰,若是真想強吞了妙音坊,我可真是沒地方訴苦去。”

    “什麽時候的事?”九月怔了一下,奶奶的,容止居然敢動她的奶酪。

    剛對他產生的那一丟丟好感,瞬間沒影了。

    “兩日前來的人,那人被我迴絕後也沒多言,這兩日倒也平靜,隻是,總覺得不安。”杜若伸手握住了九月的手,“我知道你哥哥跟涼王殿下關係不錯,這幾日京中都在盛傳涼王殿下舊疾發作,所以我才未第一時間求上門去,好在你來了。”

    “這事我記下了,隻要妙音坊一有難處,直接去涼王府尋我哥哥就好。”

    “好咧,有了寧小妹這句話,杜姐我就安心了。”

    “杜姐,那你忙著,我會讓我哥哥盡快想下一個戲本的。”九月將手從杜若掌心中抽了出來,朝杜若點了下頭,“我來此處是為尋人,你不必管我。”

    “好,那請寧小妹自便。”

    九月轉身離開。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離開後,一直在排練台詞的一眾演員停了下來,有一個年輕華服的男人嘴角噙笑,從暗處走了出來,開口道,“這丫頭怕是來曆不簡單罷?”

    “洛爺,這丫頭是寧九的妹妹,寧九又與涼王有瓜葛,都不簡單。”杜若麵色恭順,一字一句迴道。

    臉上那種市儈精明之色,全然被一種平靜無波取代。

    “行了,總之能讓你這妙音坊在商羅王朝立足下去即可,隨著戲劇的增多,我們的人也會慢慢安插進來,何樂而不為呢?”華服男人笑得邪肆,“涼王想做什麽,小爺不感興趣,以前小爺打不過他,現在小爺能一掌將他拍死。”

    杜若不語。

    華服男人也不尷尬,徑自又笑語道,“小爺隻在這呆三天,三天後即迴去,你的妙音坊做得不錯,待你圓滿歸來,小爺自會放你歸隱山林養老。”

    “多謝洛爺。”

    “小爺還真想見見那寧九,將他腦子剖了,看看他腦子裏麵長得與常人有何不同,竟然能想出這種表演方式。”

    杜若抿了下唇,“洛爺不可動寧九,若是他倒了,妙音坊怕是又要撐不下去了。”

    “小爺不過是嘴上說說。”

    杜若歎了口氣,“你與你父親,可真是像極了。”

    “切,小爺比他更囂張,更慘絕人寰。”華服男人有些不屑,撇撇嘴,一甩袖袍,隱入暗處,“小爺去見見老熟人,不知他那涼王府,小爺花上多長時間才能闖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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