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黎城城門下的青石板已曆經千年風霜,此刻卻在金色靈力與土黃符文的交織中不住震顫,裂縫裏滲出的靈光如沸騰的鐵水般滋滋作響。


    伴隨著青石板的震顫,一道道裂縫如蛛網般迅速蔓延開來,裂縫中滲出的靈光,宛如沸騰的鐵水,發出滋滋的聲響,仿佛在訴說著無盡的痛苦與憤怒。


    站在青石板前的司空天輝,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踉蹌後退。


    他身上的玄色錦袍,原本那華麗的金線龍紋,此刻也在強大的力量衝擊下,被震得寸寸斷裂,仿佛破碎的琉璃一般。


    而他手中緊握著的九龍困仙盾,更是遭受了重創。


    盾麵上原本堅固無比的三道鎖龍紋,此刻也如蛛網般迅速蔓延、碎裂,失去了原本的威勢。


    司空天輝虎口處,溢出的金血,滴落在九龍困仙盾的盾麵上。


    令人驚異的是,這些金血竟被盾麵上殘餘的龍紋所反噬,瞬間綻放出妖異的紅光。


    這紅光在暮色中顯得格外刺眼,宛如一道劃破夜空的閃電,直直地射向遠方。


    司空天輝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周橫眉心處那半塊幽藍甲胄碎片,他的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如紙,仿佛隨時都可能斷裂。


    “區區仙皇初階,竟敢碎我司空家至寶?”他的聲音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怒,仿佛平民竟敢揮劍砍斷皇族的權杖一般,這是一種無法接受的事實。


    周橫默不作聲地將甲胄碎片按迴胸口,刹那間流光退潮,玄色戰鎧如潮水般沒入肌膚,唯餘袖口若隱若現的土黃符文,如同大地脈絡般悄然遊走。


    他抬眸時,眸光平靜得像深潭,不見半分波瀾:“司空少族長若就此罷手,周某亦不願多生事端。”


    “罷手?” 司空天輝突然狂笑起來,腰間龍紋玉佩爆發出刺目金光,映得他麵色扭曲,“我司空家族在九黎城跺跺腳,仙域都要顫三顫!今日定要你這鄉野仙者知道天高地厚!”


    話音未落,他猛地擲出三枚傳訊玉簡,符文在空中交織成猙獰龍形,撕裂了漸沉的暮色。


    瞬息間,三道流光自城內飛射而至,破空聲銳利如刀。


    為首者一襲紫金蟒袍,金線繡就的九龍盤踞袍角,隨著他的落地,地麵青石板竟被無形威壓碾出蛛網般的細紋。


    他麵容冷峻如冰雕,額間豎生的第三眼開合間吞吐金光,正是司空天輝的大哥 —— 仙皇中期的司空天陽。


    那第三隻眼瞳仁並非血肉,而是一枚流轉著符文的金色晶體,此刻正死死鎖定周橫,透著居高臨下的審視。


    他身後跟著一持巨斧的赤膊壯漢,名為司空天猛。


    此人渾身肌肉虯結如古銅,青筋暴起如地龍遊走,肩扛的玄黑巨斧刃口凝結著絲絲白霜,每走一步都讓地麵微微下陷。


    另一位則是身纏殘影的瘦高修士,名為司空天疾,他身著緊身灰袍,袖口繡著暗紅血紋,腰間懸著三枚骷髏狀的符筒,走動間帶起的殘影並非速度所致,而是周身縈繞的陰寒氣息扭曲了光線,透著一股詭異的森然。


    “三弟,何人敢在我司空家地界撒野?” 司空天陽的聲音冷得像冰,第三眼射出的金光掃過周橫時驟然收縮,“仙皇初階?倒是有幾分膽色。”


    他的語氣裏滿是輕蔑,仿佛在談論一隻不知死活的螻蟻。


    司空天輝連忙湊到他耳邊低語,指尖不住顫抖地指向周橫,末了更是嘶吼出聲:“大哥,他不僅傷我,還敢嘲諷家族秘法!說我司空家的傳承不過是孩童玩物!”


    這番添油加醋的謊言讓司空天陽眼中殺意畢露,他抬手便是一道金龍虛影撲向周橫,龍鱗閃爍著寒鐵般的冷光:“藏頭露尾之輩,也配與我三弟動手?”


    周橫足尖一點,側身避開金龍爪風,然而那爪風餘威掃過地麵,青石板竟如豆腐般轟然炸裂,碎石飛濺間塵土漫天。


    他借勢踏碎石板墜入地下,指尖掐訣的瞬間,地底岩脈傳來沉悶的轟鳴,十丈高的土偶巨像拔地而起,拳風攜著漫天黃土直搗司空天陽麵門。


    土偶雙目燃著幽光,每一拳都帶著地脈的厚重力量,空氣在拳風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嗚咽。


    司空天陽冷笑一聲,背後九條金龍虛影齊鳴,龍首昂揚間噴出的龍息呈暗金色,竟將土偶胸膛灼穿一個大洞。


    那龍息帶著焚山煮海的威力,觸碰到土偶的瞬間便騰起滾滾白煙,焦糊味彌漫在空氣中。


    “有點意思。” 他雙掌合十,九龍困仙盾在他掌心浮現,這一次盾麵上竟密布著九十九道鎖龍紋,每一道都流淌著鎮壓萬靈的恐怖威壓,“嚐嚐我司空家真正的鎮族神通 —— 九龍鎖天!”


    金光暴漲間,九條龍形鎖鏈自盾麵飛出,鎖鏈上的符文如活物般扭動,帶著刺耳的尖嘯纏向周橫。那鎖鏈速度極快,在空中劃出九道金色殘影,將周橫所有退路盡數封死。


    周橫眼神一凜,眉心甲胄碎片爆發出萬千幽藍光點,在身前凝結成古樸符陣。符陣中央刻著一個玄奧的 “土” 字,四周環繞著奔流不息的地脈紋路。


    “禹皇遺法?地脈囚籠!” 隨著低喝,司空天陽腳下突現玄黃陣圖,無數土黃色鎖鏈自地底竄出,鎖鏈表麵布滿古老的符文,與金龍鎖鏈絞殺在一起。


    隻聽 “哢嚓” 聲響不絕於耳,九條金龍虛影竟被生生碾碎,金色光屑如雨般散落。


    司空天陽連退五步,胸口氣血翻湧,手中的九龍困仙盾上,鎖龍紋竟碎了六道,露出底下黯淡無光的盾體。他眼中第一次閃過驚駭之色,難以置信地看著周橫身前的符陣。


    “這…… 這是禹皇秘法?” 司空天疾失聲驚唿,他手中的短刃因震驚而劇烈顫抖。


    那短刃呈暗黑色,刃身布滿細密的血槽,此刻正滴著墨綠色的毒液,顯然淬有劇毒。他身形一晃,化作數道殘影繞到周橫側麵,指尖彈出三枚淬毒的細針,針尾係著暗紅絲線,在空中劃出詭異的弧線。


    周橫頭也未迴,左手隨意一拂,一道土黃色光壁自地麵升起,精準地擋在細針之前。


    細針刺入光壁,瞬間被土元之力腐蝕成飛灰。司空天疾見狀,眼中兇光一閃,雙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周身殘影驟然合一,化作一道漆黑的影子撲向周橫後心,手中短刃帶著撕裂空氣的銳響,直刺後心要穴。


    他的功法陰損詭異,專攻下盤與背後,招式間透著一股不擇手段的狠辣。


    周橫身影如鬼魅般向前一飄,恰好避開短刃,同時右手屈指一彈,一道土黃符文射向司空天疾手腕。


    符文觸碰到手腕的瞬間,司空天疾隻覺一股沛然巨力湧來,手腕劇痛,短刃 “當啷” 一聲掉在地上。


    他驚駭地後退,隻見自己手腕上已布滿細密的裂紋,仿佛被萬鈞巨石碾過。


    就在此時,司空天猛怒吼一聲,揮舞著巨斧衝了上來。


    他的巨斧比之前更加巨大,斧刃上燃燒著熊熊烈火,每一次揮舞都帶起熾熱的氣浪,地麵被斧風刮過,留下深深的溝壑。


    “小子,嚐嚐我司空家的崩山斧!” 他的聲音如洪鍾大呂,震得人耳膜生疼,性格暴躁衝動,一上來便是狂風暴雨般的攻擊。


    周橫輕歎一聲,不閃不避,雙手在胸前結出一個奇特的印訣。


    刹那間,他周身泛起淡淡的金光,皮膚表麵浮現出玄奧的紋路,正是洞玄金身。


    巨斧狠狠劈在他背上,發出金鐵交鳴的巨響,火花四濺,卻隻在他背上留下一道白印,連油皮都沒擦破。


    司空天猛大驚失色,力道用老,門戶大開。


    周橫反手一掌印在他胸口,掌心土黃符文閃爍。


    “崩山勁。”


    三個字落下,司空天猛隻覺一股沛然巨力湧入體內,胸骨 “哢嚓” 幾聲斷裂,整個人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撞在城門牆上,留下一個巨大的人形凹痕,口吐鮮血,巨斧也碎成了齏粉。


    司空天陽見狀,眼中殺意更盛,他雙手結印,身後九條金龍虛影再次浮現,這一次龍目赤紅,透著瘋狂的殺意。


    “小子,看來不給你點厲害瞧瞧,你不知道天高地厚!” 他猛地噴出一口心頭血,融入金龍虛影之中,金龍瞬間暴漲數倍,龍息化作一道道金色光柱射向周橫。


    周橫眼中寒光一閃,眉心甲胄碎片再次爆發出幽藍光芒,這一次光芒凝聚成一個巨大的符篆,懸浮在他頭頂。“禹皇?破妄。” 符篆落下的瞬間,所有的金龍光柱寸寸瓦解,化作點點金光消散在空中。司空天陽如遭重擊,連連後退,嘴角溢出鮮血,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恐懼。


    司空天輝見狀,嚇得麵無人色,雙腿一軟跪倒在地,卻仍色厲內荏地吼道:“你…… 你不過仗著上古殘片!有本事不用外物與我一戰!”


    周橫聞言,竟真的收了甲胄碎片,負手而立,眼中平靜無波:“可。”


    司空天輝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他知道自己不是對手,於是偷偷在指尖凝聚了三枚血色符文,猛地打入自己眉心。


    刹那間,他周身氣息暴漲,仙帝初階的威壓竟隱隱有突破之勢,整個人都籠罩在一層血色光芒之中。


    “嚐嚐我司空家禁術?血龍焚天!”話音未落,他化作一道血光撲向周橫,指尖凝聚的龍形爪風帶著焚山煮海之威,所過之處空氣都扭曲起來,散發出刺鼻的血腥味。


    這禁術陰損詭異,是以燃燒自身精血為代價換取強大的力量,雖然威力巨大,但後遺症也極為嚴重。


    周橫輕歎一聲,左手並指如劍,淩空畫出一道玄黃符篆。


    符篆上的紋路閃爍著溫潤的光芒,仿佛蘊含著大地的厚重與包容。


    “禹皇?破妄。”


    符篆落下的瞬間,血光寸寸瓦解,司空天輝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胸前甲胄碎裂,露出猙獰爪痕般的傷口 —— 那是甲胄碎片自帶的戰紋反噬,此刻正不斷侵蝕著他的血肉,發出 “滋滋” 的聲響。


    九黎城下,塵埃落定。


    司空家三大高手,一個口吐鮮血,一個胸骨斷裂,一個手腕骨裂,全都狼狽地倒在地上,看向周橫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與難以置信。


    而周橫則負手而立,衣袂飄飄,仿佛隻是隨手解決了幾個麻煩的跳梁小醜。


    他抬眸看向九黎城高聳的城牆,眼中閃過一絲冷冽。曆經了與勾陳妖王的一戰,他早已完全繼承了禹皇的衣缽和傳承,無論是洞玄金身和天龍八部,還是各種傳承自禹皇的秘法神技,皆是信手拈來。司空家的囂張跋扈,在真正的上古傳承麵前,不過是跳梁小醜的鬧劇罷了。


    “夠了!” 一道威嚴之聲自城內傳來,隻見銀甲護衛騎著靈犀獸疾馳而至,目光在周橫身上停留片刻,隨即恭敬地對南宮雪拱手,“南宮小姐,城主已在攬星閣等候。”


    司空天陽等人見狀,雖心有不甘,卻不敢違逆銀護衛,隻能恨恨地瞪著周橫離去的背影。


    九黎城主府的攬星閣流光溢彩,靈泉瀑布與琉璃燈相映成趣。


    周橫隨南宮雪踏入大殿時,側殿門突然被推開,三位華服女子款步而入。


    為首者身著烈焰紅裙,發間嵌著鴿血紅寶石,眼波流轉間盡是媚意,正是大姐南宮月。


    她鬢邊斜插金步搖,走動時珠翠輕顫,唇角掛著似笑非笑的弧度,目光如探花蝶般在周橫身上逡巡。


    緊隨其後的二姐南宮星一襲冰藍宮裝,墨發用羊脂玉簪鬆鬆挽起,幾縷碎發垂在頰邊,偏偏襯得那雙鳳眸冷若冰霜。


    她腕間套著九節冰蠶玉鐲,每走一步,裙擺上用深海玄冰織就的星紋便泛起幽光,周身散發出生人勿近的寒意。


    末了進來的三姐南宮辰穿著鵝黃羅裙,腰間掛著串銀鈴,發間紮著雙丫髻,綴著瑩白珍珠。她生得一張娃娃臉,笑起來時梨渦淺淺,本該是天真爛漫之態,可那雙水光瀲灩的杏眼裏,卻藏著與年齡不符的狡黠與陰鷙。


    “喲,這不是我們的好妹妹嗎?” 南宮月扭著腰肢走到周橫麵前,塗著丹蔻的手指幾乎戳到他胸口,“上次帶個聖子,這次帶個穿粗布麻衣的?妹妹眼光真是越來越‘獨到’了。” 她語尾拖長,刻意將 “粗布麻衣” 四字咬得極重,眼底的市儈與輕蔑毫不掩飾。


    南宮星抱著手臂,冰藍色的裙擺隨動作輕晃:“大姐何必客氣。看這位周先生的打扮,怕是連進萬寶樓的門檻都不夠吧?妹妹,你是打算帶他來父親這裏討飯嗎?”


    她的聲音如同臘月寒冰,每一個字都帶著刺骨的輕蔑,玉鐲碰撞間發出清泠的聲響,卻似刀割般刺耳。


    南宮辰則搖著銀鈴,歪著頭笑道:“二姐別這麽說嘛。說不定周先生有什麽‘特殊本事’呢?比如…… 會種地?畢竟不周城現在可是連飯都快吃不上了呢。”


    她笑得天真爛漫,銀鈴在手中搖出清脆的節奏,可那話裏的惡意卻像淬了毒的針,直刺人心。


    周橫皺眉看著這三位容貌絕美卻言辭刻薄的女子。


    南宮月的媚態下是赤裸裸的利益算計,每一個眼神都在估量他的價值;南宮星的清冷如同冰封的湖麵,底下湧動著根深蒂固的傲慢;南宮辰的天真則像一層糖衣,包裹著不加掩飾的惡毒,偏偏用最甜膩的語氣說出最傷人的話。她們明明生得沉魚落雁,言行卻比蝕靈魔的毒刺更讓人不適。


    “三位姐姐。” 南宮雪上前一步擋在周橫身前,玄色裙擺揚起,“周師兄是禹皇傳人,亦是不周城的希望,還請自重。”


    “禹皇?” 南宮月誇張地掩唇而笑,紅寶石耳墜在燈下晃出刺目的光,“就是那個千年之前,被妖魔毀掉了神魂肉身的老家夥?妹妹,你可別是在外麵待傻了,隨便抓個人就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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