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該先碰碰麵,省得在船上起了無端紛爭。茫茫大海,共聚一船,不比在陸地上行事無忌。”麻子語氣老成沉吟道。


    倒不是一定讓誰誰伏低做小,書生嘛,性情誌趣相投便引為好友,以文論高低的誰也不服的。


    同為天涯淪落人,何必互相憎恨交加呢?


    “好,就按大哥說的辦,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晚,群芳閣聚聚。我去下請帖。來人。。。”錢元陽將折扇往手中一拍,輕道一聲好,一錘定音。


    “咳咳,慢些來,不急,待我們物資備個差不多後再約。”


    麻子及時打斷錢元陽及時行樂的提議。


    他總得確定溫舒瑤等人離了京城後再去那種地方,畢竟京城很大也很小。人多口雜的,雖說他不是那號急色之徒,終究不方便不是。


    “對對對,還是大哥老謀深算,小弟聽大哥的。”錢元陽立馬懂了麻子瞟來的眼神兒。


    忘記了,大哥還有紅顏知己在京城呢,差些陷大哥於不義。


    尤青陽一臉狐疑,不知其中緣由,倆人眉目傳情屬正常,還以為錢元陽被麻子品行折服認了他當大哥呢。


    勿怪他這般猜測,京城裏的公子們心慕那江湖遊俠兒間的俠肝義膽,豪舉義氣,效仿那兄弟結拜等仰慕之事常見得很地


    。。。


    麻子曾與楊大哥說過一事,將梅園無償轉給他,可惜楊銘怎麽都不願接受。最後無奈隻得“拜托”他幫忙照看一二,若是想要離京的話提前給蘇府告知一聲即可,蘇府自有人安排。


    那奇貨居就是楊大哥的,不要再推辭,觀棋和小旗拜托他多多照顧。


    楊銘沉吟幾息,答應了。


    他還要在京城待很久,借京城之便聚修行資糧,修符道增道行,有朝一日為師尊正名,讓師尊入土為安,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實力,更需要時間和資財。


    富婆,咳咳,頗有資財的傘女有心買下奇貨居讓自家男人當東家卻被自家男人抬手拒了。


    花什麽錢?


    敗家娘們兒。


    人家麻子弟弟白送的。


    當哥哥的豈能不成全?


    瞅瞅你這小叔子的格局胸襟,大,再看看你的,額,咳咳,真大。


    楊大符師盯著傘女的胸襟猜測其麵料是哪家布坊的?這般薄透?


    楊銘絲毫不提當年他被師尊剛收作徒弟時白送一箱子彪骨給麻子的“不足掛齒”。


    君子之交淡淡如水,有來有往,不提恩,不念德,從心,念頭通達,暢懷。


    談錢?


    庸俗!


    以後別跟麻子提錢,傷大家的心。


    作為奇貨居的掌櫃,經手所有的生意,他十分清楚麻子兄弟的身價,不差錢兒。


    蛟驢三思和金虎熒惑倆都是不省心的主兒,托付給他人的話麻子不放心,故而都得帶上。


    三思乃蛟種,桀驁性子野得很,隻有麻子能駕馭都住這孽畜,無肉不歡的它一般人還真養不起呢。熒惑嘛雖是異種金虎卻頑皮愛耍,性子古怪,觀棋和楊銘還真管教不了這倆頭疼憨憨,還是讓麻子去頭疼吧。


    知曉麻子即將離京且久坐海船走水路,觀棋楊銘兩大符師畫了幾遝符裝滿了兩大匣子預祝一帆風順。


    不得不說還得是同道經常切磋論道,觀棋所修符道與楊銘這種正傳符宗弟子所修的符道傳承不太一樣,偏重不一,經常坐而論道甚至畫符切磋令雙方受益頗深的同時符道修為也是噌噌地漲。


    麻子雖會畫幾道符,但屬於是比葫蘆畫瓢的描畫,野路子畫法,給倆符師提鞋都不配。


    與兩位符修交流多了當然知曉符道其中博大精深,見微知著,他自己連個門外漢都不算,門外漢好歹站在門外蹭蹭,他連門都不知道在哪兒。符道作為一種古老而神秘的修行法門,天地大道的顯化,於每一處細微都蘊含著無盡的奧秘和智慧。對於麻子來說,他甚至還沒有入門,更談不上了解其中的皮毛。


    於劍道絕學夠他鑽研一生了,符道,嗬嗬,算了,別熬夜苦修了。


    。。。


    王大眼從來沒有摻和盜門之下羊倌兒那麽些狗屁倒灶事兒,更不會正經憋寶門道裏的《相寶歌》《觀天相地歌》《八字牽羊歌》。


    一句話就是王大眼是頂著羊倌兒名頭“招搖撞騙”的異人。


    通俗地講王大眼隻是個在憋寶門道邊來迴蹭好的走運福娃,憑的是自己那隻寶眼,並非憋寶傳承技藝或法門。


    常在河邊走,怎能不濕鞋?


    他頂著羊倌兒的名頭招搖處世,不免惹來腥臊。


    京城因群英會的熱鬧吸引來不少江湖人士,三教九流五花八門的都想過來分一碗羹,不論是奇珍異寶還是秘笈寶藥,都是實實在在的機緣啊。其中就有幾個出身正經門道的羊倌兒抱團兒到京城地界兒湊個熱鬧,碰碰機緣,順便賺點錢糧,人生地不熟的難免惹了糾紛。


    幾位羊倌兒在街上放餌勾人一不小心勾到了惹不起的,盤生坑嘛肯定有這覺悟和準備。


    本想著小餌釣不得大魚呢,誰成想這本地的大魚他不講究啊,搖身一變成巨鯊,借此欺負外來客。


    雖說天下盜門是一家,可一家人門兒清,相互間因利因怨仇怨深似海,有的分支間乃是一見麵就眼紅鬥狠的積年血仇。


    嗬嗬,同門之誼,苦大仇深呐。


    幾位羊倌兒沒吃到羊肉還惹了一身騷,更可怕的是地頭蛇想拿他們當餌,知道這羊倌兒憋寶牽羊尋天下,手裏奇珍異寶不少,落到手裏任由拿捏。


    王大眼不知何時起在街坊手藝人眼中有了分量,雖不屬正經羊倌兒但以羊倌兒自居便是門裏人。


    這地頭蛇欺負外來同門的恩怨不知怎地找到他跟前做調解人。


    王大眼無意與他們走近那是放在以前,如今王大眼家業有成,明裏是個衣食無憂的商販子,裏子又是略有薄財的地主老財,想的則是多交朋友多條路,廣交朋友路子廣。


    思來想去還是找奇貨居的掌櫃合適,與楊掌櫃張郎君的交情自認不錯,且不是白忙活,結交各方是目的。


    。。。


    “楊掌櫃有禮了。”王大眼一團和笑跨過奇貨居的門檻。


    “哦?是大眼兄弟,快坐快坐。”正埋頭教燕小旗和大誌倆人抄寫賬本學習算術捎帶練字的楊銘楊掌櫃聞聲看見老顧客王大眼登門立即直身相迎。


    這王大眼是個人物,手裏寶貝不少,有些能耐,幫他解決了不少大主顧的麻煩。


    最重要一點就是不貪心,這一點被麻子提過好幾次。


    “來來來,大眼兄弟喝茶。”燕小旗很有眼色,立馬放下筆沏茶迎客。


    正練字練得冒汗的大誌瞥見後暗歎晚了一步。


    楊大哥看似溫和論起教學卻比麻子要嚴厲得多,也是奇了怪了,燕小旗自問木工匠活兒甚至彈墨刨片兒都手穩得緊,獨獨這執筆寫字著實無措,寫的那字連自己都認不出來,當然作為同病的大誌也是一般,倆人就別五十步笑四十九步了。


    “打攪楊掌櫃了。”


    王大眼笑眯眯地學著他的姿態端起茶碗擦碗飲茶,姿勢略顯局促。


    心裏直歎還需多來奇貨居轉轉。


    瞧瞧,學學,人家楊掌櫃這份安定從容。河寨那邊的暗店掌櫃有一個算一個,哪怕是常穿文衫的也是附庸風雅的庸俗之輩,張口銅臭閉口利薄。


    哼,粗鄙,跟俺大眼一般粗鄙。


    對,裝模作樣,附庸風雅,粗鄙之輩。


    楊掌櫃和張小郎君那才是真儒雅,真風雅。


    知曉自己的心裏打算依舊微風拂麵,與之相處真心舒坦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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