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熱禦寒是小事,關鍵能與人氣息相連,內有幾種符文密布,潔身避塵清氣。


    倘若灰袍實在髒汙不堪,一時難以清潔,可扔擲火堆中焚燒片刻再取出,隻許抖落幾下,將灰塵抖落便可煥然一新。


    此灰袍乃是火羅國某任國主私藏在王宮秘庫中的寶衣,如今被某位國主不爭氣地拿出來送給了自己的情郎。


    這幫行商雖衣著樸素且樣式不一,散落在幾張桌子前大口啃肉,但坐姿隱隱以中間某一餐桌為首,暗合拱衛之勢。


    沒錯,此小店剛好來的食客大半是來自魏國陝州一武道世家洛家,此行是有暗子傳信黃庭山附近出現儲量驚人的烏金礦。


    他們作為洛家在外的商隊自然聽聞後要去湊湊熱鬧,萬一吃到幾口殘渣也是好的,洛家作為“新晉”的武道世家雖缺少千年世家的底蘊但不缺高瞻遠矚的心眼子。


    烏金礦的大頭不敢覬覦,但出些苦力還是講得通的,陝州緊挨著巴蜀兩郡,他們更清楚某些劍瘋子對烏金等珍稀礦材的執著。


    隴西郡陝州的洛家作為江湖上頭麵,自家也有幾座礦山,開礦經驗豐富,這就是他們敢到黃庭山的理由。


    開礦可不僅僅是把礦石從地裏或是洞裏開采出來難那般簡單。


    說起這陝州洛家還曾與麻子有幾分淵源呢。


    留在老家的靈鹿青焰當年就是在洛家某位公子的追逐下認識麻子的。


    點餐完畢的麻子隻是掃了一眼店裏的境況,便抬腿來到土牆邊的一處空桌坐定。


    揭開下巴的係繩兒,將鬥笠脫下。


    嘿,果然是一俊俏少年郎,麵如白玉,唇似點朱,俊朗星眸,怪不得腎虧,必須腎虧啊,不然豈不是虧了這相貌。


    少有豪客這般進補,店裏雖有食材但須等候些工夫,掌櫃的是魏國隴西郡人士,親自出麵來到少年郎麵前致歉。


    “公子真是對不住,鄙店雖食材俱全,但燉湯須耗些工夫。鄙店贈送半隻羊腿聊表歉意,請公子海涵。”一頭烏發且養生尤佳的掌櫃的將身來到麻子跟前兒微微屈身道。


    “無妨無妨,若是後廚懂些藥理,還請煩擾貴店添些進補的藥材一並燉入那湯裏,本少俠缺不了貴店的銀錢。”麻子摸出幾枚銀幣“打賞”掌櫃的。


    “少俠所言極是,鄙店的大廚師自隴西名樓酒家,定將補湯調配得當。酒菜馬上就到。”掌櫃的笑晏晏微微探手在桌邊輕掃袖,摞在桌邊的銀幣消失不見。


    掌櫃的自去後廚吩咐後,店小二上來整隻羊腿和一大壺葡萄釀。


    麻子見此咧嘴一笑,再賞店小二一枚銀幣。


    在此地葡萄釀價廉,左右不過半枚銀幣,一旦過了邊關進了魏境那可真是香餑餑咯,這麽大壺的葡萄釀沒個十兩銀子下不來。


    魏人略通藥理這件事兒,還是麻子連日來自行察覺到的“便利”,為嘛不去鎮子胡人開的食肆反而到魏人開的呢,飯錢還要略貴。


    貴就貴在物超所值,正值身子虧空期,兜裏的銀錢就得這麽用。


    在不夜城同國主日夜荒唐時,還揪心深怕小麻子累得日後不舉呢,萬幸他從不食用那虎狼之藥,再有宮廷上醫侍奉,每日藥膳不絕,方能禁得起那般揮霍。


    當久戰不利身子是至理,歇息了兩天,這才有他臨行時又來一發的緣故。


    不知是火羅國國主為了把自己刻進情郎心裏,還是某種陰暗心理,一旦情郎遇到別的女人總會想到她還是怎地。


    最後這一次比初次深中情毒還要暢快幾分,要不然麻子也不會豪言開吃幾十顆大補羊丹了。


    店內洛家商隊早已食罷,介於食肆內人多口雜不宜久留便結賬離去,臨行前那位看出麻子身著灰袍底細的洛姓老者在經過他時還略微頓身瞥了一眼。


    隨著老者的起身離開,店裏唰唰有十幾位食客起身影從。而店裏的麻子正細嚼慢咽羊蛋補身子呢,顧不上抬頭四察店裏的境況。


    “暢快,暢快。”得少年郎抬頭時,滿桌殘羹額,光盤,兩大盆後廚師傅精心熬製的牛鞭馬鞭湯由幾味本地特產的滋補藥草佐使,令麻子吃得直冒虛汗。


    甚至酒足飯飽離店後,他還能隱隱感到後腰微微發熱呢。此湯絕不虛於火羅股宮廷上醫熬製的藥膳。


    麻子在離開那家食肆時以一枚金幣同後廚的老師傅結善緣,將那鞭湯的君臣輔佐方子換到手。


    在臨行前,老廚子看在沉甸甸的金幣份上,又多言了幾句。


    “少俠且聽老朽胡言幾句,鞭以鹿鞭虎鞭為最,佐藥左右不過那幾劑,上年份即可。”


    “小子謹記老伯直言相告,告辭。”麻子接過店小二殷勤喂好的駱駝謝道。


    酒足飯飽不思淫邪。


    騎乘一頭黃駝的少年郎,醉眼朦朧,不時還提起掛在駝峰的黃皮葫蘆大灌一口。


    “夢醉千年不是夢,世事無常皆有常。吾欲乘風灑成仙,不辭人間三兩春。”


    身子被掏空的麻子其腦子卻異常的清醒,本欲東走北轉到北原甚至北荒遊曆再東轉又南下入關到那大魏京都平京走一走的原計劃稍微改下,先迴綠城書院處理下瑣事,順便把那位心慕大魏的萬管事的私事辦了。


    微微夾了下駱駝,喜歡眯著眼看人的畜生隻是抬頭打了個響鼻,微微轉頭向東北,去向鎮西關。


    在大漠中行走,孤行客是最要不得的,往來者須抱團前行才是。


    故而麻子在一座繁榮小鎮逗留些時日,順便采購些羊皮子果釀掩人耳目,如今麻子扮演的可是一位頗有“經商”頭腦的刀客鐵一刀。


    用力太猛導致離開小鎮時鐵一刀都沒地方坐乘駱駝,體格雄壯的大駱駝身上掛滿了貨物,最沉的就是那幾包被破羊皮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礦石,更精確的將是礦鹽,故意用草汁塗抹得髒兮兮的石頭。


    次沉的是幾壇用草繩編籠吊裝的果釀,其中一壇是頗有風味的沙棗甜酒。


    就是不知這幾壇子美酒是鐵一刀運的貨物還是留給自己路上喝的“口糧”。


    “嘿,鐵哥兒,您這口雄駝都能當大商隊裏的頭駝咯,真壯。”一嘴甜勤快的商隊夥計湊到鐵一刀跟前笑道。


    “嗬嗬,就是狗子你再嘴甜,這把刀你也隻能摸摸。”牽著駱駝剛出鎮,見蹭的商隊一夥計狗子腆著臉湊到跟前兒不走,麻子隻得將腰間的長刀多露出些,讓他近前上手摸摸。


    早在鎮子裏采購貨時,麻子出了幾枚銀幣搭上了一趟迴魏國的商隊,那年少機靈的狗子正是商隊管事內家侄兒。


    “狗子胡鬧。刀可是刀客的命根子,豈能褻玩?”走在隊伍中間的管事剛好迴頭看見自家那不爭氣的侄兒正笑嘻嘻地撫摸那位孤身刀客的刀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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