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寶玉長出了口氣,然後盯著裴文順:“裴文順,你聽著,這所有人當中,裴勇就是最無辜的。”


    “他就是被人當了槍了,完了現在你還繼續給人當槍。你們家也就這點出息了!我要是裴勇,我都死不瞑目!”


    裴文順:“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


    見此情況,張寶玉非但沒有任何退縮,反而衝著裴文順伸出大拇指:“好了,繼續吧,發飆。打斷會議。然後就這樣拉倒了。”


    說到這,張寶玉話鋒一轉:“哦,對了,還有件事兒,我本來不想說的,但是現在看你這麽配合人家。我還是告訴你吧。”


    “在我僅存的模糊印象中,我似乎沒有碰到裴勇。就算是碰到了,也絕對不會是什麽致命傷。為此,我願意與所有人對峙。”


    說到這,張寶玉環視四周,看著周邊參與宴會的人員:“你們誰看見我捅裴勇了?”


    “如果看見了,歡迎出來指證!”


    周邊頓時鴉雀無聲,一個說話的都沒有。


    張寶玉微微一笑,兩手一攤,話裏有話:“當然了,也沒準是我喝多了。記錯了。反正我是沒有任何證據,你不是有辨別能力嗎?那你辨就是了!”


    裴文順頓時語噎,整個人都氣的有些顫抖。


    就在這會兒,身旁的商姓男子突然笑了起來:“有意思,有意思啊。”


    他這一笑,令屋內的所有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商姓男子靠直身體,話裏有話:“這張寶玉進了喬院兒,怎麽就跟進了自己主場似得了呢?整個人的精神麵貌和氣色氣場明顯不一樣了!就連說話辦事兒,邏輯都清晰了許多。”


    “是因為看見你母親了,所以心裏麵有了底氣了嗎?不應該吧。白潔一個家庭主婦,能給你什麽底氣呢?”


    “退一步說,她的底氣又是誰給的呢?”


    “是依舊昏迷未醒的張龍騰嗎?還是說已經吵翻了天的白家?”


    “這事兒可真有意思,真有意思。”


    說到這,商姓男子輕輕的拉住了裴文順的手腕,將其拉迴到了座位上,直接將話題點透:“既然大家都是做好了完全充分準備來的,都是奔著完全維護自己利益來的,那繼續聊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我提議,今天的會議就到此為止吧。”


    裴文順一聽,下意識的看向了商姓男子:“哥,你是在開玩笑嗎?事情還沒有弄清呢啊!”


    商姓男子用力的捏了捏裴文順的手腕,然後微微一笑:“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鄭三兒的父親一看這情況,沒有任何遲疑,率先起身:“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言罷,他帶著鄭三直接離開。


    朱久家一看有人走了。


    他們也起身,簡單的客套了幾句,其餘人也都相差不差。


    不會兒的功夫,會議室內就隻剩下了一半人,分別是組織生日宴會的思家,裴文順他們這鐵三角,那幾家受傷頗重的以及白潔張寶玉。


    喬威依舊坐鎮中央,他先是看了看左邊,然後又看了看右邊,隨即歎了口氣:“諸位還沒有走的,是什麽想法呢?”


    “這就得看他們了。”


    白潔一字一句,沒有絲毫恐懼:“他們要是想要和,就這樣算了,那我們也就認了,但如果他們想要繼續打,那我們也奉陪到底,就這麽簡單!”


    “你們認了?”


    裴文順笑了起來:“我怎麽聽您這話的意思,好像還是我們對不起你們一樣呢?”


    “我兒子已經將整個事情的經過還原了,那難道是我們的錯嗎?”


    “你兒子說的就是真的嗎?”


    “剛剛在場那麽多人,如果是假的,難道他們不會反駁嗎?”


    裴文順:“嘖”了一聲,頓時沒有了話。就在這會兒,身旁的商姓男子笑了起來:“為什麽不會反駁,難道你們心裏麵沒數兒嗎?”


    白潔盯著商姓男子,明顯有些暴躁:“我有什麽數兒?真正有數兒的應該是你們吧!”


    商姓男子搖了搖頭:“我不想當著喬老板的麵兒和你們爭吵,也不想讓喬老板為難。這裏麵具體是怎麽迴事兒,之前我們反應不過來,那都已經這樣了,難道還反應不過來嗎?”


    說到這,他看向了周邊剩餘幾名家族首腦:“我今天在這裏,代表我,裴文順,以及李虎嘯給大家表個態,無論你們接下來是否參與,或者如何選擇,我們一定是和白家不死不休,也一定要讓白家付出代價。”


    “天怒一過,遊戲就開始。不可挽迴!”


    “剩下的,諸位根據自己的利益,自己權衡吧。”


    說到這,商姓男子微微一笑,轉身就要走。


    白潔坐在原地,不緊不慢:“你不用這麽著急表態。也不用這麽著急帶節奏。因為你和其他人還不一樣。”


    “龍騰鬼的事情,與你脫離不了關係。就算是你想算了,我們都不可能算了的。”


    說到這,白潔頓了一下:“我現在在這裏,也向剩餘的諸位表個態。除了姓商的以外,我們願意與任何人握手言和,並且立刻做出積極賠償,隻要你們有價碼,我們就能賠。”


    “包括裴家也是一樣。”


    “人不在了,我們深表遺憾!”


    “我兒子肯定有責任,但未必就是主要責任,更不可能是全部責任。”


    “所以你要是真想給兒子報仇的話,那就最好把所有的事情都搞清楚,然後一起算!”


    “當然了,你要是不願意這麽做,就想要自己騙自己。那你就把一切都算在我兒子身上,和我們龍騰集團魚死網破就是了。隻要您能對得起您自己的良心,對得起您孩子的在天之靈就行!”


    “反正我就一句話。”白潔頓時提高了語調:“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任何事情,都會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到了那一天,總會有人明白,朋友未必是朋友,敵人也未必是敵人。”


    說到這,白潔又把目光看向了李虎嘯:“還有你。”


    “你也不用裝的自己有多麽的感恩,多麽的忠誠。”


    “實際上你就是他們兩個的槍。”


    “但要是當槍,就好好的當槍。別有太多自己的主意。也不要有自己的思想。”


    “不然人家可保不準要換槍啊!”


    李虎嘯:“哈哈哈”的笑了起來:“真是沒想到,你白潔的口才居然如此之好,都已經這會兒了,依舊還在挑唆!”


    “我到底是挑唆,還是就事論事的事實,你們三個比誰都清楚。”


    “另外我再告訴你。雖然龍騰鬼的事情是你的人主做的,但是我不恨你,也不怪你。因為我知道這最後主事兒的人是誰。”


    “所以如果你願意握手言和的話,我們龍騰集團也可以與您和平共處,既往不咎!”


    李虎嘯其實很想反駁白潔,但實際上他卻什麽都說不出來,因為白潔的這番話太狠了,把所有人的小心思都點透了。


    這是字字帶刀,話話帶挑,還是那種無法反駁的挑唆。


    但也不可能直接表現出來語噎的樣子,索性李虎嘯冷笑了一聲:“隨便你怎麽說吧,等著天怒一過,我看你還能不能說的出來。”


    說到這,他轉頭看向了商姓男子和裴文順:“走吧?”


    三人對視了一眼,一同離開。


    至於屋內剩下的幾個重傷家屬,則一個都沒有動。


    皆留在原地,不知道再思索什麽……


    喬院外的遊船上,李虎嘯目不轉睛的盯著身後,眼神中滿是嚴肅。


    裴文順低頭不語。


    不知道在想什麽。


    唯一鎮定自若的便是商姓男子。


    他輕輕的拍了拍的李虎嘯的肩膀:“行了,別看了,不會有人再跟出來了,這件事兒到了最後,就是咱們三個和龍騰集團以及白家的事兒了!”


    李虎嘯滿是不可思議:“他們的孩子都受了那麽重的傷,難道就這麽算了嗎?”


    商姓男子深唿吸了口氣,然後突然笑了起來:“都已經這會兒了,你們還沒有反應過來嗎?咱們三個都上當了!”


    此言一出,李虎嘯和裴文順都看向了商姓男子:“怎麽了?”


    商姓男子微微一笑,隨即道:“本來這盤棋是咱們十幾個和他們一家下的。”


    “現在呢,變成了我一家和他們一家下了。”


    裴文順和李虎嘯立刻抬頭:“怎麽是您一家呢?我們兩個也沒有任何猶豫的跟著您出來了啊!”


    商姓男子微微一笑:“你們兩個之所以會跟著我一起出來,是因為咱們三個在這群人裏麵是利益最緊的關係最好的。我身為大哥都出來了,那你們自然也是跟出來的。”


    “但是你們跟出來,不代表你們認可我的話或者我的行為。”


    “就好比李虎嘯,你是真的信任我們嗎?沒有吧?你也確實是有為你們考慮,害怕我們棄車保帥吧?不然你不可能調整對待張寶玉的態度!如果你不調整對待張寶玉的態度,那這小子現在肯定不會是這個精神狀態,也不可能再會場上搞出來這樣的事情。就算是有人教著他做他都做不出來。”“還是你之前有在他麵前賣好的行為。”


    “為什麽要賣好呢?不還是為了關鍵時刻保護自己嗎?”


    “完了就是裴文順。你確實也把白潔的話聽進去了。你骨子裏麵也不想隻收拾龍騰集團和白家,也想把事情徹底整清楚,然後一起算幹淨,以告慰裴勇的在天之靈。對吧?”


    李虎嘯和裴文順頓時啞口無言。


    商姓男子表情平靜,聲音不大:“連你們都是這麽想的,完了白潔又有賠償允諾,他們的孩子也還都沒有發生特殊情況,那剩下的幾家重傷號不肯跟著咱們一起出來,那也是情理之中了吧?”


    說到這,商姓男子自嘲的笑了起來:“所以就按照現如今的形勢來看。其實龍騰集團和白家,已經不知不覺的把這盤棋給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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