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張寶玉愣了一下:“迴什麽家?現在可是關鍵時刻呢。”


    夜貓不慌不忙地說:“咱們的行動已經結束了,迴家。”


    張寶玉頓時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夜貓,你說行動結束了是什麽意思?”


    “據我所知,現在應該是關鍵時期吧?”


    “關鍵不關鍵都和咱們沒關係了,走吧!”


    夜貓伸手就摟住張寶玉的肩膀。


    張寶玉眼疾手快,迅速後退,一把推開夜貓。


    他指著夜貓,直截了當地問:“你們抓的風雲會那些情報人員以及死士呢?”


    夜貓也沒隱瞞:“都放了。”


    “什麽?”


    張寶玉瞬間吼了起來:“放了?這麽多人,你說放就放。你知道這會給我師傅帶來多大麻煩嗎?”


    “我知道的是如果不放,可能會給咱們帶來麻煩。”


    “放屁,我龍騰集團還會怕風雲會不成?”


    “那肯定是不怕,不過就算要撕破臉,也得為值得的事情撕破臉,對吧?”


    “你這話又是什麽意思?”


    “咱們這次這麽痛快地放王焱走,幫王焱的忙,是因為有人給咱們承諾了大批金錢。”


    “這些金錢不僅可以彌補王焱之前給咱們帶來的所有損失,還能支付咱們接下來的行動傭金!”


    “若非如此,王焱不可能離開麗市,我們也不會過來幫忙!”


    張寶玉愣了一下:“你說的這些我怎麽不知道?”


    “你也沒問過啊。”


    張寶玉嘴角微微抽動:“你這話的意思,是你們過來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唄?那可是我師傅啊。”


    “我知道是你師傅,對你也不錯。但是公事是公事,私情是私情。”


    “他要是來麗市了,你好吃好喝好招待都沒問題。但你要是拿著整個龍騰集團陪著他玩,那肯定不行。且不說別人,董事長那邊都不能同意。”


    “這可不是過家家的事兒啊。”


    “而且咱們是做生意的,也不是搞慈善的,就算是搞慈善,也不能這麽搞吧?”


    張寶玉深唿吸了口氣:“那既然人都給錢了,為什麽不把事情做完再走呢?”


    “對方隻在規定期限內支付了一半的費用。剩下的已經超期了。”


    “那看在我的麵子上不能延緩一些嗎?”


    “當然可以,我們已經延緩了很久了。不然保不齊我們剛剛都不會動手。”


    “那就再延緩一會兒。”


    夜貓笑了笑:“其實說實話,我是想延緩的。畢竟那些女人挺有吸引力。而且董事長也知道你們關係不錯,也同意延緩,但問題是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這是什麽意思?”


    “有一個在雲省很有地位的人出麵幫風雲會說情,不讓咱們繼續參與這件事情。與此同時,風雲會還同意支付更多的酬勞給咱們,並且還速度極快地全款到賬。除開這些,保市警方也已經開始對咱們展開行動,並且提出最後警告了。這種情況下,咱們隻是放人,沒有反過來再給他們一下,就已經給足你麵子了!”


    “所以你知足吧,董事長也已經很努力去談判了!”


    “畢竟歸根到底,咱們是商人,商人隻看利,不看義。董事長養我們這群人也不是做義工的,是需要我們賺錢的,知道不?”


    “好了,趕緊收拾東西,該走了。以後保市這邊的事情,和咱們沒有任何關係。你也就別使勁往裏鑽了。”


    張寶玉看了眼夜貓:“我聽你這話的意思,那就是沒商量的餘地了唄?”


    夜貓笑了笑,說:“我的人都已經撤走了,陳嶽英他們馬上也會撤,趕緊走吧。省得濺一身血。”


    “好吧。那就走吧。反正你們也不會聽我的。完了我留在這裏也解決不了問題。”


    夜貓不緊不慢地說:“放心吧,我也不會讓你留在這裏的。”


    “你看你,非要說透。” 張寶玉吹起口哨,雙手插兜,慢悠悠地往外走。


    夜貓滿臉無奈,不停搖頭,毫不掩飾自己的失落情緒:“我的三千佳麗啊,迴去以後高低也要和老張聊聊,他多多少少得補償我點對吧。”


    “再補也趕不上水封集團。”


    “為啥?”


    “術業有專攻啊,你說為啥。”


    “龍騰集團是蓋房子的,水封是幹夜場的,蓋房子的有幾個女人?幹夜場有幾個男人?”


    “他還補償你,他自己身邊敢有女人嗎?”


    “所以與其讓他補償還不如讓我補償你呢!”


    夜貓突然停了下來,他盯著張寶玉:“那怎麽辦啊?”


    “決定權不是都在你手上嗎?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夜貓明顯有些糾結,片刻之後,他一本正經地搖了搖頭:“算了算了,哎。”


    張寶玉看了眼夜貓,也沒說話,兩人直接迴到了車上。


    夜貓開車,張寶玉坐在副駕駛。


    車輛急速前行,直奔高速。


    沒過多久,夜貓的手機響起,他拿起電話,簡單說了幾句,便掛斷。


    張寶玉看向夜貓:“是不是我爹打電話查崗的?”


    “是的。董事長還是很關心你的人身安危的。”


    張寶玉叼起一支煙,嘴角微微上揚:“他到底是關心我的人身安危,還是想要一如既往地控製我的人生啊。”


    “你瞅你這話說的,再怎麽說,那也是你父親啊。”


    “對啊。一個成天隻知道要求我、訓斥我、約束我、幹涉我的父親。”


    “他這麽管著你,你還老做出格的事情,四處惹禍呢,那他要是不管著你,你不得上天嗎?”


    “你好好想想你這些年惹了多少禍,捅了多少簍子。”


    “你要是一直這樣,以後如何接管龍騰集團啊。”


    夜貓苦口婆心地說:“你可不要誤解了董事長的良苦用心啊,要多從自己身上找原因知道嗎?”


    “我自己的原因?” 張寶玉 “嗬嗬” 地笑了起來:“其實我自己的原因就是嫌他管我太多,幹涉我太多了。看似給了我很大自由,但實際上他總是在後麵盯著我。他給我的自由,也都是在他的條條框框內。”


    “這次事情的原因我已經給你解釋了,而且董事長確實也很給你麵子了,而且。”


    “打住。” 張寶玉聲音不大:“這事兒別人說就算了,你也說,確實是有些太不合適了。他給我這條條框框,是一天兩天,一年兩年了嗎?自從我記事那會兒開始,應該就是這樣吧?完了你知道我為什麽這麽煩你,這麽不喜歡你嗎?其實這也都是張龍騰一手搞出來的。”


    “因為每次真正過來收拾我、得罪我的都是你,那我肯定就不喜歡你了,但細究這個事情,其實都是他的意思,對吧?”


    夜貓笑了笑:“你喜歡不喜歡的無所謂,姑娘們喜歡就行。”


    “是啊。所以說。你就一而再,再而三地為他做事。幫他約束我。然後周而複始地管著我。”


    “我也是個人,我也有自己的思想,誰願意被人像提線木偶一樣操控啊?”


    夜貓已經聽出了張寶玉話裏話外的意思:“按照你這個說法,你小子這些年其實是故意沒完沒了地去惹禍,故意沒完沒了地胡來瞎來,是吧?就是和你老子對著幹,就是抗議,對吧?”


    “基本上就是這樣吧,開始的時候可能還差點,後來得罪人得罪多了,就無所謂了,愛咋地咋地。反正他別指望我按照他的想法來。”


    “小玉啊,那可是你的父親。你的父親還能害你嗎?”


    “父親就可以操縱我的人生嗎?所有人的父親都是這麽管自己孩子的嗎?”


    “不是,像張龍騰這種,絕對是鳳毛麟角。”


    “但是我也理解他,畢竟他沒啥學曆嘛,還是走黑起家的。所以腦子裏就隻有棍棒教育。”


    夜貓的語調明顯陰沉了許多:“張寶玉,你聽好了,那可是你父親。”


    “怎麽了?我說錯了嗎?”


    夜貓聽到這,無奈地搖了搖頭:“你是真的無藥可救了。”


    “你才知道啊?”


    張寶玉 “嗬嗬” 地笑了起來:“我這些年都沒有真正佩服過誰,也沒有真正欣賞過誰。更沒有真正把誰當過朋友。”


    “直到我遇見了我師傅。我覺得他非常棒。做人做事都沒得挑。”


    “在老李家的時候,他在生死之間,也是選擇護在我身前的。”


    夜貓微微一笑:“他是有原因的。”


    “別管什麽原因,你能做到嗎?生死之間的下意識舉動。”


    夜貓頓了一下,沒好說話。


    張寶玉深唿吸了口氣,繼續道:“其實我碰見我師傅以後,就已經決定改過自新了,我覺得我不能這麽做了。我確實也是有很大改變了。”


    “完了我這次也是拍了胸脯,和我師傅保證過,我能幫助他的。”


    “結果你們整這種事兒,都已經拿到手裏了,半路再把人放了。這不還不如不拿呢嗎?這不是等於拆我師傅的台嗎?”


    “小玉,關於這些事情,我已經和你解釋過了。我不想再給你重複同樣的話題了。”


    “不用重複,就你們這些話,我也早聽得不想聽了。”


    “但是這件事情歸根到底,不還是又迴到了最開始那會兒,我還是要在你們畫的圈裏蹦嗎?別管什麽事兒,你們一拍手就越過我決定了。完了還得說為我考慮。”


    “你們要是真的為我考慮,就壓根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此時夜貓的臉色已經徹底陰沉了下來:“張寶玉,你差不多點。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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