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薑望的刻意催動下,濁氣也愈加的沸騰。


    而在下濁之炁醒來的瞬間,薑望一刀就斬了過去。


    下濁之炁甚至都沒來得及慘叫一聲就再次崩散。


    那一瞬間,祂滿腦袋都是疑問。


    啥玩意兒?唰一下子?


    祂醒了,但祂又睡了。


    就連生氣都沒機會。


    看著這一幕的夜遊神,不知怎的,有些可憐下濁之炁了。


    那畢竟是天地間第一口炁,啥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碰見薑望,真是倒了血黴了。


    但可憐歸可憐,夜遊神很快就真香了。


    因為斬殺下濁之炁的養分也迅速反哺到祂身上,讓其傷勢瞬間痊愈,道行再攀一籌,這種感覺實在美。


    薑望的修為攀升的更多。


    傷勢也在頃刻間痊愈。


    但薑望亦清楚的感覺到,相比上一次,得到的養分已經少了一些。


    雖說治愈傷勢浪費了些。


    可這是在給予了下濁之炁神性的情況下。


    不知再有幾次,斬殺下濁之炁怕是就難得到顯著的養分了。


    這不僅在斬殺的次數越多,效果越不明顯的原因,也在薑望的修為越高,除非下濁之炁的力量也攀升很多,否則同等量的養分,對薑望就會杯水車薪了。


    但至少目前來看,還有的薅。


    薑望活動了下筋骨,長出一口氣。


    各方麵的狀態都已是最佳。


    他嚐試著感知周圍。


    有一絲微妙的感覺,卻不明顯。


    隻是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他唯有靜下心來,去抓那一絲微妙的感覺。


    他閉上眼睛,沉寂了許久,在某一刻忽然抬眸。


    瞬間撕裂虛空而去。


    伴著哢的一聲輕響。


    薑望來到了一個新的地方。


    但入目的場景,讓他一時有些懵。


    仿佛迴到了人間,卻又不太對勁。


    萬裏雲層環繞著他。


    底下能明顯看到一座座城池。


    但城池的模樣以及城中的建設甚至百姓的穿著,薑望對比了去過的隋覃各境,都沒找著一樣的。


    雖然薑望也沒有踏足隋覃天下的每一寸土地,可心裏總覺得這似乎不是他熟悉的人間。


    想著城隍以前說過的話,薑望驚訝想著,難不成自己無意間闖入了別的世界?


    為了驗證這件事,薑望嚐試著放出感知。


    感知的能力仍是有些影響的,但對比在無盡虛空裏好太多。


    他最先明確的是這裏沒有妖氣,甚至壓根沒看到妖怪,也沒有歲月長河,更沒有奈何海,隻這三點,就幾乎能證實,這不是他在的那個人間。


    薑望看到,這裏也是有修行者的,可天地間的炁卻是另一種,他心裏感覺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裏見識過這樣的炁。


    但沒等薑望想明白,他忽然警覺有被一道氣機給鎖定。


    想來是這世間的強者察覺到了他。


    很快薑望就看見有一道身影疾掠而來,那人打扮相當樸素,頭發也是短的,就像菩提寺的修士那般,甚至不僅外在打扮,氣質上也像。


    薑望以為,這可能就是類似菩提寺的宗門修士。


    因為他也從感知裏看到,此地有許多的廟宇。


    那人看著很年輕,且極具威嚴,又有些像來自皇族的氣勢。


    “閣下瞧著麵生啊,敢問是哪裏人士?”


    雖然來到另一個世界,薑望心裏很驚奇,但他暫時也沒有那麽多閑心去了解這個世界,所以很有禮貌的揖手說道:“我隻是來錯地方的外鄉人,這便告辭了。”


    那個年輕人卻抬手說道:“先別急著走。”


    薑望挑眉,問道:“閣下何意?”


    他沒察覺對方的身上有什麽敵意,但若想做些什麽,薑望也不介意與這另一個世界的人打一架。


    而年輕人卻隻是掐指算了起來。


    過程裏他時不時皺眉。


    薑望沒那麽多耐心,說道:“若是沒事,我就走了。”


    年輕人笑道:“原來是這樣的外鄉人,看你似乎很急,應是有很要緊的事,雖然我有很多想問的,但你既然能來這裏,想著以後或許還能再見,就不遠送了。”


    薑望微微蹙眉,這人話裏有話,難道是算出自己並非這個世界的人?


    如此看來,這個人的手段倒是不簡單。


    薑望轉身要走。


    年輕人忽然又道:“你說自己因為來錯地方到了這裏,我以為應該是遇到了些難題,或許我可以幫你指路,也請你幫我一個忙。”


    薑望身形一頓。


    他很詫異轉身看著那個年輕人。


    對方輕笑著說道:“隻要有你想去地方的某個物品作為媒介,我就可以把你送過去,但因為我以前多次做過這樣的事情,每次消耗都不小,致使我現在都沒能恢複,所以可能不夠精準,卻能保證讓你出現在附近的位置。”


    “能否到達準確的地方,還得看你自己再找,起碼距離近了。”


    薑望聞言很是吃驚。


    且不說對方曾經送了什麽人去過別的世界,哪怕隻能把他送到附近,也是很大的幫助,畢竟若能直接迴到外圍的虛空,他就能找到自己人間的路。


    這還真是意外的驚喜。


    薑望問道:“你想讓我幫什麽忙?”


    年輕人說道:“很簡單,留下個媒介,有朝一日,能讓我去到你的世界。”


    薑望頓時皺眉。


    這可不是能輕易答應的事。


    萬一這人有所圖謀,那害得是整個人間。


    就算薑望很迫切想迴去,但這個風險太大了。


    畢竟兩人這才隻是一麵之緣,壓根沒有任何了解,誰知道對方實際是什麽人?


    看出薑望的懷疑,年輕人笑著說道:“我很明白你在擔心什麽,想來我說的再好聽,也很難打消你心裏的顧慮,所以這件事我可以退一步。”


    薑望打斷他說道:“你先告訴我自己是誰,這裏又是什麽地方。”


    年輕人說道:“你身處的地界是南禹,我是南禹的皇帝,但我說的再多,你也無法了解,因為你本身就對這裏一無所知,我隻能說,我很真誠,並無惡意。”


    薑望垂眸。


    事實的確如此。


    他對這裏一無所知,對方說什麽,他也都沒辦法去證實。


    雖然對方看起來確實很真誠,但若城府很深,演的很好,他又完全不了解,壓根做不到信任這件事。


    最好還是直接走,萬一他離開後,很快就自己找到迴去的路呢?


    在這裏多個隱患,實在讓人放心不了。


    薑望於是說道:“這個忙我幫不了,告辭。”


    南禹皇帝再次叫住他,“等等!就當是結個善緣,畢竟我們兩個世界的人能在此相遇,你也是我實際見到的第一位來自另外世界的人,我可以無償的幫你。”


    薑望眯起眼睛。


    他其實有些不太相信。


    但這個南禹皇帝的再次讓步,他能猜出其用意,因為直接擁有媒介這件事辦不成,那麽結個緣,先交個朋友,就是不撕破臉還能再談的最好方式了。


    而這個前提是,他以後還會再來。


    否則他走後,就永遠不會再見麵,這個緣也就結的沒有意義。


    薑望第一次踏足別的世界,他當然也很想以後有機會探索一番,但這都是之後的事了,有可能他什麽時候就死了,壓根沒有往別的世界探索的機會。


    何況這件事還有個關鍵問題。


    他無論如何都得拿出作為媒介的東西,對方是肯定得接觸到這個東西,就算不能明確具體的位置,但隻是在附近,也幾乎是把自己人間的位置告訴了對方。


    就以目前的情況看,薑望是願意結下這個緣的,不論是好的緣還是壞的緣,他都能得到實際的幫助,解決眼下的難題。


    但他不得不懷疑對方是用了偷梁換柱的思維,所謂的退步,其實是不退反進。


    因此薑望再次拒絕,也直接把這事挑明了。


    南禹皇帝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第一次見麵,又是兩個世界的人,你這般警惕也實屬正常,那我也更明確的向你解釋一下。”


    “如能拿到媒介,花費更多時間才能得到更明確的地點,若隻是接觸一下,以我現在的狀態,能找到附近的位置已是極限。”


    “這個附近也不代表就是真的很近,有可能仍然相隔很遠,隻要沒有明確的位置,例如一個三岔口的選擇,就很大可能與目的地南轅北轍。”


    “我想你也能感覺出來,我此刻的狀態不在全盛,所以我絕沒有撒謊。”


    薑望聞言,確實感知了一下。


    這個世界的天地之炁是不同的,這裏人的修為,薑望自然也看不懂,但力量層麵是能瞧出來的,事實確實如南禹皇帝說的這樣。


    他是相對虛弱的。


    而南禹皇帝接著說道:“為了打消你的戒備,那就隻有一個辦法,你不需要拿出媒介,我會給你一個純粹隻能指引方向的東西,你自己慢慢找路。”


    有這個東西,前麵沒有提及,薑望也能理解。


    畢竟對方一開始的目的是想等價交換。


    但南禹皇帝做到這個地步,薑望就更得懷疑他真正的目的了。


    若是想探索外麵的世界,以對方自己說的本事,以後有的是機會,沒必要非得逮著他,這更顯得對方很急迫想去別的世界,又退讓到把這個急迫的時間給拉長了,就很矛盾。


    何況對方是這麽說,誰知道給的東西是不是真的隻有指路的作用。


    南禹皇帝直接給了薑望一顆白色的棋子,說道:“它能感知人的存在,隻要附近有人,它就會閃爍,但有人的地方是不是你想去的,就得你自己再看了。”


    薑望聞言,眉頭一挑,眸子也冷了一些,說道:“既然能感知人,你隻要花費些時間,萬千世界哪裏都能去吧?所謂的媒介不過是能更快明確想去的位置。”


    南禹皇帝有些啞口,他不是被懟住了,而是很鬱悶又冒出來一個問題。


    他隻能再耐心解釋道:“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我知道世界之外是混沌空間,但我還從來沒去過。”


    “我不知你是怎麽來的,可能純粹的修為更高,或者本就是能在那個空間自如行動的人。”


    “而我這方世界的人,去到那個空間,力量會很快耗盡,且無法恢複,若不能及時返迴來,直接就得死在外麵,又何談去別的世界。”


    “我隻能用另外的方式規避那個空間,最多把幾個人送去另外的世界,那一樣會耗盡我所有的力量,甚至還得付出些代價,才致使那麽久了,我還沒有恢複。”


    “甚至曾經送出去的人,至今也沒有半點消息,我想去你的世界,亦有一部分原因,是想找找他們,因為他們到底去了哪裏,我也不知道。”


    南禹皇帝說的很認真,也很誠懇,至少薑望沒瞧出他撒謊的痕跡。


    但他有辦法能證實這件事。


    “得罪了。”


    薑望道了一句。


    直接抓住南禹皇帝的肩膀,瞬間撕裂虛空遁走。


    初一入無盡虛空。


    南禹皇帝先是震驚,接著力量就開始流逝,他也很快麵露痛苦之色。


    薑望瞧得真切。


    但還是在南禹皇帝快死的瞬間,才返迴先前那個世界。


    因為在死亡的瞬間,對方的反應才是最真實的,若有問題,他不可能沒有動作。


    事實證明,南禹皇帝的確沒有撒謊。


    迴到自己世界的南禹皇帝,甚至來不及恢複力量,還是薑望出手救了他。


    但這一救,薑望又發現了問題。


    仙人撫頂之術對南禹皇帝的作用居然微乎其微。


    薑望也隻是勉強的保住了他的命。


    而類似的情況,薑望以前是經曆過的。


    他再看向南禹皇帝的眼神就變得怪異了些。


    南禹皇帝迴過神來,也趕忙吸收天地間的炁恢複狀態。


    他喘了兩口氣,沒怪薑望以此般手段試探,隻是更虛弱說道:“相信閣下心裏已經很清楚了,現在就算我有心,也很難再做什麽手腳。”


    薑望手裏攥著那一顆白色的棋子,說道:“我姑且相信吧,若以後有機會我會再來,有仇報仇,有恩報恩,你確實幫了我很大的忙。”


    南禹皇帝揖手道:“閣下可否留下姓名?”


    “薑望。”


    話音落下。


    南禹皇帝抬眸。


    薑望已不見蹤影。


    撕裂的虛空也重新閉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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