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拱手聽命。


    “小安大人,他的絕技是光明十二式。內外兼修,拳腳相得。”


    劉旭冷笑。“什麽光明十二式?還不是方臘那套玩意,好厲害嗎?”


    潘小安來到場中。他做了個起手式。“劉將軍請吧。”


    所謂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劉旭見站著的潘小安,與坐著的潘小安,簡直判若兩人。他收起輕視之心,開始專注起來。


    劉旭是內家拳高手。注重修氣養身。但這家夥,修的是高傲之氣,修的是暴戾之氣。


    所以展現在拳腳上,便失去了灑脫,多了狠辣。


    他以拳擊人,兇狠霸道。


    潘小安麵對劉旭的拳腳,絲毫不慌。他見劉旭拳來的兇猛,便使出方百味的卸力與纏手。


    劉旭一拳打在潘小安身上,好似打了棉花團。軟綿綿讓他無從著力。


    劉旭大驚失色,他急忙後退。可他的雙手,卻被潘小安牢牢抓住。


    潘小安手指如鷹爪,堅硬而有力。劉旭根本掙脫不開。


    潘小安蹲住馬步,雙臂用力要將劉旭推出去。劉旭知道要遭,他眼裏帶著懇求之色。


    潘小安便使了兩成力道。劉旭後退一步。


    他收起傲慢與偏見。“小安大人神技,小人佩服萬分。”


    潘小安笑了笑:“劉將軍的拳法,剛猛多變,也是極好的拳術。


    咱們安國有你這等好漢子,何愁天下不定。”


    劉旭折服。“小人願為安國效忠,願為小安大人效忠。”


    燕青擦了擦汗,長出一口氣。他帶頭歡唿起來。


    瓊英看著潘小安,眼裏滿是崇拜的光。她倒了一杯酒,雙手捧給潘小安。


    潘小安舉杯:“眾將同飲,為安國奮戰。”


    “為安國奮戰”


    軍營就是這樣,以武為尊,火熱而奮進。


    翌日,燕青帶潘小安視察軍隊。


    弓馬步兵齊全,還有一個火器營。這是安國大兵團的配置。


    燕青作為盧俊義的嫡係,士兵足額,裝備精良。


    “小安大人,將士們都想繼續北上,拿下滄州府。”


    “燕將軍,讓將士們好好訓練,暫且忍耐。會有他們征戰的時候。”


    燕青聽出了潘小安的話外音。他心裏高興。


    建功立業,那個男兒沒有這樣的夢想呢?


    兩日之後。盧俊義來到燕青軍營。


    “小安大人”


    “盧大哥”


    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


    “一別經年,盧大哥越發精悍嘍。”


    盧俊義哈哈大笑。“沙場戎馬,最是鍛煉意誌。小安大人,也是風采依舊。”


    兩人客套完,就開始說起正事。


    盧俊義向潘小安介紹,魯西邊境的駐軍。這裏有五萬安國精銳,五萬鄉勇雜軍。


    從魯西北到魯西南,共設置了五個大兵營。以此來保護邊境,防止金遼軍的突襲。


    潘小安對這個設置,表示認可。盧俊義文武全才,排兵布陣,攻守城池,都極為擅長。


    潘小安不願長臂管轄,事事都要聽他的安排。


    一個人的精力和眼界都有限。事事都管,事事都管不好。


    “小安大人,你有什麽要吩咐的嗎?”


    “讓士兵們吃好,穿好,訓練好,休息好。至於你們怎麽防守,我是不會去管的。”


    盧俊義心安。他是個驕傲的人。他自信可以為潘小安,守好這一片土地。


    但每個人做事,都有自己的一套章程。誰都不喜歡,被別人指指點點。


    盧俊義邀請潘小安去博州府。


    潘小安卻想去魯東南。


    “小安大人,還是去博州看看吧。在那裏,也許能看見童貫。”


    “那就去看看大宋的廣陽郡王。”


    當此時,童貫帶著馬植,已經來到雄州。


    童貫騎著高頭大馬,派頭十足。


    可當他看到,雄州城牆上的金字大旗。童貫就像泄了氣的皮球,頭低下來,腰彎下來,精氣神一瞬間被抽走。


    收複燕雲,得封大宋異姓王。這是他一輩子的功績。


    可這功績,僅僅維持半年,就被人竊取,竊取的渣都不剩。


    而讓他從榮耀變成恥辱的,就是眼前這個穿著金國服飾的男人。


    “廣陽郡王,別來無恙啊。”郭藥師笑容滿麵,讓人看著氣悶。


    “汴梁一別,我可是時時刻刻想著王爺你啊。”


    “童某謝呂將軍牽掛。”


    “廣陽郡王,你莫非是老糊塗了?在下姓郭,不姓呂。”


    童貫冷哼。


    “早在三國時期,有三姓家奴呂布,反複無常,最是無恥。他最後被曹操,吊死在城門樓上。”


    呂將軍,你這城門可堅固乎?”


    郭藥師不以為意。他嬉皮笑臉:“堅固,堅固的很。似廣陽郡王這種體格,吊上十個八個,也不會垮塌。”


    “你…”童貫臉色鐵青。他不知該如何反駁。


    世事易變,弱者被強者欺辱時,在鏗鏘有力的話,也會顯得滑稽。


    童貫隨著郭藥師進城。


    郭藥師故意把童貫,安排在大宋軍營。“王爺,這地方你熟悉吧?你先在這裏住下。


    等宗望將軍得空,就會喚你去見。”


    郭藥師說話陰損。他喜歡看童貫不痛快的樣子。


    郭藥師為何要這樣做呢?


    在他心裏,自有一杆秤。


    童貫之流,為了達到一己之私,視同族人的性命如螻蟻。


    而麵對遼人,金人,又卑躬屈膝,俯身諂媚。


    似童貫之輩,郭藥師羞於為伍。


    童貫就好似一麵鏡子,郭藥師看他,就像看到不堪的自己。


    郭藥師來到金國大營。


    他來到宗望的大帳,向他匯報童貫的事情。


    “郭將軍,你做的好。童貫匹夫,就要狠狠挫挫他的銳氣。


    咱們越是對他們不理睬,他們才能越聽話。”


    “大將軍,總要訂個日子,接見他一下吧?”


    “當然,這種肥羊送上門,沒有不吃的道理。”


    童貫也有自己的盤算。種師道的大軍,就陳列在冀南一線。


    有種家軍做他的後盾,童貫有談判的底氣。


    若是金國人要的少,條件不苛刻,自己就答應他們。


    若是金國人貪得無厭,獅子大開口。自己就迴去帶兵來戰。


    童貫自信:“我能打下燕州府一迴,就能打下第二迴。”


    這就是童貫,盲目的自信。這燕州府若真是他打下來的,還會有今天這種局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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