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將至之際,天際浮現紅日與墨色交融的豔麗景象。


    花香四溢的小院,逆光而站衣袂翩躚的女子正與他們說著。


    “俗話說冬吃甘蔗賽過參,所以我們砍了幾棵迴家。”


    放下竹簍的張海樓問她:“那小月亮準備拿甘蔗做什麽?”


    “大伯哥最近有點咳嗽,幹燥的冬日吃它可以生津潤燥。”


    “要是不喜烤著吃,加點百合雪梨煮水喝香甜潤口。”


    “小月亮說的真有意思,我們可以都試一試。”


    被她稱唿為大伯哥的張海客劍眉星目,唇角銜著些微笑,此時難得有些少年朝氣的哄著她。


    張海樓扁扁嘴咽下要吐槽的話語,按照江南念所說處理著甘蔗,削皮切段切塊。


    青色的甘蔗保留原有的皮,切段放在炭火爐上小火烤著,甘蔗頭下放置一個小碗接烤製出來的甜水。


    紫色的甘蔗去皮切塊洗淨放入玻璃壺中慢慢煮著,江南念還加入了一些雪梨百合野生枸杞。


    看著她有如此雅興,大家也配合她玩鬧。


    張千軍拿著螃蟹迴廚房處理,喊了一句還留在那無所事事的人。


    “張海樓,過來幫忙。”


    “做個飯而已,還需要我幫忙?”


    張海樓指著自己,有些無語的坐著不想起身。


    張千軍掃了一眼張海客,張海樓才恍然大悟起身進了廚房。


    他們不約而同把空間留給了要離開的人。


    張麒麟抓完了螃蟹,已經在去接白瑪迴家的路上。


    院落裏就剩她和欲言又止的張海客。


    “小月亮怎麽還是這般瘦?小官何時克扣過你的吃食?


    張海客端了一碟張千軍做好的桂花糕,走至院落擺在她麵前的石桌上,俯下身輕撫她的烏發。


    張海客第一次這麽溫情的與她講話,話裏的意思說得她雲裏霧裏。


    “我那裏瘦了?”


    正挽袖煮著甘蔗水的江南念默了默,起身在他麵前轉了一圈。


    “我哪裏瘦了?張海客,你是隨了小美人的不靠譜嗎?”


    梅子青色的裙擺在他麵前似開了一朵盈盈而立的花一般,他含笑看著她的動作。


    “我在香港,見許多女子富態可人。小月亮還是太瘦了些…”


    多吃一點,小月亮不要再生病了,願你無病無疾無憂。


    江南念聽到張海客的話,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你那說的是天竺人吧!願大伯哥以後找個又富態又美麗的嫂子才是。”


    她坐下拿起接了一碟甘蔗水遞與他,“喝了,治咳嗽。”


    “大伯哥找了嫂子,可要邀請我和小官去幫忙置辦婚禮。”


    “好,不會忘記。”張海客低喃著,側身覆了下來撚下她發間遺留的一朵粉色的丁香把玩。


    他慢慢飲下甘甜可口的甘蔗水,坐在一旁看她拿著夾子翻著板栗和柿子。


    江南念又給了他一個表皮烤製得黑乎乎的橘子,“趁熱吃了。”


    張海客悠閑地欣賞著天邊燦爛的雲霞,把烤好的橘子剝了托在手帕上遞迴給她。


    小月亮,下次見到你可不準這麽瘦了。


    “你自己吃,我這裏沒空吃。”


    江南念倆手捧著把煮了許久的玻璃壺拿到桌子上小道長做好的竹墊上。


    玻璃壺煮了許久,隔著袖子還有些燙手。


    江南念望著乖巧吃橘子的張海客,眼珠子一轉,手指就捏在了他耳朵上。


    “哈,大伯哥,燙嗎?”


    張海客被她突然的親近舉動倒如她所想嚇了一跳。


    分明他對她,親近有餘,尊敬多於其他。


    自他明了對她的心意之後,張海客自知身份所限和她的關係不能太過於微妙。


    但他也沒有刻意疏遠,隻是相處時,總是透出些不自然。


    張海客想要裝作不知道自己對她的心意,卻又總是在無意間對她流露出一點情緒。


    畢竟少年人的慕艾心思,眼睛裏總是藏不住。


    張海客本來也沒打算告訴她,反正他從來都善於隱藏自己的本性。


    其實,他一直告知自己,要藏好了。


    不要讓她發現你的心思,她會討厭。


    不要讓族長發現你對夫人的情,他會傷心。


    他不能辜負族長的期許和情意。


    但這一刻她無意識的淘氣舉動,輕易擊垮了他所有的告誡和忍耐。


    “不會。”張海客搖搖了頭,就勢握住了她的手指查看了一下。


    有些微紅,還好沒有燙起泡。


    “下一次可不許這般急躁了,不知喊我來麽?”


    起身帶著她去院子裏水池邊,把她的手指在涼水下衝洗幹淨片刻。


    “小月亮,笨死了。”


    我也會心疼你的,一點傷也不想你在手指上見到。


    洗後又拿著手帕給她擦拭手指,等她手指不涼了才放開。


    “我才不笨呢!”


    “張海客才是大笨蛋,剛眼睛瞎還說我瘦!”


    “好好好,我是大笨蛋,小月亮是小笨蛋。”


    眼睛瞎他是不承認的,他隻是覺得作為族長的哥哥,她也是家人還是瘦了些。


    “我要告訴你的族長去,你說他的夫人是笨蛋。那你的族長豈不是大笨蛋…”


    “小官會同意我的觀點!”張海客聲音篤定,將她的話打斷。


    江南念不想再聊這個話題,重新迴到石桌前坐下。


    給他倒了一杯甘蔗雪梨水,軟軟的梨子塊、清甜的百合瓣、還有幾粒點綴的紅色枸杞。


    甘蔗水喝起來清甜迴甘,他的心情也因此好了不少。


    “這些時日,你似乎有心事?”江南念想著倒了幾杯出來涼著,既是說到這裏,幹脆直接詢問他。


    張海客飲了半盞臉色一紅,目光開始閃躲起來,剛啟唇想說些什麽,卻又似乎不知道如何開口,躊躇半晌,才緩緩道:“小夫人,我要迴香港了。”


    “哦,也是,香港還有好多小張等著你養活。”


    張海客早已經不是那個趴在牆頭上和她搭話的小話嘮了。


    曾經的張海客愛笑愛鬧愛玩,他有溫情的父親美麗的母親可愛的妹妹。


    他可以肆意的闖禍,他可以跟著她到處作亂。


    有人給他撐腰,有人煮好了甜湯等他歸家。


    還有妹妹和他分吃小零嘴,他的家庭在張家這種墨守陳規的大家族裏溫馨和睦,很難得一見。


    可現在的張海客已經在張家的侵覆之下被迫變成一個嚴肅端莊的家長。


    他和張麒麟一樣,一夜長大,背負著原本不該他們背負的命運。


    無數人跟在他們身後,有他們在就有家在。


    她其實和張海客也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隻是他們都忘記了而已。


    他忘記了她,她也短暫地忘記了張家認識的那些小小少年。


    張海客忐忑的說完,見她沉默許久起身扔了蘋果山楂山楂幹進幹淨的壺裏加水重新煮。


    他和她看著那壺水裏的果幹浮浮沉沉,一如他們的人生波濤不平。


    張海客一時之間也不知說些什麽才好,正想著說些什麽哄哄她。


    江南念卻莞爾一笑:“許久不見,張海客還是這般有朝氣。我還是比較喜歡愛笑的張海客,一笑就有個酒窩的小小少年。”


    張海客從來沒見過江南念這般對他笑過,就好像他聽到了心裏花開的聲音。


    一時間愣在原地,江南念卻伸出手,戳了一下他一笑就很明顯的酒窩。


    “張海客,我也很想你,再次見到你這般好,我就放心了。”


    張海客聞言哽著聲,努力擠一個笑,“對不起,小月亮,忘記了你。”


    對不起,依然沒有想起來你。


    關於我們的過往,我一點都不記得了。


    “沒關係呀!反正我們還是重新遇見了,還是會一見如故。”


    “不一樣的,小月亮。”張海客對著她搖搖頭。


    他想要知道關於她和他的過往,不隻有她一人記得那些。


    “哪裏不一樣?”


    江南念撐著下巴靠在石桌上望著他,笑意盈盈。


    這一刻,好似迴到了他們的年少輕狂之時。


    “隻有小月亮一個人記得,會很累。或許還會覺得我們忘記了你,會失望會難過。”


    縱然我不記得我們的過往,但是如果那個人是小月亮。


    我想曾經的張海客一定很喜歡喜歡小月亮,他依然舍不得小月亮傷心難過。


    我寧願記得的那個人是我,忘記我們的人是你。


    這樣也沒關係,我可以一直守著小月亮。


    對小月亮很好很好。


    “張海客,過了這麽久,你還是這麽可愛呀!”


    “忘記我也沒有關係,我依然是張家人。”


    這一刻,她在張海客麵前承認了她是張家的張星月。


    甘蔗雪梨水清香入口甘冽,他卻覺越喝越苦,直到舌尖都泛起澀味。


    可是,我忘記了你。


    碎碎念:你們想看小海客與小月亮的過往嗎?


    要的話,我可以寫一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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