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長鶯飛的季節,人間四月末。


    到了狩獵那日,名單之上的少年大多數都到了。


    都是一水兒的寶馬勁裝,少年們個個神采飛揚。


    小魚跟隨江南念騎馬緩緩而來。


    女子看起來年紀稍小,十四五歲的豆蔻年華,墨發高高束起,用紅絲帶紮纏,額間同色發帶。眸光似碎星,朱唇若丹霞。


    身後的少年十五六歲模樣,與她同色衣衫。眼眸澄淨無瑕,可麵容倒有些平常。


    “你們怎麽才來?我們可等候多時了。”張海客輕咳一聲,分明是十四、五歲的少年麵龐,卻繃著臉,拿腔作調做出一副大人模樣,朝她頷首示意。


    他身側的小官一身勁穿,望著她眼裏藏了笑意。


    “我又沒有遲到。”江南念眼眸一彎,心下好笑張海客的故作成熟的大人模樣。


    倒是容貌妖冶,唇朱若塗脂,肌膚更是吹彈可破,許久不見的故人旖麗之色晃花了她的眼。


    他試探的喊她:“大美人兒今日可真真芳華絕代!”


    是雲生,這時候她應該喚他一句張海樓。


    “小美人兒你誰?”她故意裝作不識他。


    其餘關注她的人臉色一黑,恨不得把這油嘴滑舌帶壞她的人打一頓才好。


    張海樓更加確定了,這突然冒出來的聖女就是他的小月亮。


    “我啊,我是來娶你的張海樓。”催馬上前的張海樓勾唇一笑,鳳眸秋水脈脈,風情無限。


    “你是張家的大美人,我是小美人,我們天生一對。”


    他說著,狹長的單鳳眼笑嘻嘻盯著她看,“小月亮眼睛真好看,人家很喜歡呢!”


    “大美人喜歡我的容貌嗎?夠不夠美?”


    小時候的小月亮可是說長大不美的人,她不要。


    如今,他的樣貌夠拿得出手了吧!


    “小美人確實夠美,至於誰娶誰還不一定呢!”江南念朝他漫不經心勾唇,這人臉皮可比從前厚多了。


    張海樓的眼神很純粹,就像是欣賞美麗的事物一般,伸手想要撫謝許久不見少女的眉眼,骨節分明的手指被張海客不經意打開。


    “鹿死誰手,未未可知。張家的女子是這般好娶的嗎?想要帶走她,先過我這一關!”


    “你算她的什麽人,難道是大舅哥?”張海樓意味深長地笑笑,一句話噎住了修煉還不到家的張海客。


    “我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當然,我也是小月亮的追求者之一。”


    對方大他幾歲,說出的話的話張海客無力反駁,但若什麽都不說,又好像失了本家人的麵子。


    “那就是競爭者了。”一向嘴皮子利索的張海樓上下打量了一番少年張海客,嘖嘖幾聲。


    “毛都沒有長齊的小孩還想追求小月亮,我看你還是迴家玩泥巴好了。”


    “你……你這人怎麽這般無禮?”張海客這話聽起來就不夠有威懾力。


    張海樓毒舌般的話得罪了幾人,一側的江南念聽了嘴角抽了抽。


    剩下毛都沒有長齊的小張心裏暗暗罵道眼前滿嘴不正經的人。


    張家何時有這麽不靠譜的人了?


    果然外邊來的就是不夠正經。


    接下來前往張家所有的馬場路上,各種幺蛾子並出。


    快到馬場之時,各自下馬休整查探路線。


    附近張家的馬場一部分改為農場,春耕時一眼望去,萬畝良田,甚是壯觀。


    “小月亮。”別人為什麽會喊她小月亮,我也要喊!


    小官一段時日未曾見她,自然極為想見她,可是千言萬語到嘴邊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最後也隻牽著馬上前喊了她一聲。


    江南念神色淡然,並未流露什麽情緒,視線越過他,落在後頭的張海客和別人身上。


    “小官,等會不要跟著我,我有要做的事。”


    “乖乖的聽話好不好?”她這般溫柔的哄著他遠離,可小官心裏酸澀異常。


    小月亮還是把他當作幾歲的小孩看待,可他還是低低嗯了一聲。


    看著她走向張海客,低低交代了幾句望向了眾人。


    他們個個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些什麽,倒是江南念自己最自在。


    她接了小魚遞過來的水釀喝了點水,看向麵前幾個風姿各異的少年,如同賞花般淺笑不語。


    容色鮮豔而張揚的張海樓拿著一枝開得燦爛的達子香走到她身邊,伸出雙臂,將江南念摟在懷裏:“小月亮,我是雲生。”


    “再次見到你,真好。我終於找到小月亮了,我好想好想你。”


    “什麽雲生風生,我不識。”


    “想來大美人認錯了人,我可是剛從外邊做任務趕迴來的人。”


    不知她又要做什麽的張海樓,從她的幹娘那裏得知一點信息。


    他們這次出行可不是簡單的狩獵,卻絕對與張家突然而至的聖女有關。


    所以他見那兩人站著原地咬牙切齒的望過來,不點而紅的丹唇抿起,“大美人說什麽便是什麽,這花送你了。有什麽找哥哥就是,樓哥哥保護你。”


    他分明說著煽風點火的挑釁話,江南念聽著,卻覺得十分有趣,忍不住掩唇一笑。


    把他插在她發間的花拿下插在他的衣襟之上,俯在他耳邊:“待會把張海客他們看好了,獵人可不要變成獵物才好呢!”


    倆人親密無間的舉動,張小魚下意識看向一旁的小官。


    張海客看向她,也是一臉的不敢置信。


    “張海樓,你在做什麽?”他聲音不由響了幾分。


    他為什麽這樣抱著小月亮?


    為何他喊小月亮就可以,他還被小月亮兇了。


    被小月亮稱唿為阿貓阿狗的張海客不開心了!


    “怎麽我和小月亮敘舊不行?”張海樓看過來,眼神有幾分挑釁,仿佛張海客多此一問。


    “怎麽不說話了?”他秀眉彎彎,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等著看好戲的模樣:“大人的事情,小孩一邊去少管。”


    江南念見他們氣氛凝重,掐了一把張海樓的腰:“我還有事,先行一步。”


    “小月亮,我陪你!”張海樓還想著看好戲,見她要離開不免有些掃興。


    張海客也上前握住她手腕的力道不輕不重,恰好令她掙脫不開:“小月亮要去那裏,又要拋下我們是不是?”


    “別走。”小官也牽住了她的衣角,眼瞼低垂,眼眸泛起波瀾,沉靜的神色這時才開始有了鬆動。


    “狩獵而已,你們緊張什麽?”她的話很平靜,表情淡然。


    對於他們的反應沒什麽太多想要解釋的意思。


    小官的臉色雖然很平靜,可他低氣壓已經表示他內心的想法。


    江南念不想在解釋他們之間的關係上浪費時間,從他們中間離開上馬。


    看著山林中有飛鳥衝天而起催馬離開:“好戲登場,你們可不要從獵人變成獵物才是。期待你們接下來的表演,拭目以待。”


    張小魚時刻關注他的舉動,追隨而去,留下他們一眾人在原地有些茫然。


    北方使用最多的是蒙古馬 、伊犁馬和三河馬。


    今日江南念張小魚選的便是伊犁馬,體格高大、四肢強健,性格溫和、靈敏度高,適合她輕騎出行。


    她騎行了很遠,他們還騎著蒙古馬追在後頭。


    隱在暗處的敵人已經跟上,準備隨時一擊即中。


    江南念便如同大祭司商量好的那般,引他們進埋伏圈。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當然誰是黃雀,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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