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又起晚了,如果不是傅時年的電話,她不知道又要睡到什麽時候了,他很少給自己打電話,這次出差倒是一反常態的每天都會打來,隻是這一次,電話那端卻沒有聲音。


    蘇木將電話拿離自己的耳朵,看了看顯示仍在通話中,她疑惑道:


    “時年?”


    “嗯,我在。”


    “你怎麽不說話?”蘇木的聲音很輕,應該是剛起床的原因:“不用忙嗎?”


    “馬上要去開會,會議結束後要飛紐約,大概會停留3天左右,然後才會迴深城。”


    蘇木因為傅時年的話而沉默了幾秒:


    “你是在跟我匯報行程嗎?”


    “不想知道?”


    蘇木微笑搖頭,繼而發覺此時兩人正在打電話,他根本不可能看得到自己的動作,又說了一聲:“不是,我隻是有些意外。”


    傅時年沒有說話,他在反省這兩年對蘇木的所作所為。


    “時年。”蘇木輕輕喚他:“你好像跟以前不一樣了。”


    傅時年看著窗外,淺淡地笑了笑:


    “今天還需要去溫家嗎?”


    “不知道,應該不用,昨天少遠的外婆迴來了,溫寒也從部隊迴來處理這件事,他應該是不想我參與其中的。”


    從蘇木的口中聽到她喊出溫寒的名字,傅時年竟像是被人瞬間扼住了喉嚨一般的難受,他靜默幾秒,輕聲開口:


    “蘇木。”


    “嗯?”


    “你什麽時候把這份工作辭了?”


    蘇木沒想過傅時年會突然跟自己聊到這個話題,他一向都不太管這些事情的,兩人之間像是有一種默契一般,如今就這麽毫無預警地提及,一時之間竟不知道如何應對。


    電話兩端都有短暫的沉默,蘇木後來試探性地開口:


    “你不喜歡我做這份工作嗎?”


    傅時年沒有迴答,隻是反問:“你喜歡?”


    “無所謂喜不喜歡。”蘇木說:“當初在我交不出療養院的費用時,是溫寒給了我這份工作讓我度過了那段艱難的時光,如今溫少遠家人的工作也還沒有全然地穩定下來,他自己也對我也很依賴,這些你都知道,如果我這個時候離開,會對溫少遠造成傷害的,我不想,也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


    傅時年靜靜的,沒有說什麽。


    蘇木輕聲出口:“你生氣了?”


    “我生氣什麽?”


    “當初那個時候,我堅持不肯花你的錢。”


    傅時年淡淡笑了笑:


    “沒有。”


    “那你……”


    “這件事等我迴去再說。”傅時年出聲打斷了蘇木的話:“今天既然不用出門,就好好在家休息。”


    蘇木還想說什麽,卻在這個時候聽到了電話那端宋毅的聲音,在提醒傅時年應該出發了,蘇木便淡淡笑了笑:“你先去忙吧,注意休息。”


    掛了電話,傅時年轉身離開酒店,車子行駛在路上的時候,他突然問副駕駛座位的宋毅:


    “有沒有時間迴深城一趟?”


    宋毅微愣,但很快反應過來,拿出行程表看了看:“公司的會議訂在明天下午3點,想要迴深城,隻能把會議往後推遲。”


    傅時年靜默幾秒,淡淡道:


    “算了,不用費心。”


    “是。”


    ——


    和傅時年掛了電話之後,蘇木才看到手機裏靜靜地躺著一條微信,是來自溫寒的,告知蘇木今天不用去溫家陪伴溫少遠,看看時間,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前,蘇木迴複過去後便起床洗漱。


    她今天沒想著要休息,她要再去為自己的工作室找個合適的門麵,出門之前正好江北打電話過來約她一起逛街,蘇木便和江北約好了地方。


    到約定地方的時候,江北已經點了一杯熱飲,蘇木在她的對麵落座:


    “你今天怎麽這麽閑?”


    江北整個人的情緒都很低沉,聞言更是蹙眉得厲害:“別提了,我都快瘋了,這兩天申請了年假所以不用去醫院。”


    “紀南風?”


    這是蘇木能想到的唯一理由,江北看一眼蘇木,並沒有否認:


    “你說一個人怎麽能無聊又無恥到這種地步呢?我還真是第一次看到,我自認為自己的臉皮已經足夠厚了,卻不想他是我的百倍不止,我真是沒辦法了,隻能休假讓他找不到了。”


    蘇木擔心地看著她:


    “你要不要跟我迴去住兩天?我不覺得紀南風會找不到你住在哪裏?”


    “找得到又怎樣?我大不了不出門唄,你家我不去,我怕我會殺了傅時年。”


    蘇木淺淺一笑:


    “他出差了,你不會見到他,而且,他現在對我很好,也開始跟我匯報他的行程了,每天也會給我打電話,我覺得我們之間在慢慢變好。”


    江北揶揄地看著她,忍不住地去摸摸她的小臉蛋:


    “你有沒有出息,就這麽點小恩小惠的就又把你收買了?大小姐,匯報行程和打電話這可是夫妻之間最起碼的交流好吧?你對他也太低要求了。”


    “沒辦法。”蘇木並不生氣:“誰讓我和傅時年一開始就不正常呢,現在慢慢恢複正常我覺得也很好。”


    看著這樣的蘇木,江北不由得笑出來,她能夠感覺到蘇木的確在慢慢地變好,如果說傅時年這一次真的可以幡然醒悟的話,那麽對蘇木而言也算是一件好事,畢竟那是她心心念念了整個青春的人。


    ——


    陳慧芳從酒店裏出來的時候迎麵就遇到了一個人,她不認識對方,也不想惹事,便想繞過這人直接離開,卻不想這人是個沒眼睛的,自己往哪邊走,她就往哪邊走,陳慧芳看出來了,這人是來找茬的,這麽多年混的,她也不是吃素的,剛想開口和對方理論,對方卻率先開口:


    “陳慧芳女士,我來給你送錢的,你要嗎?”


    這人無疑是了解她的,知道用什麽樣的方式才能吸引陳慧芳的注意力,這個說法明顯讓陳慧芳變得感興趣起來:


    “我雖然缺錢,但也不是個傻子,天上沒有掉餡餅的事情,你給我送錢,也是對我有所求吧?”


    來人微微一笑:


    “自然,我是來和你談筆買賣的,這裏說話不方便,我們換個地方。”


    陳慧芳猶豫幾秒,但最後還是擺脫不了金錢帶給自己的誘惑,跟著那人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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