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意外就是王子奇。


    得知這個消息的王韋興奮的不得了,連忙把在農村居住的父母接過來伺候賈清雲懷孕。


    但這個消息對於賈清雲卻如同晴天霹靂,她想了很多辦法想要毀掉肚子裏這個不合時宜的生命,她感到很恐懼,她沒有得到她想要的生活,此時卻必須要為新的生命負責人。


    賈清雲覺得老天真的和她開了個大玩笑。


    居住在農村的父母來到城裏,這一次他們見到賈清雲的態度完全不一樣了,不管這媳婦是不是他們挑選的,現在媳婦肚子懷的,確確實實是他們家孫子就足夠了。


    老兩口臉上笑嗬嗬的,高興的給賈清雲鞍前馬後,心想著其實這媳婦也沒什麽不好,就是不愛笑,總是愛吊著一張臉,看著苦氣。


    賈清雲動了逃走的念頭,可老兩口看的嚴實,她根本沒有機會。


    懷胎九月,王子奇降生了。賈清雲搖擺不定的心算是安定了下來。既然已經是這樣,不如就這樣下去好了,她是這麽想的,她雖然不愛王韋,但她需要被人捧著的感覺。下班之後就在廚房中忙碌個不停的王韋,給了她些許安慰。


    隻不過,不甘心。


    這樣過一輩子怎麽能甘心?曾經嚐過奢侈生活,怎麽受的了這樣平淡溫情的一點一滴?


    這樣平靜的日子沒過多久,賈清雲就沉不住氣了。在公司是安穩,但是每個月拿的是死工資,這樣下去就算是幹到老死,也過不上她想要的那種生活。


    於是賈清雲提出要求,讓王韋離開公司。


    王韋當然不願意,上司曾經幫過他,在他最需要錢的時候二話不說,拿出一大筆錢借給他,這份情誼足夠他記一輩子,他怎麽能在短短一年不到,就辭職離開?他還沒有把錢換完,怎麽能辜負上司對他的信任?


    王韋知道賈清雲心裏在想什麽,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賈清雲留在他身邊的目的不單純,但即便如此,他也忍耐下來,因為他不想失去她。可是讓他背信棄義,這點他實在無法做到。


    賈清雲見王韋不願意照做,心裏頓時惱怒不已,他違逆自己的意思還是有史以來第一次,不知怎麽迴事,她心中竟然有些惶恐感。


    為了逼迫王韋做出決定,賈清雲開始停止喂養小孩,等王韋迴來之後,當著他的麵摔碎了家裏所有值錢的行當,然後冷著臉迴了臥室,將王韋關在門外。


    這場戰爭並沒有持續太久,就以王韋辭職落下帷幕,但自此王韋卻落下了心病,他一向知恩圖報,可是賈清雲卻強迫他背信棄義,雖然最後他妥協了,心裏卻總有一塊揮之不去的陰影。


    王韋辭職沒多久,賈清雲就逼迫著他去做了會計。從頭學習一門新的科目讓王韋覺得苦不堪言,但是迫於賈清雲的壓力,王偉還是學成了。出來之後賈清雲主攻創業,而王韋主攻財務。


    賈清雲有過一次做生意的經曆,雖然隻有一次,但對她來說也已經足夠,本身她就出生在商人世家,血統裏有做商人的天分,這一次賈清雲格外小心,選擇了造紙行業。在賈清雲的妥善經營之下,很快就進入了萬元戶的行列。


    六七年過去之後,賈清雲的公司發展速度極快,從年利潤萬元直接跳至百萬元,在九十年代初,賈清雲實現了百萬富翁的夢想。重新得到金錢的賈清雲再次過上了揮土如金的生活,這段時間也是王子奇人生中最為幸福的一段。


    這個時候的母親雖然十分嚴厲,但也十分疼愛王子奇,王子奇從小用的東西就比別的小孩好很多倍,班裏的孩子總是會用稀奇的眼神或者豔羨的眼神看著他那些最新款的衣服鞋子,書包文具。


    王韋的性格越來越內向了,他雖然覺得自己還愛著賈清雲,但是卻提不起任何精神,每天工作結束之後就倒頭大睡,而賈清雲也不怎麽在意,她和王韋生活,隻不過把他當做合作夥伴,她甚至希望王韋每天都直接倒頭就睡。


    可是這樣的日子也沒有持續太久,一個電話打過來,是來自農村的王韋的父親。


    就是這個電話,讓家裏炸開了鍋。


    王韋的父親打電話說曾經資助過王韋上大學的大伯得了肝癌,需要些錢化療,想著王韋這些年在大城市打拚的不錯,所以想問王韋借點錢。


    王韋還記得那個大伯,那個大伯不過五十歲出頭而已,看著身體硬朗的很,沒想到竟然會得這種病。


    小時候大伯待王韋極好,經常帶著他去山裏捉知了猴,或者去河裏摸魚,王韋對大伯還是很有感情的,於是便想從公司拿出些錢接給大伯用,在拿錢之前,王韋找了賈清雲商量。


    賈清雲眉毛一豎,冷聲道:“肝癌?化療也沒用,要不了兩三年還是會死,化療也隻是浪費錢而已,你想把我辛辛苦苦賺得錢拿去養廢物,沒門。”


    這席話讓王韋氣的夠嗆,他開始懷疑自己當年為什麽那麽不顧一起的娶賈清雲進門。


    “我的錢可不是讓你拿去散發愛心的,你也不想想你現在的生活是誰給你的,你身上穿的衣服,鞋子,你出去開的車,哪個不是我給你弄迴來的,你就安分一點,不要再管農村那群蛀牙好了。”沒等王韋說話,賈清雲又幽幽的補充了幾句。


    王韋忍住怒火:“公司是我們合夥開的,公司的本金是我的工資!”他希望賈清雲能迴想起來當初是他收留了一屁股債的她。


    “哦?嗬嗬。”賈清雲冷著臉笑道,神情格外諷刺。


    王韋堅持道:“我必須要給大伯錢治病,他的病情不能在耽誤了,他……小時候他對我很好,我不想他這樣離開世界。”


    “哼,無聊。”賈清雲從沙發上起來,迴到臥室把門關上。


    從搬進這所小別墅之後,每次兩個人吵架,幾乎都是這樣收場的,她似乎永遠那麽氣定神閑,隨便說一句話就能讓人氣個半死。


    整個晚上王韋就坐在台階上抱著頭,他不知道該怎麽辦。想給大伯錢,但是又不敢直接拿。可是如果他不直接拿的話,大伯恐怕也活不長了。


    他是管財務的,他自然知道應該用什麽辦法瞞過賈清雲的眼睛。可是事後要是被賈清雲發現又該怎麽處理?賈清雲要是知道自己偷偷給了大伯錢,豈不是要把房頂掀掉?更重要的是,肝癌花銷不菲,很容易在財務上麵出現漏洞。到時候那件事情就算是王韋不想暴漏也隻能被暴漏出來。


    考慮了一個晚上,第二天,王韋雙眼帶著紅血絲站在賈清雲麵前。


    賈清雲打開門,就見到了滿麵憔悴的王韋。但她隻是微微皺了下眉,繞過王韋便走。王韋沒忍住一把抱住賈清雲痛苦起來:“我求求你,救救我大伯把,這麽多年你不是連工資也沒有給我開過嗎?要不就把我的工資給他吧?”


    王韋對賈清雲一點辦法也沒有,結婚七八年,從來沒大聲對賈清雲說一個字,即是心中憤怒不已,卻始終無法對著她大吼大叫。平時賈清雲也有諸多小毛病,無非是命令這個命令那個,能忍的王韋都忍了。


    就算是讓他背信棄義離開十分信任他公司,他也照做了,可是如今遇見的這件事情,卻讓王韋忍不住。


    不管怎麽說,大伯曾經有恩與他。


    賈清雲推開王韋,眉間閃過一絲厭惡:“要工資,你還好意思問我要工資,在你身上花的那麽多錢,還不夠開你的公司嗎?”


    王韋的心瞬間像是被冰封印住了,他怎麽也沒有想到賈清雲竟然會是這個態度。


    “還愣著幹什麽?快點去做飯!”賈清雲大聲道。


    王韋迴過神,眼神中依舊有些許不可置信。


    “吃著我的喝著我的,還妄圖拿我的錢救那些農村人,簡直可笑。”賈清雲從冰像中拿出兩個雞蛋,七歲的兒子從房間走出來,看到她手上拿著的兩個雞蛋便伸手去要,賈清雲打掉兒子的手,告訴他還沒熟呢,讓他老實等著。


    站著的那個瞬間,王韋幻想了很多,他甚至幻想要離開這裏,幻想把賈清雲從這家公司趕出去,由自己全盤接手。這樣的話,他就能救大伯了。


    可是看到七歲兒子的身影,王韋卻清醒過來。就算是和賈清雲過不下去,他還有兒子,即便是為了兒子,也不能現在離婚,至少要等兒子成年再說。


    想到這,王韋狠狠吞咽下心中翻湧出的酸水。移除了父母和大伯的電話,家中清靜許多,隻是這沒人叨擾的時刻,卻讓王韋陷入無盡的自責當中。想想才七歲的兒子,王韋又覺得自己隻能堅持下去。


    就這麽懷著內疚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過了三年,農村那邊傳來了噩耗。患了肝癌的大叔硬是抗了三年,終究沒抵擋過去,神色平靜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王韋變得越來越內向了,有什麽話也不愛說,他總是看著賈清雲,眼神中有種說不出的情緒。賈清雲就好像還是第一次見麵時候那樣,冷漠的迴視著玩味,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或許賈清雲,從來就沒有真正愛過自己吧?王韋默默地想著,看了一眼低頭扒拉著飯的兒子,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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