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行看著歪倒在他懷裏,要是以往早就推開他的柳情,他又一次感受到那難以抑製的心痛。


    他收緊手臂,臉貼上她的頭發:“如果你能答應我不逃跑的話,以後我不限製你的行動,但僅限於在這棟大樓裏,你可以做到嗎?”


    至於其他的,他會去為她爭取。


    他終究做不到以前那般對她狠心。


    柳情閉著眼睛沒有迴答,簡行等了一會發出一聲歎息,然後將她抱迴床上。


    隨後,他讓人來把房間打掃幹淨,重新又端來了飯菜和一碗中藥:“飯你要沒胃口,可以少吃兩口,但這藥你必須喝了,是保胎的,這兩天你情緒起伏大,對胎兒有影響,又不肯吃我的藥……我要想拿掉你的孩子用一百種方法,讓你喝藥也是,你想自己喝,還是我喂你喝?”


    柳情不太甘心地睜開眼睛,簡行笑著將她扶起來:“先吃飯,吃完了藥也就有點涼了,正好可以喝。”


    可是柳情盯著飯菜,沒有想吃的樣子。


    “你把該吃的吃了,該喝的喝了,我馬上帶你出去走走,剛才說的也是真的,讓你可以在這大樓裏行走,這是我的最低底線了。”簡行趁機重述了一遍對柳情來說很是誘惑的事。


    果然,柳情慢慢舉起了的手,自己拿起了湯匙。


    但這次飯菜做得並沒有鷗嬸好吃,柳情最近又沒好好吃飯,勉強吃了幾口她就不動了,捂著嘴巴快吐了的樣子。


    簡行知道這是她的極限,沒再逼她,給她倒了水,等她順了氣之後再把藥給她。


    黑漆漆的中藥總讓人望而生畏,柳情深吸一口氣後,就端過來,屏息著一口幹掉它,然後把空碗挪到簡行的跟前,眼巴巴地看著他。


    她再生氣,也會露出可愛討巧的神情,為什麽他現在才發現?


    簡行心動地伸手想揉她的頭發,被她頭一偏避開了,柳情意識到自己動作後,就害怕地縮著脖子和肩膀,好像下一秒簡行就會打她一樣。


    事實上,簡行就算沒打她,也會做一些過分的事情。


    簡行發現她一連串下意識的動作,心中升起悲涼,這算是自食其果吧?


    他最終沒有收迴手,但也沒有打她,隻是退而求其次地拍拍她的手臂:“走吧,我帶你去走走。”


    柳情眼睛亮了下,不過很快又寂滅下去,繼續無神地看著他,先試探性地下了床,然後又試探性地朝門口走去,直到出了房門口,簡行都沒有要將她拖迴去的樣子,她才逐漸大膽起來。


    就跟在她身後的簡行,竟然在刹那間有哭的衝動。


    雖然隻有一秒鍾不到的時間,可能夠喚起她一點點生機,對他來說已經是難得了。


    沒關係,她現在就在他身邊,他還有努力的空間。


    他不知道第幾遍如此安慰自己。


    柳情心跳有點快。


    她終於踏出了那個該死的房間,她沒想到簡行真的會對她心軟,剛才的發瘋,大部分是真的,但她死意並沒有表現得那麽強就是了。


    心中的信念支撐著她要活下去,就算不能逃出去,也要等到閻戈找到她。


    她堅信閻戈一定會發現的,她家變態天天在屏幕後麵偷窺她的一舉一動,要還不能發現她,以後就罰他寫一千遍如何孝敬老婆!


    這些想法也算是自娛自樂了,除此之外她不敢讓自己想些別的、消極的事情。


    柳情朝樓梯那邊走去,剛出來,她沒傻得撒腿就跑,這棟樓的前後左右一定有很多人看守,沒有好的法子是肯定逃不掉的,她可不想因為自己輕舉妄動,又被局限在小小的黑暗的房間裏。


    她是真的真的快要瘋了。


    走到靠近樓梯上方,柳情並沒有順著樓梯走下去,而是多走了兩步,來到靠近樓梯的一個窗戶。


    此時有陽光,從窗戶上照射進來,在地麵上形成一個發著亮光的四方形。


    她的手慢慢地探過去,來到陽光找到的地方,她的手掌立馬就像鍍上了金邊,閃閃發光。


    這形容或許有點誇張,可感受著陽光照在手上的溫度,她才真正意識到,她真的從那個黑暗的小房間裏出來了。


    她想起童話故事,不知道這同一片天空下的陽光,能不能傳遞她的思念給閻戈呢?


    她很好,她和孩子都很好,請,不要擔心!


    請你,也要好好的!


    ……


    “查得怎麽樣?”


    在閻氏財閥s市分部總裁辦公室裏,閻戈靠在老板椅上,肅聲問著在他跟前或坐或站的人。


    不客氣霸占了單人沙發的金離城當先迴道:“歐陽勝以要帶走私生女的名義,在你迴國那天確實有保鏢帶著一個女的,離開了歐陽家。我調查過,發現他們並沒有帶那位私生女到原本指定的地方,我又排查了他們當日行駛的路線,走到西郊那邊,痕跡就被抹掉了。”


    “所以說,很可能就在西郊那邊?”閻九,一名美麗知性,曾經差點頂替十二位置的女人,出聲問道。


    “我也查了那名私生女。”閻八將一些資料放在閻戈跟前,“那私生女早幾年就送到了j國,勾(和諧)搭上了某社長,被人家的正宮娘娘派人暗殺掉了。”


    金離城自己和自己擊了個掌:“所謂的私生女根本就不存在,柳甜心以私生女的名義先住進了歐陽家,再頂替柳情迴來,柳情則被以私生女的名義送走,還算可行的計劃,但他們掩飾的工作顯然還沒做到家。”


    因為柳情本身就是模仿著柳甜心的,所以柳甜心隻要本色出演,隻要不太過出格的話,還是能應付過去的。


    隻是她忽略了閻戈堪稱神一樣的敏銳神經,能感知到一切不尋常的東西,連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都能發覺到不對。


    但也證明了,這家夥是真的動情了。


    最不可能談戀愛的人談戀愛了,他和顏如鈺兩人卻還是單身狗,特別是他這個閱女無數的俊美帥氣,英俊多俊的男人!


    想是這麽想啦,他也是真的擔心柳情這個騙子,不僅騙了閻戈的心,這些和她接觸過的,居然都掛記著她,特別是閻戈召集他們時,和他們公布了一個震天的消息。


    柳情懷孕四個多月了!


    那可是閻家小小少爺啊,說什麽也要救出來。


    大家行動空前的積極!


    閻戈指尖敲著桌麵,思索了半響,說道:“柳氏那邊打點好了嗎?”


    “沒問題了。”在最角落的看起來最憨厚的閻一迴道,“假柳情沒有柳家信物,她得不到任何柳家的力量。”


    “假柳情”這詞聽起來怎麽怪怪的?


    現在不是真柳甜心迴歸了嗎?


    但沒人對這個詞有任何異議。


    或許最開始,確實是柳情假扮了柳甜心,可現在,也確確實實是柳甜心反過來扮演了柳情,柳甜心一心覺得柳情是假貨,是她的影子。


    實際上,她現在所做的事,才是假貨,才是柳情的影子。


    閻戈點點頭,然後開始發號施令:“以最快地速度找到柳情現在的所在地,但不要輕舉妄動,出了這個門,你們也要努力扮演好你們的角色,該做什麽做什麽,不能給我露出任何馬腳。”


    “是!”


    “好,接下來就等如鈺迴來……”


    ……


    柳甜心來到柳氏大樓,一進董事長辦公室就對老秘書說道:“我現在需要調動一些權務,你幫我辦理一下。”


    “沒問題,”老秘書親和地說著,“不過得麻煩您用信物蓋個章。”


    柳甜心停下步伐轉過身來:“我已經是柳家家主了!”


    “那也需要蓋章,這是規矩,否則無法傳達下去,他們都隻看章印的。”那兩個骷髏頭是特質的,這世上隻怕沒人能做出另一對,因為裏頭暗藏了玄機,除了將兩個骷髏頭掰開,否則是無法知道裏麵是什麽玄機。


    可一旦掰開,萬一沒本事弄好,就完蛋了。


    最佳的防盜密器!


    柳甜心隱忍著怒氣,冷冷地說道:“我現在沒帶,你去說一聲不行嗎?”


    “這……大小姐,我隻是您的秘書,我要能說一聲就讓底下人為我辦事的話,那……嗬嗬!”


    後麵“嗬嗬”兩字什麽意思,不言而喻。


    “要不,大小姐就辛苦一趟迴去拿一下?不然派個人去幫你取過來也行!”老秘書好心地給了提議。


    柳甜心卻陰冷地瞪他一眼,踩著高跟鞋扭頭走出剛進來的辦公室,一進電梯就拿出手機。


    簡行正在樓下餐廳,陪著柳情吃點心。


    將她“放出來”後,柳情的胃口就逐漸好了,每餐吃得不多,可多準備幾餐,倒也能保證足夠的營養,簡行本就是醫生,雖不是婦科,但多少也有涉獵,盡心盡力地照顧著她。


    看她吃得開心,他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然後,手機鈴聲就破壞了他難得感受到的那種溫馨。


    他忽然對這時候給他電話的人,感到不爽起來。


    “你不接嗎?”柳情慢慢吃著東西,順口問了一句,這鈴聲吵得她心煩。


    簡行不得不拿出手機,一看到那號碼,他皺起眉頭,下意識地看了柳情一眼,然後起身走出餐廳,再接聽:“喂,不是說這段時間不聯係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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