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離機構改革的日子越來越近,江橋不敢分心,隻是冷靜地應對。他對蓮兒采取冷處理,對白玫的頻頻約會,也置之不理。

    按照月亮局的模式,太陽局的高產高效、減人增盈的“一二三四五工程”終於在局屬各單位全麵展開了。“一二三四五工程”雖然聽去深奧,其實其核心內容隻有兩條:減人提效,大搞三產。

    一礦是太陽局建礦最早,產量最高的礦,但隨著開采深度的增加,戰線越拉越長,提升的距離也越來越遠,現在已由原來的一段提升改為兩段提升,成本自然是越來越高,是整個太陽局虧損最多的一個礦。

    依照上邊砸爛“三鐵”(鐵飯碗、鐵交椅、鐵工資)的精神,一礦在全礦方麵進行大規模的減員。這次減員先從外圍開始,首先全部清退了從鄉村召來的農民協議工,南方來的礦建隊也由於本局組建了自已的礦建隊,被迫撤出太陽局,從而結束了他們的異鄉的黃金夢。 外圍工作還沒結束,機關的人事改革也緊鑼密鼓地展開了。像月亮局一樣,機關改革先從處級領導開始,將一礦原來的十二名礦領導減為七人(把兩名快到退休年齡的老領導改任為副處級調研員,三名付處級領導安排在新分離出去的生活服務公司、生產服務公司、勞動服務公司去當經理)。接著又對機關幹部進行大減員,男的超過五十歲、女的超過四十五歲以上的,一律勸退,剩下的又分離了一些到井口、到三產公司,直到達到了機關的六十人編製才告結束。

    所幸,江橋大約是由於自己的工作努力,抑或是沾了葉夢辰的光(他不但繼任了總工的職位,還兼任了技術與安全兩個副礦長),保住了自己的編製,可他們宣傳部隻留下他與胡部長、焦幹事三個人了,並且還歸到了政工部,胡部長的職位也由部長變成了副部長。

    正在太陽局大搞機構改革的時候,本地卻迎來誰也不曾預想的六十年不遇的大嚴寒,還沒進九,氣溫就下降到零下四十多度,天寒地凍的樣子,讓人想起讓希物勒敗北的那場戰役。令人不可思議的是,嚴寒沒有阻擋住太陽局的改革步伐,隨著各單位三產服務公司的開設,一時間玻璃絲廠、塗料廠、衛生巾廠等遍布太陽局的大街小巷,雖然有的工廠或公司從投產到倒閉僅僅隻有幾個月,有的短壽的甚至隻有幾天,但在當時,卻不能不說是一道道亮麗的景觀。

    工作雖然保住了,但江橋的鬱悶卻有增無減,從前因為工作的壓力他不敢旁鶩現在工作有了著落,解決他與蓮兒的矛盾便成了當務之急。

    正在他著手解決與蓮兒的矛盾時,不曾想蓮兒卻在這時找到了工作。原來正在江橋為工作憂心時,蓮兒背著江橋找到了葉夢辰,托他幫著找工作,不曾想,葉夢辰聽了這話,竟記在心上,趁礦裏機構改革之機,把蓮兒安排到了勞服公司,每月的工錢雖不多,但生活總算有了著落。

    因為要上班,蓮兒又把孩子送到給了她母親,好在“老礦山”仁慈和藹,蓮兒媽雖愛嘮叨些,未脫盡小市民的低俗氣,但對看孩子的事卻一句二話也沒有。

    蓮兒來到勞服,因為有葉夢辰的關係,把他安排到一礦商店當售貨員,並把她分到較為盈利的食品組,這樣,失業多日的蓮兒,在經曆了謀生的艱辛之後,暫時又找到了工作,同時,也堅定了江橋與她離婚的念頭:因為她有了生存能力,江橋不迴再為甩掉她而內疚了。

    對於我們一個平凡的人,我們要在世界生存,自然要和這個世界發生各種關係但在這諸多關係中,最重要的一項就是夫妻間的關係,因為在我們一生中,隻要我們結婚,就沒有什麽人能比夫妻間相處得那麽長,利害關係那麽大。當我們與社會上的某些人發生衝突時,我們可以通過迴避或不予理睬的方法表示對他們的慢待與輕蔑而這個方法用在夫妻間,就完全不適合了,這樣隻能增加彼此的隔閡,使原本冷淡的關係更加雪上加霜。故而,世人提倡夫妻間互尊、互敬、互愛、互助,認為僅此是通向夫妻感情間彌久愈深的唯一通途,除此之外,一切賭氣、遷怒以至兵戎相見,隻能在兩個人間修築起越來越厚的牆壁,使相愛時視若瓊花、似玉樹的伴侶變成了駭人的夜叉與牲口,那些說了千遍萬遍的甜言蜜語,也隻能是一個美麗的謊言。

    江橋與蓮兒現在就嚐到了由他們自己釀就的婚姻苦酒,他們相互間不再有依戀溫情、甚至是憐憫,所餘的隻是無處發匯的怨恨。尤其是江橋,這位用書本喂養大的浪漫哥兒,雖無緣踏入高等學府,但書本給他的幻想,卻絲毫不比那些從“天堂”裏走出的嬌子少,甚至是有了這種外在的缺憾,他對生活變得更加挑剔、更加不易滿足。雖然貧寒與苦難可以暫時降低他的標準,但一旦他的生活稍有起色,他就像寓言裏那條蘇醒過來的蛇,露出他的本性來。再加上蓮兒的驕悍與不檢點,這就更助長了他對婚姻的厭倦情緒,平淡沉悶的生活,於他猶如樊籠,有種被窒息的感覺雖然他知道富貴浪漫的生活是要付出代價的,但由於對生活的膩煩,使他明知前邊有火坑,他也願奮不顧身往下跳。

    這天,江橋到局報社送稿件,出來時天已近中午,他習慣性到來到站牌下等車。這天,正是這一年中的最冷的一天,雖近中午,但天一點沒有轉暖的意思,他穿的那件破羽絨線抵不住刺骨的北風,正凍得在地上直跺腳的時候,一輛豪華轎車停到他身旁。

    “這不是我們的江詩人嗎,在這冰天雪地中體驗什麽生活呀?”白玫從車窗裏探出頭來。

    江橋抬起頭望了她一眼,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複雜感情。

    “都這時候了,我們的江詩人還拿架子,你是不是也要學古人渴死不喝盜泉水呀?”

    “什麽意思?”

    “上車吧,要是把我們的江詩人凍壞了,那可是我們國家的一重大損失。”白玫不慌不忙地調侃道。

    “怎麽,你一個大男人還怕我一個小女人劫持你?”見江橋猶豫不絕的樣子,白玫譏嘲道。

    又一陣寒風刮了過來,江橋凍得打了個冷顫。

    “我倒要看她能把我怎麽樣。”江橋心裏拿定主意開玩笑道:“我可和你說好了,我身上分文沒有,你要是要出租費,可是找錯了對象。”

    “上車吧,看你臉都凍白了。”白玫曾鑽研過卡耐基的為人之道,他記住了其中的學會微笑與投其所好兩條。

    江橋終於跨上了她的車。不想,江橋剛坐好,轎車卻調了頭,向著與一礦相反方向的極光城方向開去。

    “你這是去那呀?”

    “你一個男人家還真的怕我一個女人?”

    “女人我是不怕的,我就怕你是個女鬼。”

    “好,說得好,江橋,你讓我著迷,不光是長得好,更吸引我的是你的好口才,就憑你這麽誇我,我更得對得起你了。”

    “你到底想幹什麽?”

    “你說一個女人遇上了她的心上人,她還能幹什麽。”白玫說罷開心地笑了起來。

    江橋被白玫的笑聲感染了,他知道自己當初被她迷上,正是被她身上這種原始的、充滿野性的魅力吸引住了,瞬間他覺得在他魔鬼的畫皮下,還不失有女人溫柔的一麵。

    汽車很快就進入了極光城,白玫把車停到一座大酒樓前的停車場上,立起了身上的貂皮大衣的領子走下了車。

    江橋沒有猶豫,跟著她走進屋去。他們步入三樓,找了間沒人的雅間坐了下來 “兩位先生、小姐,請問你們點什麽菜?”服務小姐拿了菜譜走了過來。

    “挑你們飯店最有特色的菜上四個,不要怕價高,隻要好吃就行,要是你招待好了我們兩位,本小姐有獎。”白玫不慌不忙道。

    “那酒呢?”

    “也挑你們酒店最好的上。”

    “好哩。”服務小姐高興地應過後,轉身離去。

    “這位小姐的服務態度倒是蠻好的。”大約是江橋也不想把氣氛搞得太沉悶了 “那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那就是因為我們我錢,因為我們肯在她這裏大把的消費,所以我們就是他們這裏的上帝中的上帝。”

    “你說的這個倒不失是一個事實,不過我想說_”江橋說到這裏猶豫了,他本想挖苦她一番,可現在就要端人家的飯碗,他有點說不出口。

    “好了,你不用說了,我想你不會我的錢不幹淨吧?我想你這樣說也對,因為天下商人的錢沒有幹淨的。”

    “你說哪去了,我隻說想說太浪費了。”江橋改口道。

    “謝謝你還能替我著想,這可是很難得呀,你不知道,為了這個我費了多少心機。”白玫半真半假地調侃道。

    “白玫,說句實在話,我覺得你不失是個女強人,隻是你有時太現實了。”

    “人不現實行嗎,我們就生活在實現中呀,在我們這個物欲橫流、爾虞我詐的社會上,我們不現實就沒法生存呀。”

    因為白玫說到了要害,江橋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這時服務員端上了酒菜。

    “江詩人,請吧。”白玫拿起筷禮節性地讓道。

    江橋拿起筷子。白玫把一塊龜肉挾到江橋的碗裏道:“看你,又消沉,又清瘦吃點肉補養補養吧。”

    “你對我這麽好為了什麽?”

    “怎麽,你到現在還沒明白,實話和你說吧,一則我是愛上了你,我們曾有過肌膚之親,你可能不在乎,而我卻很珍惜;再則,我希望我能幫我,我們聯手打敗陳建偉。”

    “你怎麽知道我會幫你呢?”

    “你是個有血性、有報負心的男人,我知道你在心裏非常恨他,因為從一開始他就把你當他他的犧牲品,就像他拿我當犧牲品一樣。”

    “你分析得有理,可我能幫上你什麽?”

    “我看人從沒看走眼,你是個有文化、有品位、有心計的男人,雖然你還認識到自己這方麵的潛能,沒有認識到它能給你帶來的巨大利潤,但我卻懂得它的價值我認為你是一座富礦,正等著有眼力人的開發。”

    “謝謝你的抬舉,可惜我有自知之明,我不會被你的抬舉搞得忘乎所以。”

    “我有個問題一直想不明白,我不知你這個人是大智若愚呢,還是你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

    “什麽意思?”

    “我想不明白,你那個黃臉婆子哪一點她比我好,她有什麽迷人的魅力讓你戀戀不舍,她賢慧、貞潔、溫柔、能幹、有錢占上了哪一樣?你為什麽那麽心甘情願地和她攪和到一起,和她相比,我最起碼比她有錢、有地位,盤兒也比她亮。”

    江橋被她強辯的口才說得沒有迴擊之力。

    “就你現在的處境,你替自己設想了沒有,雖然在這次機構改革中你保住了工作,可你憑借你現在的實力,你想有出頭之日,你自己說是不是比登天還難?”白玫見江橋有些心動,趁熱打鐵接著說道:“而你要是和我聯手,就在舉手之間,你就可以一步登天,隻要你答應完婚,我立馬給你配車,年薪最低也會給你十萬。” “你說得可是真話?”

    “你看我像在和你開玩笑?實話和你說罷,今天我出門之前,我已經在佛祖麵前做了祈禱,我過夠了一個人的寂寞生活,我要讓他保佑我見到我心儀已久的心上人,果然,老天不負苦心人,我今天剛出門,就在這裏碰上了你,我知道這不是一般的見麵,而是上天的恩賜。”

    “我今天才認識你,你的確不是一個一般的女人,可我有一點歧義,我想佛隻慈悲人世間正義、慈善的事。”

    “怎麽你認為我和你結緣不是正義、慈善的事?”

    “什麽意思,我說你這人不要忘恩負義好不好,還有因為說到了佛,我們要對佛懷有虔誠心,你認為我是個爛得流濃的濫女人,實話跟你說吧,我比你純潔得多了,要知道,當初是你先無禮,是你把我拉下了水,你怎麽還能反過來譏笑我呢?”

    江橋被白玫的一席話說得啞口無言,他心裏明知她不是個什麽好女人,可嘴上卻又一點也說不出來,他至今也不明白,他那晚為什麽那麽衝動,至今讓人留下譏笑的把柄。

    白玫把江橋的一切變化都看在眼裏,此時她又不失時機地使出美人計,她做出媚人的微笑與溫存的舉動,讓江橋在不知不覺中陷入她的粉色陷阱中。

    這天晚上,江橋一夜未歸,兩個人找了一家豪華的旅店,重溫了他們的鴛鴦舊夢。

    再說蓮兒,見江橋一天不歸,到了晚上,她等他到半夜,還是不見他的蹤影,便先睡去,可她躺在床上卻一點睡意也不沒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在她的心頭。第二天早晨起來,她飯也沒吃,洗把臉便去上班,可到了班上卻一點也提不起精神一峰子哭喪氣,同事們見她這付模樣,都知道她一定有什麽心事,可她不說,別人又不便於問,因此大家隻好裝著沒看見。

    中午迴家,江橋還沒迴來,她賭氣也不做飯,跑到小吃部吃了碗麵條,迴來欹了會兒,便早早地上班去了。

    到了晚上,正在她做飯的時候,江橋迴來了。她抬眼見江橋,見他麵色平靜,於是小心地問道:“你去哪了?”

    “我去哪了和你有關係嗎?”江橋淡淡地道。

    “怎麽沒關係,我昨晚等了你一宿。”蓮兒忍住氣道。

    “我讓你等了嗎?”江橋說完話,踱進客廳看起書來。

    一會兒蓮兒做好了飯,過來叫他吃飯。

    “你先吃吧,我不吃了。”江橋依舊是淡淡地道。

    “一會兒飯就涼了。”蓮兒耐住性子道。

    “涼了我自己做。”江橋眼睛始終沒有離開書。

    “江橋,你還不肯原諒我?”蓮兒流下淚來。

    “我們誰也不欠誰的,不存在誰原諒誰。”

    “那你是不肯原諒我了?”

    “晚了。”

    “那是什麽意思?”

    “我們離婚吧,蓮兒,我們之間感情都沒了,還纏在一起有什麽意思?”江橋終於抬起頭道。

    “離就離,我不信離開你我就不活了。”蓮兒哭叫著嚷道。

    “蓮兒,你冷靜點,我在和你商量事呢。”江橋見蓮兒的那付撒潑樣,心煩地道。

    “自己沒能耐拿老婆撤氣,看你那個德性。”蓮兒沒好氣地叫道。

    “是的,蓮兒,我是沒什麽能耐,你跟我也亨不到什麽福,我們結束吧,這個家的東西我可以什麽也不要,我們畢竟夫妻一場,我不能無情無義。”

    “我不要,我什麽也不要,你要滾,你就滾得遠遠的吧。”

    “蓮兒,你冷靜點,我不希望這樣,我們要好聚好散,你說是吧?”

    “你不滾是吧,好,那就我滾。”蓮兒說吧,起身穿上鞋,也沒穿外套,嚎哭著出門騎上車子就奔她母親家去了。

    走在道上,蓮兒才意識到冷,她拚命地騎著車子,頭上、腮邊很快地掛上了冰坨,她感覺到寒風次到了她的骨頭。

    終於,她來到了母親家,一進門,她便號啕大哭起來。“老礦山”夫妻見蓮兒這副模樣十分吃驚,把她讓到炕上,忙問其故。

    “王八蛋,姓江的要……和我離婚。”蓮兒抽抽噎噎地道。

    “怎麽會呢,你們不是一直生活得很好嗎?”

    蓮兒不語。

    “那你做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了?”蓮兒媽道。

    “我跟那個搞傳銷的去了極光城住了一夜,不知怎麽被他知道了。”

    “那你到底有沒有那種事呀?”

    “沒有那事他敢嗎?”

    “那他是怎麽知道的?”

    “誰知道那個王八蛋在那裏給我們拍成了錄像。”

    “做孽呀,你這純是做孽呀,我們家世世代代,還從沒出過像你這樣的丟人事你這是自做自受,活該。”“老礦山”道。

    “孩子,不要怕,有媽媽。”蓮兒媽攬過蓮兒道。

    “你這是辱沒祖宗呀!”“老礦山”長歎道。

    “我說你閉上你的臭嘴好不好,我就不相信,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犯錯誤的” “那你說出了這樣的事,讓我們怎麽辦?”“老礦山”不依不饒地道。

    “天下沒有趟不過去的河,我們可以找人和江橋說說嘛。”

    “出了這樣的事,你還讓我去和人說不是,要說你去吧。”

    “爸,媽,你們別吵了行不行,我已經夠煩的了。”蓮兒大聲地叫罷,轉身進了西屋。

    老兩口在屋裏唏噓半天,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尤其是“老礦山”封建意識還相當濃,認為女人紅杏出牆是天大的職辱,心裏惱火,嘴上卻又不能說。不想,他火發不出來,病卻找上了身,第三天他突然休克,送醫院搶救了好半天,總算把他救活了,但他一走進家,一看見蓮兒,氣便又不打一處來了。

    蓮兒媽把家中的一切看在眼裏急在心上,後來經過她苦思冥想,她想起去找葉夢辰,她想這事隻有葉夢辰還可能有挽救的餘地。

    還好,葉夢辰聽了蓮兒媽的哭訴後,還真的當成了事,當天晚上,他便把江橋叫到他家中,對他進行一次思想教育。

    “你是怎麽搞的,人都說男人富貴了才學陳世美,你怎麽沒富貴就變壞了呢?”葉夢辰嚴肅地道。

    “四叔,你聽說了什麽?”江橋見葉夢辰一臉嚴肅相,他以為他與白玫的事讓他知道了心中十分地不安。

    “你自己做的好事你還問我,你說你和蓮兒是怎麽迴事?”

    “這事你聽誰說的?”江橋見葉夢辰說他與蓮兒的事,一顆懸著的心落了地。 “我說你做人要思前想後,你說蓮兒哪不好,你怎麽能想起一出是一出呢?” “夢辰,有話慢慢說,你不要衝動好不好。”張雅在一旁打圓場道。

    “我最看不上忘恩負義的人,就算蓮兒不好,你還得看他父母吧,他們對你可是沒說的。”葉夢辰依舊是不依不饒。

    “四叔,到這一步了,我也不怕出醜了。”江橋把蓮兒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這是真事?”葉夢辰驚異地問,顯然蓮兒媽沒和他說起這件事。

    “那你還用我把那片子拿給你看看?”

    “荒唐,絕頂的荒唐,這怎麽可能呢,江橋,你說實話,你是不是有了什麽仇人?”

    “沒有哇。”

    “沒有?這可就怪了,沒有仇人別人為什麽要算計你?”

    “我也不知道。”

    “那你的那個片子是從哪弄來的?”

    “是別人用快件郵來的。”江橋撒謊道。

    “要是這樣,我看你更不能離了,我看這裏有問題。”葉夢辰道。

    “不管什麽原因,這事都是她不對,我不想再和她生活下去了。”江橋下定決心道。

    “男人家要心胸寬闊些嘛,人這一生哪有不犯錯誤的。”張雅道。

    “可她犯的這個錯誤是不能寬恕的。”江橋道。

    “江橋,你可給我聽好了,我不許你離婚,要是你不聽我的話,你小心我開除了你。”葉夢辰使出撒手鐧來。

    “你這是不講理。”江橋爭辯道。

    “我經曆的世事多,你相信我,我絕對不會害你的。”

    江橋聞葉夢辰如此說,知道再和他申辯也是沒用的,於是任是你百般規勸,他就是一言不發。

    “我覺得這小子好像隱藏了什麽。”江橋走後,葉夢辰道。

    “現在的年輕人可不能拿咱們那一代的眼光去看他們呀。”張雅道。

    又過了兩天,蓮兒媽見江橋那邊還是沒信,知道那次找葉夢辰沒有奏效。於是她又開始搜腸刮肚地想其它辦法,但想到最後,竟覺得沒有一著可以用得上,於是越發的不安起來。

    對於父親和母親的心病,蓮兒心裏很清楚,她知道她在這家呆一天,他們的痛苦就要延續一天,可離開這她又能去哪呢,直到這時,她才從心裏恨死那個“歪瓢”她甚至懷疑是他在有意陷害自己。然而事已至今,她有什麽好辦法呢?想來想去,她竟想到死。

    這天,她和往常一樣說是上班,半道她卻紮到了自己的家。進了屋,她什麽也不想,隻把一瓶準備好的安眠藥泡進水裏,等它溶化後,她一口氣把它們喝幹了,爾後她躺在床上,靜候著死神的來臨。

    也是她命不該絕,這天江橋剛到班上,發現他昨晚寫得稿子忘帶了,急匆匆趕迴家,卻見蓮兒躺在床上,嘴裏還吐著白沫,他使勁地搖撼她,見她已經昏迷了,他急忙來到街上的電話廳,撥通了120。 救護車很快就來了,大家急忙把蓮兒抬上車,救護車又一路鳴叫著開進了醫院 經過醫生一連幾個小時的搶救,蓮兒終於脫離了危險。醫生把蓮兒推出搶救室,這時蓮兒父母、與江橋都圍上來,跟著醫生一起進了病房。

    蓮兒又昏睡了整整一天,到了晚上八點多的時候,她突然張開了眼,蓮兒媽激動地上前握住她手,連叫“蓮兒,蓮兒。”

    “媽,我這是在哪?”蓮兒還沒有完全醒過神來。

    “孩子,我們是在醫院。”蓮兒媽道。

    “媽,我怎麽了?”

    “孩子,你沒事,沒事。”

    “媽,我剛才看見牛頭、馬麵把我拉走了,我怎麽又迴來了?”

    “孩子,你不要瞎說,你這不是好好的嗎。”

    “孩子,少說話,好好休息。”“老礦山”道。

    “媽。”蓮兒啜泣起來,她終於想起了自己的處境。

    蓮兒哭了半天,抬頭見到江橋,她突然大聲地向媽媽道:“媽,讓他出去,出去,我不想見到他。”

    “孩子,你不能激動,你要安靜。”“老礦山”上前道。

    “媽,你快讓他出去呀!”蓮兒聲嘶力竭地嚷道。

    江橋走到蓮兒麵前道:“蓮兒,不管怎麽說,都是我不好,我請你原諒。”

    “我不用你原諒,你是個白臉狼,你滾,滾!”蓮兒激動地嚷道。

    江橋轉過身向蓮兒父母道:“爸,媽,真對不起。”說罷他起身離去。“

    蓮兒媽把江橋送到門外,向江橋道:“這孩子脾氣倔,你別和她一般見識。”

    江橋從兜裏掏出一把錢遞給蓮兒媽道:“我還有點別的事,這些錢你先拿著,以備應急,辦完事我再迴來。”江橋說完話頭也不迴地去了。

    蓮兒媽轉身進了屋,來到蓮兒的床前。

    “媽,我想好了,我要和他離婚。”蓮兒聲音微弱地說道。

    “孩子,你瞎說些什麽呀,再說兩口子過日子哪有不吵架的,你好好休息,不要瞎想好嗎?”

    “媽,我已經想好了,我要和他離婚,我死都死過一次了,還怕離婚?”

    “離不離婚,這事全在你了,你現在好好養病,等養好了病,你想怎麽就怎麽還不行嗎?”

    “媽,我這病沒事,經過剛才的那一死,我也想通了,現在我不想死了,我還要好好地活著,媽,我們出院吧。”

    “你怎麽也得在這觀察觀察,怎麽想出院就出院呢?”

    “媽,我真的沒事了,我不想在這再住下了。”

    “好,你別急,等你輸完了液,我們再趟不遲。”

    在蓮兒的堅持下,蓮兒第二天就出院了,迴家後又掛了兩天的點滴,她自己可以下地走動了。

    這天當江橋再來看她時,她把父母攆出了屋,她和江橋來了一次單獨談話。

    “江橋,我們畢竟夫妻一場,你說得對,我們還是好聚好散吧。”蓮兒平靜地道。

    “蓮兒,我……”江橋想說什麽,但卻被蓮兒的話打住了。

    “江橋,過去的事我不想聽,也不想提了,人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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