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仁義見果然是要捐錢,他那張臉瞬間苦了下去。


    “顧大人有所不知,如今生意難做,家裏的商行都快要開不下去了,小民實在不是不願意捐啊……”


    天底下哪裏有這種道理?


    搶了人家生意,還逼著他們捐錢,直接派兵去搶唄?


    顧晨的主要目的本來就不是要錢,不過這裏麵沒有幾個好人,所以他當然是要惡心一下的。


    顧安冷笑道:“可我怎麽聽人說,丁家主一刻鍾賺的錢比我家大人,一輩子的俸祿都還多呢?”


    “總不會都花光啦?”


    這會兒所有人都能夠確定,剛剛顧晨就是在暗地裏聽他們說話,瞬間個個汗如雨下。


    就連李國棟也有些心虛,他拱火的話應該沒被聽出來吧?


    壞話基本上大家都說了的,所以這捐錢肯定是躲不過去了。


    丁仁義悶頭半晌最終填了捐一萬貫,旁的人也是跟著填一萬貫。


    隻有擔心自己形象的李國棟,鄭重地填了三萬貫。


    “朝廷大事小民自是不懂,可隻要朝廷有需要,哪怕是要小民將棺材本賣了,小民也不會有二話。”


    這話說的很是漂亮,可顧晨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


    雖然這是塊老薑,可在他麵前演戲,多少還是嫩了點兒!


    曾樹立隻捐了五千貫,不過根據他家如今的生意流水,知道他是出了力便沒有說什麽。


    更何況他也不準備要!


    顧晨笑道:“白日不好叨擾百姓,趁著如今宵禁便去取錢吧,還請各位家主帶路吧?”


    這是準備花他們的錢,還不準備讓百姓們知道?


    他們氣得牙癢癢還不敢說啥,隻能怪自己倒黴了。


    出了屋子冷風一吹感覺涼涼的,肚子裏也是空蕩蕩的。


    他們這才驚覺顧大人說請他們吃飯,其實根本就沒請他們吃飯,隻請他們喝了杯陳茶。


    問他們要了那麽多錢,沒想到一碗大米飯也沒給他們準備。


    太過分了!


    跟著曾樹立去曾家官兵,按顧晨的吩咐隻抬了幾個空箱子走,並沒有真的拿曾家的錢。


    甚至還帶了句話:“我們顧大人知道你姐姐的事,若你真想為姐報仇,隻要有一點兒證據都可以找顧大人,顧大人最見不得世間冤情了。”


    曾樹立如何感到痛苦顧晨不知道,他隻知道作為曾經的親家,後來的仇家,曾樹立肯定是最了解李家的人。


    “若不是為了挖出朝堂上的鬼,這個李國棟今晚就得死。”


    他的這點兒小把戲,顧晨看得那叫一清二楚。


    可顧晨卻不得不放長線釣大魚,因為他明白殺條小魚根本無關痛癢,可是到底是誰呢?


    陳瑛?


    不,不可能。


    這家夥一個勁兒地想諂媚皇帝,恨不得把半個朝堂上的人都得罪完,幹不出這種冒險的事兒。


    他最多在標兒麵前說幾句壞話,可是不是他又是誰呢?


    今夜無眠。


    顧晨把朝堂上的人都想完了,最終也沒有想出個人名來,關鍵誰能在錦衣衛和禁軍插手呢?


    那裏麵大多是功臣之後,他們不屬於文官陣營啊。


    初春的紫禁城依舊白雪皚皚,太子妃廖氏自生完三胎以後,身體便開始一直不好了。


    前兩天陪孩子們玩了會兒雪,當天晚上就感了風寒,燒了兩天才退熱不說,如今還渾身軟綿綿沒有力氣。


    孩子們年紀還小怕傳染,太子自然見不得孩子們。


    太子身子貴重也不能見幾次,側妃們也怕感染了連累自己,她也不討人嫌主動免了妃嬪侍候。


    隻有林月自告奮勇地,每日都去伺候她陪她說話。


    “姐姐也該顧著自己的身子才是,姐姐從小在金陵長大,受不了北平的寒冷就該少出門。”


    林月喂太子妃吃完了藥,還貼心給她擦了嘴角。


    “做女人的自己都不疼惜自己,那還指望著誰疼惜你呢?”


    “您瞧瞧您,臉都蠟黃蠟黃的了。”


    雖然是太子殿下的寵妃,可林月平日裏對她倒也恭敬。


    宮廷裏住著長日寂寞,廖氏對她也有幾分親近。


    “我也是從小習武的身子,按理來說身子不至於如此差勁,多吹會兒風竟就病倒在床了。”


    “若是我祖父尚且在世的話,定然會說我小時候不曾用功,所以身子骨才會如此羸弱。”


    可她曾經為少女之時,也能提弓上馬英姿颯爽的。


    “這女子生了孩子,身子自會大不如前的。”林月給廖氏喂了口蜜餞,低聲道:“您想想燕王妃呢,聽說燕王妃已是油盡燈枯之時了。”


    “還有咱們母妃和先太後,差不多也是這個歲數藥不離口呢,所以要格外注意保暖才是。”


    聽她這麽說廖氏倒也點了點頭,覺得自己應該是生孩子虧了身子。


    “你說得是啊,四嬸嬸也是將門女,不也難逃病症?”


    “我就是病中想得多,多虧了你時常來寬慰我。”


    “你來顧著我便不能伺候殿下,明日還是不用來了,不能因為我,耽誤你的好日子。”


    廖氏從知道要嫁給太子那會兒起,便收起了所有的鋒芒,盡全力讓自己變得大氣寬和。


    所以妒忌林月受寵這種事,是堅決不可能存在的。


    至於偶爾那點兒心理不平衡,倒是也可以調節。


    “妾身都一把年紀了,太子殿下願意來妾身就伺候著,不願意來自然有年輕妹妹們伺候著。”


    林月拉著廖氏的手,一口一個姐姐很是親近。


    “妾身隻要伺候好姐姐,讓殿下放心便足夠了。”


    朱雄英也關心太子妃的身子,這個廖氏還是知道的。


    她摸了摸自己蠟黃的臉蛋,多少還是有些自卑。


    “還好太子殿下不好來看我,本來我就生得不算好看,病中的臉色就更加難看了。”


    若是讓太子殿下看見她病時模樣,說不準更拿她當親人,而不是拿她當自己的妻子了。


    “長得好看有什麽用?”林月眼底閃過一絲笑意,輕聲道:“咱們東宮什麽模樣的美人沒有啊,可太子殿下不都是想起來才去看看嗎?”


    沒想起來的時候,自然就丟在一旁不管不問了呢。


    “說來這世上好看的美人何其多,可有誰比得上顧家的大姑娘,我就沒見著比顧家大姑娘更美的。”


    “我前些日子還聽幾位官眷說,顧大姑娘美得就跟禍水似的。”


    “您說咱們太子若是喜歡美人兒,那怎麽輪得到曾狀元?”


    她這話聽著像是在安慰太子妃,可廖氏卻不由地想起,曾經被自己刻意忽視的一些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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