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晨了然地點了點頭,怪不得他會用那種眼神看李國棟,原來中間隔著手足之恨呢。


    其實他也覺得李國棟有點不對,那些話表麵聽著沒什麽大問題,實際上卻是在暗地裏拱火來著。


    他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已經讓人坐了一時辰冷板凳。


    顧晨這才掐著點兒準備出去,隻見他揚起笑臉便走了出去:“好熱鬧,幾位正在說什麽呢?”


    聽到顧晨的聲音幾人都是一驚,就連剛才說壞話最厲害的丁仁義,那腿都忍不住軟了軟。


    這顧晨從哪兒進來的?


    剛才那會兒,難不成他一直在屋裏聽他們說話不成?


    可眼下最要緊的不是害怕,還有猜測顧晨到底聽沒聽到那些話,而是得站起來給顧晨見禮。


    隻不過除了曾家以外,其餘人都有點兒心虛的樣子。


    “見過尚書大人……”


    他們的腰彎得很是低下,完全看不出剛才盛氣淩人的樣子,果然都是一群表麵威風的紙老虎罷了。


    丁仁義敢亂說話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他覺得人家堂堂尚書大人,應該不會聽他們這些商人說話才對。


    叫他們來隻是為了要錢,誰吃飽了撐著浪費時間聽他們說話?


    “不必客氣,都坐吧。”


    顧安拉開主位的太師椅,請顧晨坐了下去以後。


    這才吩咐人上茶,而顧晨則不依不饒地問道。


    “你們還沒迴答我呢,剛剛大家夥在說什麽呢?”


    他語氣聽起來很好說話,就像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可混到這個位置的人有幾個是軟蛋?


    顧晨看起來越是溫和無害,他們就莫名其妙的害怕。


    李國棟立刻笑道:“迴顧大人的話,我等是在討論顧大人今兒晚上,要請我們用什麽好茶飯。”


    他的態度很是卑微,可顧晨卻隻是淡淡地一笑。


    “那諸位就先喝口茶再說吧,這是上好的龍井。”


    其實這根本不是什麽好茶,而是放了有兩年的陳茶。


    對普通人來說依舊是好茶,可對上了階級的人、還有見多識廣的人來說,那就不是什麽好東西了。


    這些人自然不可能嚐不出來,可他們還是昧著良心紛紛讚揚這是好茶,畢竟誰敢說首輔大人的茶不好?


    隻有曾樹立喝了口茶便不喝了,眼底都是淡淡的諷刺。


    不過都是一幫懦夫罷了,剛剛不是都挺能說的嗎?


    繼續說啊!


    “曾家主。”


    顧晨注意到曾的眼神後很感興趣,所以笑盈盈地問道。


    “聽說曾家茶行曾經日進鬥金,不知你覺得這茶如何?”


    都以為他會跟著說甚好,可曾樹立隻是淡淡地道。


    “大人莫要怪小民說話太直接,小民覺得這茶甚是一般。”


    “這是陳茶!”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不說話了,跟看傻子一樣看著曾樹立,這貨怕不是不想在商場混了吧?


    “好嘴!”


    沒成想顧晨卻笑了,甚至還讚揚地拍了拍手掌。


    “你們幾位的嘴巧,卻沒有曾家主的嘴會叼啊。”


    從顧晨官居二品開始,他就很少聽到有人跟他說實話,隻要他覺得好的,不管是好是壞那都是好東西。


    怪不得曾家日漸沒落下去,感情是因為其家主不夠圓滑。


    生意人要是不會說話,那離破產的日子怕是不遠了。


    “顧大人勿怪。”


    李國棟年紀最長,這時候當然要冒頭為自己地方商人說話。


    “曾賢侄不會說話,顧大人怎會用陳茶招待我們呢?”


    “定然是他嘴笨,沒有嚐出這茶的好開。”


    大概是曾樹立看這老頭不順眼,當即就毫無顧忌對他翻了個大白眼,語氣更是毫不掩飾的討厭。


    “關你屁事!臭不要臉的老東西!自己一家子都爛頭了就罷了,還跑來管別人家的閑事。”


    他親姐姐是被李家害死的,這事兒他這輩子也過不去。


    那可是小時候陪他讀書、吃飯放紙鳶的親姐姐。


    遲早有一天,他要弄死這家人才會解氣。


    “非也。”顧晨讚賞地看了眼曾樹立,然後樂嗬嗬地笑道:“這就是陳茶,我是想告訴各位這新人不如舊茶,我這個人就很偏愛舊茶。”


    “不管如今湧出多少新商,各位曾經對朝廷的貢獻,朝廷心裏其實都惦記著,從未忘記過。”


    好吧!


    其實他就是舍不得好茶,鬼知道這裏麵有沒有人想刺殺他,若是拿好茶去招待的話他得慪死。


    “如今朝廷遇到一點事,我想想還是要靠諸位配合。”


    顧晨笑著拍拍手,安子便將手裏的文章遞到王家主手中。


    “這文章的是從你家文墨書舍裏頭傳出來的。”


    “王家主有意見盡可說出來,編纂文章在背後罵我就沒必要了吧?”


    王興祖莫名其妙接過文章,看了半天也沒想起來做過這事兒,可這紙確實是他家的材質沒錯。


    “顧大人這事兒小民真不知道,請大人給小民一些時間,待小民查清楚後定給大人交代。”


    他雖然對朝廷有些意見,卻也不是瘋了不想活了,怎麽可能幹出這樣的事來給自己找事?


    況且就算是要幹這事兒,他也不會傻到自己幹啊。


    曾樹立卻冷笑了一聲,然後好整以暇地提醒了句。


    “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文墨書舍的掌櫃張理,不就是曾經同李國棟的丫鬟,勾搭在一起的那位嗎?”


    如此上下皆亂的家風,也不知老爹當年被灌了什麽迷魂湯,非要將姐姐嫁給這樣的人家。


    本在暗地裏看戲的李國棟,見他居然拆穿自己臉都黑了。


    “曾賢侄你可莫要亂說話,大家都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你別再揪著幾百年前的事兒不放了。”


    “若是再胡亂說話壞我家名聲,那咱們便隻能去見官,請官老爺來好好給咱們評評理了。”


    曾樹立才不怕要去見官呢,就怕那些官拿了李家好處不肯見他。


    王興祖原本還有些懷疑,可聽到這句話懷疑又打消了,覺得可能曾樹立在其中挑撥離間。


    李伯伯可是個好人啊,他家困難時還借過錢給他們。


    怎麽可能害他們王家呢?


    “好了,我今日也不是來追究你們這些事兒的。”


    事兒是誰幹的顧晨心裏有了樹,隨即又讓人上今日的大菜來。


    “如今朝廷要修鐵路,還望各位有錢老爺們出些資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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