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後顧晨黑著臉,啥也沒說誰也沒搭理就走了。


    當然,也沒什麽人敢這時候搭理他,避嫌還來不及呢,除了深信他為人的那幾個以外。


    可顧晨連他們也不理,隻快速地朝宮外走去。


    在外人看來他是心情很不好的樣子,可剛坐進馬車他忍不住就笑了,還笑得怪開心的。


    好家夥,他老早就想歇個長假,如今可算是有時間好好歇著了,這不得睡個昏天暗的再說?


    “老爺,陳大人在後麵追,他好像有話要說。”


    顧安覺得這個陳大人對老爺倒是好,旁人這時候避嫌都來不及呢,就他不怕別人的眼光。


    這才剛剛當上尚書,也不怕到時候被參一本。


    顧晨:“……懶得理他,趕緊迴家去,肚子餓了。”


    給他追上來又要叭叭好這時候,耽誤他吃飯嘛。


    他純粹是嫌棄寶船,可寶船卻留在原地感動道。


    “這就是顧兄,生怕連累到我,連話也不敢同我說,得友如此,此生還有何遺憾呢?”


    得虧顧晨沒聽到這句話,不然高低得罵他句自作多情。


    詹府。


    “蠢,蠢貨,大蠢貨!”詹徽給氣得臉色發青,指著蘇鬆怒罵道:“這樣的贓事兒你也敢幹,你不要命了?”


    “做事情要麽做得幹淨漂亮,要不然你就不要幹,這麽拙劣的栽贓,隻要是個人不是瞎子都看得出來。”


    “你拿來陷害顧大人?欺瞞陛下?你想得也太美了吧?”


    若是顧晨有那麽好整的話,他不早就這麽幹了嗎?


    還輪得到這個蠢貨?


    “做事之前,為何不同我商議,如今可怎麽收場?”


    詹徽這時候心亂如麻,誰不知道蘇鬆是自己的人。


    到時候此計被錦衣衛識破,他詹徽又該如何自處?


    光陷害淩漢一個,就被那些文人墨客各種陰陽怪氣罵了好些年,如今來一個顧晨又得被罵多少年?


    “為何拙劣?”此時,蘇鬆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陛下不是已經把顧晨那廝革職在家了?”


    這是他們大人做夢都想幹的事,他不過是在幫大人完成心願。


    “太子殿下就算是想保他,也得按規矩辦事兒啊?”


    再說了,顧晨喜歡金子,剛好貪個金匾難道說不過去嗎?


    他覺得很合理啊!


    動機有了!證物也有了!人證他們手裏也有。


    這就是個完整案件,他覺得簡直就是無懈可擊啊。


    “蠢!”詹徽氣得拍大腿,怒道:“你聽聽剛才陛下說的什麽話,什麽叫不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放過一個壞人?”


    “誰是好人?誰是壞人?你難道聽不出來嗎?”


    這陛下分明就是認為顧晨是好人,冤枉他的那些人是壞人。


    “以往告狀的老人家,陛下都會給這些老人家賜座,你再看看今日,那顧老頭得到陛下好臉色了沒有?”


    “錦衣衛無孔不入,指不定顧老頭去賄賂的事情,陛下早就知道了,而且還知道他拒絕賄賂的事兒。”


    是,他是想過弄死顧晨,可他想的是……


    他想的是把藍玉和顧晨混在一起,利用陛下的疑心幹掉老顧,這是他想過最穩妥卻也最難實行的法子。


    但藍玉在高麗屯兵,期間又從來沒和顧晨通信啥的,他就是想這麽幹,也找不到路子。


    這種栽贓他貪錢的事兒,老詹怎麽想怎麽覺得不妥當。


    “這樣,你讓你的人,想辦法把藏在顧家米倉的金匾拿出來還給顧老頭,再想辦法把顧老頭弄死。”


    “如此一來,外人隻會猜測,要麽是顧老頭行賄不成惡意誣告,後又反悔惶恐自殺。”


    “要麽便是猜測顧晨怕東窗事發,所以故意還迴金匾,殺了顧老頭,怎麽也和咱們沒關係了。”


    若不是蘇鬆此舉會連累自己,詹徽才不想管他呢。


    蘇鬆有些不甘心:“可是,大人……”


    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難不成真的就這麽算了?


    顧晨那家夥油鹽不進,下次再找機會不知道得啥時候。


    詹徽怒道:“你要是不想死,就趕緊聽我的快去,你要是想死的話,那就隨便你自己。”


    照自己說的那些做,好歹還有五成幾率能壞顧晨點兒官聲。


    要是繼續照舊計劃的話,那自己這個官兒也做不成了。


    顧晨這會兒正躺在榻上,拿著箭朝遠處的瓶子投去,他心情平靜得很,所以一投便中了。


    “中了中了,爹爹真棒!”


    顧舒寧高興地拍手鼓掌,然後立刻又給顧晨遞上一支。


    “這就棒了?你等爹爹給你投個更厲害的給你看。”


    說著,他便示意珍珠,把瓶子給拿遠一些。


    顧衍這會子也不練字了,放下筆過來看爹爹投壺。


    “夫君還有心思玩兒呢?”這時候,蘇婉盈打開簾子進來:“我說去莊子上看看春種如何了,誰知門口卻被錦衣衛和三法司的人圍了。”


    “說是隻進不出,任何人都不能出府半步。”


    “這家門是出不去了,都說咱們家要被抄家滅族來著,家裏有些膽小的下人也都瑟瑟發抖。”


    “你也別光玩兒,倒是好好想想,究竟是誰害咱們?”


    蘇婉盈是不信丈夫貪汙的,誰貪汙她男人也不能貪汙。


    生活了半輩子,他是什麽人,她心裏門兒清。


    “不確定啊。”他得罪了那麽多人,怎麽知道是誰幹的:“這種事沒證據,我也不知道是誰。”


    他懷疑是詹徽幹的,又覺得不像,他的手段應該會很高明,應該沒有這麽低端拙劣才對。


    “你也別光想著莊子了,眼下家裏的事兒才是最大。”


    顧晨把箭遞給小老三讓他玩兒,看向媳婦兒道。


    “人家既然有膽子陷害,就說明有點證據在咱們家,最關鍵的證據就是那金匾,也就是俗稱的贓物。”


    “你好好想想,若要栽贓咱們家,他們會將贓物藏在什麽地方?家裏關鍵的地方我都看了沒有,你想想有什麽咱們沒想到的地方。”


    不管事實到底如何,贓物若真眾目睽睽從他家找出來。


    那他就是渾身長滿八張嘴,也沒辦法完全洗清嫌疑。


    這也正是為什麽,錦衣衛隻不過是暫時圍了顧家,卻不進來翻找的原因,怕是皇帝和朱標給他留出時間,讓他找先一步找到贓物。


    老朱啊老朱,算你有良心,看在你還有良心的份上,那作為臣子的我便祝你老婆長命百歲吧。


    “不關鍵的地方我也看了,沒有。”蘇婉盈沉聲道:“就是廚房馬苑,都讓安子親自帶人找過了。”


    連錦衣衛都找不到的東西,他們又能去哪裏找呢?


    顧晨:“……家裏太大也不好,等去了北平還是得弄個小點的,否則不止丟了東西找不到,多了些什麽更找不到。”


    爹娘正在說話,小老三卻撐著下巴在一旁聽著。


    他忽然靈光一閃地問道:“爹爹,有沒有可能不是別人塞咱們家裏的,是咱們自己人搬迴來的呢?”


    “咱們家是有什麽東西,隻需要稱重量過以後,便可進入庫房的嗎?”


    爹爹既然堅信有人在家裏藏了東西,可怎麽找都找不到,那就說明這東西肯定藏得很深。


    他們家又不是什麽東西都能進的,那這麽看來就是量大的必須品,因為量大不可能樣樣檢查過。


    才能經過他們家下人的手,名正言順到他們家。


    顧晨和蘇婉盈對視一眼,半晌後才異口同聲地道。


    “糧倉?”


    年前的時候戶部給百官發了俸祿,顧晨有九百石的俸米,這麽多米肯定不能一袋袋打開來看。


    都是看過表麵的質量以後,再稱重直接運到米倉去的,等到要吃的時候,直接一大袋一大袋地搬出來就行。


    錯了,他們最開始的思路就錯了。


    根本不需要有奸細混進他家,完全就是他家忠心的下人們,自己把贓物給搬進家來的。


    “年前、戶部、發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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