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這幅,主旨在表達對夫人的親近愛慕,而小姐手上這幅,明顯更側重意境美。”一提到畫,畫兒丫頭倒是來了興趣,她左看看,右看看,仔細打量兩幅畫,企圖找出自家小姐想問的答案。


    畫兒不說話,臨晚鏡倒是差點忘了,這丫頭可是畫技一流,連一些行家都自愧不如。


    “我怎麽瞧著兩幅畫裏都有夫人?”琴兒倒是不關係畫本身,她看的就是畫裏麵的東西。


    “沒錯,這在彈琴的女子,也是我娘。”


    “小姐,這幅畫是誰畫的?畫兒想和他討教一下如何讓畫麵栩栩如生,仿若身臨其境的。”其實,她自己也畫得出來,但是總覺得她畫不出那種讓人完全融入畫中之景的感覺。


    “你先不必見作畫之人。你在畫畫方麵是行家,你且看看,這兩幅畫裏的人,有什麽區別?”


    “不就是一個戴著麵紗,一個沒戴?”


    “前者是年輕時候的月彌夫人,後者感覺像現在的夫人。”畫兒腦中靈光一閃。


    不錯,後者雖然與前者都是她娘,卻在細節上有差別。前者看起來比後者年輕!


    畫兒丫頭的迴答,簡直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題外話------


    猜猜看,這驚醒的是什麽,鏡兒想到什麽了?


    ☆、【193】月彌夫人真假論


    臨晚鏡看著張宜修的那幅畫,腦海裏不知道想到了什麽。


    “畫兒,為什麽你會認為這幅畫像是現在的月彌夫人?”


    “這很明顯啊,這幅畫中的月彌夫人戴著麵紗,咱們今天見著的月彌夫人,也戴著麵紗。隻不過,一個輕紗蒙麵,飄然若仙;一個黑紗遮臉,神秘莫測。”畫兒歪著腦袋,很客觀地評價了一下。


    不過,她心裏嘟噥著,自從夫人迴來之後,小姐在侯爺心目中的位置是直線下降啊。今天侯爺那態度,分明就是不管小姐如何懷疑夫人的身份,他都要維護到底,仿佛已經認定了那人就是夫人。


    “沒想到關鍵時刻畫兒如此聰明,既然你能找出差別,不若你也來作畫一幅,就畫今天見到的月彌夫人。”她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覺,如果畫出來的兩個人再不一樣,她就可以肯定是有小人作祟了。


    “小姐是想從畫中看出玄機?”這麽多年夫人不見蹤影,這一突然迴來,也難怪小姐會起了疑心。何況,她看夫人確實有幾分古怪,她與自己的女兒不親近,倒是一門心思親近侯爺。血濃於水的親情都是假的嗎?怎麽她覺得夫人的腦子裏盡是男歡女愛?


    是不是最近宮鬥的小劇本兒看多了,老覺得夫人是利用侯爺在打擊自家小姐。看小姐今兒個被侯爺擠兌的,以往見著哪次不是寶貝女兒。今天就差把小姐趕出家門了。


    “你且先畫出來吧,我去王府。”說完,也不等兩個小丫頭反應過來,她直接就直奔王府去了。


    看到自家小姐要從攬月樓出侯府,再從侯府進王府大門,再想到她們這裏其實與王府隻一牆之隔。


    兩丫頭對視一眼,畫兒嘴碎:“你說要不讓侯爺命人把這堵牆推了算了,小姐這樣繞來繞去,她也不嫌棄麻煩。”


    “主子輕功卓絕,她如果想走近道,直接跳牆過去就行了。”琴兒翻了個白眼,哪裏需要打通一堵牆那麽麻煩?


    “翻牆動作多不雅?咱們家小姐好歹是大家閨秀,侯府千金,若是人家知道她翻牆與王爺私會,私下裏指不定傳成什麽樣呢。”畫兒一下子就給駁了,她自己現在越來越不守規矩了,偏偏還抓著從小所受的教導不妨。完全沒有發現,她自己早就被她那個不省心的小姐給同化了。


    “反正主子天天都跑景王府去了,從正門難道人家就不說閑話了?”還不是會說主子沒有羞恥之心,未出嫁的閨閣女子,就敢天天上門與人私會。


    “你不要亂說,咱們小姐與王爺情比金堅,不過是串門子,有什麽大不了的?”畫兒自己喜歡說小姐的不是,偏生又不喜別人說。


    琴兒翻了個白眼,個神經病,鬼才理你!


    這廂,臨晚鏡剛出侯府,就遇到景王的馬車從外麵迴來。


    “鏡兒。”撩開馬車簾子,景王朝她招手,“過來。”


    “阿景這是去了皇宮?”景王平日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比閨閣小姐還要遵守閨閣之儀,見他從外麵迴來,除了去皇宮,簡直不作他想。


    “嗯,剛從皇兄的禦書房出來,鏡兒可想知道宮裏發生了什麽事?”拉著心愛之人的小手,景王眼底難得笑意滿滿,連與太後在宮中發生的爭執都能當笑話講給臨晚鏡聽。


    誰說隻有女生外向?這男的要是心向著外麵,當娘的可就虧大發了。


    “我的王爺,後宮都不能幹政,何況我一小小的侯府千金?”臨晚鏡似笑非笑地看著景王。這男人在她麵前是愈發沒有那冰山的冷酷勁兒了,自從那夜溫湯池一別,景王見著她就跟見著肉骨頭似的。那熱乎勁兒,她都覺得有些招架不住。


    待到兩人迴到侯府,臨晚鏡推著景王進了後院。後院的主院是新修的,除了王爺的心腹,別人進不來。


    一剛進院子,景王自己就迫不及待地從輪椅上站起來了。


    拉著臨晚鏡的手,疾步走向裏間,更是多了幾分歡暢。


    “可是,朝中那一群大臣,卻是被太後攛掇得要讓本王入贅你這小小的侯府千金呢!”景王捏了捏臨晚鏡白嫩嫩的小臉蛋兒,他自個兒的臉現在其實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隻等著迎娶臨晚鏡過門的那一天來個一鳴驚人。拖累了自己二十幾年的毒,一朝全解,他倒是有些悵然。現在看到那張五官精致如畫的俊臉,都覺得不真實。


    最近王爺身邊的兩個心腹,乘風破浪都發現了自家王爺突然多了個壞毛病。有事兒沒事兒喜歡照一下鏡子。書房裏還放著一麵臨家小姐送的銅鏡,這銅鏡看著人特別清晰,一舉一動,鏡中都看得一清二楚。


    於是,王爺迷上照鏡子了?


    實際上,他們哪裏知道,是自家王爺被自己的美色給驚嚇到了。他知道自己若是治好了那張臉,定然長得查不到哪裏去。皇兄與他一母同胞,自詡是皇室最英俊的美男子,可也沒有他這樣,一張臉好看得人神共憤的。


    說起來,太後沒入宮之前可是皇城裏數一數二的大美人,就連現在年老色衰,也比一般宮妃漂亮。觴帝的五官多隨先皇,而景王卻隨了他最不喜歡的母後。


    以前看著他臉上布滿了醜陋的經脈,他自己都沒怎麽注意過自己的五官。可現在那些黑色消散,經脈也隱去了之後,他才發現,自己長得還真不錯。


    至少,迷倒鏡兒絕對不是問題。


    瞧瞧,他把麵具一取,這丫頭看著自己的臉,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入贅侯府?”臨晚鏡眼睛睜大,不可思議地看著景王,“阿景,朝臣莫不是瘋了吧?”


    其實,她更想問太後娘娘這是發的什麽瘋。可太後畢竟是景王的生母,一般人家的媳婦都知道,最好不要在人家兒子麵前指責人家老娘不好。所以,臨晚鏡的話到了嘴邊,生生地改了方向。


    若不是太後攛掇朝臣們,就那些仰天子鼻息過日子的大臣,能翻起什麽風浪來?


    隻是,她真沒想到太後娘娘這麽大方。明知道她老爹就是不樂意她嫁人,想招婿入贅,她就出了這麽個主意。


    老爹一打瞌睡,太後娘娘就忙著遞枕頭。


    果然,太後和自家老爹是相愛相殺吧?


    不對,不對,她家老爹還是很愛她老娘的,一切都是太後娘娘在作死。而且,在得不到她老爹之後,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遠。現在,連自己的親兒子都要送給她家了。


    見臨晚鏡臉色一變數變,眼底的笑意怎麽都藏不住,景王才不得不潑她冷水:“別以為朝臣都是傻子,母後的主意,並不是真的想讓本王入贅侯府,而是借這個名頭打壓侯府。”


    打壓侯府?


    臨晚鏡一聽就來勁兒了,她隻是思維比較跳躍,卻並沒有蠢到真的以為太後愛慕自家老爹。她想趁機打壓侯府,無非就是篤定了就算群臣死諫,觴帝也不會同意把景王入贅到侯府。


    所以,說來說去,還是來找她麻煩的吧?明明都已經同意了賜婚,卻臨了又倒打一耙,給他們使絆子,她上輩子是多糟踐太後,才讓她這麽不待見自己啊?


    “群臣的意思,要麽本王入贅侯府,要麽剝奪你的世女之位,嫁入王府,乖乖當個景王妃。”夙鬱流景冷冷一笑,太後的意思,路人皆知,真以為她攛掇大臣,就能改變皇兄的主意了嗎?皇兄是一國之君,而且是個明君,不是那些朝令夕改的昏君!


    景王能想到這一點,臨晚鏡自然也能想到。太後這鬼主意,也不知道是從哪裏想出來的。讓皇上剝奪她的世女之位,來打她的臉?實際上,這世女之位是觴帝親許,就算是打臉,也該是打了觴帝的臉才是。


    但凡當了皇帝的人,都不可能像當兒子時候那麽聽話。現在太後有多想掌控皇帝的決策,皇帝就有多大的逆反心理。太後越想左右皇帝,皇帝就越喜歡與她對著幹。


    得了,以後嫁入皇家,她就乖乖地做一個安靜的美女子,待在一邊兒看戲就行了。


    某女心裏想得倒是好,卻不知道,她在哪裏,戰火就會燒到哪裏。


    “陛下怎麽說?”


    “皇兄自然不會同意,鏡兒不要擔心,本王已經向皇兄和母後表明心跡,若是執意要二選其一,本王願意入贅侯府。”景王生怕自家小心肝兒因為此事煩上了,立馬搖著尾巴表忠心。


    “你當真肯入贅侯府?”似笑非笑地看著景王,眼角輕挑,她倒是不信,景王堂堂皇室貴胄,願意入贅區區侯府。


    “本王的心意,難道鏡兒還不明白嗎?為了你,別說是入贅侯府,就算是入贅地獄,本王也心甘情願!”見臨晚鏡不信,夙鬱流景心裏有些難過,麵兒上還有點難堪。難道,都相處快要一年了,鏡兒還是沒把他放在心裏,便是他把她捧在手心裏疼,放在心尖上哄,她都這般沒心沒肺?


    “讓你入贅地獄做什麽?便是侯府,我也舍不得委屈了你。阿景,我沒懷疑你的真心,你也不必如此謹小慎微。今天我過來,是想和你說另一件事。”


    說著,臨晚鏡把老爹帶了個月彌夫人迴府的事情像倒豆子一樣息數說與景王聽。就連她心裏的疑慮也沒落下。


    ☆、【194】你娘親重要多了


    “你是說,你懷疑你母親是假的?”臨晚鏡趴在他的腿上,絮絮叨叨地講了半天,他忍受著大腿上軟玉溫香的折磨,才喑啞著聲音問出這麽一句。


    “我懷疑那個月彌夫人是假的。”她母親,自然是真的!不然,她還能從石頭縫裏蹦出來不成?“我幫你查。”由於前段時間景王的勢力一直計劃著入侵無迴宮,所以大部分人都調出去了。現在無迴宮的底細他們基本上摸清了,所以那邊監視的人可以撤迴來一部分了。


    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侯府如果出現了個來曆不明的女人,確實很容易影響到聞人家族與夙鬱的戰局。如果那個女人真的不是月彌夫人,而是聞人家族派來的奸細,足以給侯府乃至夙鬱造成不可磨滅的傷害。最重要的是,他擔心那女人會對鏡兒下手。


    他決不允許,任何威脅到鏡兒安全的存在!


    “你要小心別讓我老爹發現了,他這個人最護短,若是知道你在查他老婆,肯定給你記上一筆。”臨晚鏡本來的意思就是想讓夙鬱流景也幫個忙,她怕自己一個人的勢力不夠強大。


    現在聽他這麽說,又不得不提醒一句,她老爹那個臭脾氣。如果真的認定了今天這個就是她娘,那就是護短到底。從現在開始,她這個女兒都得在他心目中退居二線。


    誰知,夙鬱流景沒被她威脅的話嚇到,反而好奇地問:“老婆?”


    “老婆是妻子的別稱,夫妻之間為了顯示親近親密,丈夫便稱妻子為老婆。”


    “這不是把妻子生生地叫老了?”夙鬱流景琢磨著“老婆”兩個字,實在不解其意。


    “老婆的意思是,夫妻二人一起相攜到老,直到變成了老公公老婆婆也要一直在一起。”臨晚鏡笑著解釋,這是她以前從毒女那丫頭的小說裏看到的。誰也不知道,幻月閣大名鼎鼎的毒女,生活中卻是個小說迷。


    “當真?”夙鬱流景眼睛一亮,“那本王便叫鏡兒老婆如何?”


    老婆,一直到兩人都變成了老公公老婆婆,原來是這般寓意,難怪要親密無間的夫妻才能叫。


    “本小姐還沒嫁給你呢。”臨晚鏡斜睨了他一眼,早知道就不說“老婆”了,如今夙鬱流景和她在一起,從她這裏學去的新鮮詞兒是一個接一個。她相信,假以時日,他就算穿越到現代去,也絕逼不會輕易穿幫了。


    “遲早不都要嫁的?可是,我喚鏡兒老婆,那鏡兒又喚我什麽呢?老公公老婆婆,難道,鏡兒應該喚本王老公?”景王顯然來了興致,也夠聰明,他覺得自己肯定猜對了,臉上的笑意就沒有斷過。


    “嗯,你真聰明。”臨晚鏡木然地點點頭,對於夙鬱流景因為猜對了一個稱唿就高興成跟撿了錢似的的表情已經無法直視。


    說好的高冷呢?說好的冰山呢?怎麽到了她這兒,就隻看到了忠犬?傲嬌?


    “那鏡兒也喚一聲本王聽聽?”他伸手把她從腿上撈起來,讓她窩在自己懷裏,為了防止她使壞,還特地扣了她的手。


    這丫頭最近膽子越來越肥了,明明知道他不會在成親之前對她做什麽,她就愈發明目張膽地挑釁自己。


    “美的你,咱們還沒成親呢!”臨晚鏡戳了戳景王的臉,自從景王臉好了之後,她就越來越喜歡戳他臉了。


    特別是看著他一張英俊的臉蛋被她蹂躪得不成人形的時候,她就特別開心。


    “沒成親,難道本王就不能提前行使一下作為老公的權利嗎?”夙鬱流景板著個臉,眼底卻透著幾分可憐兮兮,“還是說,鏡兒並不是誠心嫁給我,我們的婚事還會出現變故嗎?”


    “阿景,難道你不知道有句話叫做賣萌可恥?”臨晚鏡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兒。


    “那你叫是不叫?”自從他發現自己這張臉還有魅惑自家小丫頭的作用之後,就充分地把這個優勢利用了起來。


    “就不!”雖然那張臉確實很討她喜歡,但是她不能每次都在夙鬱流景的美色下屈服。否則,她成什麽人了?還真像外麵傳的那樣貪財好色呀?


    咳咳,臨小姐,您本來就貪財好色,難道自己一點覺悟都沒有嗎?


    “真的不叫?”雙手掐著臨晚鏡的腰,鏡兒腰上最軟,且,最怕癢。


    不過是剛碰在她腰上,她就左右扭動,一邊兒笑一邊兒企圖擺脫魔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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