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幫主陰冷的瞥著不遠處的山家亨。[]


    “好!好!好!”盧少帥哈哈一笑,正擔心兩個人真個打傷了的他長身而起,道:“這一戰就以不分勝負論,今天我等確是大開眼界了。”


    山家亨楞在當場,俊臉陣紅陣白,雖說未分勝負,但人人都見到他三次被這江幫主擊退,臉子怎放得下來。但若堅持再戰,一來有欠風度,更要命是信心大失,已鬥誌全消。


    “承讓!”猶豫不定時,江幫主臉龐的兇悍緩緩收斂,笑眯眯的道。盧少帥的麵子江幫主還是要給的,而且這個山家亨是日本領事館的武官,這種場合殺了他也是個麻煩,何況一把木劍,還未必能殺得了他……


    知道中國有句古話叫“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川村上前將要暴走的山家亨拉住,轉身就走,在經過江幫主之時,望著他那中國人揚眉吐氣的模樣,心中的怒火再次湧盛,深吸了一口氣,壓抑著怒氣沉聲道:“山家亨閣下,我們走吧!”


    山家亨也是努力的壓製不敢的怒火,臨走時將不甘的目光投向不遠處的羅伽藍和羅迦耶姐妹,目光****的在羅伽藍那玲瓏身姿上掃過,這才戀戀不舍的跟著川村離開斯巴達克斯。


    盧少帥霍然站起,說了聲:“打完了,沒什麽看頭。”,就向包廂外走去。在臨出門時,他忽然想起一事,對江幫主說:“我有事,先迴了。周家垮台的太快,我都有些措手不及……如果,這些小日本要找你麻煩,你隻管來找我……還有,我們是不是應該開一個慶功宴?”


    “少帥不要心急。”江幫主嘿嘿一笑,瞬間換上一副陰狠表情,沉聲道:“好戲才剛剛開始!”


    也不知道江幫主所指的是小日本還是這次由他一手策劃,震驚遠東的金融風暴!


    斯巴達克斯決鬥場內的人們戀戀不舍地離去,依然不斷談論著波瀾起伏的兩場決鬥。最後兩場揚眉吐氣的戰鬥,更是人們話題的中心。想必此後許久,這兩場決鬥都會是上海灘人們茶餘飯後最好的話題。


    目送著狼狽的小日本一行人行出坊市,盧少帥冷笑了一聲,目光在周圍掃了掃,然後轉過身,望著那嘴角也還帶著一絲冷笑的馬永貞,目光緩緩柔和,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旋即咂了咂嘴,惋惜道:“你下手還太沒有分寸了,如果是我,我最多把宮本十三打個半身不遂,終身殘疾,從此生活不能自理!你一下就把小日本擊殺他了,嘖嘖,可惜了。還給人落下一個口實,如果不是盧少帥在這裏,搞得今天差點和小日本翻臉。”


    聞言,馬永貞愕然,無奈的翻了翻白眼,一旁的羅伽藍與羅迦耶姐妹,卻是被這陰毒的弄得猛翻白眼。


    聽著江幫主此話,周圍的人不由得感到頭皮發麻,難怪手下金牌打手馬永貞如此狠辣,原來這當幫主的,還要更甚。


    “對了。”江幫主想起了什麽問道:“一個女人怎麽還在審訊?有什麽好審訊的?”


    “是個日本娘們!”


    馬永貞突兀的迸出一句,嚇得江幫主差點閃到腰。


    漆黑的夜空之上,銀月高懸,淡淡的月光,為大地披上了一層銀紗,看上去分外神秘。


    在經過白日的喧嘩之後,遠離繁華的夜上海鬧市區,江幫主在馬永貞帶領下進入了一片黑暗與寂靜的地域。


    一些街道上的房屋中,偶爾會傳出男人的喘息聲以及女人的壓抑呻吟。


    黑沉沉的大樓,聳立在布滿密雲的夜空裏,厚實的窗簾,緊緊遮住燈光,就像一匹猙獰巨大的野獸,蹲伏在暗處,隨時可以猛撲出來傷人。


    間或,一兩部卡車衝進黑暗,車燈短暫地照亮一下門牌,又消失在鐵門裏。


    “斧頭幫什麽時候有了這麽一塊地盤?”江幫主好奇的東張西望。怎麽搞得像電影裏常見的國民黨的特務機關?這要外界知道了,影響大大的壞!


    嗒塔塔的聲音,在大樓裏響著,有著隔音設備的屋子裏,電報員日夜不停地擊打著電鍵,把密碼、情報發向天空,發向那遙遠的秘密電台;和嗒塔嗒的電鍵聲混雜在一起的,還有報話員的唿號:


    “長江,長江……我是黃河……請迴答……”


    “214號,迴答!214號……”


    “詳情具報,再行定奪……”


    江幫主肯定自己走進的是電影裏國民黨的特務機關了,還是總部那種級別!


    “報告老板!”馬永貞向江幫主解釋說道:“這裏是戴春風的太保團總部。”


    這就對了嘛。江幫主點點頭。


    江幫主走在走廊上,耳朵裏全是報話員的聲音,機械地重複著秘密文件上的批語:


    “……迅即查清組織活動情況……繼續秘密監視……”


    “…………”


    密碼,唿號,日夜從這裏發出,指揮著太保團從上海灘輻射幾乎整個中國遼闊區域的特務活動。


    江幫主問道:“你抓的人,怎麽會到這裏來?”


    “知道那個娘們是小日本,我就知道吊到大魚了。但是斧頭幫上下用盡辦法,也沒有從這個日本娘們身上問出什麽了,真是丟人現眼了。不過,”馬永貞客氣的說道:“我知道戴春風這裏審訊很厲害。就把人提過來了。”


    戴春風審訊的業務竟然讓馬永貞都佩服?江幫主雖然相信,但是也想不到戴春風的邪惡綻放的也太快了。


    說起來這地方,戴春風還選的真心不錯。


    如果是在白天,從遠處就可以看出:這裏,老街13號,堂皇的鐵門上,橫署著兩個篆字――“光景居”。這個名字,可以叫人聯想到,這兒也許是某某要人的公館,但從那警衛森嚴的氣勢來看,又像一處陰森的衙門。


    戴春風想到了用“光景居”這樣的雅致公館名稱來盡可能地掩人耳目,還真有未來特務頭子的靈活勁。


    戴春風主持太保團工作雖然不久,也才剛剛開始籌劃,不過在江幫主不計成本的龐大財力支撐下發展迅速。如果把太保團的特務機關的分布比作一隻黑色的蜘蛛網,那麽,在這座樓房指揮下的各地特務站、組、台、點,正像密布的蛛絲似的,交織成巨大的恐怖之網,每一根看不見的蛛絲,通向一個秘密的所在。這座陰森的樓房,就是那無數根蛛絲的交點,也是織成毒網的那隻巨大的毒蜘蛛的陰暗巢穴。哪怕是一點最小的風吹草動,觸及了蛛絲,牽動了蛛網,便會立刻引起這座巨大巢穴裏的蜘蛛們的傾巢出動。


    決定著這個看不見的巨大毒網的行動的,不是那些整裝待發的特務,不是那些執掌刑訊的劊子手,也不是擊打電鍵的報務員,所有這座樓房裏的一切忙碌、行動、突擊、追捕、聯絡、指揮,完全服從於那隻巨大的毒蜘妹,隻有他才是這裏一切的主宰,隻有他,才能決定、控製和操縱這巨大毒網的任何活動。此刻,那隻陰險邪惡的蜘蛛,正一動也不動地蜷伏在三樓的一間辦公室裏。


    台燈光傾注在辦公桌上,戴春風毫無表情地坐在轉椅上。握著毛筆的手,正在公文上揮動。戴春風就是掌握整座毒網的一切行動大權的核心人物。


    他這間辦公室裏,鋪著彩色的地毯,沙發、茶幾、玻晶煙具和牆角的盆景,裝飾十分豪華。高大的黑漆辦公桌,擺在房間正中,牆上掛滿了軍用地圖。


    他正在處理一疊疊的公文,思考著,批示著。這些公文,頃刻之間,都將變成命令、電波、行動,變成淋漓的鮮血!


    一陣淒慘的嚎叫,透過門縫,像往常一樣傳了進來。


    “你說不說?說!”


    審訊的人用的是日語。


    “問你是誰的線人?問你……”


    鞭子在空中唿嘯,落在**上發出低鈍的響聲……


    戴春風從轉椅上欠起身來,點燃一支雪茄煙,這些小習慣都是學的江幫主。他們這些跟江幫主親近的人,不自覺的就學會江幫主的一下小習慣,說是崇拜也不為過。


    戴春風慢慢吐出一口煙圈,他傾聽著這陣慘叫,像傾聽一曲美妙的音樂。他還算年輕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幾乎看不見的冰涼的冷笑。


    自從開始幹這行,戴春風習慣於這樣的生活。如果有什麽時候竟然聽不到被拷打者的嚎叫,他便會感到空虛和恐怖。隻有不斷的刑訊,才能使他感覺到自己的存在和力量。


    世界上有這種人,不,有這樣一種嗜血的生物,它們把人血當作滋養,把殺人當作終身職業。


    戴春風就是。


    戴春風可是江幫主的心腹,是這個太保團的“老板”。沒有他,樓下的行動太保們將無事可做,用刑的劊子手也將找不到對象,甚至太空裏會因為沒有他而減少大量的電波。


    戴春風喜歡“老板”這個稱唿,因為他的老板江幫主的心腹們,包括他戴春風,都習慣親切的叫江幫主“老板”,這導致江幫主的這些心腹們下麵的人都喜歡叫這些心腹們的“老板”。


    戴春風也不例外。


    這又是一個上行下效。


    汽車在響,戴春風猜測,大概“老板”傳去的馬永貞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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