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蘭無所謂,“我這邊人手少,我還要靠許知府幫我過濾觀眾,讓他收點小錢,有什麽大不了的?”


    “什麽?這也叫小錢?”


    莫蘭哼笑,“我把門票發放出去,都是按照座位的數量而訂的,而這些門票的價格會被炒上去,也是因為數量有限的緣故。因為有限,所以門票價格無限上漲!可如果一開始我就把門票定價為一張一萬兩,那麽相反,這門票會滯銷也說不定。到時候來觀光的人,心態也是截然不同。他們會覺得,自己花錢來看戲,我們為他們服務,是理所應當的事,如果我們表演稍微有瑕疵,他們便會百般挑剔。歌劇院第一次開張,最重要的,還是名氣!賺錢而是其次!你懂麽?阿羊!”


    “明白是明白了些。可是我就是氣不過,肥水留向外田,而咱們兜裏依然一平如洗呢!”


    “急什麽呢?連張門票他們都願意花萬兩白銀購買,到時候你還怕他們不舍得花錢買我的商品麽?”


    白羊癟嘴,“不是我瞎說,小主你想把那高跟鞋炒成天價?有點困難!這鞋子,他們買迴去給誰穿啊?那些女人們,打死她們,她們也不樂意穿的!”


    莫蘭聳肩,也懶得和他多解釋。“葉家撕掉了一張二樓通行證,也就是說二樓還有兩個座位。這兩個座位,白羊你分開拋售了吧,價高者得。”


    白羊一聽,喜極而泣,“哎呀!我終於能摸到白花花的銀票了。”


    於是,白羊賣掉了最後兩張二樓的坐票,一張一萬二,另一張一萬四。合起來就是二萬六,這個算是最貴的一張二樓通行證了。


    臨近最後一天,歌劇院的姑娘們已經不再出門宣傳了,大街小巷看似平靜了下來,其實大家心裏都清楚,所有城民內心騷動得幾近爆裂。看看衙門官兵四處巡城,不用看都能猜到,紅城的入口處,已經設了了重重關卡,尤其是那條窄道,官兵們率先霸占了窄道出入口,避免到時候富商們的馬車太過擁擠而無法通行。


    這等大場麵,紅城百年都是難得一見的。


    因為官兵把守緣故,紅城所有紅樓的生意,一樁都沒了。


    這事可把整個紅樓老鴇們氣得跳手跳腳。


    當天晚上,那些老鴇們集聚一堂,吆喝著說,“這三少也太過分了,自己開張店鋪,用得著連咱們的生意也給賠進去麽?”


    “就是啊!他樂得坐等明日開張大吉!咱們幾個這兩天,不就得喝西北風了?”


    “何止這兩天呐,我看,等他那歌劇院一開張,咱們以後的日子,可得苦咯!”


    “那怎麽辦?難道咱們就得這樣坐以待斃不成?這個紅城,可不是南宮羽三一個人的!”


    “沒錯!咱們絕對不能坐以待斃!”


    一群老鴇窩在春香院的大廳裏,七嘴八舌說叨個不停。


    偌大的圓桌上,東南西北各坐了一個鴇媽,那四名鴇媽,就是紅城四大花樓的最強鴇媽,春香院的張媽,百合坊的沈媽,齊花樂的齊媽,以及魚水情的水娘子。其餘的小鴇媽,沒這個資格和她們並肩坐在一起,隻能站在她們身後瞎起哄。


    就在她們商談之下,門外有個奴才過來通報,說是歌劇院裏的蓉綠姑娘前來拜訪。


    一說到蓉綠,沈媽哼哧一句,“我說張媽,這個蓉綠,我記得好像是你家的丫頭吧?兩個月前才被人贖了身的!”


    蓉綠這丫頭的姿色,其實還算可以,如果她去小點的紅樓,八成能當上頭牌。但是在她春香院裏,蓉綠的姿色,頂多就是一般般,再加上蓉綠這丫頭最近身子不舒服,一直說那裏癢,所以她的價,日漸下降。直到她被贖身的前陣,蓉綠的恩客越來越少,甚至有些恩客還迴頭過來罵她,說她身子不幹淨還敢出來接客什麽的。蓉綠一下子就被張媽打入了冷宮。張媽這才把她隨隨便便百兩紋銀給贖身了去。


    哪知道,兩個月後,蓉綠這丫頭,搖身一變,她的人氣竟然比她家月燕飛兒還要高!這可真是叫人活活氣死!


    張媽沉著怒氣,挑了眉兒,說,“叫她進來吧!”


    通報下去後,隻聽門口處,踢踢踏踏的聲響傳來。


    蓉綠穿著高跟鞋,穿著短袖旗袍,肩上圍著一條奇怪的披肩,左右兩邊架著兩名身子骨特結實特強壯的貼身保鏢,昂著腦袋,踢踢踏踏走來。


    一道圓桌邊,也沒等幾位媽媽招唿,蓉綠身邊的保鏢直接端了張椅子過來。


    蓉綠大方落座,小腿兒一翹,裙擺滑落,白花花的大腿一側,晃悠在半空中,那傾斜的坐姿,別提有多風騷。


    數十位鴇媽,看的眼睛都發直了。


    這等騷貨,身為鴇媽們都未曾見到過,更別說那些吃人的野男人了。


    蓉綠這出場方式,絕對震撼住了在場所有人。


    張媽臉色越來越難堪了,想起之前,蓉綠這丫頭在她手底下,低聲下氣委曲求全,求著她出銀子給她治病什麽的。張媽還嫌棄她,賺不到銀子還得花她錢,把她痛罵了好一頓,更是把她丟在邊上不聞不問。


    可這也不能怪她啊!誰叫她的春香院裏那麽多美女,她賺錢都來不及呢,她會顧忌一個染了女人病的賠錢貨?


    張媽依舊沉著氣,昂頭輕問,“什麽風,竟然把歌劇院的紅牌給吹到我這兒來了?”


    蓉綠嗤笑一聲,把封請帖,放在桌上,微微推前一些,“這是歌劇院二樓通行證,送給諸位媽媽的。不過,通行證隻限兩人參加,你們誰去參加,自己做主唄!”


    張媽一個噴氣,“切!誰愛去看!”


    “就是!不就是個歌舞!我們院裏的女人,哪個不會?我們會去看你的歌舞?白給我們銀子我們都不去!”


    大家夥趁這個機會,使勁的調侃她。


    蓉綠無所謂的聳聳肩,說道,“大家不想去也無所謂,你們大可以把這通行證轉讓出去!啊,聽說現在通行證的價格,已經炒到了兩萬八了!媽媽們手裏的這張,如果想賣,那就是最後一張轉賣的通行證!媽媽們要是不樂意去,那就把門票給賣了,換點錢,分給各位媽媽們,這算是三少給大家的一點心意。”


    原本張媽還打算把這門票給撕了的,可是蓉綠這般一說,張媽還真沒這膽子撕了那門票。理由無他,兩萬多的白銀,給眾姐妹分分,也不算小數目,尤其是那些小紅樓,它們每天的生意,頂多也就百兩,小紅樓的鴇媽們,肯定是見錢眼開的貨。張媽要是想撕那門票,還得先問過身邊這些勢利眼才行。


    張媽氣鼓鼓的盯著那燙手山芋,思慮了片刻後,突然噗嗤一笑。


    眾人還在奇怪張媽幹嘛笑成這樣?


    隻見張媽叫了丫鬟,去了閣樓,拿來了她的寶箱。


    張媽當著所有人的麵,開了寶箱,取出寶箱裏五百兩文銀以及一些名貴的珠串,放在桌上。


    張媽也把東西輕輕往前推,對著蓉綠,說道,“綠兒,不管怎麽說,好歹我也算是你的前任媽媽!這些銀子,我送你。”


    蓉綠挑眉問,“白送我麽?那我可要好好謝謝張媽了!”


    張媽吭氣說,“綠兒,這些銀子你要是肯收下的話,張媽就當你是答應了我的要求。明日,三少的歌劇院,你就不要出席了。怎樣?”


    蓉綠恍然大悟,“哦!原來張媽是要叫我別出席三少明日歌舞?那怎麽成啊?我和眾多姐妹們,排練了很久的!哪能說罷演,就罷演!我和三少簽了契紙,我若臨時罷演,他有權把我買入軍營充當軍妓。我怎麽可能為了你那區區幾百文銀,而把自己推入龍潭虎穴之中?”


    “你這個傻瓜!張媽我送你這些銀子,你直接走人不就成了?何必等你家三少抓你去見官呢?如果綠兒你擔心自己跑不掉,你跟張媽說,張媽護你一路順風,親手把你送去外城!怎樣?”


    蓉綠靜默了。


    眾位鴇媽安靜的等著蓉綠的答複,笑著想。如果蓉綠願意答應的話,那麽之後,她們再借著蓉綠這根線,把其他幾個姑娘找出來,再塞她們一筆銀子,叫她們也棄演,這般一來,明天,三少的舞台劇,連個演員都沒有了。看他還怎麽開張!


    眾位鴇媽越想越開懷。


    可是突然,蓉綠掩嘴咯咯大笑。


    鴇媽們紛紛相視,像是不明白這丫頭在亂笑些什麽?


    張媽抿嘴問,“怎麽了?綠兒?你是不樂意答應張媽的要求麽?”


    蓉綠歪膩著腦門,風騷一句,“我說張媽!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你桌上那幾百紋銀了?”


    張媽一愣,“你什麽意思?”


    蓉綠一道輕哼,笑說,“張媽,你覺得我現在的風光如何啊?”


    “呃——”


    蓉綠也不等張媽迴話,自顧自說道,“張媽你覺得,我現在的風光,你用這幾百文銀,可以造就得出來嗎?”


    張媽一聽,頓時癟嘴,找不出聲來迴駁。


    蓉綠邪嘴一翹,說道,“我在三少的戲班子裏,每天吃的,喝的,穿的,都是我在張媽您那兒,一輩子都用不了的稀罕玩意兒!而張媽你竟然想用區區幾百紋銀,叫我放棄這樣的奢靡生活,去過那種被官府追殺的苦逼日子?”蓉綠嗤笑一句,“張媽你是不是覺得,我人長得不漂亮,所以腦子也特蠢?你究竟哪來的臉皮跟我提出這樣的要求來啊?”


    張媽怒火一冒,當下拿起茶杯,狠狠往蓉綠腦袋上砸去,就想著怎麽把她這張臉給砸爛掉。


    可是,茶杯飛來。


    咻咻!


    蓉綠身邊兩名保鏢,佩劍一離手,茶杯應聲碎裂成四瓣。


    廳廳廳——


    茶杯碎片,全掉在大圓桌上。


    蓉綠麵不改色心不跳,倒是那些鴇媽被,反而被茶碎聲,嚇得聳了一下肩頭。


    張媽頓時氣得臉色鐵青,看樣子,蓉綠這死丫頭,真的是有備而來,身邊竟然帶了兩個如此厲害的保鏢?


    張媽一拍桌案,說道,“行啊,老娘給你三分顏色,你還越來越得瑟了是吧?老娘給你銀子,那是看得起你!”


    蓉綠刷拉一下,直起身子,依舊高昂著腦袋,說道,“免了!姑奶奶我不需要任何人看得起我!等我明日,大紅大紫,若是哪個富商看得上我,我委身一嫁,那我就是個富商夫人了。身為富商夫人,隨隨便便都能砸個幾百紋銀在你頭上。張媽你拿出來的那些,就算送給我,我也拿迴去丟給狗吃!”蓉綠輕敲桌麵上的通行證,說叨,“雖然三少邀請你們參加,可我覺得,你們還是別來的好,以免影響姑奶奶我的心情!走了走了,我還得迴去排練去呢!別在這種地方,浪費我寶貴的時間!”


    蓉綠一甩頭,搖著肥臀,踩著風騷的高跟鞋,踢踢踏踏的帶著保鏢們離開。她那上翹的嘴角,已經無法表達出她內心究竟有多麽的愉悅了。想起自己曾經飽受欺淩的日子,又看看她現在的風光和那個被她甩在身後被她氣到抓狂的鴇媽張氏,蓉綠走起路來,更加飄飄然了,仿佛有種登仙的錯覺。


    張媽氣得猛拍桌麵,毫無形象的亂發脾氣,一上火,走到桌子對麵,拿起那張通行證就想撕。


    可是邊上一堆人攔阻,“哎呀!張媽你可別亂來啊!這玩意兒可值錢了!哪能隨便亂撕!”


    “就是就是!葉家老爺子也是氣憤之下,撕了通行證後,他們葉家出再大價錢也收購不迴來第二張!張媽你要是不喜歡,你大可以不要嘛,反正這東西也不是送給你一個人的!咱們可都有份的啊!”


    張媽氣死了,“你們這些見錢眼開的勢利鬼,你們怎麽能咽得下這口氣呢?”


    那些鴇媽們挑眉說,“我們和蓉綠姑娘又沒什麽過節。”


    “就是啊,出錢賄賂蓉綠姑娘的是你,又不是我們!”


    張媽頓時噎死了,“你們!你們真是!”


    水娘子眯眼吭氣,“好了!張媽你就泄瀉火氣吧!你就算把這通行證撕爛了,也改變不了任何事實!還不如忍氣吞聲一些!咱們再另想法子!”


    “另想什麽法子?”眾人忙問。


    水娘子思慮片刻後,說道,“既然三少明日就要開館,咱們現在才想要去賄賂那些姑娘們,困難至極。還不如等三少開館那日,找黑街的大哥們,去砸館子!”


    “對哦!咱們可以找黑街大哥砸館子呢!”


    張媽癟嘴說道,“有官府的衙役在呢!哪那麽容易啊!”


    水娘子掩嘴一笑,“張媽你蠢了哦!咱們叫黑街大哥,穿上百姓的裝束,混在裏麵搗蛋不就成了?起起哄,丟丟菜葉子什麽的。那些城民看客,都是禁不起激的!要是有人肯帶頭砸,他們肯定會跟著一塊兒砸!不信,你試試看!”


    張媽一聽,覺得甚是有理,她點頭笑說,“成!那就這麽定了!我現在就去找狼哥幫忙!”


    水娘子一點頭,說了句,“那這通行證,咱們也就別轉賣了,咱們幾個,抽簽,誰抽中了,誰就去看戲!”


    張媽嘴角終於滿意的翹了起來,“我是肯定要去的!我一定要看看那死丫頭被砸石頭砸花臉後的傻樣!嗬嗬嗬……。”張媽越想越開心,她抱著寶箱匆匆出門去也,目的地,自然是黑街狼堡,找那黑街大哥,黑狼!


    ------題外話------


    嘿嘿,按照約定,今天會有二更。下一章,咱家男主閃亮登場!


    ☆、53:兩個賤男一個帥鍋(二更!票來)


    歌劇院開張前一天晚上,太陽剛落西山,莫蘭都還沒來得及吃午飯,她收到一封信函。


    是南城城主辛思律寫給她的,說是要請她喝茶。隻不過,信上指明要她獨自前往辛府。


    辛思律費盡心機把莫蘭的娘親藏起來的最終目的,就是想把她單獨約出去罷了。


    盧岺看了信紙後,輕聲說,“這下可難辦了。辛城主身邊有個保鏢,功夫底子也十分厲害,我若想隱身隨行,暗中保護,那位保鏢大哥一定會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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