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蘭身後,盧岺聽了噗嗤一笑。


    如果說之前,盧岺聽見大哥這般那般讚美莫蘭,他肯定信以為真,可是打從他跟在莫蘭屁股後麵轉悠了兩天之後,他可以確定,大哥嘴裏的這位大小姐,完完全全不是個大家閨秀。


    盧香把衣服按在身上,轉了圈,樂滋滋的問,“大哥,你看我要是穿上這衣服,好不好看?”


    盧茗還沒迴話,盧老夫人吭氣說,“我家寶貝閨女,穿什麽衣服都好看!隻是這衣服的袖子,實在是太短了,不適合你穿。”


    盧香噘著嘴,滿臉不開心。


    莫蘭吭聲說,“是啊,這些衣服,隻是我送給盧家姐妹的樣板衣服,如果盧家姐妹喜歡,可以叫了裁縫,把衣服剪開以後,琢磨幾日,再自行定製衣裳。”


    “剪開啊?我哪舍得啊!”


    “就是就是!”


    “莫大姐也太小氣了,咱們有四姐妹呢,就送咱們一件衣服,誰穿了好呀?”


    莫蘭輕語,“這是茶女的服侍,我是送來給盧老爺子,培養茶女用的工作服。不是給你們穿的!而且我送這衣服過來,原本的用意就是想叫你們自己做。我這個,隻是樣衣!懂麽!”好的繡娘,隻要有樣衣,隨時隨地都能複製,就連紐扣工藝,也一定不在話下的。


    “這麽好的服侍,竟是給下人們穿的!好可惜呢!”


    盧家姐妹還是不舍得放手。


    盧老夫人一聲重歎,說道,“你們這些丫頭,別再吵了,迴頭到了家裏,我立馬叫了裁縫幫你們一人定製一件,到時候隻要把這袖子改成長筒不就成了?”


    盧茗開口趕人,“行了行了!你們幾個,別在這裏礙事!我還有很多事要和莫蘭說!你們閃一邊玩去!”


    盧家姐妹這才閉了嘴巴,挪去邊上石階聊天,她們一個個玩著衣服上的扣子,解開,扣上,解開,扣上,感覺像是得了什麽不得了的稀罕寶貝似地。


    盧茗坐下圓桌,看了莫蘭一眼,低頭,輕問,“這兩個配方,你為何自己不用?你要是開家紅茶店鋪,絕對有這資格在北城裏占一席之地。你們何家首富的位置,不稍一年的功夫,又可奪迴來了。”


    這個問題,怕是賀東鶴辛思律他們幾個,都想問的問題之一。


    莫蘭老實巴交迴答,“我沒興趣做茶葉生意,那種買進賣出的無趣活兒,實在讓我提不起興趣。”


    盧老爺子一個樂嗬,“哦?那莫侄女,你喜歡做什麽生意?”


    莫蘭眯眼,嘴角勾出一抹淫蕩的味道,“我要做那種一本萬利的活兒,專門賺有錢人家的銀子。”


    盧茗苦惱,“這和這,有區別麽?”


    “有啊!怎麽沒有。”


    “有麽?”盧茗還是百思不得其解。


    盧老爺子吭聲說,“啊,我想起來了,三少的歌劇院,要開張了吧?是啥時候呢?我也想去捧個場!”


    莫蘭立馬迴絕,“盧老爺還是別來。”


    盧老爺子一聽,愣住了,“為啥?”這世上哪有趕走客人的道理?


    莫蘭解釋一句,“那天場麵估計會很動蕩,人擠人,會擠死人。老爺子你身子骨弱,怕經不起折騰。再說了,那個歌劇院,不適合老爺您這年紀。盧少要是喜歡,倒是可以來觀看!”


    盧老爺子樂嗬一笑,“成成成!那就讓茗兒待我去向三少道賀一聲,預祝他生意紅火。”


    “謝盧老爺。”


    說到這裏,盧茗恍然想起了,“啊!忙著喝茶聊天,到把正事給忘記了!莫蘭你看那些家丁,看著可滿意?”


    “家丁?”眾人把視線,投向涼亭外。


    莫蘭看了一眼,點頭說道,“滿意!很滿意!謝盧少。”


    盧茗低聲一句,“這事記得得保密,你知道的……”駐守軍是不能隨意私調,要是讓皇上知道,那就是殺頭大罪。


    莫蘭點頭,說道,“我明白,不過沒關係!”莫蘭從口袋裏拿出一封文案,遞到盧茗手裏,“這是許知府親自簽的信,你看下。”


    盧茗展開信紙一看,驚呆了,“你哪裏搞來的?”


    莫蘭輕聲一句,“跟許夫人要的,許夫人跟她公公要的。”這就是她為何要千方百計討好許夫人的原因之一!關鍵時刻,看看,派上大用場了吧!


    駐守軍的確不能私下遣兵,但是如果有地方政府官員簽雇傭令的時候,那就沒問題了。


    雇傭的人數,不能超過百人,而盧茗帶過來的,也就隻有二十幾個打手罷了。再加上有了許知府這封書信,就算到時候事情敗露了,柏將軍也是無罪的。


    許知府也大可以推脫,自己借了駐守軍,為保護某個大人物派用場之類。


    盧茗笑著把信一收,鬆了口氣,“這樣我就放心多了。我的這些家丁,你盡管拿去使喚吧!”


    盧家上上下下,全都不知道盧茗和莫蘭之間在說什麽暗語,直到最後那句,所有人都驚呆了。


    尤其是盧二少。


    盧岺眨巴著眼睛問,“我說大哥,你找這麽多家丁過來,不是用來打我的麽?”


    盧茗驚道,“怎麽可能!”


    盧岺當下拍拍胸口,喘了大氣,“嚇死人了!大哥,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類?害得我今天一整天都把皮繃得特緊。”


    “哼!你也知道自己做了什麽蠢事了?”盧茗氣鼓鼓的說,“雖然爹爹已經不責罰你了,可是身為大哥,還是要嘮叨你一兩句!你是個男的,你的名聲搞糟了,沒關係,可是人家莫大小姐,金枝玉葉,名門閨秀,她怎麽能被你這般拖累?”


    “啊?冤枉啊!”好冤啊!明明是他被莫大姐給拖累的好不好?怎麽變成了他的不是了?


    盧茗一古腦的把罪名強行壓在二弟頭上,擺明了就是偏袒莫蘭。


    大哥實在太過火了,喜歡人家也用不著這樣子對自家親弟弟的吧?


    莫蘭和盧家上下喝完茶,告別後,雙方迴了各自的家。


    盧老爺子迴去的時候,抱著一堆的賀禮,樂得一路上怎麽也合不攏嘴。


    而莫蘭迴去的時候,隻帶走了盧岺,和盧老爺子送給她的那三罐珍藏的寶貝茶葉而已。


    盧家人,一迴到家裏,不用說的,盧老爺子立馬叫人擺了茶具,他要玩那茶道六君子,百玩不厭的那種。


    至於盧家姐妹,則樂顛顛的琢磨她們的旗袍衣服去了。


    說起那旗袍,唐玲玲笑說自己有個繡娘很厲害,如果把衣服交給她家繡娘的話,不出三日功夫,就能製作出一套新式旗袍來。


    唐玲玲這般一說,盧家姐妹樂嗬嗬的把旗袍給了唐玲玲,叫她幫忙定製幾件。畢竟唐家的裁縫鋪,在北城是數一數二的。


    唐玲玲笑眯眯的抱著茶女服飾迴到房裏,關上房門後,一瞬間,那張溫柔的嘴臉變得陰沉毒辣。氣唿唿的把衣服往梳妝台上一砸,怒火攻心,二話不說,唐玲玲直接拿起剪刀,把衣服剪成稀巴爛。


    最後她把那衣服往屋外隨手一扔,叫了個繡娘過來,又是二話不說,直接把那繡娘壓在木凳子上毒打了起來。


    盧茗聽到風聲後,急急忙忙跑到唐玲玲苑落裏詢問,唐玲玲歪膩著頭,說是那繡娘手賤,把她帶迴來的衣服都給剪碎了,唐玲玲這才下令毒打這繡娘,以示懲罰。


    這借口,也太拙劣了。說出來,誰會信?恐怕就連最蠢的盧家三妹四妹都不會信她這番妒婦話吧!


    盧茗看見唐玲玲那陰鷙的表情後,一句勸慰的話也不說,就這麽離開了。


    然後當天晚上,唐玲玲接到了風聲。說是盧茗親自去了莫府提親,說要把莫三小姐娶進家門,讓莫三小姐和唐玲玲,做平妻。


    那個當下,唐玲玲瞬間被砸了一腦門。


    盧茗要迎娶莫荷,一來是為了緩解北城城主和他父親之間的關係,以及緩解莫海峰和莫蘭之間的父女情誼!隻要他願意給莫城主麵子,想必莫城主不會太過記恨莫蘭今天的不孝之舉。盧茗這番舉措,不隻是為了爹爹,更是為了莫蘭。


    原本盧茗對這念頭,一直猶豫不決,但是現在,唐玲玲逼得他無從選擇。


    盧茗把莫荷娶迴來,直接讓她和唐玲玲做平妻,這樣一來,唐玲玲肚子裏還沒有種,莫荷要是先懷上了孩子,那麽莫荷生下來的,就是嫡長子了。


    唐玲玲聽見這個消息後,瞬間昏死過去。


    可惜,她這次暈厥,盧家姐妹一個都不樂意出麵挺她,甚至連看望她的心思都沒有。誰叫她撕爛了她們姐妹的寶貝衣裳。


    相反,原本莫荷在家一直鬱鬱寡歡,唐嫣還一個勁的找各種理由各種借口去魯伏流和莫荷身邊,說笑話給她們聽,說的她們心頭又堵又難受,說得莫荷差點真心要跳河自殺的地步。


    可沒想到,盧家大少竟然親自跑來跟莫老爺提親,說要迎娶莫荷為妻,而且還是平妻。


    莫荷覺得自己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她的好日子,終於到頭了。


    唐玲玲是唐嫣的侄女,就是因為唐玲玲是唐嫣的侄女,所以莫荷嫁給盧茗當平妻這事,唐家老爺子根本沒法替唐玲玲鳴冤。


    唐玲玲隻能憋屈的接受現實。而她得到如此淒慘的結局,竟然隻是因為她一時嫉妒,撕爛了莫蘭送來的衣服,又毒打了一名繡娘而已。


    莫荷一出頭,唐嫣就又氣又惱的躲迴房裏,再也不肯出來瞎顯擺了。


    魯伏流和莫荷,再次耀武揚威了起來。隻不過莫荷心裏,依舊對莫蘭有著濃濃的記恨。那股怨念,不會因為自己當上了盧少夫人之後便會消退的。因為莫荷在莫蘭那邊受到的羞辱,比唐嫣夫人上門言語挑唆,更讓她心堵怨憤。


    這幾天,鬼屋裏的姑娘們一直在南北兩城街上亂轉悠,乘著她們的豪華敞篷馬車。每每她們出動掃蕩大街的時候,街上都會引起好一陣騷動。


    街上的路人隨便一抓都知道,三少的歌劇院,還有五天就要開張了。


    三少這宣傳的手段,真心無人匹敵。果斷,直接,利索,還很不要臉。


    那些姑娘們不是全部出動,而是三兩個三兩個進城,去了各個知名富商宅邸,說是遞請帖。


    這請帖也不是一般的請帖,而是鬼屋二樓的通行證。


    聽說隻有收到請帖的人才能上鬼屋二樓的閣樓,坐著欣賞歌舞,其餘的,隻能站在大廳裏觀看。


    入場費什麽的,全免。就是因為全免,所以大家夥不用猜都知道,當天的場麵一定會特火爆,那些躍躍欲試的城民,早就已經如癡如狂的追捧那些舞姬們了,一聽說有免費歌舞看,而且還是舉世無雙難得一見的盛世歌舞,他們就算是翻山倒海,也要跑去參觀一下才肯罷休。


    那個二樓通行證,聽說一張請帖,隻允許兩人上去。如果一個主子想帶個保鏢隨同,那麽就等於是,一家人家隻能出席一位主子。


    這下子可真是熱鬧了,聽說南城福祿錢莊葉家的七位兒子,為了這事先在家門口打了起來,氣得葉老爺子一氣之下,直接把那請帖給撕了。


    撕了倒好!葉家兒子們不再打鬧,可是他們動起了別的腦筋,放出風聲說要購買歌劇院的二樓通行證。一張通行證,五千兩白銀。


    可惜了,五千兩白銀,誰也不肯轉售。


    更讓人驚歎的事,聽說隔壁城鎮裏也來了幾位富商,那些富商借住在客棧裏,對外放出風聲,說也想收購二樓通行證,他們願意花一萬兩白銀。


    北城許知府樂嗬嗬的拿出了一張二樓通行證,給了某個願意出一萬兩白銀的富商。


    因為許知府手裏有兩張通行證。兩張通行證,相當於可以有四個人上二樓來著。


    許知府簡簡單單就收獲了萬兩白銀,許知府樂嗬的連屁都放了出來。


    許知府之所以有兩張通行證的理由之一,除了他幫莫蘭牽了雇傭駐守軍調令之外,他還幫莫蘭打通了關係,派遣了八個縣的縣令衙役,到時候會讓那些衙役過去整頓次序,避免發生傷亡事件等。


    一間小小的歌劇院,它根本容納不下兩城所有城民,所以到了那天,許知府會提前一天把紅城道路給封鎖掉,然後光明正大收銀子放行。


    說什麽不要入場費,其實這入場費,還不是照樣得出?隻是入場費不是收進三少的口袋,而是收進許知府的口袋。


    某個富商花了一萬兩白銀拿了張通行證,可還是供給不足,這二樓通行證已經炒到了一萬八。


    聽到一萬八,葉家老爺子心裏那個叫懊惱啊!他簡單一撕,就把一萬八的白銀,白白給撕掉了,而且葉家人至今都沒收購到通行證。


    臨近歌劇院開張之日隻剩兩天,外城富商依然不斷引進,他們收不到二樓通行證,隻好買通了許知府,去跟他要大廳前排的特約坐席。


    這個特約坐席,也是許知府自己安排的,坐席席位不是很多,一共就二十張,二十張座位排得死緊,所以那些富商隻能獨自前往,不能帶任何家丁啊隨從之類。光是這特約席,也被炒到了五千白銀,而且還是一天內一售而空。可想而知,這次三少的歌劇院,多麽吸引大眾眼球。


    白羊看見這些門票的銀兩,都被許知府一人獨攬了,心裏特不平衡,總覺得自己吃虧了。


    “小主你也真是的,這麽好的賺錢機會,你怎麽就不懂得好好把握呢?白白把好處讓給了許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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