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大公子看著福兒下了台子,踉蹌了一下,好像要摔倒了,在台子上就想伸出手去扶,嘴裏的一個“小心。”想說出來,卻沒有說出來。


    他握緊了拳頭,既然不喜歡,就不能心軟的給她迴應,到時候會傷她更深!


    他便是這樣,琴言偶爾的迴應,便會讓他覺得,心中燃起了希望,可是等他去接近的時候,她又冷冰冰的了。


    福兒抱著那盆殘敗不堪的牡丹,走出了人群,眼裏再也控製不住了,灑在了牡丹的身上,為什麽她的深情,都敵不過琴言的一笑?


    “喲!我不要的東西,原來還有人撿!”福兒不想讓自己哭泣的樣子,被別人瞧去了,於是就往人少的地方走,誰知道,竟然聽到了這樣一句挖苦。


    抬頭一看,果然就是琴言!


    福兒嗤笑,毫不相讓的說道:“穆哥哥早晚有一天,會看清楚你這張皮下麵的蛇蠍心腸!”


    琴言輕笑,高傲的看著福兒:“你說那個呆子?我從來沒有說過我心悅他,沒想到還這麽癡情,巴巴的追著我不放。”


    福兒咬唇,穆遠秋就是她的軟肋,琴言這麽說,她的心裏自然是不好受。


    不過她哭歸哭,卻是沒有那麽容易和琴言認輸,她揚著臉燦爛一笑:“你和我也沒有什麽區別,且,我不過是求不得,穆哥哥卻從未厭煩過我……至於你?卻是不知道沈哥哥心裏有沒有煩你了。”


    “誰允許你叫他沈哥哥了!”這一聲沈哥哥,讓琴言心裏大為光火,她都沒有機會叫懷瑾這樣親密的稱唿,福兒這賤丫頭,憑什麽?


    福兒笑開了:“自然我喜姐姐同意的,難不成這還需要經過你的同意?”福兒雖然愛哭了一些,可也是個伶牙俐齒的。


    琴言被福兒這麽一堵,心裏滿是怒氣,暗中道,兩個小賤人!早晚她都會得到她要的東西!


    且不說琴言和福兒在這裏唇槍舌戰,雙喜和沈墨此刻已經辭別了眾人,打算迴家了。


    沈墨來這牡丹會,目的都已經達到了,留下來也沒有什麽意思,且雙喜還倦倦的,他自然就拉著雙喜往家中走了。


    因為本來也沒有多遠,來的時候是走著來的,這迴去,自然也是要走著迴去,隻是可憐了沈墨,還要抱著那牡丹了。


    走到自家那條小街的時候,沈墨的頭上已經滿是大汗,雙喜停住了腳步:“快到家了,也不急於這一時,先歇息一下吧。”


    沈墨依然把牡丹放在了地上,咧嘴一笑:“我就知道喜兒還是關心的我的!”


    雙喜有些默然了,沈墨這孩子也太容易滿足了一些,這便能讓他開心成這個樣子。


    ☆、第三百六十二章:沈墨的心思


    沈墨站在了雙喜的旁邊,左右看了看,見沒有什麽人,就伸手要去攬住雙喜。


    雙喜輕輕一躲。


    沈墨斂眉遮住自己眼中的一點不開心,然後對著雙喜笑著說道:“喜兒,你瞧這牡丹好看嗎?”


    “好看。”雙喜點點頭,這牡丹當真是好看。


    “喜兒,這牡丹的名字叫青龍盤蕊,不知道這其中的典故,你聽說過沒有?”沈墨循循善誘的說道。


    雙喜自然知道沈墨要說什麽,而是先一步說道:“到是聽說過,不過是一個故事罷了。”


    見雙喜神色淡淡,沈墨用力握了一下拳頭,然後給自己鼓氣,對著雙喜認真的說道:“喜兒,你不要迴避了,好嗎?”


    他不傻,自然瞧的出來,喜兒對自己總是冷冷淡淡的,有著隱隱的迴避。


    她對自己的幾個哥哥可以巧笑倩兮,對冰仙也可以是百般關懷,唯有對自己……


    若他還是以前的沈墨,怕是早就不管不顧的強要了她,讓她成為自己真正的娘子,但是如今他的書讀得多了,懂的東西也多了不少,知道有些事情,是強求不來的。


    仁義禮教的東西知道的多了,這人也就多了一份克製,少了一分衝動。


    可以說,沈墨在這一年的學堂生涯中,長大了不少,但這長大,卻讓他覺得,他和雙喜的距離越來越遠。


    雙喜裝作不知道沈墨在說什麽一樣的道:“我哪裏有迴避你?”


    沈墨璀璨如星子一樣的眸子,一下子就黯淡了起來:“喜兒!你現在便是迴避!”


    他頓了一頓,接著說道:“那好,我就同你說明白了,我沈墨……心悅你,我送你青龍盤蕊,便是希望,我們能和這牡丹與青龍一樣,生生世世的在一起。”


    沈墨的話說的這麽明白了。雙喜也不好再裝傻,可是讓她迴應?她心裏早就打定了主意,要等沈墨年長一些,再決定自己和沈墨之間的事情。


    她不是做縮頭烏龜。不想麵對,也不是不打算接受沈墨,隻是時機未到,兩個人之間的感情,不是說有就有的,那信任,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建立起來的。


    沈墨給她的感覺,一直都是那種不諳世事的林家大男孩模樣,她心裏不能肯定,等著他長大了。到了這花花世界中去了,還能對自己堅守本心。


    她可以接受一個人不愛自己,可以接受一個在愛自己的時候,因為什麽離開了,但惟獨接受不了。另一個人的背叛!唯有背叛,是她的底線。


    她承受不住,任何一點背叛。


    雙喜知道,一直這樣躲著沈墨,也不是一個辦法,於是就抬頭看著沈墨道:“沈墨,你現在當以學業為重。若是……等你金榜題名的時候,對我還能是今日這般的心情,我……”


    “你怎樣?”沈墨的眼睛一亮。


    “我便從心裏收下這青龍盤蕊。”雙喜認真的說道,心中想著,等著沈墨參加完縣試,郡試。州試,再到殿試,等著金榜題名的時候,應該也會有二十歲了吧。


    且若是他真的金榜題名了,遇見了更多更好的姑娘。他若是還沒有變心,那自己就相信他的真心又如何?


    沈墨得了雙喜的承諾,一下子笑開了,沈墨這一笑,陽光的很。


    他雙手一伸,一下子把雙喜抱在了懷裏,不等雙喜掙紮,他就低頭吻上了雙喜的唇,隻那麽一瞬,便放開了雙喜。


    “你做什麽?”雙喜紅著臉怒斥道。


    沈墨嘿嘿一笑:“你早晚都會成為我真正的娘子,既然是我的娘子了,那我就先親一下……”


    雙喜的眉角一跳,這個沈墨!這都是什麽鬼邏輯!


    兩個人沒有見到,在他們兩個不遠處的樹下,正負手站著一個人,看著他們兩個剛剛親密的舉動,臉色晦暗不明,有些陰沉。


    付管家站在自家公子的身後,感覺到自己公子身上那濃濃的不悅的氣息,還有那隱忍,心中歎息一聲,也不知道這沈家娘子,到底哪裏好!竟然讓自家公子癡心不改的!


    聽說最近這沈家娘子,還改成了喜娘子……那些男人還說著什麽甘願為夫侍,付管家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自家公子,心中想著,自家公子可不要哪天一想不開,也去做這勞什子喜娘子的夫侍去!


    應該不會吧?自家公子是什麽樣身份的人?怎麽會屈居在一個女人的石榴裙下?應該不會吧……想到最後,付管家不敢想去了。


    隻能自己這樣安慰著自己,可是……他越是這樣強調,在自己的心中,就是越不相信啊。


    蘇玉看著那對年輕的男女,打鬧了一陣,女子對男子有些嗔怒,男子卻是好脾氣的抱起了那青龍攀蕊,然後兩個人並肩走到了喜府,進了門。


    他克製著自己心中那想衝上去的情緒,然後把一切都隱藏到心裏,對著付管家到:“迴府。”


    付管家有些無奈,今日自家公子所說的迴府,一定是這梅園,自從這喜娘子搬到了青山縣中,自家公子就在這裏買了這宅子,一些事物,都在這裏處理了。


    這倒是沒什麽,隻是可憐了他,家室都在青石鎮啊,每日這樣跑來跑去的,好不忙碌!


    牡丹會結束的這個晚上,雙喜沒有睡好,做了一個夢,夢裏麵是南溪先生那瑩白如玉的裸背……


    第二日雙喜皺著眉毛,拿不準主意了,南溪先生說讓她今日和福兒一同去學堂,到底是什麽意思?自己是去?還是不去?


    昨天那尷尬的事情,才剛剛過去,自己這一去,多多少少還是有些難為情,可是若是不去,好像自己還在在意那件事一樣。


    就在雙喜左右搖擺,拿不定主意的時候,福兒上門了。


    今日的福兒穿了一件格外素氣的衣服,隻是在月白色的襦裙上,繡了幾片淡雅的葉子,沒有了往日那種活潑嬌俏的樣子,到是多了幾分寧靜素雅。


    “喜姐姐!可是讓我好找!我問了好多人,才找到你家!”雙喜剛剛一開門,福兒就開始抱怨著。


    “福兒,你進來再說吧。”雙喜含笑,還以為這小妮子,今日轉了性子,這一開口,就暴露了本性了。


    “喜姐姐,我就不進去啦!南溪先生後來同我說,今日讓你一起同我去尋他呢!”福兒說完,頓了一頓,然後疑惑的問道:“喜姐姐,你難道還沒有收拾好嗎?”


    雙喜輕蹙眉毛問道:“福兒,你去見南溪先生便是了,我去……不合適吧?”這不是明擺著去給人當那閃閃發亮的燈泡嗎?


    她可沒有這樣特殊的愛好。


    福兒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雙喜:“喜姐姐!南溪先生點名讓你去,多看重你?要知道我可是求了許久,南溪先生才答應我的,你怎麽還猶豫?咱們快走吧!”


    雙喜這下有些茫然了:“咱們去見南溪先生,到底是做什麽去的?”怎麽聽著,福兒對南溪的態度,雖然崇拜,但是其中恭敬居多,並不像是對待心上人的態度呢。


    “學琴呀!喜姐姐你糊塗了吧?怎麽連尋南溪先生做什麽,你都給忘記了?”福兒疑惑的問道。


    雙喜詫異了:“學……學琴?你不喜歡……南溪先生?”


    福兒一下子就笑開了:“喜姐姐!你想到哪裏去了?南溪先生和我爹爹是忘年之交,就和我的長輩一樣,我怎麽會去喜歡自己的長輩?”


    雙喜這迴徹徹底底的淩亂了:“那你到底喜歡誰?”雙喜有種無力感,感覺自己和這跳脫的福兒,根本不在一個世界裏。


    也不能怪她誤會,實在是……那日她勸導了福兒之後,福兒便拉著自己去尋南溪,便換做一個人,怕也是會誤會的。


    聽雙喜問起這個,福兒猶豫了一下,對著雙喜道:“喜姐姐,咱們邊走邊說吧。”


    既然是學琴,雙喜就是打心眼裏想去了,她一直想學一學的,可是在前世的時候,學生時代課業繁忙,工作之後,更是抽不出什麽時間,唯有的空餘時間,都讓她耗在了學畫上麵,哪裏還有時間學琴?


    穿越過來之後,她對這個,也著實是動心過,可是一直沒有尋到機會學,現在南溪先生既然說要教自己,那何樂而不為?


    她雖然不知道南溪先生在外麵的名聲,憑著她自己的感覺,也知道,南溪先生的琴彈的極好,絕非那種普通人能達到的,有名師指點,自然是求之不得。


    雙喜和家中的男人們說了一下,自己同福兒去學堂,自然沒有人會攔著喜兒,唯有沈子言,有些淡淡的憂心。


    “子言,你放心吧,總不能以後我走到哪裏,你跟在哪裏吧?”雙喜笑著道。


    沈子言這才點頭,再三叮囑,迴來的時候,要讓沈墨和她一同迴來,這才讓雙喜和福兒一起走了。


    “我喜歡的是穆遠秋。”福兒低頭,踢了踢地上的一塊石子說道。


    穆遠秋?雙喜在自己的腦海中,搜索了一遍,也沒有找到關於這個人的影子。


    “便是那牡丹會上吹簫的公子。”福兒補充道。


    雙喜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位公子啊。


    “他……喜歡餘琴言?”雙喜皺著眉毛問道。


    福兒點點頭。


    ☆、第三百六十三章:隱情


    “不是說,他對亡妻念念不忘嗎?怎麽忽然喜歡上琴言了?”雙喜詫異的問道。


    那日的眾人的議論,她也是聽說一些,雖然沒上心,卻是也總結出來了這樣一個訊息,便是穆遠秋為了前妻守靈三年,忽然的……就又說自己喜歡琴言。


    雙喜卻是怎麽都覺得有些別扭,若是這三年他沒有守靈,到是可以理解為他對那劉家小姐沒有感情,現在喜歡別家的姑娘,也不足為奇。


    可是既然守靈了,便是說明他已然情根深種,現在又對琴言一往情深的,這前後變心,也未免太快了一些了。


    福兒聽雙喜這麽問起,跺了跺腳:“亡妻?”


    原來,那劉家小姐,本來是和京都一個大戶人家的少爺,有著婚約的,這劉家小姐,一等,便等到了十六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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