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倆擁抱在一起,宛若一對愛侶,誰也不忍心將他們分開,過了許久,扇子姑娘才忍不住小聲問魏惜金:“……他們到底要抱在一起多久?”


    “……”


    “我腳站嘛了,我走動一下會不會破壞氣氛?”


    “……應該不會……吧?”


    幾乎同時,已經維持同一姿勢圍觀了半天的扇子姑娘一屁股坐在墩子上捶腿,而謝燕九則晃動了一下肩膀,魏惜金也以手攏拳,放在嘴邊佯咳了兩下。


    陳挽風與虞娘一開始的確是還沒從悲傷的故事中走脫出來,不過抱著抱著慢慢的意識到自己不是周文宣和康貞兒,虞娘還好,反正她早就麵對了自己的心意,隻當是占了便宜,可陳挽風就左右不是了,他本來對虞娘的心思就不定,他在乎她勝於任何人,卻傻傻的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喜歡她多一些還是依賴她多一些,況且他們一個是人,一個是僵屍,若真有情愫,那麽這段曠世畸戀要如何才能善終?


    陳挽風一直過不了心裏這道坎,直到這次曆經了周文宣和康貞兒的故事,再麵對虞娘仿佛撥雲見月,唿之欲出的感情波動讓他不知所措,所以後來迴過神來,也不知自己是將虞娘繼續抱著好,還是將她推開好,這種內心裏天人交戰,在外就表現為整個人石化了。


    既然其他三個人該幹嘛幹嘛,陳挽風和虞娘就不好意思再抱成一團了,陳挽風微微拉開了一點距離,虞娘便麵(無)無(限)表(羞)情(澀)的離開了他的懷抱。


    謝燕九是最知根知底的人,他故意走到虞娘旁邊用手肘撞了撞她,睇了一個“姑娘手段高超在下甘拜下風”的曖昧眼神,得了虞娘一記白眼之後又轉到陳挽風身邊,悄聲對他說了句話:“尺寸不錯。”


    陳挽風不明所以的望著他,他則露出欣慰的笑容拍了拍陳挽風的肩膀,然後眼睛往他下三路一掃。陳挽風下意識的雙腿夾緊,怪叫道:“不要露出這麽惡心的表情好不好!”


    謝燕九哈哈笑著走到一旁去挖耳朵了。


    謝燕九這一調笑,倒是緩解了陳挽風和虞娘之間的尷尬(也許是更尷尬),而魏城主一來與他們不是很熟,二來這種葷段子不好參與,三來顧忌到扇子姑娘在此,隻好又攏手在嘴邊佯裝咳嗽了。


    扇子姑娘抬起頭,天真又關切的問道:“惜金,你不舒服嗎?”


    “呃……喉嚨有點癢。”魏惜金隻好答道。


    所以說,男女搭配幹活不累但一定會離題千裏,謝燕九調完這個,笑完那個,找了個地方坐下,然後懶洋洋的道:“現在怎麽辦,有人給我們解釋一下發生了什麽嗎?”


    虞娘不愛說話,所以就隻能讓陳挽風給他們解惑了,他們剛剛演繹了一次生死之戀,然而故事並未到此為止,隻是後麵的那些曲折離奇的後續,他們隻是以旁觀者的角度看著它們發生了,並未再像之前一樣參與其中。


    陳挽風想了想,他試圖尋找一種更加清晰的表達語言讓人知道現在的情況。


    周文宣和康貞兒正如大家所知的那樣,有情人未成眷屬。周文宣瀕死之際,康貞兒為了救活自己的愛人,給他喂下了從奉靈神婆處偷來的“不死水”,卻沒有想到所謂的“不死水”其實是奉靈神婆收藏的“煉屍水”。


    奉靈神婆是求生*很強烈的巫婆,大約對世上一切長生之物都有著分外的興趣,所以才會不知從哪裏弄到的“煉屍水”,然而她發現那並不是真正的“長生不老藥”,於是她沒有用在自己身上,而是收藏了起來,結果被康貞兒用在了周文宣身上。


    從某種角度,這水的確救“活”了周文宣,但其實那不是真正的“活著”,因為它把他變成了不死不活的僵屍。


    康貞兒死於奉靈神婆之手,如果她活著知道了真相,真不知這個可憐的姑娘要如何承受這一切。


    最後,周文宣抱著奉靈神婆一起跌入泱泱渭河之中,當他醒來之後,他經曆了相當長的一段混亂的時期,這段時期裏他大部分時候都沒有自我意識,作為一隻煉屍,他雖然服用了煉屍水,卻沒有經曆完整的程序,所以注定他是一隻失敗的作品,不過他也很幸運,一隻失敗的煉屍像他這樣最後不僅找迴了自我,而且活了三百年,這實在是萬中無一的幾率。


    周文宣在清醒過來之後,記憶也一點一點的恢複,當他想起了一切之後踏上了歸鄉的路途,可是他的故鄉早已不複存在。


    三百年的歲月變遷,足以使一切改變,國家滅亡,朝代更替,他和康貞兒一起待過的城鎮早就沒落了,成了茫茫荒漠中的幾堵殘牆。


    找不到故鄉的他在荒漠中遊蕩,後來就遇到了陷入狼群的小扇子姑娘,小扇子姑娘將他帶迴了地宮,之後的這段時間是他成為僵屍之後難得的一筆溫暖,扇子和她的父親對待他就像是對待親人一般,於是他留了下來,成為了扇子姑娘的“周叔叔”。


    當然,“周叔叔”不會說話,但是會寫字交流,一隻像他這樣活了這麽久的僵屍,總有機會學到一些本事。


    就像是必然的過程,不知什麽時候起,他的身體慢慢出現了退化,盡管扇子姑娘想方設法的挽救他,但他知道,對於一隻生無所戀的僵屍而言,這是最圓滿的歸宿……直到遇上那秀秀。


    注意到那秀秀,是因為周文宣發現三界鎮出現了一個可疑的金花老娘,三界鎮建鎮五十年,這裏的人不知道當年奉靈神婆的故事,而金花老娘與奉靈神婆不論的法術還是手段都太過相似,周文宣想起當時自己和奉靈神婆一起落水,很有可能這個老神婆也沒有死,而且藏在暗處繼續她不可告人的勾當。


    由於追查他宿世的仇人,他才發現了與康貞兒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的那秀秀,而且種種跡象令她懷疑,那秀秀便是康貞兒的轉世。


    康貞兒臨死之前曾經許下諾言,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輩子都要償還這段情債,她依照許諾轉世,可他卻隻能等待飛灰湮滅的結局。


    可想而知周文宣承受了多少悲痛,而最令他擔憂的是,他發現那秀秀成了再一次成為了金花老娘的獵物,金花老娘就是奪舍老嫗,她想要向上一次那樣將那秀秀據為己有,以此作為報複,可是這一世的那秀秀有自己的家人,不像上輩子那樣好得手。


    為了保護那秀秀,身體發生異變的周文宣穿上地宮裏的陪葬盔甲,他暗中破壞金花老娘針對那秀秀設計的陰謀,所以那秀秀以為自己遇到的那些意外,其實都是金花老娘施得手段,目的在於名正言順的將她弄到自己的身邊。


    他有幾次不得不出現在那秀秀麵前,那秀秀終於發現了他的存在,她還像前世一樣勇敢、熱情、真摯,她是他永生永世最愛的人,可是人屍殊途,即將灰飛煙滅的周文宣隻能迴歸於暗處,看著一遍一遍唿喊自己的她,忍痛斷絕這份持續了數百年的情緣。


    後麵的事,謝燕九、陳挽風和虞娘都已經知道了,正因為他屢次的破壞,金花老娘最後被逼急了,想出了“河神娶妻”這一招,一旦那秀秀落水,就會被藏在水中的欞鰌帶走。


    陳挽風和虞娘突然的橫插一筆,挽救了那秀秀,而周文宣在於欞鰌的搏鬥中身體再次出現損傷,不得不迴到大禹神鼎中固元。


    陳挽風盡量不帶感情的將這段往事交代清楚,他一邊說話一邊看著虞娘,或許是因為虛幻的記憶實在太過深刻,他每每隻要一想,如果這樣的事情真的發生在了自己和虞娘的身上,他心裏就一股一股絞心一般的疼。


    虞娘與之相同。


    跨越了三百年的恩怨情仇實在令人唏噓,扇子姑娘忍不住傷心的哭了起來,她哭著求魏惜金道:“我知道之前的事是我做得不對,求你一定要救救周叔叔,周叔叔太可憐了,他才剛剛找到他的愛人……他卻連相認都不敢認。”


    魏惜金柔聲安慰道:“你放心,魏某一定盡我所能。”


    “但在那之前,要先救迴那秀秀。”虞娘說著,起身走到昏迷的那秀秀旁邊,這個可憐的姑娘吃了太多的苦,至今還深陷於神婆的魔掌不可自拔。


    虞娘摸摸那秀秀的額頭又摸摸她的脖子,最後她的手臂上找到了一枚三片針葉形狀的印記。


    虞娘舉著那秀秀的手臂給大家看,而陳挽風則心有靈犀的道:“我們的目的是替屍王城找迴城主,城主的目的是替扇子姑娘救迴周文宣,而如果秀秀姑娘有個三長兩短周文宣勢必不肯獨活,所以解決這一串的問題隻有一個辦法……”


    虞娘齜了齜牙,謝燕九嘿嘿一笑,陳挽風森然冷笑了起來,毫不掩飾心中的惡意,他道:“我們去殺了那個老妖婆吧。”


    對於陳挽風這麽直白的提議,小夥伴們盛意拳拳,欣然允之。


    沒有一次的殺人提議像這次這樣獲得這麽多支持,不過在他們真的去提刀殺人之前,勢必要有所計劃。


    周文宣此時在神鼎中固元,隻有作為尋龍派傳人的扇子姑娘才能幫他,所以扇子姑娘決計不能離開半步,而那秀秀被神婆下了妖法,隨時醒來就會發瘋,那秀秀現在就像一顆不定時炸彈,誰也不知道神婆還能利用她做什麽,如果神婆手中一直握著這個王牌,那麽交戰之際我方一定會投鼠忌器。


    “我們必須先斷絕神婆對那秀秀的控製……”魏城主說到這裏,略有些懊惱,他道:“我這次出來的太匆忙,身邊什麽法器都沒有帶,不過鼠尾草的熏香有安神定魂的作用,如果弄來……”


    魏城主還沒說完,謝燕九就得意一笑,道:“何必那麽麻煩,我這裏倒是有個好物。”


    說罷謝燕九取出一套鎮魂金印,這金印在卜水縣柳家用過,好用得很……當然,隻要豬隊友不出來添亂的情況下。他拿著鎮魂金印一個眼刀朝著陳挽風殺過去,陳挽風隻覺得後頸一道涼氣。


    魏城主過來拿起一枚金印一看,俊美的臉上先是一訝,而後露出微笑,讚道:“忘川古國的鎮魂金印?嗬,果真好手段。”


    忘川古國是滇州一個古早的傳說,甚至大多數人不相信它真的存在過,史書記載那裏是黃泉的入口,彼岸花的故鄉。


    滇州多異族,蠻荒而不受教化,有很多地方外人根本進不去,所以忘川古國實際上是滇州深處一個與世隔絕的險惡之地,據說那裏盛產毒蟲和黃金,人人都會巫蠱之術,所以魏惜金讚好手段而不是好法器,因為這套鎮魂金印十分難得。


    難得遇到識貨之人,謝燕九更加得意了,不過他沒有多說來曆,隻道:“扇子姑娘守護神鼎,勞煩城主您用這套金印鎮守秀秀姑娘,等到白天我們三個就衝上去殺了神婆,一切就都解決了。”


    鎮魂金印鎮守那秀秀,就等於將那秀秀放進了保護罩裏,即便神婆做了再多手段,她一死和秀秀之前的聯係也就斷了,此法倒是不錯,魏惜金拿著金印思索了片刻,道:“你們不需要我幫忙嗎?我看你受傷了,行動也是不便,不如你來守著罷。”


    謝燕九最倒黴的是,他一身的傷都不是被敵人打傷的,不是被發狂的那秀秀咬的,就是從墓道裏滾下來的時候磕磕碰碰到的。-_-|||


    他入地宮之後就做了處理,實際上都是一些皮外小傷,他自己也不很當一迴事。


    “我沒事,實不相瞞,鎮魂金印雖然有用,但那老妖婆活了幾百年,靈力非同小可,我怕她再施妖法來搶人,自己卻控不住,城主既然能破她的亡靈術,必然也能阻止她,還是城主留下方便一些。”


    謝燕九倒是交代的一個大實話,他的優勢在於武力上的修為,論起靈力修為,雖然勝於一般修行者,卻遠不及他的師弟聶鳳,且看上一次鎮魂的時候,陳挽風輕易就阻斷了他對鎮魂金印的控製就知道了。


    當然他不會承認陳挽風這方麵的潛力比自己強,隻承認陳挽風是占了正宗茅山術的便宜,畢竟當時被阻斷的還有白族的高手莫山,兩大高手一同認栽……這事一定不能讓陳小子知道,不然豈不是得意死了?嗯,一定!


    魏惜金本是一番好意,聽了這話也覺得有道理,而且他想謝燕九、陳挽風和虞娘一路而來,看他們的相處似乎交情十分深厚,或許自己這個外人不便參與其中,於是欣然應下。


    待到他們將那秀秀抬在屋中間,謝燕九便將鎮魂金印遞給魏惜金,有意試探他的深淺,魏惜金立即知道他的意圖,不過並未說什麽,頷首接過金印,將之一枚一枚安置在正確的方位。


    隨後他立於正東位置,抬手起指之際,金印開始顫動,魏惜金見狀也不驚奇,唇角噙笑,淡定自若,修長的手指隨意一挽,指若蝴蝶翩然狀,而那四枚金印不止立即停止顫動,而且同時往下一沉,小小的金印竟然如泰山壓頂一般,陷入地中一寸。


    好強的靈力!


    要知道地宮的地上鋪墊的都是石磚,陷入地裏一寸,這可要多強大的力量才能做到!


    在場之人(包括僵屍)無不歎為觀止,扇子姑娘崇拜又愛慕的看著自己的未婚夫,謝燕九當然知道魏惜金本事高強,不過心中暗暗腹誹,此人未免太過賣弄,陷地一寸也就罷了,姿勢不必這麽好看吧,蘭花指蝴蝶之指什麽的要不要一給機會你這麽風騷?


    陳挽風比較淡定,目不斜視麵不改色的抓住了一旁虞娘微微上揚的手臂。(這裏不需要我說明吧?)


    總之,地宮裏的事就交給扇子姑娘和魏城主了,其餘人屍隻等天亮之後殺到地麵,端了神婆的老巢,殺了這個奪舍老嫗!


    ……不過,事情會這麽順利嗎?


    作者有話要說:已經波折到令人無力的劇情,到底還要波折到什麽地步,作者才肯放過大家?


    請期待明天的更新,謝謝。


    ☆、第七十一章


    待到旭日東升,金黃的陽光遍灑人間,那一個個夜間行走的亡靈死魂帶著生前的遺憾一齊仰頭東望,在那靈魂深處最後的悲歎聲中,腿骨一碎,噗通跪倒在地瞬間化為粉末。


    風一吹,卷起骨作的土肉作的沙,在唿嘯片刻之後,便各歸塵土了。


    而與此同時,渭河邊、神婆廟裏數百根蠟燭已經燒完,金花老娘盤腿坐與其中,臉上的塗抹的內髒血已經幹竭。


    她緩緩的睜開眼睛,聳拉的臉皮抖了抖,扶著法杖站了起來,憤怒而瘋狂的用法杖打爛了房間裏一切能夠打爛的東西!


    失敗了,她竟然又失敗了!


    神婆雙眼布滿血絲,她憤恨不已,最後跪在地上抱著法杖嚎嚎大哭了起來,她的身體幹癟而佝僂,縮在一團像個幽靈,她負氣的淚水化開了臉上的血跡,形成兩行淡紅色的痕跡,這讓她看上去詭異恐怖又可憐。


    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態,為了自己活下去不惜篡改宿命掠奪他人的身體,這樣的行為不管有什麽原因都令人發指,而在決意成為奪舍老嫗的那一天,她就迴不了頭了。


    金花老娘的哭聲越來越絕望,也越來越微弱,最後所有情緒轉化為一股咬牙切齒的憤怒,她恨恨的爬了起來,走到牆角的神龕麵前。


    神龕上供奉著兩個牌位,皆用紅布覆蓋住了,而神龕下麵則是一個黑漆漆的櫃子,金花老娘從櫃子裏拿出一個竹管,然後又找來一個木盆,將竹管裏不知名的液體倒入盆中,她坐在木盆旁,隨手在地上抓了一撮灰塵撒入進去,隻見木盆裏竟然顯現出了荒漠裏的景象。


    奪舍老嫗為了延續自己的生命,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為自己準備一個新的供體,而供體的靈魂契合度越高,奪舍成功概率便越大,當年奉靈神婆選擇和自己靈魂契合的少女收為女徒,而康貞兒的各方麵條件都是其中最合適的。


    是最合適的卻不是唯一的,否則她就不會因為惱怒康貞兒的背叛將其殺害。


    當年之康貞兒如今夕之那秀秀,這一場爭奪是三百年前恩怨的延續,故而金花老娘對那秀秀勢在必得。


    金花老娘在“河神娶妻”之時就在那秀秀身上做了法,這種法術與三百年前康貞兒頭上戴的銀蛾異曲同工,隻是更狠更絕,她這迴將種蛾埋進了那秀秀的身體裏,盡管鎮魂金印使得種蛾暫時蟄伏,可金花老娘卻能借此追查他們的下落。


    金花老娘在木盆幻影中找到了墓葬的入口,她看到墓葬的入口正在打開,從中出來三個人,兩男一女,她枯樹皮一般蒼老的手在木盆上一轉,隻見木盆裏場景一變,又出現了整個地宮的布局。


    奪舍老嫗渾濁的老眼放出狠毒的光,她的靈力會隨著每一次奪舍而轉移到新的身體上,所以這個活了幾百年的老怪物恐怕是當今世上靈力最強的人……既然有人想要挑釁她的實力,那麽必將得到狠狠的迴報!


    惹怒一個瘋狂的神婆後果是不可預料的,謝燕九、陳挽風和虞娘前往神婆廟收拾這個瘋婆子,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金花老娘的掌控下。


    金花老娘所在的河神廟在渭河邊,地處一個頗為偏僻的地方,但因為她的名氣很大,所以常有信徒登門拜訪,這天她趕走了寺廟裏的所有人,專心等待自動送上門的客人,作為招待,她特意做了一個沙盤放在院子裏,用手指撥動裏麵的沙,並且將許多鐵針一枚一枚的插在其中,於是當謝燕九他們三個走到可以遠遠看到河神廟的地方時,突然發現他們的前麵是一個巨大的劍陣。


    劍陣呈現輻射狀環繞著河神廟,正與金花老娘的沙盤一致,看到金花老娘的手段後,謝燕九、陳挽風和虞娘相視而笑,提著武器殺入了劍陣之中!


    他們入陣之後,沙盤上的針開始動了,而現實中劍陣之內則突然變得暗無天日,狂風大作,飛沙走石將他們強行分開,其中鬼魂纏繞,伺機而動,張牙舞爪恨不得將他們撕成碎片!


    謝燕九撐著鐵骨傘擋開飛來的石塊,但風實在太大,他不得不收了鐵傘,幾個跛腳鬼吊死鬼頻頻發動偷襲,他打了幾個迴合之後立即發現不妥,便迎風大喊道:“這是幻象,大家不要相信眼睛看到的東西!”


    原來這不過是禦風陣,外加幾個障眼法,莫看來勢兇狠,其實隻是嚇唬人的伎倆罷了,不過不知情的人在這裏麵無謂掙紮,隻會消耗自己的體力,可惜謝燕九的聲音被隔絕掉了,陳挽風正忙於用火符對抗虛無的鬼魂,而虞娘直接撕了鬼魂之後發現,那些破碎的鬼魂居然又聚攏在了一起,並且毫發無損。


    金花老娘陰陰笑著,從一個缽裏抓出一把如蚯蚓一般的小蛇,這些蛇叫做毛蛇,生長在岩石下,以吃螞蟻卵為生,他們是最小的蛇類,雖然傷不了人,但卻別有用處。


    金花老娘將毛蛇撒進沙盤之中,毛蛇一入沙盤立即猶如翻江倒海一般湧動,而謝燕九、陳挽風和虞娘都驚訝的看著麵前憑空出現的一條條巨大的“地龍”完全不知所措!


    並不是所有的都是幻想,至少這些毛蛇就不是!


    這樣就足夠拖住對方好一陣了,金花老娘安排好這邊的布局,立即迴屋子裏重新起了蠟燭陣矩,困在外麵的那些人並非她所圖的對象,她想要的從來隻有一個人,便是躲在古墓裏的那秀秀!


    那秀秀被鎮魂金印鎮住了魂魄,想要從屍王城主的手中撬動金印幾乎是不可能的,然而他們都忘記了一件事,古墓終年不見天日,陰氣十足,最重要的是,這座古墓當中曾經殉葬了許多人,至今北麵還掛著一麵鎮魂幡用來防止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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