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艾美瑞克那些人想要知道的更多,那索性就滿足他們這個小小的要求。 船長這麽和助手說,他給自己的新計劃起了一個很奇怪的名字,叫嵌套組。計劃的第一部分,被捕獲的那兩個來自合眾國的厄爾斯人,被讀取了原先所有的大腦皮層信息之後,原先的思維結構性能力已經被解構,中央電腦按照恩達爾斯給出的幾點設計要求,把新的思維結構性能力模型直接從大腦皮層植入,接管了兩人的思維。為了防止厄爾斯星球上已經出現並且可能越來越強的磁力輻射,中央電腦提建議,為兩個嵌套組計劃運行者安裝芯片,以維持並在必要時加強基地對他們的控製。恩達爾斯在取消和確認的兩個選項上沒有遲疑,選擇了右邊的那個選項,於是中央電腦光顯上出現了實驗室了兩個運行者正在機械手操作下被植入芯片的畫麵。船長出現在身後時,恩達爾斯想起了那個問題,還想不想迴到納布拉去?他問船長,為何生出這樣的想法?船長揮揮手臂,半開玩笑得說,大概是我老了吧。確實,按照時間來計算,大概又要到沉眠的時間了。收到厄爾斯影響的身體,不能如同在納布拉時不安排沉眠,這的確是個挺大的煩惱。


    船長的想法很有些意思。他不準備建造出能適合飛迴納布拉的飛船,畢竟飛船不是誰想造就能造出來的。而厄爾斯的未來人突然出現給了他啟。如果他和助手也能在厄爾斯以及它圍繞著的恆星星係範圍內人為造出一個可靠的時空錯位點來,再見納布拉也未必就是不可能的事。他的想法中自然包含著來自祖先的那些還未解構的神秘技術,如果其中包含用來遠航的技術,那就更加樂觀了。想到這些,船長都覺得自己像個孩子,高興的眉飛色舞,助手看他這個樣子,不好說什麽,恩達爾斯的困惑在於,來到厄爾斯沒有理由,隻有旅程的開始,離開納布拉有理由,那是逃亡,而迴到納布拉的理由是什麽?迴到納布拉又能得到什麽,更重要的是,兩人迴到納布拉到底想要得到什麽?他忙著手裏的工作,兩個運行者的植入程序已經完成,到了該射的時候了。為了維持整個控製的穩定性,中央電腦肯定按照通常的作法,給兩個執行者體內植入了一定量的遺傳信息結構體,看看兩人目光呆滯得從實驗台上走下來笨拙得邁開步子走就知道。恩達爾斯感歎,把兩個來自宇宙深處不同星球的兩個個體對接,其實是個非常冷的幽默,這個幽默叫人心情沉重。


    傑克遜和公基委員會的同伴們,把聚會延續到了第二天淩晨,卻沒有討論出更多的意見。委員會成員們成員們從討論的一開始,傑克遜就向大家通報了國務調查局的工作,他的這一舉動卻帶來了異樣的效果。帶著金絲邊眼睛的汽車工業巨頭邦特先生摸摸鼻子,試探性得說出,如果,我說的僅僅是如果,上次來的神秘主宰知道我們最近在從事的工作,結果會如何。這個被邦特認為僅僅是如果的想法,引了更多人的沉默,從上次前來國王駕到般視察公基委員會工作的態度來看,不想叫人看到他們真實麵目的主宰們具備著這個星球上最強大的力量,如果他們知道,大家的沉默意味著多數人知道結果會是什麽。問題在於,和b的接觸已經開始了。委員會的成員都有奇特的人生境遇,從表麵來看大家都有著普遍成為人類精英的可能性,不過奇特確實存在,不過這一點隻有他們知道。例如邦特,在改進汽車的整體結構框架方麵幾乎做出了奠基性的貢獻,這一點隻有他自己知道為什麽。傑克遜從大家的臉上讀到了什麽,他理解同伴們心裏的掙紮狀態,沉默中他站起來,注視著對麵的模型,絕不是賭徒的他,有了很瘋狂的想法,或許這是個機會,也或許主宰者根本不會給機會,甚至給委員會再一次接觸的機會都不可能。所以,這個想法,確實像是賭博。


    窗外的世界已經黎明時分,疲憊不堪的委員會成員們正在用提前送到的早餐來驅除一夜的緊張和饑餓。愛看報紙邦特剛翻開一份報紙,還沒有看幾眼,端著咖啡的左手就開始顫抖起來,杯子裏滾燙的咖啡灑出來,透過褲子的布料燙著了邦特的大腿,他卻沒有在意,報紙上的一則報道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報紙的第二版,也就是通常等在重要經濟新聞的版麵,今天非常意外得刊登了一則看起來本該是娛樂或者社會奇譚類的采訪報道。距離都不遠的郊區農場,出現了兩個衣衫襤褸的流浪漢。他們被人現的時候處於昏迷狀態,等到被救治蘇醒過來,開始怪話連篇。流浪漢的舉止叫人們懷疑他們受過一定程度的教育,但是沒有任何身份證明他們來自什麽地方。胡言亂語之下的他們,隻是告訴人們他們剛剛從海底趕來,他們要和合眾國的總統先生好好聊聊。暫時被安排在鄉村酒吧角落裏的流浪漢,被人們舉報給了當地警察。警察卻懶得理會,隻是要求當地的治安負責人把流浪漢趕走就行,更嚴重的事情就生在驅趕過程中。看上去並不彪悍的流浪漢,被激怒之後把前來驅趕的村民打得七零八落,最後還把為數不多來不及逃走的村民都囚禁在了酒吧裏,開始給他們說一些奇怪的事情。


    傑克遜看到了邦特的奇怪舉動,順手也操起了手邊那份同樣的報紙,翻開第二版的總統先生,喚來了特雷西。流浪漢們的奇怪舉動引來了警察,也引來了報社記者,圍繞著酒吧人群從裏到外有好幾層,警察全副武裝,記者們在外圍等待采訪機會,而聞訊從附近趕來的看熱鬧的閑人組成了第三層的人群。流浪漢洪亮的聲音從酒吧還開著的門縫裏傳出來,距離最近的警察聽得清清楚楚。流浪漢訴說著曆史上的重大事件,尤其是合眾國建立以來的曆史事件,他們帶著戲謔的口吻,如同朗誦詩歌一樣,眾人起先還有的恐懼漸漸被他們的“故事”所打動,酒吧裏的竊竊私語和婦女小孩的哭泣聲居然停止了,就連能聽到他們說話的警察也似乎入了謎一樣聽著,手裏的槍都有些端不穩了。節奏有些怪異和舒緩的場麵隨著一聲尖叫結束了,酒吧裏本來平靜的人群開始騷動起來,人群的動靜似乎喚醒了警察,他們想起了自己的使命,開始交替掩護著利用地形條件靠近酒吧,躲在酒吧門口和窗戶附近,準備出擊。人群中的尖叫和哭泣聲越來越密集,這些聲音中夾雜著含糊不清的吼叫聲,警察們麵麵相覷,緊張起來,聽上去像是某種野獸受到了驚嚇,又像是山穀裏的瀑布衝刷和拍打著岩石的聲音,沒有一個人敢第一個衝進去。隨著尖利的哨子聲,駐紮在當地的國名警衛隊帶著重型武器出現在酒吧的周圍,小鎮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人口集中開始了。軍隊迅取代了警察的位置,但同樣沒有馬上采取行動。


    傑克遜有些惱怒,不僅因為報道裏的事件他一無所知,要知道這個規模的國民警衛隊調動,當地政府雖然能下達命令,但前提是事先取得總統的簽署的授權,很明顯,當地的市長沒有這樣做,叫他同樣有些憤怒的是,這些口口聲聲標榜宣傳自由的記者們,不和政府事先溝通就擅自報道一些重大的敏感事件,這是典型的唯恐天下不亂的態度。惱怒使人失去理智,傑克遜解開了自己襯衫上得第二個紐扣,喘著粗氣,特雷西在總統身後輕聲提醒,試圖讓總統先生放輕鬆。周圍的人們也翻起這張報紙,看到了相同的內容。叫人著急的是,報道也僅僅是到此為止,采取了連載形式的報道真是叫人不耐煩。傑克遜狠狠把報紙排在桌子上,告訴大家他要趕迴總統官邸,然後急匆匆出了房間,他進入樓梯間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求助理,把那個笨蛋情報局局長召到官邸的辦公室去。總統要自己介入這件事,必要時,他將宣布部分地區進入緊急狀態。兩個看上去不正常的癲狂男子,所言所語雖然沒有多少在報道中體現出來,但相信委員會中的很多人其實已經看明白了,這兩名男子和主宰者有著某種聯係。換句話說,在公基委員會能了解的範圍之外,主宰者們還有更多的“代理人”,這絕對是一種威脅。


    羅思德不知道自己怎麽迴到家裏,他是被冬雨的冰冷給喚醒的,身體上已經破爛不堪的衣物無法阻擋的寒冷進入了他的身體,他隻能奔跑起來,憑借著自己對道路的模糊記憶,好歹沒有跑錯方向得迴到了自己的莊園。當唿喚來老仆人開門時,老仆人驚異的表情說明了羅思德當時的形象已經十分不堪。羅思德顧不上思考前因後果,他奔向了妻子,問詢了孩子的情況,然後才在壁爐溫暖的火光旁邊坐下來,長長出了一口氣,聽妻子敘述這些天來生的事情。那天羅思德被劫持之後,不幸的車夫因為受傷嚴重,還沒有來得及得到全麵的醫治就死亡了,而失蹤的羅思德的命運自然也被他的家人認為過半兇多吉少,妻子報告了本地的警察之外,還托付一些附近的村民幫助尋找,不過連續幾天的冬雨很快打斷了尋找,附近開始流傳一種說法,富有的羅思德先生其實已經受到了來自神的詛咒,以至於這次毫無征兆失蹤。羅思德的身體漸漸恢複過來,安慰完妻子之後,他獨自拿了本書坐下來想要讓自己平靜下來,思維不由得迴到自己的經曆。他猶豫了幾次,還是趁著家人都入睡之後進入了那件密室,那裏應該能讓他的思考更有效果。


    日曼的邀請讓羅思德有些突然,還沒有完全從被劫持的壓抑中恢複過來的他,這些天又被那些看上去彬彬有禮的鄉村警察纏上了,連續幾天的盤問和談話,仿佛把羅思德當成了劫持犯,羅思德委婉表示了既然他已經有驚無險迴來了,此事也就大可不必如此興師動眾的。也就是這些話,居然叫那些警察如釋重負,原來他們擔心的正是羅思德本人對本案的態度,現在苦主已經不再追查,那警察也就順水推舟不再纏著羅思德了,在一次豐盛的送別午宴之後,警察們再也沒有來過,就是剛剛平靜下來的時候,羅思德接到了日曼使者帶著的邀請函,日曼人的皇帝想要見到尊貴的布萊爾-羅思德先生。羅思德趁著留下使者做客,在密室中得到了思考的結果,清醒的頭腦中決定如此堅決,他隨著使者迴到了遠赴日曼帝國。幾日以來和日曼使者的交談,羅思德得知了日曼人的想法,也印證了在密室中思考時得到的那些想法。隨著日曼人的統一事業業已完成,而弗蘭斯的帝製被推翻,不列斯在全球的布局開始遭受了到了一定程度的壓力,尤其是在對地球上某些還未劃定地區的權力主張彼此之間有了衝突。不列斯憑借著自身的原有實力和集成的控製範圍事實,自然不同意輕易更改原先的格局,而和他有類似想法的艾美瑞克提出了不反對繼續維持現狀,但前提是艾美瑞克大6的邊緣地帶,不進入各國權力主張的範圍。羅思德明白了日曼人皇帝此次盛情邀請的真正目的,如果僅僅是要和他見麵,決然夠不上非要邀請他的理由,而除非日曼人在準備更大的行動,而更大的行動將需要來自羅思德的全力支持。這在羅思德的預料之中,他向使者伸出了手,表示非常願意看到一個更加強大的日曼人國家。


    讀取完大腦皮層信息的試驗體羅思德,赤條條被擺放在實驗台上,恩達兒斯看著機械手完成必要的操作之後停止下來,推門進入了實驗室,看著這兒標準的藍眼睛毛稍微旺盛的厄爾斯人,就是這個試驗體,被實驗方案賦予攜帶著大量或者說根本沒有數量限製的厄爾斯資源載體模型,開始在厄爾斯轉換了身份,作為基地的代理人,幹涉了歐羅巴大路上兩個權力實體的展運作,一切都在計劃之中。在納布拉星係,殖民事務部雖然開拓了很多的疆土,但並沒有刻意去設定純粹的社會展方案來掌控殖民地展,理由很簡單,技術展上的領先和掌控不是難題,而社會展方案則困難得多,因此,恩達兒斯和船長的實驗,沒有範例可以去參考。每次憑借對羅思德的控製而出的指示都是被中央電腦在若幹擬定的方案中反複比較之後的結果,形式表現為獨立思考卻絕不是獨立那麽簡單。這次艾美瑞克人對羅思德的行動,給船長和助手帶來一種很不安全的預感,厄爾斯人已經開始覺察和主動行動拜托實驗本身了嗎?


    梅根和艾美瑞克大使的會麵很愉快,兩國之後表的聯合聲明看上去態度很鮮明,不列斯尊重了艾美瑞克的權力主張範圍,而艾美瑞克支持不列斯關於現有的國際權力組成結構不變革的主張。一夜之間,不列斯街頭那些叫賣報紙的報童的口號就從兩國針鋒相對爭鬥不可避免變成了友誼牢固合作前景美好。梅根陪著大使沿街走過時,兩人之間的距離就像是街頭挨在一起懸掛的兩國國旗那麽親密。後麵跟著的各國大使中,弗蘭斯和日曼人的大使臉上的表情幾乎一樣,陰沉籠罩了整個麵龐,不列斯和艾美瑞克的相互“尊重”使得這兩國得聯合起來,不過顯然實現起來比較難,可是日曼人當年趁火打劫的事實是弗蘭斯人無論如何都無法原諒的,兩位大使即使同坐一輛車也絕不互相問候就能說明這一點。


    情報局長沒有即使趕來,國民警衛隊的行動並不是單獨的行為,國務情報局也參加了,而且問詢趕到的局長現自己毫無疑問來對了,如果因為是周末就去休假的話,總統先生那裏還真的難以應付了呢。酒吧裏的騷動還沒有停歇的跡象,吼叫聲靠近了窗口,情報局長和指揮行動的國民警衛隊上校端著望遠鏡在窗口位置看到了一個寬大卻敏捷的身影。局長覺得這個身影有些眼熟,他扭頭準備叫來助手也看看,卻現一個事實,眼熟的其實不是身影本身,而是那個身影的顏色,確切的說,是此人身上衣物的顏色,和局長助理身上的衣物顏色根本就是一致的。局長嘴裏嘟囔著的時候,上校決定冒險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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