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蒼璽走了,蒼洱有點兒著急,衝著傅瓷問道:“王妃為何不能告訴王爺?”


    傅瓷搖了搖頭,沒吱聲。


    蒼璽性子要強,不是什麽要靠女人保護的人。這一點,傅瓷深諳。


    因此,蒼璽壓根就不知道傅瓷與傅青滿簽過一份詔書,也不知道她與周則的私下交易。倘若蒼璽知道自己力保司徒妙境的原因是因為這一份詔書,難保蒼璽不會翻臉。


    “你且放心,我斷然不會害王爺”,良久之後,傅瓷才憋出了這麽一句話。


    “屬下相信主子,王爺也相信主子。但主子別忘了,您與王爺是夫妻,患難與共的夫妻”,蒼洱說道。


    傅瓷笑了笑,說道:“事成之後,我自會去與王爺解釋。”


    “勞煩香羅姑姑為我梳妝,我要去見父君”,傅瓷有氣無力的說道。


    香羅點了點頭,找來了梳子和菱花鏡為傅瓷梳了個中規中矩的發髻。傅瓷拿著紅紙在唇上咬了咬,嘴唇蹭上了幾分紅色,讓傅瓷看著多多少少有了些活力與生氣。


    “蒼洱去跟著王爺,莫要讓它喝太多的酒”,傅瓷吩咐完蒼洱後,努力衝著香羅擠了個微笑,說道:“勞煩香羅姑姑陪我去麵聖。”


    “老奴聽主子的安排”,說罷香羅與傅瓷便朝著禦書房的方向走去。


    從合歡殿到禦書房的距離不是很遠,但傅瓷與香羅卻走的很慢。


    說實話,傅瓷有點接受不了方才蒼璽甩袖子走人的舉動。嫁入璽王府這麽久,傅瓷做的那一樁事情不是為了整個王府考慮的。


    這次更是不例外。即便說蒼璽接受不了,但夫妻之間最起碼的尊重、體諒該有。


    香羅勘破傅瓷的心事一般,安慰道:“主子為王爺考慮周全,王爺對主子也是。”


    傅瓷歎了口氣,“走吧。”


    傅瓷來到禦書房台階下,一個麵生的老太監主動上來搭話,“奴才參見璽王妃。”


    傅瓷微微屈膝迴了個禮。


    “您快進去吧,聖上已經等候您多時了。”


    傅瓷聽後微微一愣,即刻反應過來後,禮貌說道:“有勞公公帶路。”


    那位老太監諂媚的衝著傅瓷笑了笑,在前頭給傅瓷引著路。


    到了門口,老太監對著傅瓷拱手作禮,“請王妃獨自進去。”


    香羅衝著傅瓷點了點頭,傅瓷解下了大氅進了禦書房。


    高宗的禦書房與傅瓷想象中的有點差別。印象裏,蒼璽曾經與傅瓷描繪過禦書房的景象,那是高宗處理公文的地方。傅瓷沒想到,禦書房裏竟然有六個大書架。粗略估計,裏麵有六百本書籍是隻多不少的。


    “兒臣給父君請安”,傅瓷邊說邊給高宗行了個跪拜大禮。


    高宗笑著咳了兩聲,“坐吧。”


    傅瓷微微頷首,坐在了高宗的下首處。高宗衝一屋子的仆婢擺了擺手,這些跟著高宗混久了的人很有眼力勁兒的退了出去。


    高宗盯著傅瓷看了會兒,傅瓷被他盯的有些不舒服,遂而咳了一聲。


    高宗發覺自己一時失態,輕輕說了句:“你與你娘年輕長得很像。”


    “兒臣沒有見過母親,父親也不許人在府裏提起兒臣的母親”,傅瓷說道。


    高宗又咳了兩聲,傅瓷忙起身給高宗端水,“王爺與兒臣都十分記掛父君,父君千萬要保重身體。”


    高宗喝了兩口水,順了順氣,輕聲說道:“老毛病了。朕隻怕撒手去了之後給兒女留下爛攤子,讓百姓再入水深火熱之中。”


    高宗這話讓傅瓷不敢接話。


    “丫頭你不用怕朕,仇老夫人對朕有恩。老夫人既然能把玉龍頭交給你,朕就信你”,高宗說道。


    “是”,傅瓷應了一聲。


    “朕知道朕的日子不多了,朕一死,沈氏的那一雙兒子必定會造反。朕懇請丫頭你到時候能助太子一臂之力”,高宗說著,有點眼淚汪汪。


    “父君既然知道,為何不罷免了三殿下的兵權?”傅瓷問完之後才意識到自己失言,趕緊跪地說道:“兒臣一時失口妄議朝政,還望父君恕罪。”


    高宗擺了擺手,“坐下吧。仇老夫人是朝廷命官,玉龍頭是她的權利象征,如今到了你的手上,這朝政你談論得。”


    傅瓷戰戰兢兢的重新坐迴了凳子上,高宗接著說道:“你說的方法,璽兒不是沒提出過。隻是,沈氏的背後握著的權利太大,沒有理由就剝了老三的兵權,沈氏豈肯甘心?”


    傅瓷隻知道沈氏一族背景殷實,卻不知道已經到了牽一發而動全身的程度。


    “這江山姓周姓蒼,朕都不在乎。莫讓這江山姓沈就是了”,高宗無力的說道。


    聞此一言,傅瓷又要跪,高宗看著傅瓷的舉動,擺了擺手示意傅瓷坐下,“朕與你說的都是肺腑之言。這江山原本就是蒼璽的父王與朕一起打下來的。按照軍功,這江山本就不該是朕來坐。先王爺說這天下原本就姓周,為了穩住根基就由朕來做了。先前,仇老夫人在世的時候,她說朕的兒子沒有一個有穩坐江山的本事,倒是璽兒還不錯。朕一直覺得璽兒是外姓人,不肯給他一個同台競爭的機會。這幾年,朕慢慢覺得朕錯了。”高宗一下子說了這麽多話,忍不住咳了起來。


    傅瓷在一旁又是端茶又是順氣,高宗笑了笑,“朕也不知道還能陪鶯歌多久。”


    高宗說這話時,語氣有幾分嘲弄,順帶著幾分惋惜,傅瓷聽著鼻子有點酸。


    “朕給鶯歌留了一道遺旨,她是你的姑母也是你們的母後,到時候還請你替朕護她周全”,高宗說著,渾濁的眼睛留下兩行清淚。


    傅瓷沒料想高宗會對她說這麽多的肺腑之言,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如今就像一位慈祥的父親一樣跟他聊聊往事,說說未來。盡管傅瓷知道,高宗這是在交代遺言。


    “兒臣遵旨”,傅瓷應道,高宗點了點頭,傅瓷輕聲說道:“兒臣有個疑問,不知父君能否解答?”


    “你說”,高宗說道。


    “看母後的樣子,兒臣覺得她並不知道父君病重”,傅瓷說的有些膽怯。畢竟上麵坐著的是一國之君,說一國之君的病症,多多少少都忌諱著。


    高宗苦笑了一聲,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瓶子,“你過來看看這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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