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瓷一連幾日被蒼璽拽著早起晨練。


    說是晨練,其實舞刀弄劍鍛煉身體的隻有蒼璽。


    每日四更天,蒼璽準時喊傅瓷起床,就是下雨陰天也不例外。但通常來說,多半是蒼璽在舞劍,傅瓷在一旁端著水果、點心在一旁叫好。


    今日,一如既往。


    蒼璽將傅瓷拽到院子裏,傅瓷與往日一般坐在藤椅上,看著蒼璽手握承影,英姿颯爽的模樣。傅瓷正看著出身,卻被滾燙的熱流強行將思緒拉迴。


    “啊——”,傅瓷叫到。


    蒼璽問詢騰空飛來,問道:“可有傷著?”


    傅瓷搖了搖頭,自顧自的擦著衣服上的水漬。這是一壺上好的熱茶,隻是如今悉數灑在了她身上倒是可惜了。


    見傅瓷無事後,蒼璽才注意到跪在地上的人一個勁兒的討饒。


    “叫什麽?在哪當差?”蒼璽問道。


    那小女婢將頭埋得更低,怯怯說道:“奴婢汪小小,在廚房裏。方才蒼護衛派人去廚房說王妃想喝熱茶,奴婢這才煮了茶端過來。卻不想……”,那丫鬟把頭又埋了幾分,話也沒再說下去。


    前幾日下雨,蒼璽怕傅瓷凍著,遂而日日命廚房煮了熱茶端上來給傅瓷喝。然而,今日天暖,自己吩咐下去為傅瓷準備的是花茶並非熱茶。


    “這話說的不老實”,蒼璽將劍扣入劍鞘,說道。


    汪小小聞言,身子顯然一僵。繼而抬起頭來,低聲說道:“奴婢聽聞王爺日日在此練劍,一時迷了心竅才想著來看……”


    後麵的話,蒼璽不用聽也知道。無非是,看到自己練劍一時愣神,無意將茶水灑到了王妃身上。這樣爛俗的借口,從前在宮中有人用過,沒想到他璽王府的人也慣用這樣爛俗的理由。


    蒼璽沒打斷,聽汪小小說完,果然跟他猜想的如出一轍。


    聽汪小小說完,最先作出反應的不是蒼璽而是傅瓷,隻見傅瓷站起身,挑起汪小小的下巴,輕聲說道:“長得倒是不錯。”


    汪小小聽傅瓷這麽一說,趕緊底下頭,求饒道:“奴婢並沒有非分之想,請王妃明鑒啊!”


    傅瓷冷笑了一聲。自己還沒說什麽呢,這個小丫頭就急著澄清,心中定是有鬼!


    “本王妃可沒說你對王爺有什麽非分之想,你這也忒不打自招了些。”


    汪小小見說錯了話,趕緊討饒說道:“奴婢一時著急說錯了話,請王妃恕罪。”


    傅瓷沒再說話,等著蒼璽發落。


    蒼璽看得出來,他這位夫人,如今是泡在了醋壇子裏,遂而說道:“去雜役庫領罰吧。”


    汪小小聽後,眼淚一個勁兒掉卻也不敢求饒。在這璽王府裏誰人不知,璽王妃的蛇蠍心腸?汪小小即使是再委屈也不敢違逆蒼璽、違逆傅瓷。


    看著汪小小離開的背影,傅瓷問道:“你認識這個小丫鬟?”


    蒼璽點了點頭,說道:“她是兩年前老四在路邊救下的一個丫鬟。”


    “原來是王爺的舊相識”,傅瓷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水,說道:“雖說是奴籍,卻是個美人坯子。王爺不如收她做個側妃?”


    見傅瓷泡在醋壇子裏,蒼璽頓時起了捉弄之心,就著傅瓷的話說下去,“王妃美意。隻是,她一個奴仆,本王若是以側妃相待,未免抬舉了她。”


    “你——”,傅瓷抬手就要打蒼璽,卻不料被蒼璽一把拽入懷裏。


    傅瓷羞紅了臉,還欲掙紮,蒼璽低頭在傅瓷耳邊呢喃:“王妃吃醋的樣子真可愛。”


    聽到蒼璽這話,傅瓷衝著蒼璽的胸膛就隻一胳膊肘子。


    見傅瓷真生了氣,蒼璽低頭吻在了傅瓷的唇瓣上。傅瓷原本還在掙紮,蒼璽的這個吻卻讓傅瓷安靜不少。蒼璽撬開傅瓷的牙齒,將這一吻加深。傅瓷則略帶懲罰的咬了兩下蒼璽的唇瓣。


    直到傅瓷有些喘不上氣來,蒼璽才鬆開傅瓷,笑的如同貪了天大的便宜一半,問道:“這樣夠嗎?”


    傅瓷本想說不夠,但一想到昨夜蒼璽將她折騰了許久,眼下腰還是酸的,遂而轉身就進了臥室。


    蒼璽跟了過去,看著傅瓷在椅子上悠然自得的品茶,蒼璽鬆了口氣,輕聲說道:“剛才那個奴婢是周則的眼線。”


    傅瓷一懵,手裏的動作也頓了頓。但依舊以她最快的速度調整好了心態,將一盞功夫茶遞到蒼璽手邊,輕聲說道:“何以見得?”


    “廚房有麵牆直通外界,那麵牆上,有塊磚是活動的。”蒼璽說道。


    傅瓷不以為然的說道:“單憑一塊磚就定了這美人的罪,王爺未免太過草率了些。”


    蒼璽看傅瓷還冒著醋勁兒,委實有些頭疼。並不是厭煩傅瓷這些女兒家的小脾氣,而是蒼璽著實不會哄。


    以前,他隻曉得傅瓷是個足智多謀的女子,卻不曉得她也有吃味的一麵。


    這樣的傅瓷,著實可愛!


    “瓷兒”,蒼璽蹲在傅瓷麵前,手裏拽著傅瓷的衣角。


    傅瓷忍不住笑出了聲,沒想到堂堂璽王爺也有這樣撒嬌的時候。


    見傅瓷笑了,蒼璽趕緊趁熱打鐵說道:“你笑了就是不生本王的氣了。”


    這呆子。


    自己何時生過他的氣?


    “王爺既然知道她是太子殿下的人,殺了即可。”傅瓷說道。


    蒼璽搖了搖頭,說道:“她不是奴籍,本王若是殺她便是犯了承周律令。”


    剩下的蒼璽不說,傅瓷也明白了。


    汪小小,蒼璽是殺不得的。


    在承周有條律令,說的是主人若是濫殺非奴籍的仆人,按律當償命。


    非奴籍的仆人在承周與自由民一樣,享受所有法律上的保護。


    看樣子,周則早就料到了會有蒼璽發現的一天。故意選了一個不是奴籍的人來璽王府。如此一來,蒼璽留不得更殺不得。


    周則這一步,走的真是妙。


    “王爺一會兒就有理由殺她”,說著傅瓷從頭上取下一支發簪,衝著自己的胳膊就要下手,蒼璽眼疾手快的攔了下來,驚唿道:“你要幹什麽?”


    “汪小小害主”,說著,傅瓷掙脫了蒼璽的手。


    “王妃的肌膚是用來給本王看的,斷不能傷。”說著,蒼璽就要從傅瓷手裏搶過發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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