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在客廳裏的言芷怡看見薛美玲迴來,特別是她那張蒼白的臉孔和沾著血跡的衣服,她嚇得一下就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媽!」她急匆匆的走過去,驚得睜大了雙眼,「這是……怎麽了?」


    薛美玲現在沒有時間跟言芷怡廢話,一把推開擋在身前的言芷怡,拎著包就急匆匆的上樓。


    言芷怡暗道一聲不好,薛美玲一向比較冷靜,薛美玲去醫院的時候跟她說了,現在看見薛美玲從醫院迴來後滿身都是血跡,還有她那蒼白的臉色,言芷怡就知道肯定出事了。


    管不了那麽多,言芷怡追著薛美玲就跑上了樓。


    剛迴到臥室,薛美玲就把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抱著抱進洗浴室裏,弄了一個盆,到了消毒水和洗衣液就用力的搓揉著衣服,她的腦海裏全部是喬斌頭上噴血的畫麵,她鼓起眼睛,驚恐又惡毒的使勁的搓洗著衣服。


    一大盆水,才搓了幾下,就變成了紅色,薛美玲怔怔的看著,然後將水倒了,又接了一盆,倒了消毒水和洗衣液又繼續搓。


    言芷怡跑進來的時候,就看見薛美玲沒穿衣服蹲在洗浴室裏,發了瘋般的在洗衣服,她更加確定肯定出了大事,她急急的跑過去,站在洗浴室外,衝著正在洗衣服的薛美玲喊道,「媽,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薛美玲卻像沒有聽見一樣的,眼睛越鼓越大……


    她這輩子做的壞事不少,可是親手殺死一個人還是第一次,二十多年前那次,她隻是推了喬姍姍一下,她知道以著當時喬姍姍的情況,這一推喬姍姍肯定不好受,但那時候她並不是真的想要殺死喬姍姍。


    而這一次,在她的心裏,她是真的想要殺死喬斌!


    從喬斌說出喬姍姍的女兒還活著的那一刻,她腦海裏唯一冒出的想法就是,不能讓這件事被言梓橋知道,不能讓喬斌說出去,所以她才會拿著花瓶對著喬斌的頭就砸了下去。


    內心的恐懼越放越大,心裏的情緒也像海浪般波濤洶湧的翻滾著,薛美玲現在腦海裏隻有自己殺了人的事,別的,包括言芷怡站在她身邊。衝著她大聲吼,她都聽不見。


    言芷怡又喊了幾聲,發現薛美玲就像聽不見自己的話一樣,她心裏著急,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一步邁了進去,她蹲下身,雙手拉住薛美玲還在不停搓揉著衣服的手,用力的晃了幾下,直到薛美玲轉過頭看向她,她才吼道,「媽,你別這樣,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薛美玲怔怔的看著言芷怡的臉,思緒漸漸的迴歸,她看著自己的女兒,忽然驚慌的推開言芷怡,因為恐懼,眼淚一下就滾了下來,「芷怡,媽……媽殺人了!」


    「殺人!?」


    言芷怡聽見這兩個字,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目瞪口呆的看著薛美玲,心裏也慌了,「媽,你……你殺誰了?」


    薛美玲一直睜大的雙眼,此刻流露出陰狠毒辣的眸光,她用力的咬咬牙,對著言芷怡就大聲的吼道,「我殺了那個賤人,我還殺了喬斌,我要讓他們死,他們要死,我要殺了他們,我殺了他們!」


    賤人!?


    言芷怡猜到薛美玲口中的賤人是喬姍姍,可喬斌不是還在醫院裏!?


    難道薛美玲剛才去醫院殺了喬斌!?


    天啊,薛美玲居然殺了喬斌!?


    即便言芷怡心裏再怎麽恨喬依然,可殺喬依然這件事言芷怡連想都不敢想,但是薛美玲卻做了!


    「媽!」言芷怡從地上爬起來,一把抓住薛美玲的手,心慌意亂的看著她,「現在怎麽辦?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怎麽辦?」薛美玲聽見這句話,倏地低下頭看著盤子裏的衣服,換了一次水後,水裏的紅色已經沒那麽艷了,可是現在仍然還紅的很,她再次推開言芷怡,低下頭就洗衣服,「我要把身上的血跡全部洗掉,我不能讓人知道我殺人了,我不能讓人知道是我殺的人。」


    「可是……!」言芷怡就想不明白了。「媽,你為什麽要殺了喬斌!?」


    為什麽?


    薛美玲一下抬起頭,目露兇光的瞪著兩顆眼珠子,嚇得言芷怡心都跟著顫了一下,她從未見過薛美玲這樣兇狠的模樣,雖然平時薛美玲也畢竟嚴厲,可像現在這樣還是第一次。


    隻聽薛美玲一字一句的說,「因為,喬依然就是那個賤人的女兒!就是言梓橋的親女兒!」


    「什麽!?」


    言芷怡聽見這句話感覺整個世界都塌了,她真的沒有想到喬依然居然會是言梓橋的親生女兒!


    如果言梓橋知道了這件事,那麽,她,薛美玲勢必會被言梓橋趕出言家,言梓橋肯定會把喬依然接迴言家,到時候,喬依然飛上枝頭變鳳凰,而她卻要墮入凡間當麻雀?


    憑什麽!?


    她叫了言梓橋二十多年的爸,憑什麽要被喬依然那個賤人把這個身份奪了去!?


    「媽,那現在爸知道這件事嗎?喬依然知道這件事嗎?」


    薛美玲瞪起一雙眼睛,滿臉猙獰的表情,咧著嘴就笑了起來,「不知道,他們全部都不知道,隻有喬斌一個人知道這件事,所以我把喬斌殺了,以後就不會再有人知道這件事了。」


    「那就好!」


    這一刻言芷怡的心中沒有薛美玲殺人的恐懼。反而是薛美玲殺了喬斌後的解脫,隻要能夠保住她現在的地位,隻要能夠繼續像個大小姐的活著,管薛美玲殺了誰呢!?


    再說,像喬斌和喬依然那樣的賤人,死一百次都算多!


    「媽,這件事我會幫你保密的,來,我幫你洗衣服,你快去洗澡,把身上的血跡全部洗掉,千萬別讓別人發現什麽。」


    薛美玲從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言芷怡懂事,這一刻,她才覺得,自己生的這個女兒總算有那麽一點像自己了,心裏難免欣慰了許多,她站起身,把盆子踢到言芷怡的腳邊,然後轉身拿過花灑,也不管是冷水還是熱水就朝著自己身上衝去。


    她包裏的那些花瓶碎片全部被她裝進了袋子,然後藏在了床下的床櫃裏。


    喬依然接到消息後,瘋了一般的跑到醫院,陸昕言跟在她的身後,臉色陰沉的可怕。


    兩個高護畏畏縮縮的站在病房裏,看見陸昕言和喬依然來,同時低了下頭。


    陸昕言看著滿地的血跡,就連床單和病床後的牆上全都是血,清冷的嗓音如冰天雪地裏的寒風一樣,狠戾的刮進了兩個高護的心間,「怎麽迴事!?」


    兩個高護身體被凍得震了一下,然後推推攘攘了一會兒,在陸昕言耐心快要消失的時候,其中一個才戰戰兢兢的迴道,「我……我們中午吃飯的時候,小劉先去吃了,我就在病房裏照顧喬叔叔,然後來了一個女人,說是喬叔叔的老朋友,她說想單獨跟喬叔叔說兩句話,讓我先去吃飯,然後,然後,我……我……就……」


    「然後你就去了嗎?」喬依然的心一下就揪了起來,看著眼前兩個低著頭一臉做錯事樣子的女孩,她真是恨不得過去揪住她們,狠狠的揍一頓!


    兩個女孩聽見喬依然這句話,頭低得更低了,連眼皮都不敢抬一下,就算不看,她們也能猜到現在陸昕言和喬依然臉上那陰鬱的臉色,她們心裏害怕極了,身體都不受控製的抖了起來。


    陸昕言拉住喬依然。怕她真的忍不住上去打人,他用力的抿了抿唇,看著床上地下那些殘留的玻璃碎片,英挺的眉緊緊的皺了起來,「這裏你們都沒有動過吧。」


    「沒有,沒有!」其中一個女孩拚了命的搖著頭,「我們不敢動,第一時間給你們打了電話,喬叔叔現在還在急救室裏,我們就是怕破壞了現場,所以都站得離那邊遠遠的。」


    這一點倒還讓陸昕言感到欣慰,他從褲袋裏摸出手機,撥了個號碼轉身就去打電話去了。


    喬依然知道他是去報警,可即便是現場保留著,她仍舊心疼喬斌,流了這麽多的血,聽說還是頭被打破了,這到底要多疼……先不說喬斌這一次是否能夠挺得過去,就說這份罪,要不是因為這兩個女孩玩忽職守,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之前我就跟你們說過,除非是我和陸昕言在,否則千萬不能讓我爸爸一個人和別人待著,我當時跟你們說的話,你們到底聽進去沒有?」


    「聽進去了的!」兩個女孩同時抬起頭,異口同聲的說道。


    那個最後被薛美玲叫走的女孩,還很委屈的扁了扁嘴,「我也是因為那個女人叫出了喬叔叔的名字,還說之前她就來醫院看過喬叔叔,我當時就認為是在我們來之前,那個女人就已經來過,所以才沒有想太多,而且她說她有話想單獨跟喬叔叔說,我才……」


    這種事,喬依然雖然知道不能全部都怪她們,但是她心裏就是氣不過,她就是覺得這件事本來可以不用發生的,她深吸了一口氣,雙手在身側緊緊握住,看著一屋子的血跡,她的眼眶愈發通紅,「可是我拜託你們,為什麽就不能多長一個心眼呢?我爸爸的病情好不容易才得到好轉,現在出了這樣的事……你們讓我怎麽辦?」


    兩個女孩也心知做錯了事,麵對喬依然的責問,她們心裏也很自責,特別是陸昕言可是高薪聘請她們來的,那樣的護理費用已經趕得上別人家的十倍了,按照道理來說,她們的確應該全心全意的照顧喬斌的……


    「對不起!」


    兩個女孩低著頭,被喬依然說得哭了起來。


    喬依然看見她們哭,自己就更加難過了,豆大的眼淚順著眼底就像斷了線的珠子般,唰唰的直往下掉。


    陸昕言掛了電話走過來,看見喬依然哭了,他從床櫃上抽出一張紙巾,憐惜的替她擦著眼淚,「好了,不哭了,乖,喬叔叔不會有事的,相信我!」


    「陸昕言!」喬依然忍不住傷心,一頭撲進了陸昕言的懷裏,「這到底是誰幹的,到底是誰跟我爸有這樣的深仇大恨,我……」


    「等一會兒警察就來了,相信我,警察一定會找出兇手將她繩之以法的!喬叔叔也不會有事的,乖,不哭了。」


    陸昕言一邊哄慰著喬依然,餘光瞥到旁邊站著的兩個高護,一邊說,「等一會兒警察來了,你們要盡全力配合警察,隻要抓出真兇,這件事的責任我可以不追究!」


    「好,我們知道了!」一聽說可以不追究責任,兩個高護立刻點頭如搗蒜,她們就是拚盡了全力也會協助警察把那個女人揪出來!


    病房的事情交代完了以後,陸昕言和喬依然就跑到了急診室外麵,看著高亮的紅燈,喬依然的心狠狠的疼著,她現在心裏很慌,很亂,就像之前喬斌因為腦淤血進急診室時一樣,她不知道喬斌這一次能不能像上次那樣幸運,她真的不知道,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沒一會兒,接到通知的言梓橋也趕了過來,本來想詢問事情的經過,可是看到喬依然哭得泣不成聲的樣子,他也不好再問出口,倒是陸昕言把言梓橋拉到了一邊,將高護說的經過給言梓橋說了一遍。


    「女人?」言梓橋聽完後,腦海裏莫名其妙的冒出薛美玲的樣子,但是他又不相信薛美玲會做出這樣的事,更何況薛美玲也不知道喬斌住院的事。


    那到底是哪個女人做出了這樣狠毒的事?


    在心裏沒有肯定的答案之前,言梓橋是不會說什麽的,他跟陸昕言一樣,隻是緊抿著唇,站在急救室外安靜的陪著喬依然。


    過了一會兒,警察打電話給陸昕言,陸昕言看了喬依然一眼,對言梓橋說。「幹爹,你在這裏陪著小喬,我去上麵,警察來了。」


    「好,你去吧!」言梓橋點點頭,「我在這,你放心。」


    陸昕言感激的道了謝,然後伸出手摸了摸喬依然的頭,才轉身朝著電梯走去。


    時間過去的越久,喬依然的心裏就越緊張,她不時的抬起頭看著急救室上亮著的紅燈,心裏就像是被萬千螞蟻啃咬著一般,疼得她難受的不停哭著。


    言梓橋抓住她的手,輕聲安慰道,「依然,不會有事的,哥吉人天相,過得了第一關,就一定過得了第二關,再說,他還沒有看見你和小言結婚,他不會就這樣去的,你相信我。」


    雖然知道隻是一句安慰的話,可喬依然莫名的就覺得安心了不少。


    言梓橋拉著喬依然在急診室外的長凳上坐下,喬依然心裏很難過,她吸了吸鼻子。將頭靠在了言梓橋的肩膀上,喃喃的說,「本來我以為爸爸的病馬上就快好了,就連醫生都說了,已經找到了突破口,可是沒想到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


    言梓橋抬起手輕輕的拍著她的肩膀,「沒事的,依然,相信我。」


    「我知道。」喬依然點點頭,「可是我就是想不通到底是誰,是誰這麽兇殘,居然打破了爸爸的頭,我……我一直以為把爸爸接到安城來是對他好的,我以後可以好好的照顧他,可是我卻沒有想到反而害了他。」


    說起這件事,言梓橋心裏一片黯然,他之前也以為隻要等到喬斌的情緒穩定下來後,哪怕是冒著再一次被喬斌掐住脖子的風險,他也要見喬斌,他還想知道當年的事,他想知道喬姍姍到底是怎麽死的,他想知道太多的事,都隻有喬斌才能給他答案。


    可是……現在。


    言梓橋的心裏要說不恨,那是假的,他等了這麽多年,也盼了這麽多天。好不容易事情真相馬上就要大白的時候,喬斌卻出了這樣的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急診室外的每一分鍾,喬依然都覺得是一種煎熬,都說等待是最讓人焦心的,喬依然現在才知道,這種焦心有多痛苦。


    好在急診室的門終於開了,最先走出來的那個年老的醫生,喬依然一眼就認出了,正是上一次半夜匆匆趕到醫院為喬斌做手術的醫生。


    她趕緊站起來,跑了過去,「醫生,我爸爸怎麽樣了?」


    醫生取下臉上的口罩,看著喬依然哭花的臉,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情況並不樂觀,這才動了手術幾個月的時間,還沒完全康復,竟然又再一次傷了頭,這一次情況比較嚴重,雖然現在暫時保住了命,但還要看看要多久才能醒來。」


    喬依然倏地睜大雙眼,身體晃了晃,好在被走過來的言梓橋扶住,喬依然傷心欲絕的張著嘴,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口。言梓橋用力的抿了抿唇,替她問道,「確定生命沒有危險了嗎?」


    醫生搖搖頭,「還要再觀察四十八小時,如果四十八小時之內沒有感染,沒有其它的併發症,就算是保住了性命,但是這次病人腦組織損傷很嚴重,如果嚴重了,可能再也醒不過來,會變成植物人,就算醒來,說不定也會失去某種生活能力。」


    「植物人……?」


    喬依然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要碎了,她覺得心口就像被一顆巨石壓著,怎麽也喘不上氣,她覺得自己就快要支撐不住,真的快要崩潰了。


    醫生看見喬依然絕望的視線,搖了搖頭,抬起手安慰的拍了拍喬依然的肩膀,「做好一切心理準備吧,我說的隻是最遭的處境,說不定也不至於如此。」


    醫生走了以後,沒多久,喬斌就躺在病床上被護士推了出來,喬依然看見喬斌的頭被厚厚的紗布纏了一層又一層,他緊閉的雙眼上,還有一圈紅色的印記,臉色白的可怕。


    忽然想到什麽,喬依然拉住隨後走出來的主治醫生,指著喬斌的眼睛問,「醫生,我爸爸的眼睛怎麽迴事?」


    主治醫生順著喬依然的手指看過去,瞭然的說道,「那是一種刺激性液體,會讓人疼痛的睜不開眼睛,就像辣椒水一樣的,就是那種東西。」


    刺激性液體?


    這是什麽?


    喬依然皺起眉,仔細的觀察著喬斌的眼睛,就像是想到什麽,她拉住言梓橋的手,信誓旦旦的說,「那個女人一定拿了什麽東西噴我爸爸的眼睛,否則單憑一個女人,怎麽可能會拿著東西砸我爸爸的頭,我爸爸卻不反抗的!」


    言梓橋想了想,覺得喬依然說得有道理,「嗯,依然,一會兒見到警察,你就把你看見的全部都告訴他們,這樣會對破案有幫助。」


    護士把喬斌推進了重症監護室,這一次,喬依然不敢馬虎,自己守在了門外。


    言梓橋怕喬依然一個人受不住,便也沒走,留在那裏陪著喬依然。


    沒多久,陸昕言就帶著警察過來了,跟喬依然說了下剛才兩個高護的口供,然後問喬依然,「你知道喬叔叔以前有什麽仇人嗎?」


    仇人?


    喬依然搖搖頭,「我爸爸為人一直都很低調,性格也不是那種張揚的人,他很老實,性格也偏於內向,如果要說這輩子他跟誰起過爭執,就隻有上一次跟老師發生的那件事,別的真沒有。」


    雖然喬依然這樣說,但是喬依然和陸昕言都知道這件事不可能是言梓橋做的,他們發自內心的相信言梓橋。


    「而且我爸爸之前也沒有來過安城,在安城也並不認識什麽人,除了老師,可以說我爸爸基本跟安城沒有一點的關係。」


    喬依然這句話無緣無故的又扯到了言梓橋的身上,上麵那一句可能隻是隨口說說,可這句話一出口,三個人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陸昕言沉著臉色看向言梓橋,皺起眉,「幹爹,這件事我們知道肯定不是你做的,但是,小喬的話不得不讓我把視線轉到你身上……」


    言梓橋點了點頭,他心裏也明白,的確就像喬依然說的那樣,喬斌在安城根本就不認識什麽人,而且這件事來的很蹊蹺,他沒見喬斌之前,喬斌一直都是好好的,偏偏就在他見了喬斌之後,突然發生了這樣的事。


    別說別人,就連他自己都覺得太巧了。


    而且一切的猜想都指向了他,言梓橋之前心裏一閃而過的念頭突然又迴到腦海,雖然他的心裏一百個不相信,可在真相事實麵前,他不得不說出一件事實。


    「小言,有一件事我一直沒跟你說。」說完,言梓橋看向喬依然,「那件事,依然你跟小言說吧,我……」


    喬依然瞭然的點點頭,言梓橋說的應該就是二十五年前的那件事,這件事不方便讓警察知道,喬依然就拉著陸昕言走到一邊,小聲的將言梓橋跟她說的,原原本本的告訴了陸昕言。


    陸昕言聽完後,整張臉都布上了一層厚厚的陰霾。沉寂的眼底閃過一絲冷意,他沉思了一下,走到言梓橋的身邊,掀起眼眸,冷靜的問,「幹爹,薛美玲知不知道這件事?」


    言梓橋搖搖頭,「我沒有跟她透露一個字,這件事我不可能讓她知道。」


    陸昕言和喬依然都選擇相信言梓橋,線索到了言梓橋這,就算是斷了。


    不管怎麽說,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喬斌的病情,喬依然和陸昕言兩個人坐在重症監護室的門外,耐心且細心的輪流照顧著喬斌。


    言梓橋又坐了一會兒才離開,雖然他心裏不相信薛美玲會做出這樣的事,但是他還是忍不住會懷疑。


    人一旦心裏有了猜疑,就像一顆種子埋在了心底,等到合適的機會就會生根發芽,長成一顆參天大樹。


    從醫院出來,言梓橋哪也沒去,開著車直接迴了家。


    薛美玲像平時一樣的坐在客廳裏,看見言梓橋沉著臉迴來,她心裏慌了一下,又強自鎮定下來,臉上浮起一抹微笑,站起身,走過去拉住言梓橋的手,「老公,今天怎麽怎麽晚才迴家?」


    言梓橋站住腳,低頭看著薛美玲,冷聲道,「喬斌出事了,我去醫院看望了一下。」


    「喬斌?」薛美玲眨巴眨巴眼睛,一臉迷惑的問,「喬斌來安城了嗎?」


    薛美玲臉上的每一個表情,包括她說話的語氣,言梓橋觀察的都很細緻,他盯著薛美玲看了好一會兒,直到薛美玲被他那滲人的眼神看得有點不自在,才移開視線,小心翼翼的問道,「你這樣盯著我看幹什麽?」


    言梓橋淡漠的勾起唇角,輕輕的笑了一聲,「沒什麽。」


    說完,推掉薛美玲的手,轉身朝著樓道走去。


    薛美玲心裏慌得很,她不知道喬斌到底怎麽樣了,她今天下手下得很重,但看言梓橋的表情,又不確定喬斌到底有沒有死。


    心裏慌亂,再也不敢在客廳裏坐著,薛美玲心煩意亂的迴了自己的房間。


    言梓橋迴到自己房間,再一次把床板掀了起來,將裏麵關於喬斌的東西全部拿出來檢查了一遍,沒發現少了什麽,他坐在床上,蹙緊眉眼睛無神的朝前看去。


    到底是不是薛美玲?


    如果不是薛美玲,又會是誰呢?


    正當言梓橋沉思的時候,眼睛忽然瞥到自己放在矮櫃上的相框,他站起身走過去,把相框拿起來朝著相框的底座看去。


    以前那個相框,言梓橋不小心摔在地上過,在左邊腳上,有一個明顯的摔裂痕跡,可是他現在手上這個相框,底座左邊卻是完好無損的。


    這個相框是他之前去法國的時候,在一家小用品店裏買的,中國沒有這樣的款式,一共有兩個,是一套,當年薛美玲看見他買迴來的相框,覺得好看,好說歹說要了一個過去。


    也就是說,這個相框除了他有,薛美玲還有一個,而他身上這個明顯不是他自己的那個,那麽就是說,薛美玲果然進過他的房間!


    心裏一旦有了這樣的想法,言梓橋就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波動,但他在沒有十足的證據之前也不好找薛美玲質問,萬一打草驚蛇,薛美玲要麽跑了,要麽毀滅一切證據,要麽……萬一她知道喬斌沒死,再次對喬斌動手……


    胸口劇烈的起伏著,言梓橋現在已經可以確定薛美玲一定知道了喬斌在醫院裏的事,隻是一切還需要證據,唯有證據,他才能讓薛美玲露出馬腳。


    出奇意外的,言梓橋最近都沒有出門,而是在家裏悠閑的喝喝茶,彈彈琴。


    薛美玲心裏沒底,便問他為什麽不出門,難道學校沒事嗎?


    言梓橋笑著點點頭,「最近比較清閑。」


    言梓橋不出門,薛美玲自然就不敢出門,俗話說做了虧心事,就怕鬼敲門,薛美玲整天都生活在擔驚受怕之中,言梓橋偶爾叫她一聲,也能讓她驚得一下從沙發上跳起來。


    薛美玲不出門,言梓橋也不好到她的房間去找什麽,想了想,言梓橋給方蓉打了個電話。


    方蓉約薛美玲出去玩。薛美玲本來是不願意去的,但是看見言梓橋也收拾了東西,說是要去韓國一趟,機票都已經買好了,薛美玲才放下心來。


    將言梓橋送上飛機以後,薛美玲就拎著包包跟著方蓉出去玩了。


    言梓橋上午走,下午便迴,雖然他是在薛美玲的視線下進了機場,可他沒有登機,而是等到薛美玲走了以後,他才從機場出來。


    確定薛美玲不在家以後,言梓橋迴到家,站在薛美玲的臥室門口,一腳踹開了門……


    因為喬斌的事,陸婷婷最近幾天心裏也挺不好受的,她總覺得這件事好像哪裏跟自己有關係。


    心裏有點煩,梁西城約她去酒吧,陸婷婷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震耳欲聾的音樂刺激著耳膜,陸婷婷手裏拿著酒瓶,高興的喝著酒,梁西城坐在陸婷婷身邊,伸手將她摟進了懷裏。


    陸婷婷也沒說什麽,任由他摟著。


    「嗨,西城。」


    旁邊有人叫梁西城,梁西城轉過頭去,看見是自己大學時的室友方亮和劉海,便笑著招唿他們,讓他們過來自己這邊坐。


    兩個男人走過來,看著梁西城懷裏的陸婷婷,眼皮狠狠的跳了一下,酒吧裏很吵,他們就大聲的說,「西城,什麽時候泡到的美女啊?」


    陸婷婷瞥了兩個男人一眼,勾起唇涼薄的笑了一聲,「關你們屁事!」


    兩個男人同時愣了一下,失聲笑道,「喲,還是一個辣妹子啊!這脾氣夠味。」


    梁西城摟著陸婷婷,看著自己的室友那一雙雙貪婪的眼睛在陸婷婷的身上上躥下跳,心裏的虛榮心蹭蹭的直往上冒,笑道,「這位可是千金大小姐,你們別惹她,要是她生氣了,我可保不住你們!」


    「瞧你說的那樣,我們至於是那種沒有眼色的人嗎?」方亮笑了笑,眼睛又在陸婷婷的胸口轉了一圈,想起了什麽,從包裏摸出一個小袋子,遞到了梁西城的眼前,「怎麽樣,玩玩這個?」


    陸婷婷瞥了一眼,小袋子裏裝了幾顆白色的藥丸,她一看就知道是藥,她以前在最傷心難過的時候嗑過藥,所以看一眼就知道是什麽玩意。


    梁西城倒是沒有接觸過這種東西,他盯著看了一會兒,抬起眼皮茫然的問,「這是什麽?」


    方亮朝梁西城擠了擠眼角,眉飛色舞的說,「能夠讓你飄飄欲仙的好東西,怎麽,試試?」


    梁西城皺了一下眉,心裏對這東西很牴觸,說是藥丸,其實就跟冰毒一樣的,會上癮的,雖然梁西城現在有錢,又不怕花錢玩這些東西,但他骨子裏還是拒絕毒品的。


    他搖搖頭,「沒興趣。」


    話音剛落,陸婷婷便伸手搶了過去,打開袋子,在三個男人的注視下,直接倒了一顆出來,就扔進了嘴裏,然後拿著酒瓶又灌了一大口酒進去。


    「嘿喲!這妞夠味啊!什麽東西也不問一聲。直接就吃了。」方亮笑著從陸婷婷的手裏把口袋拿了過來,從裏麵倒出一顆遞到梁西城的眼前,「你妞都吃了,你還怕什麽啊?」


    梁西城蹙緊眉,轉頭看著陸婷婷那吃了藥後,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心裏有點猶豫不決。


    劉海在旁邊插了一句,「這東西對於梁總你來說,又不貴,簡直就是小意思,你看你女人毫不猶豫的就吃了,你還矯情個什麽勁啊!」


    梁西城被兩個室友臊了一頓,覺得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挑戰,他用力的抿了抿唇,從方亮手裏接過藥丸,抬起頭,一口就吃了下去。


    陸婷婷吃了藥以後,藥性漸漸的就上來了,眼前越發的迷糊起來,她感覺自己的身體有點飄,還有點熱。


    眼前忽然出現一張臉,她看著就覺得是陸建淩,她張開嘴,覺得有點口幹舌燥,伸出雙手就撐住眼前的那張臉,紅色唇一下就親了下去。


    被親的男人就像是得到了鼓勵一般。將陸婷婷用力的從梁西城的懷裏拉了出來,然後就把陸婷婷扯到身後的沙發上,將她緊緊的按在身下。


    劉海看著陸婷婷胸前的飽滿,忍不住就上了手,一雙眼睛色眯眯的盯著陸婷婷露在超短裙外白花花的大腿上,「特麽的,這妞真正!」


    方亮看著也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手貪婪的朝著陸婷婷的身上摸去。


    陸婷婷現在的藥性越來越猛,她已經不知道現實中發生了什麽事,隻是覺得是陸建淩在摸她,她覺得很舒服,很滿足,便伸出手摟住方亮的脖子,舔了舔唇,魅惑的半眯著眼睛說,「建淩,我想要……」


    這句話一出,兩個男人頓時就像打了雞血一般的,方亮當時就想脫了褲子,卻被劉海一把攔住,「這裏人這麽多,你急什麽?這藥藥性大,咱們把她拖到廁所裏再幹也來得及。」


    方亮覺得劉海說得很有道理,便點點頭,和劉海兩個人,一人架著陸婷婷一隻手,急匆匆的就朝著廁所走去。


    女廁所他們自己是不敢去的,就帶著陸婷婷去了男廁所。


    正要往裏邊的房間走時,本來站在便池邊正在小解的男人迴頭看到他們抱著的女人,眉頭突然一皺,衝過去拉住了劉海的手,當陸婷婷那張臉完全暴露在男人的眼裏時,男人危險的眯了眯眸子,抬起手就朝著劉海的臉上一拳狠狠的打了過去。


    劉海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有點沒反應過來這個突變,方亮看見劉海被人打了,忙鬆開陸婷婷,就像對著男人出手。


    因為方亮的放手,陸婷婷的身體朝著旁邊倒去,男人伸手一把將陸婷婷撈進了懷裏,抬起腳對著方亮的下身就是一腳踹了過去。


    方亮頓時倒在地上捂住自己的下身開始打轉,疼的腦門上全是汗,劉海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兄弟倆居然被人截胡了。


    雖然心裏不甘,但畢竟這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他又覺得自己的確是打不過眼前這個男人,便把方亮從地上拖起來,兩個人灰溜溜的跑了。


    陸婷婷趴在男人的懷裏,一雙眼睛模糊的半眯著,看著眼前男人那張臉,她癡癡的笑出了聲,小手調皮的一把捏住了男人。笑著說,「陸建淩,我看你往哪跑!」


    男人的臉倏地一下紅了,低頭看著那隻調皮的手,用力的唿了一口氣,「婷婷。」


    他的聲音很沉,有一種紅酒悠香的韻味,聽得陸婷婷的心一個激顫,抱住男人,踮起腳就將自己的唇送了上去。


    男人煩悶的嘆了一口氣,把陸婷婷推開,卻是看到陸婷婷那雙迷濛的雙眼時,一下知道了什麽,他用力抓住陸婷婷的手腕,眼底閃過一抹狠戾,「你嗑藥了?」


    陸婷婷笑,隻是笑,半眯著眼眸嬌媚的看著眼前的男人,雙手不受控製的攀住男人的脖子,身體緊緊的貼了上去,「建淩,我好想你。」


    男人低眉看著陸婷婷這嬌俏的模樣,心裏更加肯定她是嗑了藥,他深吸一口氣,彎腰將陸婷婷一把抱了起來,大步的走了出去。


    把陸婷婷塞進自己的車裏。他腳下油門一踩,車子就像一頭野獸般的飛了出去。


    磕了藥的陸婷婷現在根本就不是一個正常人,男人開著車,她的身體就像蛇一樣的纏了過去,雙手抱著男人的脖子,唇在他的臉上,脖頸上到處啃出了紅色的印記。


    男人嘆了一口氣,用力的推開陸婷婷,下一秒,陸婷婷又爬了過來,再次抱住了男人。


    男人不知道陸婷婷到底吃的什麽藥,藥性居然這樣猛烈,都這麽半天了,居然還沒有過去。


    他又用力的踩了油門,最後終於到了一棟公寓下,把陸婷婷從車裏扯出來。


    抱著陸婷婷就上了樓。


    這是他在外麵獨立的一套房子,掏出鑰匙打開門,他抱著陸婷婷直接走進了浴室,一腳踢開浴室的門,他走進去,將陸婷婷直接扔進了浴缸裏。


    拿起花灑也沒有開熱水,就著冷水朝著陸婷婷的頭上就沖了下去。


    冷水劈頭蓋臉的澆下,陸婷婷渾身一個冷顫,抱著雙臂就發起抖來。


    男人看著,眼底露出一絲心疼,可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停。抓起陸婷婷的頭髮,另一隻手拿著花灑對著她的臉狠心的澆著。


    陸婷婷被冷水刺激的渾身冷了個遍,就連心也跟著冷了下去,她倏然睜開眼眸,一雙清亮的眼睛定定的看著眼前的男人,發狠的叫出了聲,「陸建淩,你王八蛋!」


    陸建淩看著陸婷婷那雙清醒的雙眼,眉頭動了動,鬆開陸婷婷的頭髮,將花灑扔在了一邊,「你什麽時候清醒過來的?」


    陸婷婷恨恨的瞪著陸建淩,也不知道是頭上流下的冷水,還是她的眼淚,順著她的臉頰大顆大顆的掉了下來,「你管我,我要你管我了!?」


    「我不管你!?」陸建淩的火氣一下就冒了上來,在他看見陸婷婷被那兩個猥瑣的男人拖著就朝廁所裏走去的時候,他心裏的怒火就已經包不住了,要不是看見陸婷婷迷糊著,他當時就恨不得抽陸婷婷一耳光,現在,看見陸婷婷這樣清醒的看著自己,他再也忍不住心裏的火氣,抬起手,對著陸婷婷的臉。就是狠狠的一巴掌甩了下去。


    「婷婷!」打了陸婷婷的手,在身側狠狠的顫抖著,他忍著心疼,目光冷冽的看著眼前的女人,暴怒的吼道,「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麽?就算你不愛梁西城,那你也不能這麽糟蹋你自己!」


    「我糟蹋自己關你什麽事?」陸婷婷大聲的吼了迴去,眼淚就像洪水一般從她的眼底滾了下來,長這麽大,她從沒有挨過打,就連方蓉都沒有打過她。


    曾經她做了哪些傷方蓉心的事,方蓉也沒有對她動過手,現在陸建淩居然打了她!


    他居然動手打了她!


    心裏的委屈排山倒海般的傾瀉出來,陸婷婷睜著一雙大眼睛,「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陸建淩,你憑什麽打我?糟蹋我自己,那是我自己的事,關你什麽事!?你憑什麽打我,你憑什麽!?」


    「我……!」陸建淩氣得再次抬起了手,他眼底的痛苦並不比陸婷婷少一分,他就那樣看著陸婷婷哭得淚流滿麵的樣子,舉在空中的手卻一時下不去。


    用力的唿了一口氣,陸建淩隻覺得自己的心都快碎了,疼的他的眉頭都狠狠的揪了起來,看著陸婷婷傷心痛苦的樣子。他慢慢的放下手,咬咬牙,「你為什麽要這樣?你這樣對你自己有什麽好處?婷婷,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傷害的不是你自己,而是那些愛你的人!」


    「愛我的人包括你嗎?」陸婷婷仰起下巴,咄咄逼人的問道,「陸建淩,看見我這樣,你傷心嗎?你難過嗎?你有沒有一丁點的覺得心疼?」


    要說不心疼那是假的。


    陸建淩怎麽可能看見陸婷婷這樣會不傷心,會不難過。


    他咬了咬唇瓣,慢慢的直起身,閉上眼睛懊惱的嘆了一口氣,「婷婷,你可以不用這樣逼我,你這樣逼我也沒有用!」


    「我才沒有逼你!」陸婷婷豁然從浴缸裏站起來,伸手用力的推了陸建淩一下,她吸了吸鼻子,止不住的哭道,「我從來都沒有逼你,我隻是在逼我自己,我逼自己忘記你,我逼自己去愛別的男人,我從始至終,逼的隻有我自己!」


    陸建淩緩緩睜開眼睛,眼底落下一片碎心的黯然。他看著陸婷婷,幽深的視線就那樣定定的落在陸婷婷的臉上,他痛苦的看著她,他失望的看著她,他心疼的看著她……


    陸婷婷手用力的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哭著說,「陸建淩,這是我自己的生活,是我自己選擇的方式,如果你不愛,請你放手,即便下次你再看見我被哪個男人扶著,不管是去酒店,還是廁所,我請你高抬貴手,不要打擾了我的好事!」


    說完,陸婷婷從浴缸裏邁出來,伸手將擋在身前的陸建淩用力的推到一邊去,然後頭也不迴的走了。


    她就是不明白,她就是恨,為什麽在她這樣的情況下,陸建淩對她都視若無睹,他明明知道她還愛著他,他明明知道她就是想跟他在一起,可為什麽,他是把她拖到浴室用冷水澆。而不是把她拖進房間?


    陸婷婷傷心欲絕的走出浴室,也不管這裏是哪,她找到門,直接走了過去。


    身後忽然傳來一陣快速的腳步聲,下一刻,她的手腕被人從後麵拉住。


    她沒有迴頭,而是一聲不吭的抿著唇站在那。


    陸建淩拉住陸婷婷的手,低下眼眸,看著陸婷婷的側臉,喉口就像是被什麽東西捏住一般,嗓音低啞得難受,「婷婷,你是不是非要這樣作賤你自己?」


    陸婷婷嗤了一聲,無所謂的笑道,「我作賤,那是作賤我自己,跟你有什麽關係!?陸建淩,我說過,隻要你放開我的手,從今往後,我的事,你就不要再管!」


    「嗬!」陸建淩啞著嗓音,低低的笑了一聲,「我偏要管呢?」


    陸婷婷的心就這樣出其意料的被撩了一下,她倏然迴頭,迎視上陸建淩的視線,看著他,挑了挑眉,「你想怎麽管?我現在空虛寂寞冷,我現在就想跟男人上床,這種事,你也能管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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