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雪雖然停了,但這隻是初雪罷了,待凜冬降臨,雪下好幾天都不會停。


    路上濕滑,容福兒想著要怎麽讓兩位皇子安然歸去,他們都是來為自己慶祝的,可不能在迴去的時候遭遇意外。


    若是用兩條腿走迴去,風險會小很多,但是讓兩位皇子步行,似乎說不過去。


    想著,遠處想起熱熱鬧鬧的談話聲。


    容福兒仔細聽著,發現這聲音還挺熟悉,腦子裏瞬間出現了一個人影,那個年紀輕輕卻十分喜愛弄蛇的少年,五皇子柯天生。


    可不,隻見稚嫩的少年郎和一個俊朗男子有說有笑而來。


    “四弟,五弟。”柯天柏淡然道。


    說笑的少年郎和俊朗男子一愣,扭頭一看,才發現廊簷下的人十分齊,除了福樂府的主人容福兒,竟然連柯天柏和柯天曄都在。


    柯天生詫異的很:“二哥,三哥,你們怎麽會在這裏?”


    柯天柏笑著問柯天生:“為兄還想問你怎麽會來,這天剛下過雪,地上濕滑,還走的這麽勤。”


    隨著柯天柏的打趣,柯天曄淡漠的視線也掃了過來。


    柯天生和柯天宇麵麵相覷,柯天宇撞了下柯天生,悄聲道:“就是你這小子,非要來尋這個三小姐,你看現在怎麽收拾!”


    柯天生納悶道:“四哥你緊張什麽,我們又沒幹虧心事!”


    是沒幹虧心事,可是柯天曄那眼神怎麽看都不友善,誰知道哪裏又惹到他了?柯天宇無辜的很,他是被柯天生拉出來的,可不是他要來福樂府。


    柯天生咽了口唾沫,心裏一橫,幹脆直說道:“我看京城下了初雪,所以想來找三……福樂郡主……賞雪。”


    實際上他想說玩,但是在兩個哥哥麵前說這種話,顯得幼稚了些,也很沒規矩。


    聞言,容福兒便招唿二人:“既然來了就過來坐吧,我們也在賞雪,這裏有暖爐和熱茶。”


    容福兒吩咐洛兒去找人搬張長案過來,否則五個人坐不下。


    柯天宇顯得很是拘謹,但是不得不走到廊簷下,左右看了看,最終選擇在柯天柏旁邊坐下,遠離大冰棍柯天曄。


    柯天生沒有過來,正興致勃勃的在踢著雪玩,儼然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容福兒倒是不討厭這樣的柯天生,反倒而頗欣賞他的純真。正看著,那邊的柯天生也看了過來,然後和她四目相對,悄悄的使了個眼色。


    容福兒頓時有些疑惑,這是什麽意思?


    柯天生似乎一副有事的樣子,容福兒便起身,走下廊簷。柯天生神神秘秘的,容福兒越是靠近,他越往後退,就好像在和她玩抓迷藏。


    待走得遠了些,柯天生才終於停下腳步。容福兒停在他身邊,奇怪道:“你在幹嘛?”


    稚嫩的少年嘿嘿一笑:“福兒,我們來玩雪。”


    “你不冷啊?”容福兒有些無語,雖然自己現在比柯天生小一歲,但是前世好歹也是個將近三十歲的女人,哪有這個少年的好興致。


    兩人初遇的時候,她雖然覺得這個少年喜愛弄蛇是個奇怪的人,但是好歹有皇子的架子,倒也算成熟。


    如今兩人熟悉了,發現這家夥就是個小屁孩。


    柯天生搖頭:“不冷不冷,你冷?”


    “我倒是不冷。”容福兒一雙美目悠悠的轉了一圈,想了想,問柯天生:“你真的想玩?”


    柯天生頷首:“看到這麽多的雪,你不想玩雪仗嗎?”


    “雪仗啊?”


    說實話,容福兒心裏癢癢的。


    等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那邊容福兒和柯天生已經玩瘋了,兩個人手裏抓著雪球追逐打鬧。


    一個拳頭大的雪球猛然砸到廊下,砰一聲,在長案上碎裂成渣,驚了在座的三人。


    這是玩雪呢,還是玩命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柯天生穿得厚,被容福兒一個雪球砸過去,人經不住就翻了,但是下一秒就嘻嘻哈哈的蹦躂起來,又是活蹦亂跳的。


    柯天宇看著心裏發寒,這小子就不疼嗎,個個雪球砸過去跟石頭似的。


    打雪仗,柯天生無疑隻有被欺負的份。難能可貴的是他很會躲,容福兒在地上挖了雪在手心一按,他看見便跑,容福兒追上去,兩人你追我趕的。


    玩了一會,容福兒徹底陷進去了,看起來就和外表一樣,隻是個天真的十四歲少女罷了。


    柯天生被砸的多了,倒不是覺得疼,而是覺得納悶:“福兒,老是我被砸,沒勁,我們換一換,我砸,你躲。”


    “好吧,但是你能砸到我嗎?”


    容福兒不是不明白他的想法,老是被一個女人砸,心裏肯定不舒服。


    “怎麽不能啊?”柯天生從地上挖了雪,躍躍欲試。容福兒趕緊開溜,在院子跑了一圈,柯天生就在後麵窮追不舍。


    “啪!”一個雪球和容福兒擦肩而過,砸在光禿禿的樹幹上。


    這一球砸得又準又狠!


    容福兒趕緊蹦上廊簷,柯天生跟了上去,兩個人踩在木板上發出“咚咚咚”的聲音。


    容福兒躲在別人的身後,向柯天生做了個鬼臉,大有挑釁的意思,柯天生也不管那麽多了,眼睛一瞄準便扔了雪球過去。


    修長的手將雪球拂開,淩厲的視線掃向柯天生:“鬧夠了沒有?坐下!”


    柯天生嚇了一跳,連忙端坐在毯子上。


    罵人的是柯天曄,容福兒方才轉了一圈,剛好就躲在了他身後。


    “別這麽兇,他在和我玩呢,又砸不死人。”容福兒從柯天曄身後爬出來,抬頭就看見憋屈的柯天生。


    言罷,全場靜謐!


    柯天柏和柯天宇趕緊給容福兒打眼色,你這丫頭不要命了嗎?竟然敢對二哥說這種話!


    然而出乎他們的意料,柯天曄穩坐如鍾,麵無表情,看起來根本沒有要向容福兒發脾氣的意思。


    坐在柯天曄旁邊的容福兒,還奇怪他們給打眼色是什麽意思,一臉的疑惑。


    柯天曄看了眼柯天生,漠然道:“沒點規矩。”


    柯天生依然一臉的納悶,在皇宮的時候要求規矩,到了外麵還講規矩。讓他更覺得納悶的是,平時柯天曄也不會管這個,今天卻兇巴巴的罵人。


    柯天柏和柯天宇也覺得奇怪,兩人相視一眼,心裏都在問:二哥,你怎麽不罵和五弟一起玩的福樂郡主?


    容福兒:“我這裏又不是外麵,沒必要那麽拘束不是嗎。”


    這下,柯天曄不說話了。


    眾人目瞪口呆,容福兒這是壓製住了他們冷酷無情的二哥?難道……二哥剛才生氣,是為了護容福兒?


    不不不,怎麽可能?


    眾人一致搖了搖頭,紛紛喝茶壓驚。就柯天曄這棵鐵樹怎麽可能會冒花,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午後,柯天宇攜了柯天生還有柯天柏離開,走得匆匆忙忙。


    他們都沒法麵對柯天曄這個大冰棍,也就容福兒這個神奇的少女,竟然能對他們的二哥麵不改色。


    洛兒小心翼翼的上前收拾桌子多餘的茶杯,然後退了下去。


    容福兒歪頭問柯天曄:“你打算怎麽迴去?”


    柯天曄沒有迴答,隻是掏出一個精致的長方形的盒子遞給容福兒。


    容福兒沒接,疑惑的問道:“什麽東西?”


    “收著。”


    不能再簡練的兩個字,好像無關緊要似的。


    容福兒隻好接過盒子,打量了下,然後將木盒子啟開。隻見小小的空間裏,放置著一朵小小的,血紅色的花。


    乍看,還以為這是一朵真花。


    當盒子完全翻開,定睛一看,才發現這是一朵用血紅色的玉刻成的牡丹花,小小的一朵,精致美麗,活靈活現。


    最絕的是,這朵牡丹花鑲在簪子上。若是插上發髻,絕對是個顯眼的存在。


    容福兒皺了下眉:“這是鳳血玉吧?顏色這麽紅,肯定是珍品。無功不受祿,說吧,為什麽要送我這個。”


    鳳血玉是出了名的通靈玉,世間難求。


    “郡主,我和你的關係,還需要為什麽?”男人喝掉一杯茶,扔下一句話,起身離開。


    容福兒還在消化這句話的意思,始終想不明白,正想問個清楚,抬頭,人卻已經不見了。容福兒詫異問身後的洛兒:“二皇子人呢?”


    洛兒哭笑不得的道:“剛才走了啊,郡主沒發現嗎。”


    “沒發現……”


    容福兒拿著木盒,一臉的為難。無功不受祿是真的,柯天曄突然送她這麽貴重的東西,讓她心裏不安。


    沒有外人在,洛兒便在容福兒旁邊坐下,探頭看向木盒。


    她還沒見過鳳血玉,也沒聽說過。


    這一看,倒是羨慕極了容福兒,感歎道:“這個簪子真的好漂亮啊,一朵牡丹像真的。二皇子對郡主倒是有心。”


    容福兒無奈放下木盒:“是有心,就怕不是好心。”


    “啊?為什麽?”


    “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我做了什麽值得他送我這麽好的東西?難道不是在打算著什麽嗎?”


    聞言,洛兒陷入苦思。


    作為一直跟著容福兒的侍女,柯天曄對容福兒怎麽樣,她最清楚不過了。  以她的觀察,柯天曄對容福兒萬分包容,不像對別人一樣冷冰冰的,在容福兒麵前會多說幾句,也會護著容福兒。所以她想,柯天曄肯定不會對容福兒做不好的意思,要說送簪子的意義,她倒是知道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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